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秋石也知道這個習俗,就是民間的規矩是夭折的小孩是不能入祖墳的,因為傳說這樣的小孩死去時是充滿了怨氣的,甚至還會憎恨父母和兄弟姐妹。他們正在說話,眼前的牌位就哐當一聲從高處落了下來,在他們麵前碎成了兩半。林秋石和顧龍鳴同時噤聲。“哈哈,是風吧。”顧龍鳴幹笑起來。林秋石沒說話,他的目光掃過祠堂最上麵的牌位,發現那一排竟然都是小孩子的牌位,最大的不超過三歲,最小的隻有一歲……或許連一歲都沒有,人就沒了。而剛才砸碎牌位的肯定不是風,這裏既沒有對著窗戶,門也半掩著,怎麽可能有風……林秋石看了眼牌位所在的地方,道:“我們走吧。”顧龍鳴求之不得,趕緊起身開溜。他們走的時候,嚴師河他們剛好過來,於是兩邊互相禮貌的打了個招唿。“怎麽,有什麽新的發現嗎?”嚴師河問他們。“有也不能告訴你們啊。”顧龍鳴是個很直接的人,大大咧咧道,“要是你們拿了鑰匙先跑了我們怎麽辦啊。”嚴師河聞言笑了起來,似乎是覺得顧龍鳴挺有趣的。林秋石還在想著祠堂裏的事,就感覺顧龍鳴突然湊到他的耳邊,吹了口氣,他被這氣息搞得一個哆嗦:“幹什麽呢?”顧龍鳴:“這不是想和你說說話麽,怎麽,你覺得他們會不會有其他的線索?”林秋石還沒開口,卻聽到身後的祠堂裏傳出一陣劈裏啪啦的聲音,這聲音他太熟悉了,他們剛才就聽過,正是牌位落到地上被砸碎的聲音。從這響度上判斷,林秋石懷疑牌位恐怕是落下來了好大一片。顧龍鳴也聽到了,有點懵逼:“臥槽,他們在裏麵幹了什麽,把人家全家都惹毛了。”林秋石:“不知道……”看守祠堂的人也聽到了聲音,表情很是生氣,起身就進去了。片刻後,他們便聽到裏麵傳來了咆哮的聲音,隨後嚴師河和他朋友小淺灰溜溜的被趕了出來。顧龍鳴這貨收起了臉上的幸災樂禍,故作關心,說:“你們沒事吧?”“沒事。”嚴師河說,“出了點小意外。”他看了眼小雨。小淺卻很委屈,小聲道:“是真的有人推我,不然我也不會倒在那牌位上麵……”“別想太多了。”顧龍鳴說,“萬一推你的不是人呢。”小淺差點哭出來。林秋石心想兄弟你還是別說話了。這會兒天色也晚了,四人便準備迴住的院子。門裏麵的天氣都不算太好,就算是白天天空也陰沉沉的,不過六點左右,小城裏麵就恢複了如深夜一般的寂靜,隻有大紅色的燈籠寂寞的掛在街頭,被風吹得搖搖晃晃。迴到院子裏的時候,林秋石又看見之前接待他們的女主人。這會兒她換了身衣服,坐在院子裏的槐樹中間,懷裏麵像是抱著個什麽東西。起初林秋石以為她抱的是個孩子,走過去後才發現,她懷裏的不是個孩子,而是張大紅色的小被子,看起來像是曾經用在孩子身上的繈褓。林秋石正在看,顧龍鳴就又過來對著林秋石耳朵吹了口氣:“你在看什麽呢?”林秋石被他吹的氣搞的直癢癢,無奈道:“你能不能別對著我耳朵吹氣,很癢。”顧龍鳴說:“吹氣的時候你耳朵尖會動,怪可愛的。”林秋石怒道:“你注意一下你女高中生的身份!”顧龍鳴:“……”他默默的從兜裏掏出胡蘿卜發卡戴在了腦袋上。林秋石:“……”他服了。就在他們說話的時候,女主人卻已經站了起來,慢慢走遠。“走吧,我們吃飯去。”林秋石說。顧龍鳴高興的點頭。今天白天莫名其妙在水邊死了一個,吃晚飯時屋子裏還剩下十一個人。顧龍鳴表示每次吃飯的時候,是他在門裏麵最快樂的時光,還問林秋石什麽時候最快樂。林秋石說:“離開這扇門的時候。”顧龍鳴:“也對哦……”林秋石道:“你真的是第四次進門?”說實話,他覺得顧龍鳴的表現太好了,並不像是第四次進門的那種新手。“是啊。”顧龍鳴擦了擦嘴,“不過我在門外麵就是幹這行的。”林秋石驚了:“幹這行什麽意思?捉鬼?”顧龍鳴點點頭。林秋石沉默了好久,最後開口:“門外麵也有鬼啊?”他一個唯物主義者還能不能好了。“沒有啊。”誰知道顧龍鳴很冷靜的說,“所以換種說法就是我其實是騙錢的……”林秋石:“……”你為什麽說的那麽坦然。顧龍鳴感慨道,“我以為我一身技藝永遠也沒有用武之地,卻沒有想到居然還能來這麽一茬。所以你呢,你在門外麵做什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