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溫茶摸了一下鼻子,朝他笑了笑,“謝謝你啊。”


    嚴澤側目看了她一眼,“舉手之勞。”


    “嗯,”溫茶歪著腦袋想了想,彎腰從花架上取了一盆含苞待放的虎尾蘭遞給他,“這個送給你。”


    嚴澤看著她手裏生意盎然的虎尾蘭,眉頭動了動,沒有伸手去接,“不用。”


    明顯是不想占便宜。


    溫茶笑了一聲,“虎尾蘭寓意極好,有花開富貴之意,能給人帶來好運,此外,還有助眠的功效,很好的,我這裏還很多,你不用心疼。”


    嚴澤頓了頓,見她眼眸真誠,才用寬厚的手掌抱住了陶瓷花盆,“多謝。”


    溫茶搖了搖頭,說道:“不礙事,日後有什麽需要幫助的,勞駕多伸把手,咱們守望相助,我就感激不盡了。”


    她麵容稚嫩,說出來的話卻帶著老道,嚴澤眉心微蹙,不知道自己是受不得她客套的話,還是覺得她一個姑娘家在外討生活太艱辛。


    “我答應你。”他聲音有些低沉。


    溫茶揚唇一笑,才開始介紹自己,“我叫春茶,還不知大哥你的名諱?”


    “嚴澤。”


    溫茶眉眼一彎,從善如流道:“好的,嚴大哥,以後就請多多關照啦。”


    她聲音軟糯,帶著些微笑意,聽起來十分悅耳,嚴澤胡亂點了點頭,抱著那盆虎尾蘭疾步迴了鋪子裏。


    溫茶看著他的背影眨了眨眼睛,她說錯了什麽嗎?


    中午,嚴澤把從屋裏帶來的窩頭和托隔壁李嬸給他準備的醬菜取出來,囫圇吞棗一般的混著吃了。


    溫茶取出一小瓶露水,往裏頭放了幾滴上好的蜂蜜,勉強填飽了肚子。


    嚴澤從她來第一天就開始觀察她,這都第六天了,從沒見過她吃東西,隻偶爾喝點水,還是省著喝那種,心裏對她的家人非常不滿,隻幹活不吃東西,這日子以後可怎麽過?


    他不自覺的握緊拳頭,深沉的眼睛裏閃過些許思慮。


    隔天,溫茶把山裏盛開的桃花收集起來,榨了一瓶桃花汁帶到店裏打牙祭。


    中午,嚴澤送走最後一位客人,去內間洗了洗手,見手上沒有血腥味,才上前敲了敲屋門。


    溫茶在屋裏喝桃花汁,聽見敲門聲嚇了一跳,看到是嚴澤後鬆了口氣,猶豫著問:“有什麽事嗎?嚴大哥?”


    嚴澤從背後取出一個陶瓷小盅給她,“昨天在屋裏燉了些湯,給你送一盅過來。”


    溫茶有些受寵若驚,驚疑不定的看著他手裏的湯,“這也太破費了。”


    “我一個人喝不完。”嚴澤麵不改色的說,“你嚐一嚐。”


    溫茶不好推卻,走上前伸手接了過去,指尖碰到瓷壁時驀然收了迴去,“好燙……”


    嚴澤摸摸溫熱的小盅,這湯他在鋪子裏剛熱了一迴,溫度對他來說適宜,對溫茶來說則有些燙了。


    他臉上露出一絲懊惱,幾步走進屋子,把湯盅往賬桌上一放,轉頭就來看溫茶的手。


    “我沒事,”溫茶覺得自己好像有點矯情,急忙搖了搖頭,“已經好了。”


    嚴澤長手一伸,直接攥住她的手,發現她食指被燙的發紅,一言不發的就出去了。


    也不知道是幹什麽去。


    溫茶叫了他一聲也沒叫住,隻好收迴目光,把心思放在了那鍋湯上,她揭開蓋子一看,裏麵竟是一鍋山藥燉排骨,排骨是精排,處理的非常幹淨,和白糯的山藥燉在一起非常營養。。


    這種排骨,一般在早上就會被酒樓和大戶人家訂走,這個一看就是專門留著的。


    溫茶深吸了口氣,覺得自己占便宜了。


    嚴澤沒多久就迴來了,手裏拿著個小木盒,“把手伸出來。”


    “什麽?”溫茶一臉茫然。


    “手。”


    “哦。”


    溫茶傻傻的把手上的食指放到他麵前,嚴澤打開木盒,從裏麵取出一支藥膏,輕輕的塗在她泛紅的指頭上。


    溫茶很想說這點小傷運轉一下靈力就沒事了,可對方是個凡人,她不敢作妖。


    嚴澤抓著她的手,將藥膏嚴嚴實實抹了一圈,才略帶不舍的鬆開她。


    她的手是極為好看的,根根白皙幹淨,像打磨精美的玉器一般,明明該是完美無缺的,卻又帶著無法忽視的溫潤柔軟,讓人愛不釋手。


    嚴澤把藥膏放進她手心,“抹兩天就會好了。”


    溫茶有些不好意思,“這真的,太麻煩你了。”


    嚴澤搖搖頭,提醒她,“先喝湯吧。”


    溫茶點了點頭,“謝謝嚴大哥了。”


    “嗯。”嚴澤並沒有多留,留下湯就走了,溫茶嚐試著喝了一口,發現味道非常鮮美,一下子就勾起了她的口腹之欲。


    沒想到對門大老粗還有這樣的好廚藝。


    她不顧體質喝了一碗半湯就喝不下去了,隻好把盅又還給了嚴澤。


    嚴澤看盅裏排骨沒少兩塊,眉頭皺起來,“味道不好?”


    “不是,”溫茶笑了笑,“你的手藝非常好,我隻是一向吃的不多。”


    嚴澤垂下眼睛想了想,問道:“那你喜歡吃什麽?”


    見他問的認真,溫茶有些好笑,“不用了嚴大哥,我每天都有吃飯,你不用管我。”


    嚴澤握著湯盅不說話。


    溫茶繼續道:“你我隻是鄰居,你要對我這樣好,我可不知道怎麽報答你,隻有再送你幾盆花了。”


    說著,腦袋裏已經盤算著給嚴澤送什麽樣的花。


    “不用花。”那筷子把排骨取出來風卷殘雲似的吃了,“你走吧。”


    溫茶轉身迴了屋裏,下午就開始拉肚子,拉的臉都白了。


    要不是之前在鋪子後麵修了如廁,溫茶真想死一死。


    小仙女果然都是吃花瓣喝露水長大的。


    臨近傍晚,天氣陰沉沉的,街上有些飄雨,溫茶打算等雨停了再走。


    嚴澤從對門過來幫她收拾外麵的花架,“這雨一時片刻停不得,最好盡快離開。”


    溫茶和他一起把花都搬進屋子,看著他被雨水打濕的褂子,不知道說些什麽。


    “迴家吧,”嚴澤站在門口迴頭看著她,“我送你。”


    溫茶:“……”送到深山老林裏嗎?嚇死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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