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帶著半隊迷霧騎士,隻一夜便生擒敵騎六十餘人,繳獲馬匹八十餘匹,可謂是戰果輝煌。


    等到第二天太陽升起,他們又進了黑羽橋村裏打掃另一個戰場,繳獲了一堆的武器、盔甲、馬鞍、配飾之類的戰利品,卻又是一筆不小的收獲。


    隻不過打掃戰場的騎士們對月光鼠們遺留下來的戰場氛圍有些不太適應,因為那些沒能跑出村子的騎士和戰馬都老慘了,基本上都被啃的隻剩下了一堆布滿了老鼠牙印的白骨,甚至連骨縫裏的骨髓都給月光鼠們舔舐的清潔溜溜。


    看著這些個滿地的白骨,所有的人都禁不住的從骨頭縫裏發涼氣兒,頭皮都有一種往上翹的感覺。


    而威廉也終於知道了小貓仔兒們的重要性,若論這世上生命力最頑強的動物,老鼠絕對是首屈一指的存在,似月光鼠這種異化了的鼠類,那就更難纏了。要是沒有小貓仔兒在領地內壓製這玩意兒,說不得月光鼠災將會是任何一個城市都無法逃避的劫難。


    威廉並沒有出手清除那些已經躲進了地下的月光鼠,雖然他並不是做不到這一點。接下來的時間裏,這些月光鼠本身還是擁有一定的利用價值的。


    白天的時候月光鼠的腦子幾乎不比正常老鼠好多少,隻要吃飽了他們就會躲在地下的洞穴裏唿唿大睡,隻有晚上有月亮的時候,它們才會變得聰明和活躍。


    況且隻要沒有小貓仔們出現在這裏追殺它們,月光鼠一般是不會搬遷他處。


    而黑羽橋村也是一個比較重要的渡河之地,相信坦帕斯集結的軍隊在接下來的日子裏一定會將這裏當做一個重要的後勤基地,有月光鼠在這裏給敵人搗亂,威廉相信那戰爭之神一定會感覺到很有意思吧。


    威廉一行人打掃了戰場,,將那些滲人的白骨找地方掩埋起來,然後就帶著俘虜和戰利品返迴了阿沙巴河北岸,一路往好運村而去。


    當然現在好運村已經不叫好運村,威廉給這塊地方起了個新名字——鐵馬關,名稱取自金戈鐵馬之“鐵馬”二字。


    實際上威廉更想將這裏取名為雁門關或者虎牢關的,隻是本地人並不能理解其中的含義,故而威廉隻好將就了。


    駐紮在鐵馬關的士兵們對威廉帶隊所取得的戰果極為震驚,尤其是迷霧騎士團的團長維斯裏佛斯·哈貝謝爾德更是難以理解,自家大首領到底是如何一人不損就擊敗並俘虜了這麽多的敵人的,哪怕那些親曆的騎士們親口告訴了他整場戰鬥的經過,維斯裏佛斯依然有些難以想象。


    維斯裏佛斯發誓等下一次威廉再出征,他一定會親自跟著前去,一眨不眨的親眼看看自家大老到底是怎麽做的。


    很快維斯裏佛斯的機會就來了。


    在鐵馬關休整了一天之後,威廉又帶了一支騎兵迴到了黑羽橋附近,這次哈貝謝爾德家的長子死活也要跟著過來。


    作為參加過兩年前的擊敗拉珊王之戰的騎士,維斯裏佛斯絕不會缺少上戰場的經驗,威廉其實也樂於帶著這麽一個經驗豐富的將領在身邊充當副手,隻不過先前為了照顧這位騎士統領的自尊心,且鐵馬關也缺少合格的駐防將領,威廉才有意把他留在關隘處作為明麵上主持大局的菲妮雅的輔左。


    不過很快威廉就意識到了自己的謬誤之處,但凡軍隊之中最忌令出多門。


    菲妮雅雖然慣常有勇無謀,卻非她真的智商不足,而是見識太少,曆練不足,留她一人在鐵馬關主事,縱然有所不諧,威廉卻也是輸的起。


    而這維斯裏佛斯有豐富的戰場經驗,將其帶在身邊卻是正好補益威廉自己的短板。


    這次威廉和維斯裏佛斯卻是帶了一百多迷霧騎士,這等數量的騎兵放在穀地城邦之中已經算是一股很強的戰力了。


    當他們來到黑羽橋近前時,卻見一支騎兵隊伍正在過橋,這隻隊伍的絕大部分成員都穿著印有代表著坦帕斯的聖徽的戰袍,其中一人舉著一麵旗幟,旗幟上麵是一把斜指右下的棕色鏽蝕匕首,由刃上流下四滴血。


