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第十一扇門的線索讓人心情沉重,但生活卻還是要繼續下去。當天晚上,林秋石在電視裏看到了一條新聞。說本市的鬧市區出現了一起嚴重的車禍,一輛載著十幾人的大巴車直接衝出了橋梁,導致了六人死亡,二十幾人受傷。其中死亡名單裏,林秋石看到了一個叫做李博玫的年輕男人,他想到了什麽,於是輕輕歎了口氣。至少小玫和她的戀人,還有做最後告別的機會。他們在現實裏,可以相擁在一起,幸福的死去。或許還能給對方一個溫柔的吻,再許下來世的諾言。阮南燭也看明白了,他卻拿起遙控器換了台。“被留下的那個總是比較可憐。”林秋石說,“要是兩個人一起走,就好多了。”阮南燭道:“總歸有些舍不得。”舍不得愛人經曆死亡,隻希望他好好活著。林秋石扭頭看著他:“那你有沒有想過,如果從裏麵出來了,你還得麵臨愛人的第二次離開。”並且是看著他死在自己麵前。這未免太過殘酷了一些。“也對。”阮南燭聲音淡淡的,卻讚同了林秋石的說法。第十扇門到第十一扇門還有很長一段時間,他們不用太急。但再過幾個月,程一榭和程千裏就要進屬於他們的第十扇門了。於是這段時間林秋石基本看不見這對雙子的身影,似乎是程一榭在帶著程千裏瘋狂的刷門,刷的程千裏差點崩潰。“嗚嗚嗚好慘啊。”程千裏哭著和林秋石抱怨,“我哥現在每三天就要帶著我進一次門,我真的不行了。”林秋石憐惜的看著他,道:“安心的去吧,我會好好幫你養吐司的。”說著他還摸了摸吐司肥嚕嚕的小屁股。程千裏還想要再說幾句,就被程一榭直接抓走了,林秋石看著這兄弟二人,實在是覺得好笑。因為阮南燭的存在,黑曜石一直是價格高昂且單量巨大。無數的人都想要請阮南燭接單帶著他們過門。顧龍鳴通過網站聯係到了林秋石,委婉的表露出了自己想要加入黑曜石的想法。林秋石知道他的想法後和阮南燭說了一下。“你怎麽看?”阮南燭問林秋石。“我覺得他蠻有潛力的。”林秋石說著他對顧龍鳴的評價,“是個好苗子。”阮南燭想了想:“他第六扇門是什麽時候?”林秋石說:“好像是明年年初。”他簡單的算了算,“應該就是過年的那段時間。”“先不給他迴答。”阮南燭說,“我想和他在門裏麵見一麵。”等到確定了顧龍鳴真的有這個資質,再把他引進黑曜石也不遲,畢竟不是什麽人都有進入黑曜石的資格。這段時間,別墅裏都挺繁忙的,大家接活兒的接活兒,刷門的刷門,隻有林秋石閑的沒事幹。他本來想在網站上再接幾單,但卻被阮南燭攔住了,說等到年過了再接單子,這段時間就好好的休息,把精神養好。十二月份,天氣漸漸冷了下來,大約中旬的時候下了一場大雪。別墅裏麵開著暖氣,林秋石縮在沙發上昏昏欲睡。阮南燭也不知道做什麽去了,他最近都比較忙,好像是和白鹿有什麽關係。莊如皎迴到別墅裏,頭上肩上浮著些許雪花,林秋石聽到聲音,抬頭看見了滿身是雪的她,道:“怎麽沒帶傘。”莊如皎說:“沒想到會下雪。”此時林秋石已經在莊如皎的身上見不到任何夏如蓓的影子了,那個天真可愛又膽小的姑娘似乎隻是他的錯覺,隻有眼前這個眼神冷淡的女人,才是真實的。“白鹿出了點事。”莊如皎一邊用毛巾擦拭自己的頭發,“金羽芮死了。”她像是說什麽無足輕重的事情一樣,宣告了金羽芮的死亡。金羽芮是黎東源死後接任白鹿首領的人,林秋石和她不過是一麵之緣,沒想到沒過多久,她也沒了。“因為門?”林秋石問。“嗯。”莊如皎說,“我要走了。”她端起桌上的熱茶,慢條斯理的喝了一口,“去白鹿當首領。”林秋石道:“能行麽?”莊如皎笑了笑:“不行也得行,你有阮南燭護著,護著我的人可不見了。”林秋石沉默。“真羨慕你們,要是我早點變成你這樣,他或許就不會死了。”莊如皎說的是黎東源,她道,“隻是世界上從來沒有後悔藥賣,謝謝這段時間你們的照顧。”她雖然在黑曜石裏住了一段時間,但從來沒有融入過這個集體,顯然是早就料到了自己會有離開的一天。林秋石道:“一切順利。”“嗯。”莊如皎說,“承你吉言。”她說完這話,便去樓上收拾行李,林秋石起身走到門口,從落地窗往外看,卻是看到阮南燭也迴來了,不過他沒有進門,而是靠在門前的車邊,靜靜的站著。白色的雪花落在他黑如鴉羽的發絲上,他黑色的眸子微微的垂著,漂亮的唇抿出一條緊繃的弧線。林秋石叫他:“阮南燭。”阮南燭抬眸,便對著林秋石勾了勾嘴角,笑意在他的眼眸之中暈染開來,並不濃烈,但足以溫暖林秋石的心。林秋石在門邊取了一把傘,走出去,在阮南燭身邊支起:“怎麽不打傘。”南方的雪和北方不同,落到人的身上很容易化開,於是發梢肩膀,都帶了些濕漉漉的痕跡。阮南燭道:“忘了。”林秋石道:“你要送她過去嗎?”“嗯。”阮南燭點點頭。“白鹿那邊情況怎麽樣?”林秋石感覺事情似乎沒有那麽輕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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