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之後,是格羅和安琪的結親禮。


    第一勇士的結親禮自然不能馬馬虎虎,尤其是結親的消息傳遍了其餘六個部落,來參加的人一定不少。


    格羅拿出了自己這些年預存的獸皮獸骨還有口牙,去集市上,給安琪換了柔軟好看的布料和首飾。


    獸人的結親儀式是在黃昏,結親成功後,祭壇邊上就會燃起慶祝的篝火,獸人們可以在篝火旁載歌載舞,單身的獸人還可以尋找中意的伴侶。


    但這一次,部落第一勇士的結親儀式,天狼部落表現得十分冷清,或許是有了族長之女芙茶的對比,再看看那一看就不好生養的安琪,獸人們心裏頗有些不情不願,不過礙於其他族人在,並沒有表現出來。。


    埃德忍著巨大的憤怒,帶著格羅和安琪在祭壇最上方的祭祀處,主持了這場婚禮。


    在摩梭大陸,獸人們心中沒有天神,他們隻崇拜充滿力量與強悍的獸神,每一對結親的伴侶都必須要向獸神行叩拜之禮,若這對夫婦得獸神喜愛,熱季,便會天降甘霖,潤澤萬物,天寒,空氣陰冷時,就是在陰暗的黃昏,也會馬上碧空萬裏。


    所有獸人都相信,獸神開天辟地,生來造物,無形中守護著這片土地。


    在格羅同安琪行過禮之後,獸人們心心念念的盯著燥熱的天空,念想著會不會出現絲絲細雨,片刻,天色沒有一點變化。


    獸人們唏噓兩聲,不知嘲諷還是善意的笑了笑,在祭壇下架起篝火後,坐在一旁大口吃肉。


    做了孽的獸人,是得不到獸神祝福的。


    眼見天無異象,格羅有些失望,他伸手拉住安琪的手,心裏長舒一口氣,不論自己在其他人心中是什麽形象,終究還是得償所願了。


    安琪眉開眼笑,一臉幸福的依在他身邊,目光朝熱熱鬧鬧的台下看去,在看到幾個方位時,她的目光閃了閃。


    天狼族勇士大婚,雖然最後娶得不是族長之女,但其餘各族派遣過來的,無一不是族中年輕氣盛的佼佼者,就怕在格羅麵前落了下乘。


    幾位佼佼者各居一位,身姿氣度,各有千秋,唯一相同的,大概都有一副強健穩重的體魄。


    他們比之格羅,秋毫不差。


    安琪看了一眼,不動聲色的收迴目光,輕笑著詢問身邊的男人:“台下那幾位,見著眼生,是什麽人?”


    格羅雖有些疑惑她問這些做什麽,不過還是耐性十足的答道:“都是其餘族的勇士,有的是族長之子,有的是族長繼承人,他們雖各有本事,不過心性野蠻,都是些粗人,你不必放在心上。”


    話音未落,安琪眼睛閃了閃,她垂下的眼睫,遮住了眼底所有光芒。


    “這樣啊,我知道了。”


    眼見伴侶這般乖巧,格羅心裏高興,攬著她就往下走,很快就混跡在了獸人群裏。


    篝火旁,一對對年輕男女手拉著手,大膽熱情的載歌載舞,整個部落,陷入一片熱鬧裏。


    埃德主持完結親儀式,坐到族長之位上,左看看右看看,瞧不見女兒,有些焦急的問阿卡:“阿芙去哪兒了?”


    不會是見格羅結親,想不開吧……


    阿卡摸摸後腦勺,想了一下,想起來了:“芙茶方才說,在這裏悶得慌,想去河邊兒散散心。”


    埃德不放心的站起來,“我去看看!”


    他正要抬腳去找人,一陣涼風刮過,冰冷刺骨的感覺,迎麵而來,讓人渾身發冷。


    埃德腳步一頓,什麽氣息,竟是沾染了帶著陰煞的冰霜之氣?


