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所有的表情凝滯在臉上,“我不是這個意思,我隻是太想……”和你待在一起了。


    隻是這些話說出來,她已經不相信了。


    溫茶就那麽看著他,看了很久,她說:“我不知道你心裏究竟是怎麽想的,但到此為止可以嗎?”


    “你當你的沈氏總裁,我追逐我的夢想。”


    她的語氣太過篤定,就像是說出了準備了很久的話。


    沈昭卻沒有解脫的感覺,他心如刀割,“我不要,我不想這樣。”他抓緊溫茶的手,曾經的矜傲都變成了乞求,“你別離開我,你給我一個機會,我們重新開始,我不會傷害你了,我發誓。”


    “太晚了。”


    什麽都來不及,所以,也不會有什麽重新開始。


    沈昭再也沒有比現在更清楚她的決然,他難以接受這樣的結局,開始不斷詛咒曾經的自己。


    為什麽會這樣?


    為什麽要這樣?


    明明他也這樣喜歡她,為什麽要等到這個時候才發現?


    從小到大,他從未這這樣難受過,比割肉切膚還劇痛。


    “我不要。”他隻能緊緊握住她的手,像囚徒一樣對她懺悔,“我不要這個結果,我知道錯了,你再喜歡喜歡我,我不會再讓你難過了,你再喜歡喜歡我,求你……”


    溫茶煩躁的心,忽然安定下來,看著他滿麵哀求的表情,再一次推開了他的手,她撇過頭,沒有看他的眼睛,冷漠而固執的說:“沒有機會,你就算求我也沒有。”


    “沈昭,你不可能永遠期望別人停在原地,沒有人會永遠等你,也沒有人會一成不變的愛你,尤其是你不把真心當真心,你不把喜歡放在心上時,一切就已經結束了。”


    “沒有結束。”沈昭的眼神驀然強硬起來,他一把抱住溫茶,力道之重,像是要把她塞進血肉裏一般,“你說的話,我不答應,隻要我不願意,就永遠不會結束。”


    溫茶頓了一下,伸手迴抱住了他,她抱的很用力,也很溫柔,“我喜歡你,這是我這輩子從沒有後悔的事,因為喜歡過你曾是我最高興的事,一個人的一生,有過這樣的堅持,非常難而可貴,這跟我們最後有沒有在一起沒關係,隻不過我少了點運氣,沒辦法在自己最美麗的年華讓你愛上我,我不怪你,因為愛情從不是彼此強迫的事。”


    “我向我曾經的倔強向你道歉。”


    雖然她總是說沈昭欠她,沈昭這不對那不對,可真正說起來,造成悲劇的根源,永遠不隻是一個人。


    不管是沈昭、沈老爺子還是她自己,都是造成現在局麵的罪魁禍首。


    如果當初她沒有那麽固執,可以理智些,和沈昭好好溝通,而不是憑一己私欲的嫁給他,或許結局不會是這樣。


    然而,過去的事,永遠沒辦法迴溯,他們之間的感情也存在太多的複雜。


    “所以,給我們並不好的開始,一個美好的告別可以嗎?”


    好好的說再見,好好的過各自的生活,就算有一天在人海裏相遇,也不必互相埋怨,而是微笑著點頭致意。


    沈昭身體一顫,無法言說的哀傷席卷了他的全身。


    如果說之前他還抱著能再續前緣的僥幸,那麽現在隻剩下難以挽迴的絕望。


    原來,她也會這麽狠心。


    狠心到溫溫柔柔的給他匕首,他還能心甘情願的親自握著她的手紮進自己的胸膛。


    沈昭的眼睛紅了起來,不知怎麽的,過往歲月在他腦海裏掀不起絲毫波瀾,他隻想抓住眼前這個鮮活的她。


    然後,不管他怎麽握緊,都抓不住,隻剩下冰涼的風從掌心穿過。


    溫茶鬆開他下了車,站在路邊微笑著朝他招了招手,好好的說了聲再見,就像是對過往冰釋前嫌。


    沈昭抬腳想要跟出去,腳下卻沉重如山。


    他腦海裏浮現出她說的那些話,眼睛眼睛低垂起來,像是下起了淅瀝的雨,看不到半分神采。


    原來,這就是愛而不得的感覺。


    無助,痛苦,找不到出路。


    他心底生出一股無能為力,擊碎了他所有的平靜,讓他隻能頹然的停在原地。


    溫茶迴到出租屋,看著網上對沈昭的抨擊,又給林矜年打了個電話,詢問他有沒有被牽連。


    “我一開始就做了公關,影響不到我,倒是一向雷厲風行沈氏集團,這次公關不太到位。”


    溫茶靜默了一下,林矜年繼續說:“不過你也不用擔心,沈昭既然能當沈氏集團的總裁,手段自然也不差,不會有太大問題。”


    “嗯。”


    聽出她興致缺缺,林矜年不緊不慢的轉移了話題,“下個月全球服裝設計比賽,我還是評委,我雖然是天朝人,但我從不徇私舞弊,所以,你最好不要給國人丟臉。”


    溫茶摸摸鼻子,“還沒參加比賽,你就給我這麽大壓力。”


    林矜年:“壓力就是動力。”


    溫茶笑了笑,沒有再答話。詢問他去了醫院沒。


    “傷口早就處理好了。”看到自己俊臉上的青紫,林矜年有些懨懨,“我看我以後還是離你遠些,你那前夫要是再過來打人,我這臉以後還怎麽見人。”


    “不會了。”溫茶說。


    林矜年沉默了一下,“你們談好了?”


    “嗯。”


    說到這兒,兩人都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麽,過了一會兒,林矜年才道:“都說沈昭不喜歡你,可在我看來,他似乎……”他停頓了一下,斟酌道:“他似乎……非常喜歡你……他表現出來的,都是對你的占有欲和愛慕,你真的不再考慮考慮?”


    “不考慮了。”


    “那你可虧大了,那可是沈昭,沈氏集團的當家人。你錯過了當闊太的機會,以後恐怕也不會再碰到他條件這麽好的了。”


    溫茶有些無語,“他都揍你了,你怎麽替他說話?”


    林矜年道:“我不過是提醒提醒你,再者,我是站在男人的立場上,覺得他有些可憐。”


    溫茶翻個白眼,“全世界難道隻有他一個人可憐嗎?”


    林矜年低聲一笑,“他以前做的那些混賬事的確可惡,你不給機會也是正常,隻要你自己不後悔就行了。”


    溫茶搖了搖頭,“誰都會後悔,就我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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