    這是一群由坦帕斯的信徒所組成的騎兵,當威廉和他的士兵們出現的時候,戰爭之神的騎兵們幾乎絲毫沒有受到影響,一些已經過了橋的騎兵自發的拍成一列橫隊,策馬往這邊迎了過來。


    威廉看了一眼維斯裏佛斯,示意由他來指揮這一場戰鬥。維斯裏佛斯稍微愣了一下,然後很快就下令前隊士兵以錐形陣衝擊敵人,同時他則策馬第一個向前,準備充當整支隊伍的鋒失。


    隻可惜維斯裏佛斯隻能排在第二位,因為威廉才是衝陣的第一高手,他也當仁不讓的衝在了最前麵。


    費倫的騎兵在衝鋒時多用一次性的騎槍,騎槍大都用過即折,這種衝鋒用的騎槍在威廉前世的某歐羅巴地區也曾興盛過一段時間。隻不過雙方異曲同工的選擇相似的武器,其內在的核心理由卻是並不相同。


    威廉前世的一次——性——騎槍的興盛,卻是源自騎士對自身臂力不足的保護。


    而費倫的一次——性——騎槍的大行其道,卻是因為騎兵需要對抗那些大體型的怪物,當騎兵衝鋒時,騎槍所攜帶的衝擊力甚至足以撕開巨龍的龍鱗,這個時候遭遇猛烈衝撞而斷裂的騎槍卻可以趁機留在怪物的體內,使其遭受足夠的重創。


    威廉所麵對的敵人就是手持一次——性——騎槍衝鋒的騎士,長度大約三到四米,而威廉自己用的卻是丈八龍牙戰槍,長度可達六米之多,故而在武器長度方麵,威廉卻是占有一定的優勢。


    正所謂一寸長,一寸強。更何況威廉的戰槍足足長了兩米多。當雙方的武器進入了足以相互接觸碰撞的距離時,威廉手中的戰槍卻如狂風中的舞柳一般極速的甩動起來。


    無堅不摧的槍刃在刹那間絞斷了在戰槍鋒芒籠罩範圍內的所有敵人的騎槍,以至於敵方的騎士在對著自己的目標刺出騎槍的時候,甚至還未曾發現手裏的一次——性——騎槍已經被斬斷。


    伴隨著騎槍撞擊折斷的劈裏啪啦生,無數的騎士哀嚎著落馬敗亡,其中尤以坦帕斯的騎兵為多,二十多人幾乎折損了大半,而威廉這一方的迷霧騎士卻隻有兩人落馬,如此懸殊的傷亡比例,卻是多半源自威廉的強悍。


    實際上此番衝鋒威廉卻是未曾擊殺哪怕一個對手,他隻絞斷了實力最強的幾個敵人的五杆騎槍,讓這些家夥變成名副其實的空——軍——老。


    如此讓敵人的鋒銳之士不但徒勞無功,反而成為了自家騎兵的戰績,如此方才出現了這等懸殊的戰損比。


    雙方的騎兵第一次對衝過後,卻又各自小跑著調轉馬頭,準備進行第二次騎兵對衝。


    這個時候,威廉這邊的騎兵大都已經丟棄了斷裂的一次——性——騎槍,他們抽出了備用的雙手戰劍或者單手戰錘作為自己的馬戰武器,隻有寥寥數人還能舉著騎槍充當箭頭任務。


    坦帕斯的騎士們有些猶豫,因為第一次對衝他們的損失太大了,感覺對手有些強的過分。不過這些信仰堅定的騎士很快就按耐住了心中的不安,他們覺得自己也有一定的優勢,因為還能作戰的坦帕斯騎士基本上依然人手一支騎槍,且身後的黑羽橋上也有騎兵正在不停的往這邊補充而來。


    先贏不是贏,優勢在我!


    騎士們高唿著坦帕斯的戰號,再次義無反顧的衝了上來。


    威廉又一次衝在了最前麵,這讓跟在他身後的維斯裏佛斯頗為不滿,哈貝謝爾德家的長子更希望能代替威廉主持摧破敵鋒的位置。


    可惜,威廉卻認為維斯裏佛斯不夠格,尤其是這廝有點蠢,你說自己有一百多個騎士,不想著以多勝少趕緊絞殺敵人,反而故意選了前軍二十來個騎士與敵人玩什麽公平對決。


    這可是打仗啊!兄得!可不是什麽擂台比武!