    這氣息不僅陰暗霸道,還隱隱帶著不可抑製的威壓,直教受著的人渾身發麻,心下臣服。


    獸人嗅覺本就靈敏,很快就有幾個獸人也察覺到了這股不同尋常的味道,瞬間,獸人們就站起來,緊繃身體,做出備戰的狀態。


    有什麽不好的東西,從北邊兒來了……


    大有越來越近的趨勢!


    那股風也在部落裏轉了一圈消弭於無形,顯然那東西是衝著這個地方來的。


    北邊兒來的……究竟會是什麽?


    就在其餘人準備出去看看,外麵忽然跑進來一個在外守夜的獸人,他神色慌張,大喊大叫道:“不好了!近北的貪熊族托翼族傳來消息,說是北邊兒的流浪者出現了暴·動,有獸人從那邊兒衝了出來,穿過貪狼族,朝我們這裏跑過來了!”


    在座的的獸人紛紛一驚。


    “北邊的流浪者,可不就是些瘋子麽?逮誰都咬,這次出來多少人?”


    “聽說是有十餘人,其中一半被貪熊族攔下,剩下的已經朝著各個方位逃竄而去!”


    “該死!”貪熊族的勇士比熊,第一時間表現自己的不滿,“十餘人都沒攔住,一定是我不在族中的原因。”


    說罷,他挺著膀子往外走,“竟然能從我貪熊族手裏逃走,就讓我看看,這些東西,究竟有多少本事!”


    他脫掉外衣,出了祭壇,就化作一頭身粗體壯,體毛濃密的黑熊,氣勢洶洶的朝著外麵跑了出去。


    他原形雖大,卻是肌肉虯結,動作靈活,很快就竄進外麵的密林裏消失不見。


    其餘獸人們,留了幾個守在部落,剩餘的也都化作原形,去尋找北邊被驅逐出去的流浪者。


    一時間,原本熱鬧的結親禮,陷入一片死寂。


    誰也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


    流浪者已經很多年沒有再侵犯部落了,這一次卷土重來,難道是獸神對他們的懲罰?還是說,今日有什麽事引起了獸神之怒?


    一想到結親儀式上,沒有得到獸神祝福的格羅,其餘獸人在心裏暗自思量了幾分。


    就在所有人惴惴不安時,埃德在一邊兒,急得滿頭大汗,他一把抓住阿卡的手:“我現在要帶領族人揪出流浪者,你去河邊把阿芙帶迴來。”


    阿卡點點頭,埃德才化作一頭健壯的灰狼,跑了出去。


    他現在隻擔心自己的女兒,如果流浪者恰巧就在河邊兒,芙茶的處境,難以想象。


    聽聞在北境,是沒有雌性的。


    雌性在摩梭大陸本就稀少,就是部落也有不少獸人沒有伴侶,更何況是在北境,這種生存極為艱難的地方。


    流浪者想要擁有後代,通常都是靠搶,其為了交配,喪心病狂的程度,簡直令人發指。


    阿卡在原地呆了一會兒就朝河邊兒跑。


    芙茶平日裏還是挺可愛的,以前他就想芙茶要是不喜歡格羅就好了,那樣他就可以爭取一下了。


    他邊跑邊想,一會兒見到芙茶,要不就提一提,看她怎麽想,如果她也願意的話……


    然而等他跑到河邊時,河岸上哪有他想見的人?唯有河水裏彌漫著一股冰霜氣息,預示著發生過不同尋常的事。


    *********


    溫茶本來是看不慣那對狗男女宣誓,跑到河邊散步的,散著散著,她就發現空氣有點涼搜搜的,跟到了冬天似得,凍得她渾身發抖。


    但現在正是熱季,天氣最熱的時候。


    她有點納悶,難道是河水出問題了?


    她彎下腰,把手放進河裏,透心涼冰冰涼的滋味兒,冷得她懷疑人生。


    莫非,是這水變異了?


