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盜!”章帝神色不明。


    “老臣思慮許久,縈香之事除了東瞻國還有海盜。”


    豐萊國和甫岐國都臨海,但是豐萊國的海岸線很長,可以說豐萊國大半的領土是沿海,故而豐萊國和東瞻國之前的貿易頻繁;而甫岐國,隻有一小塊城市臨海,大多數臨海的隻是依附於甫岐國的小國,相對來說,甫岐國隻要支持那些小國就夠了。


    “無論是東瞻還是海盜,這兩者我國都不能掉以輕心。”慕容滕垂眸,淡聲道,“而且東瞻的郡主水清陽正在幫我國訓練水軍。”


    所以實際上來說,這件事就算是東瞻做的,這個仇也隻能放到海盜身上去。


    “哪位愛卿願意去觀海關。”


    “臣願意。”


    “臣願意。”


    林賦炆知道柳氏殺人一案已經沒有多少人在意,而在他們英明神武的陛下眼中,也已將顧複硫定義為顧全大局。


    顧氏!本官就不信你每次都有這麽走運!


    “臣願意。”兵部尚書跪下,一切聲音都消失。


    章帝看著林賦炆,眼睛裏的情緒讓人捉摸不定,楊公晃悠悠慕容滕摸了摸胡子,笑道,“林大人願意前往中自是最好的,不過身為兵部尚書,林大人應當坐鎮京中。”


    “景國公的話老臣認為很對。”楊公淡淡道,“近來京裏不太平,又出了這樣的事,甫岐、山戎定然是蠢蠢欲動,還有萬勇國使臣。”


    “水清陽雖然是被賜予國姓但到底是郡主,此事與東瞻國關係甚大,老臣認為應該派一個德高望尊的大臣前往。”


    “景國公攜兵前往觀海關。”章帝神色莫辨,道,“與二皇子司銘啟。”


    “臣遵旨!”慕容滕跪下,眼底情緒莫名。


    “退朝。”


    待章帝離開,一眾大臣這才起來,梁文浩站在楊公身後,低聲詢問道,“還請楊公解惑,陛下此舉為何意?”


    楊公摸著花白的胡子,看著灰蒙蒙的天空,帶著沉甸甸,似是風雨欲來,又似乎隻是陰天罷了。


    “老夫怎麽會知道陛下的用意,梁大人是侍中,應該比老夫更加了解。”


    “楊公謬讚。”梁文浩輕笑,卻不再詢問,隻是看著楊公晃悠悠的離開。


    “季大人,景國公,陛下請兩位大人前往甘露殿。”


    “楊公?”


    孟偉輕笑道,“楊公身體不適,迴府休息了。”


    “兩位愛卿來了。”朝服才脫下,常服的扣子還沒扣好。


    “拜見陛下。”


    “行了,不用這些虛禮。”章帝手一抬,慕容滕和季剛易就站了起來。


    “關於縈香,兩位愛卿有什麽看法?”


    “臣的看法和朝堂上一樣。”慕容滕淡聲道。


    “臣的看法與景國公略有不同,但大抵一樣。”季剛易道。


    “哦?”章帝看了眼季剛易,道,“季愛卿說來聽聽。”


    “是。”季剛易作揖,道,“臣鬥膽猜測,雖說我國與東瞻摩擦不斷,但東瞻不部分出口貿易都在我國,而我國水軍不及東瞻,可上了岸東瞻想要侵占城市卻是不易。”


    “砥國公一門雙將的確厲害,但我國並非隻有砥國公府兩名大將,還有景國公。”


    慕容滕眉色一動,不動神色。


    “還有那些因軍功而封爵的侯爺們,恐怕他們才上岸就已經被我國的大軍打迴水裏。”


    “季愛卿的意思,十八年前的事不是東瞻所為,是海盜所為?”


    “是。”季剛易道,“怕是海盜也不知究竟是什麽人買了縈香。”


    “如季大人所說,海盜鬆懈隻要有錢就能辦到,聽聞民間也有些地方有縈香,都是從海盜手裏所得。”慕容滕讚同道,“不過臣認為,此事不論是東瞻還是海盜都對我國十分有利。”


    換了常服的章帝坐在上首,聽了慕容滕的話,眉色一展,道,“說。”


    “水清陽訓練水軍卻不允許我國將領在旁觀看,此時也有小半年的時間,我國也該檢驗一番。”


    季剛易不言,他低頭。


    章帝神色變化複雜,許久,他道,“你的意思是實戰海盜?”


    “這就要二皇子的作為了。”慕容滕拉出一絲淡笑。


    “……”章帝眉心一動,道,“老二善武,平日裏看著兵書,朕不願他在前線,但他也要二十了,不能總是混跡在兵部,該學習學習了。”


    慕容滕心裏一動,他道,“陛下英明。”


    “等過了二月初二,你們就出發吧。”


    “臣遵旨。”


    “柳氏一案……”


    “臣認為顧複硫與此案無關。”季剛易一臉正色,道,“無論他當初娶柳氏是不是因為縈香,真正論算顧複硫也是受害者,但他依舊力排眾議娶了柳氏。”


    “朕記得不錯顧複硫少年時在京中禍害了不少良家女子。”


    “是。”季剛易道,“臣昨夜派人連夜調查,索性京裏老人還在,他們告訴臣顧複硫雖然言辭露骨,但不曾強要了那些女子的清白,多數都是宿在青樓。”


    “原來如此。”章帝點頭道,“真如季愛卿所說,顧複硫倒也是個負責的男人。”


    “是。”季剛易神色不變,道,“臣曾問過顧複硫,既然知道縈香之事,為什麽還要娶柳氏。”


    “哦?他怎麽迴答?”


    “他迴答臣,不論他是清醒還是意識混亂,柳氏的清白都是毀在他身上,身為砥國公的兒子他應該承擔起這個責任,至於縈香,當時他並沒有多想,而且顧大夫人也沒有和他多說縈香之事。”


    “隻是後來年歲上來才想起縈香之事,才有了偏宜坊外室。”


    “也罷。”章帝不想這事再在京裏流傳,擺手道,“這件事季愛卿全權負責。”


    “是。”得了章帝這句話,顧複硫算是沒事了,不過柳氏卻是少不了牢獄之災。


    子蘭雖死,但沒有一項證據可以證明她的清白,甚至連顧複硫也不願意保釋她。


    左右這件事隻能到底為止。


    “萬勇國的使臣還要多久到達?”


    “二月初二前後,也就這幾天。”慕容滕道。


    “安排驛站,還有……”章帝一頓,擺手道,“罷了,你們退下吧。”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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