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奇害死貓,這句話應該用在人的身上。剛剛被嚇跑迴屋的人們,反鎖了大門,連房門都反鎖了,好像害怕有仇家上門似的。


    但是沒有一個能夠控製住心中的好奇,又扒在窗口,偷偷的關注著天空。時不時還縮迴了脖子,仿佛要被對方發現了一般。


    “劈啪……”


    “轟隆……”


    閃電和雷聲交加,越來越密集,人們捂住耳朵的手一時間再也沒有放下。不知何時,天空中的銀河不見了。再後來是月亮,星星。


    人們隻覺得黑夜的夜更黑了,雖然除了黑還是黑,但是大家都知道,天空已經被厚厚的烏雲給籠罩。


    閃電似乎真的不是從雲層中劈落,人們能夠很清晰的看到,閃電經過烏雲的那一陣間,周圍的雲層都照得通紅一片,撕裂了雲層劈向了大地。


    人人都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機,不知道是冰雹,還是狂風暴雨的來臨,他們這房子是否可以庇護他們的安全,一時間人心惶惶不安。


    所有的動物都在瑟瑟發抖,呆在原地再也不敢動彈。動物們的感知比人類要強得多,特別是天氣的變化,可以說天氣預報都不能與動物們相提並論。


    但是今夜這種突如其來的變化,讓這些動物們措手不及,直到現在它們都無法感應到麵對的是,雪花、冰雹,還是狂風暴雨。


    “難道是誰觸怒了上天,這是上天降下的懲罰嗎?”無數的猜想在人們,動物們的腦子裏反反複複。


    “啊!”


    “我肚子痛,好痛,似乎是要生了。”


    “什麽?老婆,你這是被嚇出錯覺了吧!才七個月,怎麽可能出生?”


    “沒良心的,我這都是第三胎了,這種感覺刻苦銘心,我怎麽可能有錯覺?”


    在距離海城十幾公裏的一個小村莊,一家瓦房內,一個貌美的婦人仰座在地上,一隻手捂著肚子,一隻手撐著地,不讓自己倒下。


    一位中年人人站在一旁,緊張得兩隻手都不知道往哪兒放了,臉上豆大汗珠不停的掉落。不遠處還站著一男一女,男孩十歲左右,女孩五六歲。在那手機微弱的電筒下,緊張的看著自己的媽媽不知所錯。


    “你都馬上是三個孩子他爸了,還緊張成這樣,這個家靠你靠得住,豬都會上樹。還愣著幹嘛呀!把我扶床上去,然後去燒點開水。”


    “啊成,你去把家裏那煤油燈都找來。小珍珠你去叫奶奶過來,就說媽媽肚子痛,快要生弟弟妹妹了。快去吧!”


    婦女雖然肚子痛,但是依然冷靜,井井有條的安排著。看不出有任何的緊張,似乎忘記了所有,專心致誌的迎接肚子裏孩子的誕生。窗外的電閃雷鳴似乎早已被她拋至九霄雲外。


    兩個孩子的效率還不錯,沒到十分鍾,家裏的兩盞煤油燈全都被找了過來,小珍珠也把奶奶叫來了。


    在兩盞煤油燈的照耀下,整個簡陋的房間就一覽無餘,一張床緊貼著一個衣櫃,再也沒有其它。


    小房間裏一下站著四個人,就特別的擁擠。看到老奶奶的到來,中年男子忐忑的心情似乎平穩了許多。說道:“媽,娥妹她說要生了,你給看看是不是真的,外麵這種天氣恐怕是上不了醫院了,才七個月,這是早產。不知道媽您接生……”


    “哎喲!媽,你打我幹嘛?”中年男人捂著自己的頭,一臉無辜的看著白發蒼蒼的老人問道。


    “這點常識還用你小子來教嗎?我生你的時候都不知道醫院是什麽玩意兒呢,你還不是活蹦亂跳的。快滾出去燒熱水去,別烏鴉嘴,有我這個老婆子在,保證給你一個活蹦亂跳的孩子。”


    “嘻嘻,嗬嗬……”


    “笑什麽笑,你們兩個也滾出去,沒有我的吩咐,不許進來,也不許偷看,不然以後再也不給你們倆講故事了。”老奶奶瞪著兩個偷笑的孩子說道。


    時間滴滴答答流逝,這一夜注定是一個無眠之夜,電閃雷鳴從十二點零一分,一直到天亮,依然沒有停止的跡象。


    但是讓人奇怪的是,天亮以後烏雲和雷電覆蓋的麵積,從整片十萬大山縮小在海城周圍幾十裏。而且中心地帶並不是海城,而是十幾公裏外的一個小山村。


    “媽,娥妹怎麽樣了,都十點了,差不多十個小時了,要不要先讓她吃點東西,這樣才有力氣生孩子啊!”


