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迴事?高奉天霍的一聲站了起來正好此時船身一陣劇烈的晃動險些一個踉蹌跌倒在地王道成趕緊搶上前去一把扶住他跑慣了水上在這晃動劇烈的船隻上還站的很穩。/


    高判官你出來看看便知。王道成將高奉天拖了出來一旁的沈玉田也顧不得收拾地上的短弩尾隨跟了出來。隻見遠處的海麵上一條三桅大船橫斜著旁邊靠著一條打著明州旗號的戰船。高奉天的目光犀利遠遠的依稀可以看到船麵上十幾個人正在推搡倒好似在廝打一般四周還有三四條也打著明州旗號的戰船好像已經看到自己的船隻正調轉船頭往這邊開過來。


    難道這些明州軍戰船正在打劫財物?高奉天自忖道可是遠遠的看不清楚不過看樣子他們來意不善還是避開為妙他轉身對王道成道:王押衙快些讓水手們掉頭避開這些戰船莫要讓他們趕上了。


    高判官這可難了他們船隻輕快人多槳多而且這裏不遠便是三江口沉積的暗沙淺灘頗多我們的船吃水深一不小心便擱淺了他們都是平底的沙船無須擔心這些我們是跑不過他們的。王道成麵有難色小心答道當時的海上行船各種觀測和導航技術還很原始船隻都是沿著岸線航行並不敢到離岸線較遠深海中航行而王道成為了保證海上舒適選擇了吃水較深、抗風浪性能較好的尖底福船結果遇到淺灘多的海麵反而比不上適合內河航行的平地沙船。


    高、沈二人都不熟悉海上行船見狀也是無可奈何眼看遠處的明州戰船越來越近了高奉天一咬牙喝令道:將此行攜帶的敕書、玉帛等會泄露我們身份的物件放入壇中用油紙封好口吊入海中那些暗藏的違禁兵器也都在底艙收拾好免得被敵兵搜出來壞了事。待會他們若是求財便將船上的財物盡數給他隻要我們人能脫身即可。


    王道成趕緊領命離去船上的水手兵士們立刻忙做一團。高奉天轉過身來笑著對沈玉田道:沈推官想不到這一路上還不太平那待會我倆也隻好演一出戲給這些兵士們看了待會某家便是這商船載運貨物的主人你便是我的伴當你看可好。


    沈玉田也是個知機的人暗想此時眾人都是在一條船上了這高判官位高權重若是待會做的好了他隨便提拔自己一下便是從龍之途便唱了一個肥喏笑道:小子這裏見過高東家了。


    兩人不由得對視而笑這時王道成送來一份貨單兩人趕緊記熟了這船出行時為了應對可能遇到的盤查船上裝了一些藥材、布料、果幹等溫、台二州常常輸入的幹貨與尋常往來兩地的商船並無二樣高、沈二人現在趕緊查缺補漏生怕等會露出什麽破綻惹來大禍。


    不過半盞茶功夫兩條明州戰船已經靠了過來王道成早就吩咐手下降帆、拋錨莫要反抗隻讓同行的十幾名護衛軍士改換打扮暗中準備。隻聽得啪嗒一聲跳板已經搭了上來一名明州軍校尉帶著十餘名手下魚貫而過王道成臉上堆滿了笑容迎了上去雙手作揖笑道:幾位軍爺小的們都是正經商船跑溫州的卻不知有什麽幹係的勞動列位了。


    那校尉打量了一下眼前幾人那船老大打扮的漢子體格魁梧臉色黑紅一看就知道是跑慣了海的後麵站著兩人應該是同船的商人倒是生的好軒昂的容貌便也不廢話喝道:鄙州趙使君有令征用你們的船隻快讓舵手轉向到三江口停泊。


    王道成聽了一驚他本以為這些戰船不過是例行檢查最多破費些財物也就能通過卻沒想到卻要扣押船隻趕緊上前一步低聲笑道:校尉莫要說笑我這船乃是正經商船載著貨主趕急事若是兄弟們手頭不方便自己人好說話。


    說到這裏他迴頭揮了揮手身後的水手從艙中搬出了一些布帛約有百匹。王道成指著那些布帛笑道:眼看便要天寒了海上風大這些布帛便給兄弟們做身衣服吧。


    那校尉看了一眼那些布帛臉上的神情也溫和了少許卻並不鬆口:好叫兄弟知道並非我們故意為難的確是趙使君有命征用船隻你們船上的貨物盡數卸到碼頭一介不取不好意思了。


    王道成聽到這裏心頭不由得一陣焦急嘴中源源不絕的說著求懇的話右手已經握住背後的短刀柄上便要結果眼前此人讓手下兵士水手用強衝過眼前的阻截。右手卻被一隻有力的大手緊緊抓住了動彈不得迴頭一看卻是高奉天溫和的笑臉背後的右手也被輕輕的搖了兩下眼中神色明明白白寫著不可魯莽。王道成隻得放開刀柄退到一旁。