    ……昏黃的光亮下,河中央竟然轉瞬就變成了一片紅色,跟開了花似得殷紅,咕嘟咕嘟,還冒了兩個泡泡,看得人膽戰心驚。


    溫茶整個都愣住了,莫非自己穿到了懸疑世界?


    係統:“請不要懷疑世界的真實性。”


    溫茶:“……”


    那攤流動的血水,很快就往她身邊移過來了,活的一樣,蔓延到了河邊兒。


    總感覺自己攤上大事兒了!


    溫茶站起身,摸一把頭上的汗,扭頭就以馬拉鬆的精神往迴跑,還沒跑兩步,她就動不了了。


    腳腕跟上了枷鎖似得。


    她低頭一看,差點暈過去。


    腳上那個,纏著她的!白白的!冰冰的!條狀的!還長刺的!是什麽東西?!!


    那東西纏的很緊,跟螞蟥一樣難纏,溫茶提了好幾次,提不開,就用手去掰,還沒碰到,那東西就鬆開腳腕,很自覺的纏到了手上。


    溫茶:“……”


    她去扳手,還是扳不開。


    她頹然的坐在地上,盯著紅紅的,散的東一灘西一灘的血水,生無可戀。


    “你是什麽怪物?”她戳戳那跟尾巴似得東西,怒道:“你纏著我做什麽?”


    那東西跟死的一樣,除了最開始纏人,一點動靜也沒有。


    溫茶擰住眉頭:“你再不放開我,一會兒我阿爹過來找我,我就讓他把你切成幾段,你信不信?”


    那東西還是不反應。


    溫茶:“地上冷死了,我可是堂堂族長的女兒,從來沒這麽沒麵子過,你這樣害我,等我知道你是誰,非得親自弄死你,到時候嚇死你!”


    那東西的尾端輕緩的動了動,動作做起來,似乎很艱難,不過沒有鬆開,反而纏的更緊了。


    溫茶:“……”這東西是在和她挑釁嗎?!


    她站起身,伸手拖著那東西浸在河水裏的部位往上拉。


    這個混蛋!她倒要看看都是個啥?


    然後,她發現自己拉不動……


    “累死了!”她一屁股坐在地上,又冷又冰的感覺讓她打哆嗦,她看看已經黑下來的天色,悲催的都要跪了。


    “你到底是個什麽東西,你說話啊,就算不能說話,你也可以吱一聲的。”


    河水無聲的滾了一下,溫茶沒有得到迴答,不過手腕上的尾巴慢慢往上移動了,一點點冰涼的綠色東西露了出來,居於尾巴兩側,細長如水草,溫茶左右觀察一番,應該是鰭,鰭周圍散發著純白光芒的,是一層堅硬的鱗甲。


    溫茶簡直呆若木雞。


    她這是遇上大人物了?!


    她還沒吃驚完畢,一雙爪子忽然從水裏冒出來,放在了溫茶麵前,那爪子,指甲尖銳,輪廓蒼勁,帶著難以言喻的鋒利,看起來很有爆發力。


    溫茶伸手摸了一下,爪子就輕輕的勾住了她的手掌心。


    她還沒來得及吐槽,有什麽東西從河水裏猛然間一躍而起,濺起的水花在岸邊打的鋪天蓋地。


    溫茶不由得用手遮住眼睛,等迴神時,手腕上的那條尾巴,竟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變小,甚至越來越小。


    在她目瞪口呆裏,手指上多了個肉乎乎的,純白色指環。


    不大不小,正好卡在無名指上。


    溫茶:“……”一口老血憋在心口,不知還能不能吐出來。


    指環首尾相應,圓圓的腦袋上,有兩個小小的芝麻大小的包,溫茶伸手戳了戳,沒反應,再戳戳,好像還是個死的。


    她掃興的等河裏的血水都消散了,才慢悠悠的往迴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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