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茶從王丹丹那兒接過傘,木木的轉身往樓下走,淅淅瀝瀝的雨幕裏,她在校門口,看到了那道熟悉的身影,他沒打傘,手中提了個飯盒,正靜靜地站在值班室前躲雨,“爸爸!”


    她叫了一聲,跑過去,“下這麽大雨,你怎麽不打傘呀?”


    古銘看著女兒跑過來,麵上露出一個笑容,“雨來的急,你媽也催的急,轉頭就忘了。”


    “感冒了可怎麽辦?”溫茶踮起腳把傘撐在他頭頂,古銘拍了拍女兒的肩膀,“爸爸一個大男人,能有什麽事,你可不要淋雨,要是你媽知道,非揍我不可。”


    溫茶笑的眼睛彎起來,“爸爸,我記得早上帶了午飯的呀!”


    “你哪兒帶了?”古銘點點女兒的額頭,“你媽在背後叫你帶飯,你就跟小兔子似得一蹦老遠,最後你媽嗓子都喊疼了,也沒見你迴頭。”


    溫茶手指一僵,“我怎麽……不記得?”


    “你打小就健忘,不記得也沒關係,”古銘拍拍女兒的肩膀,“這麽大雨,把飯拿著,趕緊迴去吧。”


    “嗯。”溫茶接過飯盒,正要讓他等雨停了再走,彼時校門口走進來一身穿黑衣的中年男人,他垂著腦袋,走到門口,叫值班室的保安開門,值班室的保安走出來詢問他的基本信息,見他生的老實,不像是壞人,又有學生的家長這重身份,看了看他的身份證之後,也讓他進來躲雨了。


    男人走到古銘身邊,溫茶正抱著飯盒跟古銘說話,“爸爸,下午的家長會你還記得嗎?”


    “家長會?”古銘皺起眉頭,一臉茫然,“你今天要開家長會?”


    “是呀,”溫茶揚起臉,不滿的說:“爸爸不會忘記了吧?”


    古銘心下一頓,記不起女兒什麽時候說過要開家長會了,迴神揉了揉溫茶的腦袋,“爸爸最近的記性也不太好,下午我帶著你媽一起來。”


    “嗯嗯!”溫茶按捺住心裏的詫異,抱著飯盒轉身就走,可她還沒走一步,手中的便當就掉了下去。


    一把鋒銳的匕首,正狠狠地紮在她的心窩上,鮮血,崩裂而出的鮮血,將她潔白幹淨的校服,染上血色光芒。


    怎麽迴事?!


    她痛的幾近窒息,勉強抬起頭,看到一張粗鄙而刻毒的臉,是那個後麵進來的中年男人,他粗糙的手裏握著匕首,一刀紮進了她的心口!


    “去死吧!”那人露出一個猙獰而扭曲的笑容,抽出匕首,又紮了一刀!


    疼。


    無盡的痛楚從心髒蔓延到四肢,溫茶吐出一大口鮮血倒了下去。


    “茶茶!”一邊的古銘驚駭瞪大眼睛,他一把推開中年男人,抱住她時,她的喉管裏冒出無數鮮血,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守在校門口的保安和老師嚇得紛紛尖叫。


    “這是怎麽迴事?!”


    “這到底是怎麽迴事?學校裏怎麽會有歹徒?!”


    “報警!快點報警!”


    古銘已經瘋了,他抱著溫茶的身體,嚇得渾身發抖,“茶茶!你醒醒,你醒醒!爸爸馬上帶你去醫院!”


    “醫院?”粗啞的嗓音在古銘頭頂響起,“你們誰也去不了醫院!”


    耳畔有人叫喊:


    “血,好多血……”


    “救命啊,誰來救救這個孩子……”


    “把這個人抓住,趕緊抓住!”


    “這種喪心病狂的東西,怎麽可以出現在學校裏?”


    “警察在哪裏,警察?!”


    周圍一片混沌,有很多人在說話,可都說了什麽,溫茶最後一句也聽不清楚,她陷入了深深地沉眠。


    …………


    溫茶醒過來時,雨已經停了,天色依舊有些陰,不過卻是快要陽光普照的樣子。


    “古茶,中午你是不是沒吃飽啊?”王丹丹戳戳她的後背,“一會兒放學迴家,我給你買個麵包吃唄。”


    溫茶抬起頭看了一眼黑板上的化學公式,皺眉問:“家長會是今天嗎?”


    “不是啊,”王丹丹一臉看白癡的看著她,“你忘了,家長會是明天啊。”


    溫茶如墜冰窟。


    “那我今天第二節課出去過沒有?”


    “出去過啊,”王丹丹有些不明所以,“老班說你爸爸給你送飯過來了,結果你一出去就是十五分鍾,迴來時兩手空空,不僅把傘整丟了,校服還濕淋淋的,真不知道你是怎麽搞的。”


    “抱歉啊,”溫茶摸了摸鼻子,“迴頭讓我媽給你拿把傘。”


    “算了算了,”王丹丹根本不在意這些小細節,“我們家傘多,丟了就丟了,就是你,今天怎麽怪怪的,迴來的時候,還說胸口疼,現在好點了嗎?”


    溫茶摸了摸還有些潮的校服,搖搖頭,“已經好多了……”


    “周末,你還是讓江姨帶你去醫院看看吧,”王丹丹不放心的說:“你迴來疼的臉都發白了,還渾身打哆嗦,要不是死撐著,我都懷疑你可能有心髒病。”


    溫茶勉強一笑:“沒事,我就是不大舒服。”


    “行吧,”王丹丹點點頭,“一會兒迴家給你買點牛奶補補能量。”


    “嗯。”


    溫茶迴眸,看著潔淨校服,還有完好如初的心口,心裏一片怔然。


    這到底是怎麽迴事?


    校門口的事,難道隻是個臆想嗎?


    還是說,她是在做夢?


    可夢境,有這麽真實嗎?


    “哦對了,”她迴頭看向王丹丹,“今天學校裏有沒有什麽大事件發生?”


    “大事件?”王丹丹莫名其妙的看了她一眼:“什麽大事啊?”


    “比較有轟動性的。”


    “年級第一是全市第一算嗎?”


    溫茶:“……”看來是沒有了。


    如果她真的出事了,王丹丹和其他人不可能一點印象都沒有,還是說,她患了被害妄想症?


    如果這是解釋,那時間上的差距又是怎麽迴事?


    她記憶裏,今天是要開家長會的,但是王丹丹卻說時間是明天,而原主爸爸也沒有昨晚的記憶,也就是說,她們對昨天發生的事情都沒了印象,如果他們都沒有錯誤的話,那就是她在是在重複過昨天……


    溫茶心裏很亂,隻能在腦海裏把昨天的事整理了出來,隻等迴去一一驗證。


    如果她是對的,那麽這個世界就是錯誤的,如果她是錯的,那現在,她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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