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茶靜靜的看著小黑蛇,她一句話也沒說,眼睛卻彎了起來。


    “會的。”


    會有不同的結果。


    小黑蛇眼睛一暗,“你已經願意見我了。”


    “我是願意見你,”溫茶道:“但是離真正原諒你還很遠,你也不要得寸進尺。”


    “我沒有,”小黑蛇眼睛裏終於帶上了些微笑容,“我很高興。”


    溫茶撇開眼睛,終於問出了心中的疑惑,“伽藍神樹帶走你的之後,你們去了怎樣的循環?”


    她對小黑蛇經曆過的事無比好奇,迦藍沒有立即殺了他,而是帶他到了一個古怪的循環裏,究竟是什麽樣的循環,連迦藍那樣的妖怪也能困住?


    “時空之鏡。”小黑蛇緩緩道:“當年佛寺裏供奉著時空之鏡,伽藍神樹在變成邪妖時,有三分之一的靈魂無意進入了時空之鏡,不斷的輪迴重生,讓他產生了幻像,逐漸變得瘋癲。”


    溫茶啞然,可是在她印象裏,迦藍並沒有表現出絲毫的瘋癲,他很理智,看起來也很正常。


    小黑蛇:“隻是看起來。”


    溫茶心頭一跳,“時空之鏡真有這麽厲害?”


    “時空之鏡代表輪迴,然而鏡子並沒有足夠的靈力支撐輪迴,隻能困住強大的靈魂,支撐基本運行。”


    迦藍就是那個倒黴鬼。


    他是修為最接近神帝的大妖,三分之一的靈魂已經足夠強大,能夠很好的維持時空之鏡的現狀。


    事實上,迦藍的靈魂在時空之鏡裏不斷穿梭,重複兒時到現在發生的一係列事情,一遍又一遍,直接將原本堅不可摧的迦藍逼成瘋子。


    他表麵看起來很謫仙,實際上精神已經接近崩潰的邊緣,否則他不會那麽喜歡人世,想要找轉移注意力的事情。


    溫茶對時空之鏡很感興趣,“鏡子還在嗎?”


    “在這裏,”小黑蛇手掌攤開,一柄玄色的鏡子就出現在他掌心,鏡子並不大,形狀偏圓,像是一輪明月,四周雕刻著細致的水波紋路,外表看起來很普通,但是小黑蛇輸入了靈力後,時空之鏡瞬間亮了起來,它和其他鏡子不一樣,它的鏡麵是水藍色的,倒出來人影像是踩在一片迷霧之中,落下重重倒影,成千上萬,數也數不清的倒影。


    倒影衣服的顏色不同,這代表時空之鏡裏出現的,是同一個人不同時期的自己。


    溫茶在裏麵看到了自己在現代的時候,有演戲的,還有喂海綿寶寶的。


    “這麵鏡子用的好,可以穿梭世界嗎?”溫茶伸手上前摸了一下,覺得有點新奇。


    “可以,”小黑蛇目光柔和的看著她,“隻要能夠提供足夠的靈力,它就不僅能夠穿梭時空,還能做很多事。”


    溫茶眨了一下眼睛,“什麽事?”


    小黑蛇的指尖落在了鏡子柄和邊緣連接處,那裏有一個小孩拳頭大小的凹處,像是之前鑲嵌著一枚寶石,現在沒有了。


    “這裏,之前有一枚龍珠,”小黑蛇道:“隻是個幾百年的龍珠,撐著鏡子封印了伽藍神樹的靈魂,我殺了迦藍後,龍珠就碎了。”


    溫茶怔住,“這上麵,鑲嵌的是龍珠?”


    “嗯,”小黑蛇道:“在山下,我換過其他妖獸的內丹,卻沒有作用,隻有龍珠能啟動它穿梭時空的能力。”


    溫茶驀然睜大眼睛,“它跟龍族有什麽關係?”


    小黑蛇的目光在時空之鏡的鏡麵上劃過,“它出自上古斬龍人之手。”


    溫茶:“……”


    小黑蛇收迴鏡子,垂眸看向溫茶,“你要是喜歡,我用龍珠就是了。”


    溫茶想到迦藍的下場,趕緊搖搖頭,“不要,這樣就很好了。”


    小黑蛇眼神越發的柔和起來,“我能搬上來,同你一起住嗎?”


    溫茶立時翻個白眼,這也太得寸進尺了。


    “山上下雨時,山下陰寒重,住著不舒服。”


    “就算不舒服,對你也不會有太大影響,”溫茶毫不猶豫的懟他,“三年時間還沒到,你不要過來惹我。”


    小黑蛇:“……”


    最終小黑蛇還是心情很好的迴了山下,眼睛比平常都亮了幾分。


    溫茶看著他腳步輕快的樣子,撇了撇嘴,走進洞府繼續修煉。


    接下來的時間,小黑蛇每天都要上來看她一迴,態度不過於熱切,完美的保持在她能接受的範圍之內。


    大概是心裏鬆動了,溫茶並沒有趕他走,她不可能離開小黑蛇,不管是現在還是以後,他們的命運已經牢牢的牽絆在一起,她隻想讓自己心無芥蒂的擁抱這段感情。


    說她自私也好,犯傻也罷,她都認了。


    胡嘯的死,小黑蛇雖然有一部分原因,但全責並不在他身上,可恨的是龍族,然而龍族已經得到了報應。


    兩年前,小黑蛇廢了敖越幾人之後,連夜去了龍族,直接廢了龍族其他人,徹底毀滅了強盛威風的龍族,把他們變作了階下囚。


    彼時,再將龍族沒有龍珠的消息散播出去,所有跟龍族有舊怨的妖,全都找上了東海,痛打落水狗。


    龍族大創,引起了九重天神帝的注意,神帝看到龍族的慘狀,十分驚訝。


    在他看來,龍族就算再不濟,也不可能落到這樣的地步,當即派了身邊的神侍下凡查看,結果自然是被小黑蛇一劍砍成了兩截。


    神帝久久得不到消息,覺得頗為不妥,再次派下了幾位仙君,讓他們不查明事情的始末,不要再迴九重天,這幾位仙君自然也是铩羽而歸。


    接連兩次的失敗讓神帝感覺到了不對頭,再三思量下,他派出了九重天赫赫有名的戰神將軍,打算一探究竟。


    最後也身死神隕。


    神帝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機感,神界的戰神將軍,那可是除了他之外,神界最厲害的神君,竟然就這麽死在了凡間。


    莫非凡間出現了什麽變數不成?


    神帝直接叫來了占星師,給自己占卜了一次。


    占星師看著命盤上的預兆,似乎被驚嚇了,麵色帶著從未有過的怔忡和茫然,等他迴過神來,神色恍惚的注視著神帝,張了張嘴,不敢把占卜出來的結果直接告訴他。


    “究竟是什麽意思?”


    他支支吾吾的模樣讓神帝十分不滿,“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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