冷映寒依舊是不急不緩道,"你怕什麽?"

    姬如雪張嘴反駁,"臣女哪有害怕?"

    "既然不怕,說話怎麽那麽結巴?"冷映寒挑眉,已經站在她身前,單手撐在她的左邊腦袋,限製了她的動作。

    姬如雪心說沒想到自己人生第一個壁咚就這麽被冷映寒給奪去了,真是可惜。

    "臣女哪有結巴?定是皇上聽錯了。"她冷靜道,抬眼看向朝她靠近的冷映寒後也是挑眉笑道,"倒是皇上,靠臣女這麽近,會讓臣女誤以為你喜歡上臣女呢。"

    一開始她的確被冷映寒嚇到了,這不是廢話嗎?你進屋點亮燈後突然看見屋子裏還有一個人能不怕嗎?

    姬如雪有些抱怨的看著冷映寒。

    後者聽見她剛才的話後臉色一沉,冷哼一聲後甩袖走開。

    "姬如雪,你別整天做夢夢見朕會喜歡上。"

    姬如雪伸手順了順鬢發,一臉淡定的朝床邊走去,沒有說話。

    冷映寒沒有得到迴應,忍了忍,最後忍不住,還是偏頭看去。

    他見姬如雪站在床邊,正慢條斯理的褪去外衣,頓時大怒,"你在幹什麽!"

    姬如雪語氣淡淡的迴答,"奇怪,這是臣女的房間,臣女正要寬衣入睡,倒是皇上你在這裏幹什麽?"

    "你竟然敢當著朕的麵脫衣服!"冷映寒完全偏移了她話裏的重點。

    "皇上,再說一次,這是我的房間。"姬如雪表現的有些不耐煩道,跟李嬤嬤學的禮儀也就全拋到腦後去了。

    "這天下都是朕的!"冷映寒不屑道。

    姬如雪看了看他,展顏一笑,"既然皇上這麽任性,何必又管我脫衣服怎麽迴事?"

    她五指微張,外衣從她手裏滑落,身著褥衣的姬如雪將她玲瓏身姿凸顯出來,然而本人卻不自知,而是依舊淡定的爬上床,拉過被子,在冷映寒的怒目而視下悠悠道,"皇上什麽時候走,可記得幫我把蠟燭吹了。"

    豈有此理!

    冷映寒怒,大步流星走過去,抓住她的手

    ,將剛躺下床的人給拽了起來。

    姬如雪,"……"

    皇上你到底要幹嘛啊!她瞪著冷映寒,一雙漂亮的杏仁大眼看起來越發迷人了。

    "幾日不見,小師妹你倒是過的越發悠閑起來了。"冷映寒似笑非笑的看著她,語氣卻是森冷。

    姬如雪聽到小師妹這個稱唿,不由想笑,卻又忍住了,但是嘴角揚起的弧度還是被冷映寒看在眼裏。

    "笑什麽!"他冷聲道。

    "你莫名其妙。"姬如雪老實迴答,也就不管眼前的人是不是皇上,"我要睡覺了你看不出來嗎?禮貌客氣的要你趕緊走你聽不出來嗎?好吧,整個天喜都是你的,所以你走不走無所謂,我也不求你走的時候幫我把蠟燭熄滅了,隻求你讓我好好睡一覺行嗎?"

    冷映寒被她這番話說的有些啞然,想要發脾氣,卻又不知道生什麽氣,隻是這麽瞪著她。

    兩人大眼瞪小眼一會後,姬如雪率先敗下陣來,伸手揉了揉酸澀的眼睛,她聲音帶著幾許睡意的沙啞和慵懶。

    "皇上,你到底是來幹什麽的?"

    姬如雪心說看在清真師傅說他幫自己隱瞞祈願池這事的份上,她忍了這人的莫名其妙。

    冷映寒別姬如雪這麽一問,才想起自己是來幹什麽的,不由懊惱的皺了皺眉,接著冷聲說,"你不是抵死不願進宮,這麽?如今卻又這麽努力的學習禮儀教法還要參加選秀入宮?"

    姬如雪的確很困了,所以對於他這番話,隻覺得重點是自己對進宮一事的態度轉變。

    她伸手掩唇打了個哈欠,懶聲道,"若皇上你們不逼著我進宮,我幹嘛要努力去學習那些皇宮禮儀?既然躲不過,那就坦然接受,我這是豁達。"

    冷映寒被她這迴答逗樂了,卻又不想在她麵前笑出來,於是繃著一張臉道,"既然如此,明天朕可就期待你的表現了。"

    神經病,入宮不就挪個窩,需要什麽表現?姬如雪在心裏腹誹著,卻沒有說出來,隻是睡意十足的點點頭,算是說她知道了。

    "朕警告你,入了宮,最好乖乖的待著別到處給你姐姐惹事。"冷映寒抓著手裏雪白皓腕,竟是有幾

    分不想放開。

    "哦。"姬如雪點點頭,眼睛都快眯成一條縫了。

    "收斂你那些沒腦子的想法,有心機的女人在後宮都活不久。"冷映寒繼續說道。

    姬如雪點點頭,"嗯。"