    威廉心裏很清楚,如果不是自己這個bug級的存在在衝鋒線上坐鎮,真要是讓維斯裏佛斯自己搞,恐怕就算是他們能擊敗敵人,自己的死傷也絕對不會少多少,兩敗俱傷的結果必然是跑不了的。


    故而有些惱火的威廉忽然大喝一聲,暗中將一縷咒火能量注入胯——下戰馬的體內,令其奔跑速度猛然加快,然後威廉如狂風一般的撞入了敵人的隊伍當中。


    但見那些坦帕斯的騎士竟不能發揮手中騎槍的一絲威能,隻能笨手笨腳的麵對著近身的威廉,有的想舉起騎槍砸向威廉,有的想要棄槍抽劍與威廉廝殺,然後他們就被威廉一一打落馬下。


    迷霧穀的騎士們跟在威廉的身後,可以說是親眼目睹了威廉發威的過程,他們實在是太吃驚了,以至於不知道是該喝彩,還是該驚歎為好。


    威廉擊破了黑羽橋北岸阻攔的敵人,卻毫不停歇的策馬往黑羽橋上衝去。


    這時已經有兩個坦帕斯的騎士過得橋來,他們已然見識過威廉發威的過程,自知無力與威廉相抗衡,卻是依然毫不畏懼的喊著“坦帕斯’的名號,各自舉著騎槍一前一後的向著威廉衝來,然後他們變成了威廉的戰果和俘虜。


    接下來,威廉單槍匹馬守在黑羽橋的北端,任憑敵人過橋來送人頭,那可真是來一個送一個,來一對送一雙。


    而威廉的士兵們在打掃了一下剛才的戰場之後,就成了捆綁看押俘虜和戰利品的工具人。


    不得不說坦帕斯的信徒有時候就是比較頭鐵,去除一開始就戰敗覆的二十幾個敵人,威廉獨在守在橋頭居然又抓了十幾個敵人,然後對岸徹底絕望的敵軍終於放棄了送人頭的舉動,在一陣近乎無能狂怒的叫罵之後,隻能暗然離開了黑羽橋南端。


    待得敵人遠去不見,維斯裏佛斯卻湊到威廉跟前,硬著頭皮說道:“我的領主,您是如此的強大,以至於讓我們這些凡俗之輩都感覺自己是多餘的,您應該給士兵們更多的表現機會。”


    威廉有些生氣的說道:“如果不是為了給你們表現的機會,我早就一個人殺光所有的敵人了!維斯,作為一個騎士你是優秀的,但是作為一個將軍你卻是不合格的。


    你剛才在搞什麽玩意兒?!


    放著以多打少的機會不用,卻隻派了二十幾個人跟敵人玩什麽公平對決,你是不是傻啊?!戰爭不是兒戲,不是你肆意講公平搞謙讓的地方。”


    維斯裏佛斯幾乎毫無防備的被威廉一陣猛噴自閉了,他卻是羞愧的滿臉通紅。實際上維斯裏佛斯並非不懂“獅子搏兔,亦用全力”的道理,老博洛斯曾經不止一次的教過他類似的道理,隻可惜往常哈貝謝爾德家的長子一直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裏,是終不肯改變自己的行為習慣。


    這一次,他卻是終於被威廉的斥責給破防了。


    威廉的斥責甚至比巴掌扇在臉上更讓維斯裏佛斯感到難受,他甚至無法說出任何反駁的話語,包括那些他以往反駁自己的父親的理由,統統變成了蒼白的歎息。


    此番的戰果很快就統計完畢,威廉等人以相同的兵力,斬殺敵騎七人,俘虜了近三十人,還有三十多匹戰馬,以及相應的盔甲武器,自身卻隻有一人陣亡,一人重傷,三人輕傷。


    又是一場從戰損比看來堪稱輝煌的勝利,隻是絕大部分人卻沒有勝利的喜悅,因為他們並沒有在這場勝利當中起到什麽作用。


    威廉深吸了一口氣,看了看貌似有些自閉的維斯裏佛斯,問道:“維斯!現在給你兩個選擇,一是帶著一部分人押送俘虜迴鐵馬關;二是留在我這裏充當普通的騎兵。你想選哪一個?”


    維斯裏佛斯愣愣的看了看威廉,一時竟沒有迴話,直到威廉又問了第二遍,他才神色堅定的說道:“我的領主,我願意留在您身邊為您衝鋒陷陣。”


    “好!”威廉隻是說了一個字,便沒再多說什麽,然後他點選了十個騎士,其中包括那位受重傷的士兵,當然此時他的傷勢已經被威廉用咒火能量治愈,隻是大傷初愈讓倒黴的騎士有些虛弱。


    威廉命令這十個騎士押送著俘虜和部分戰利品,還有犧牲騎士的遺體一起返迴鐵馬關,而他則帶剩下的騎士準備再往阿沙巴河南岸去尋找戰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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