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到危險的訊號,小黃精立時就清醒了過來,看著麵前的桃寧,麵露驚疑,“你來幹什麽?你這個害人精!”


    桃寧看著它稚嫩的麵龐,手中舉起一團靈力,打算趁它不備,一擊要了他的性命,給他個痛快的死法。


    “你怎麽不說話?”小黃精警惕的看著她,“你莫非還想讓我幫你做壞事不成?”


    說到這兒,它歪過腦袋,鄙夷的說:“如果你是這樣想的,你最好死心,我已經答應半夏姑姑,以後好好修行,不再吃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了。”


    “我不讓你幫我害人。”桃寧麵無表情的說:“我要你做別的事。”


    “做什麽?”小黃精隱隱覺得事情不對,可好奇還是讓它問了出來。


    “你偷食了豬心,在鎮上布下幻境,害得凡人們心惶惶,已經造下了業果,天道是不會饒了你的,你必須為犯下的事,付出代價。”


    “代價?”小黃精疑惑道:“可事情是你和那個凡人讓我做的,不是我自己想去做的。”


    “可隻有你一個人動手。”


    “我……”小黃精有些懊惱的垂下頭,“我現在已經知道錯了,半夏姑姑跟我說,以後隻要我多做好事,老天爺是不會懲罰我的。”


    “半夏?”桃寧心裏一顫,“半夏什麽時候跟你說的?”


    “昨天夜裏。”小黃精迴過頭看向她,“半夏姑姑是不會騙我的,你趕緊迴去吧,以後也不要來找我了。”


    桃寧不但沒走,還麵露驚懼,試探性的問道:“你跟半夏都說了什麽?你可提到了我和那凡人的名字?”


    “提到了啊,”小黃精不解的看向桃寧,“我跟她說,這些你讓我做的,半夏姑姑教訓了我一頓就走了。”


    “不可能!”桃寧如遭雷擊,“如果半夏知道,她怎會不質問我?你在騙我!你一定是在騙我!”


    說罷,桃寧赤紅著雙目,將手中的靈力打響那小黃精,“去死!你給我去死,隻有你死了,其他人才不會知道!”


    小黃精修行不高,還未化為人身,眼見桃寧攻擊到眼前,害怕的閉上了眼睛,“半夏姑姑救我!”


    話音未落,一道淡綠色的靈力打開了桃寧的攻擊,身穿灰衣的少女宛若一團煙霧般擋在了小黃精的麵前。


    不是半夏又是誰?


    “半夏姑姑!”小黃精躲在她身後惶恐的扯住她的衣袖,“這個人要殺我……我好害怕,你快把她打跑。”


    桃寧的神色瞬間黯淡下去,,她後退一步,轉身就想跑。


    “果然是你!”半夏安撫住小黃精,掉頭迅速攔住桃寧,“昨日它向我提起你,我還不相信,沒想到姐姐竟真的會對它下手,這般作態真叫妹妹我刮目相看。”


    桃寧一時走不掉,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原來你早就知道了,在這兒等我自投羅網。”


    “我知道又如何?”半夏眼眸冰冷的盯住她,“我原是給過你機會的,可你不但沒有珍惜,還想殺我恩人後輩,這口氣,我如何咽得下?”


    “給我機會?簡直是可笑!”桃寧握緊拳頭,嘴角浮現出一絲了冷笑,“我不過是借他力量一用,在鎮上布了處幻境,他卻想引你去害我顧郎,顧郎是我的一切,我當然留不得它。”


    她說的雲淡風輕,半夏卻聽的暴跳如雷,“你真是瘋了!為了一個不愛你的男人,竟然要開殺戒,簡直是不可理喻!”


    “不愛我?”桃寧哈哈笑了起來,眼角有豔麗的緋紅,“顧郎愛我如命,為了我什麽都能做,他還答應帶我走,會好好善待我們的孩子,他怎麽可能不愛我?你不許汙蔑他!”


    “他愛你?”半夏毫不猶豫的扯下桃寧的遮羞布,“他愛你會沒成親就跟你暗度陳倉?他愛你會不知疾苦讓你為他的盤纏操心?他愛你會一次次怪你情不自禁壞他好事?”


    半夏冷笑起來,看向桃寧的目光裏全都是輕視和憐憫,“如果他真的愛你,他不會輕易碰你,更不會在得知你懷孕後,還讓你在外操勞,你是真的在乎他有沒有遠大前程嗎?就算他一輩子隻是碌碌無為的一個人,難道你就不愛他了嗎?”


    “不……”桃寧迅速的否決了她的話,如果她真的在乎顧文軒的家室,又怎麽會不顧禮義廉恥的和他在一起?


    從頭到尾,她喜歡的也不過是顧文軒這個人而已,他有沒有別的優勢,並不重要。


    “真正在乎功名的隻有他一個人。”半夏不緊不慢的擊中她的痛處,“他野心勃勃,想要走上高位,才會許給你一個無法抵達的未來,一旦他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你,也就沒有存在的價值了。”


    上輩子,顧文軒不就是這麽做的嗎?


    人妖殊途,他不會讓一個無法控製的妖物待在他身邊,即便是有了孩子的桃寧也難逃他的算計。


    “不,不是這樣的……”桃寧有些心慌,她瘋狂的搖頭,不敢接受半夏給她的事實,“顧郎是愛我的……他說過,我是他這輩子最愛的人,他怎麽可能不愛我……”


    “是你!是你在說謊!”桃寧指著半夏的鼻子,眼睛紅的如同沁了血,陰鷙的嚇人,“你為什麽要詆毀顧郎?為什麽?!”


    桃寧不顧自己的身體,手呈爪狀抓向半夏,和半夏糾纏在了一起。


    “所有傷害顧郎的人都該死!你給我去死!”


    半夏眼睛一冷,毫不憐香惜玉的反擊著桃寧。


    她自己都不在乎肚子裏的孩子,她這個外人就更不在乎了。


    半夏下手毫不留情,桃寧身子重,一刻鍾功夫都沒堅持住就倒在了地上。


    她捂住肚子,痛苦的呻吟著,“痛,好痛……我的孩子……”


    “我的孩子怎麽了?”桃寧滿臉淚痕的抬起頭,露出一張狼狽不堪的臉,“誰來救救我的孩子……”


    半夏居高臨下的看著她,眼睛裏有隱隱的幽光,“這個孩子,留不下來。”


    上輩子就沒留下來,這輩子也不可能。


    “你胡說!”桃寧淚如雨下的望著她,眼裏有痛苦和絕望,“他不會有事的,他一定不會有事的!”


    “你救救他……我求求你……救救他……”


    她掙紮著去拉半夏的手,汗水和眼淚從臉上落進泥土裏。


    “求求你,隻要你救他,我什麽都願意做……”


    她本為桃花妖,和凡人生子不易,現在胎兒不過五月,生氣就不足,如果不是平日裏用靈力滋養著,這孩子早就夭折了,現在她身下劇痛,像是有什麽東西要從身體裏分離出來。


    “不要……不要!”她驚恐至極的慘叫起來,“不要走……”


    她的手指扣進半夏的皮肉,痛的痙攣起來。


    半夏低下頭,看著她慘白的臉,再也找不到當初那個意氣風發的少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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