    聲音越來越輕。

    然而冷映寒還在一條一條的警告她,等到自己發現眼前的女人已經歪這頭睡著的時候,他真是哭笑不得。

    "這樣都能睡著,姬如雪,你是豬嗎?"他一邊好笑的說道,一邊扶著她的腰身讓她躺下。

    看著床上那眉清目秀的人兒,冷映寒一時間安靜下來,目光幽深,安靜的打量著姬如雪。

    修長的食指劃過她白皙的臉頰,又撫過精致的眉眼,滑嫩的觸感讓他竟有些愛不釋手。

    姬如雪和姬如梅是兩種不同的美,然而她姐姐能夠讓他迷戀,她卻……讓他想要禁錮。

    手指在她唇邊停下,冷映寒微微皺眉,起身又看了一眼睡著的姬如雪後,意味深長的笑了笑。

    他走到桌邊,將燭火吹滅,悄無聲息的又消失在了屋子裏。

    等到姬如雪在第二天醒來後,簡直無法從屋子裏找到一絲冷映寒曾經來過的痕跡。

    不過她也沒空去想這件事,因為昨晚冷映寒的打擾,讓她沒睡好,一大早被叫起來的時候還很懵懂。

    接著就是春香又夏兩人幫忙梳妝打扮,穿上粉白色的秀女宮裝後離開了寺廟,朝皇宮而去。

    她挑起車簾看了眼廟門,見住持和清真都在門口安靜的看著自己,不由彎眼一笑,放下了車簾。

    以後若有時間,一定要再來這裏看看。姬如雪在心裏這麽想著。

    春香見她一臉昏昏欲睡,擔憂道,"二小姐,昨晚沒睡好嗎?"

    "是啊,二小姐看起來很疲憊的樣子。"又夏也道。

    姬如雪擺了擺手,示意無礙。

    "待會進宮要做些什麽?"她打著哈欠問道,想著早點做完那些煩心事好再去睡個迴籠覺。

    春香對這些事不太熟悉,負責與宮裏事情聯係的都是又夏在做。

    "迴二小姐,待會進宮後要與眾秀女們聆聽司儀主管的後宮教導,然後一起

    去參拜皇後娘娘等人。"又夏說道。

    "這麽麻煩?"姬如雪覺得頭疼,她現在隻想睡覺啊。

    "這些就不能省去嗎?"她期待的問道。

    又夏為難的搖了搖頭,"若是缺席,會被治罪的。"

    "什麽罪?"要是小罪她就犯定了。

    然而又夏卻說,"藐視皇威,這可是大罪啊二小姐。"

    姬如雪頓時無奈了,她來到這裏後,見識的最大的威力就是皇威。

    她歪頭靠著車窗,閉著眼對春香和又夏道,"那我在車上睡一會,快到了的時候叫我。"

    又夏擔心她到時候醒不來,張嘴正要阻止,卻被春香先開口阻止了,"二小姐你睡吧,到了我們便叫你。"

    又夏看了一眼春香,很明顯對她此舉不讚同。

    春香卻是和善的笑了笑,小聲說,"別擔心,二小姐不是那麽沒分寸的人。"

    又夏麵上笑著點點頭,心裏卻沉了沉。

    軟轎正在接近那高大華美的城牆,森嚴的守衛,進出都需要有嚴厲的排查。

    走過南門,他們算是正式進入了皇宮之類。

    姬如雪在進入南門的時候便給春香給叫醒了,朦朦朧朧的睜開眼,茫然了好一會後,才軟著聲音道,"到了嗎?"

    "已經通過南門,正在去往明心殿的途中。"又夏迴答道。

    "明心殿?"姬如雪不解道。

    "那是秀女們居住的地方。"又夏解釋。

    姬如雪呆了呆,伸手挑簾,看著外麵的風景。

    確實很美麗,各式花草樹木與假石雕琢,建築宏偉精致,紅漆木的長亭走廊十分有美感。

    亭院紅簾翩飛,有飛鳥於清池荷花葉上停落,展翅昂首仰望天空。

    皇宮雖然森嚴,規矩也多,但不可否認的,它卻是一座絕無僅有,美輪美奐的金絲籠。

    有些人甘之如飴的困在這華美的籠子裏。

    姬如雪一路欣賞著這裏麵的美景,暫時忘卻了其它煩惱,知道車夫落轎後,她才

    恍然到了。

    又夏與春香先下去,最後是姬如雪,在兩人的扶持下下了轎。

    雖然她自認為自己並不需要這兩人扶著,奈何規矩如此。

    雙腳剛落地,她就聽身後傳來一道嗤笑聲。

    "我道是哪位秀女如此大牌,沒想到竟是你啊。"

    尖銳的聲音中,透露著尖銳的敵意。

    姬如雪頭疼,怎麽自己剛來就被麻煩給盯上了。

    明心殿前的小道兩旁栽種的桃花樹開的十分美麗,鮮紅的花朵在陽光下呈現晶瑩的顏色,有些許雨露從花瓣中滑落,啪嗒落入黑褐色的泥土中。

    說話的少女身影站在桃花枝後,正一步一步朝她走來。

    同樣是身著粉白色的正裝秀女裙,對麵的少女卻是一身威儀,而姬如雪卻是一身慵懶。

    兩種鮮明的氣質相撞,一方有意挑釁,一方卻無意理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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