    高奉天走到那校尉麵前微微一拱手便算是行過了禮笑道:在下姓高乃是這船的主人在海上做點小生意討點生活。趙使君征用船隻小人本應報效隻是我此行到溫州有一樁大買賣可否讓小人以船上貨物代替本船算來與船隻所費也差之甚少趙使君大可另外買一隻新船聽用還請校尉行個方便。說話間雙手已經將船上貨單呈上上麵詳細記載了船上裝運的貨物。


    那校尉接過貨單不由得一陣猶豫他接到的命令乃是征用船隻並非要錢財貨物隻是眼前這商人談吐之間氣魄甚大談笑間便將一船的珍貴貨物盡數送了出去絕非尋常商賈。這明州海運達自古以來便是海上商旅輻輳所在千金大賈所在皆是在州中地位也並非像其他地方商人一般低下他也不願無端得罪了此人說不定便惹來了禍事待斟酌了片刻苦笑道:並非某家不欲行方便隻是上官要征用船隻在下也隻得聽命行事這貨物雖然珍貴可。說到這裏他的話語停了下來其中意思顯然是不行。


    那好。高奉天倒也爽快:這船上還有兩條小船在下有急事可否待會將一條小船留給在下我便乘著小船趕往附近港口看看是否能由其他路途盡快趕往溫州。


    校尉走到船舷看了看那兩條安置在船旁的小船不過容得七八人大小乃是遇到危急關頭事變的應急用船便爽快的答應道:那自是無妨隻是這船隻甚小經不得什麽風浪你可要仔細考慮了莫要徒然丟了性命。


    高奉天謝了一聲答道:我這船長乃是多年跑海的行家應是沒事的再說在海上求財的這條命早就是在海龍王那裏掛了號的也顧不得這麽多了。


    說著擺了擺手一旁的水手趕緊將先前那些布帛送了過去。


    那校尉得了好處自然便好說話了許多領了手下迴到己方船上讓高、王二人選了七八名精悍水手上了小船才迴來接收船隻底艙的貨物也封存的嚴實不讓士卒劫掠。


    高奉天上得小船臉上便變了顏色離得稍遠一點便開始催促水手升滿船帆加快度一旁的王道成安慰道:高判官莫要擔心現在風勢太大我們這船小隻怕會傾覆了不遠處就有一個小漁村我們去弄條大點的船緊趕點路程不會誤了事的實在不行也可以上岸由陸路去溫州。


    高奉天臉上已經如鐵青一般冷哼了一聲道:隻怕我們要乘著小船快些開往溫州了那漁村此時大半已經沒有船隻陸路想必也已經斷絕交通了。


    王、沈二人聞言大驚王道成結結巴巴的問道:判官何以得知這船隻如此之小一陣大風便能將其刮翻了如何能到溫州去。


    沈玉田已經聽出了一點原委問道:那趙引弓在海上劫持商船定然已經先將治下漁船搜羅一空隻是判官何以判斷出陸路也斷絕了呢?


    那明州商港每年稅款都有萬餘貫乃是那趙引弓的一大財源經他今日這般作為定然許多商船不會再來。他這般做隻有一個可能性。說到這裏高奉天頓了一下雙眼死死盯著眼前二人低聲道:他要攻打台、溫二州從海路進攻這廝要把兩浙的局勢徹底攪亂。


    高奉天的聲音雖然不大可在王、沈二人耳邊卻好似打了一個響雷一般驚的他們臉色慘白如同死人一般。的確台州三麵臨山一麵臨海從陸路進攻極為困難是以雖然趙引弓久有擴張之心卻對這臥榻之旁之地一直沒有動過刀兵固然有越州才是浙東的重心之地的原因這也是極為重要的原因可一旦從海上進攻台州州城便和溫州一般像去了殼的海龜一般軟弱無力了他這般搜羅船隻不但可以進攻這兩地而且一旦戰況不利還可以乘船入海以浙東沿海數以千計的海島為基地以圖再舉那時兩浙的局勢就十分難以收拾了。


    作者的話:厚著臉皮要打賞。要紅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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