    所有居民都已經習慣了天空的烏雲密布,電閃雷鳴!緊張慌亂的情緒早已經在漫長的夜晚磨滅一空。


    那間瓦房內的氣氛反而是更加的緊張,門外的中年男子端著一盆熱水,來迴拓步。手中這盆水冷了又熱,熱了又冷,已經熱了十幾次了。


    “嗬嗬!兒子呀!這次你說對了,快去熱碗玉米粥來,記得放點鹽。”房間內傳來了老奶奶的聲音,這是老奶奶第一次讚同中年男子的話。男子高興得飛奔而去。


    兩個孩子竟然座在房間的門口睡著了,天空中那震耳欲聾的雷聲竟然對他們毫無影響。真所謂習慣成自然啊!


    中年男子的速度還真不蓋的,十分鍾不到就端來一碗熱氣騰騰玉米粥,看著床上臉色有些蒼白的老婆,心裏裝的都是疼愛之情。


    “把粥給我,你出去繼續熱水。”老奶奶一臉威嚴的對男子說道。


    “我,我……”男子縮了縮脖子,似乎有話要說。最終無法抗拒自己母親那直勾勾的眼神,很不情願的把手中的粥遞了出去。


    “媽,你就讓他喂我吃點吧!可能肚子裏的寶寶是要他爸爸喂才願意出來呢!你看現在都不那麽痛了。”躺在床上婦人話還沒說完,男子遞出去的手急忙收了迴來,臉上的陰霾一掃而空。


    其實男人對生孩子這個事一時都很無奈,看著愛人痛苦。而自己卻是無能為力,愛莫能助。哪怕能在旁邊打下手,心中都會舒服些。


    這位中年男子就是最好的寫照,他總想自己能為妻子做點什麽,總是在門外反複熱水,心中特別不是滋味。現在能夠給妻子喂碗粥,心中可比孩子生出來還要高興。


    婦女一邊喝著丈夫喂的玉米粥,一邊眉頭緊皺起來,可是男子並沒有任何發現,還是樂嗬嗬的給自己的媳婦喂粥。


    可是站在一旁的老奶奶卻是觀察入微,婦女的任何變化都被她收盡眼裏。“難道是不生了?”


    老奶奶也累了一夜了,她的這句話讓包括她自己在內,在場的三個人都愣住了。


    “媽你胡說八道什麽,都折騰了一宿了,什麽可能不生了呢?”男子愣了半響,看了老奶奶一眼說道。


    但是他說完才發現,自己的媳婦和自己老媽四目相對,她們的眼神似乎已經肯定了一切。


    “那什麽辦?要不叫輛車趕緊去醫院吧!羊水都破了,要是不生,孩子會不會……”男子剛剛露出笑容的臉色一下子僵硬了,一臉慌張失措的說道。


    “你個烏鴉嘴,不懂別亂說話,羊水並沒有完全破裂,如果感覺沒什麽異常,那就等這天氣好轉了再去醫院檢查。”


    “這種天氣我這輩子頭一迴見到,不知是福是禍,今天是許願節,現在你媳婦沒事了,你趕緊叫醒門口那兩小的,去殺雞,上香許願。”


    老奶奶對著自己的兒子訓了兩句,突然才想起來今天已經是許願節了,趕緊吩咐兒子去殺雞許願。


    雖然今天的天氣好奇怪,但是並沒有影響人們對這個節日的信仰。所有人雖然沒有向往年一樣熱鬧,但是每家每戶都把準備好了貢品,在家門口燃香上貢。


    一家人都換上新買的衣服,打扮得精神抖擻。在貢桌前排隊。一個個跪拜許願,把心中最想實現的願望默默地許下,盼望著這個夢想早日成真。


    無數的願望就像一個個色彩斑斕的氣泡,緩緩地升空。沒有人知道他們許下的願望能夠飛翔多遠,有沒有神明看到他們的夢想。但是他們都是真心實意的默念著……


    密密麻麻的願望從各個角落升空,有的人追求隻是那麽的簡單。比如希望老婆生的是一個小公主,比如心儀的女子會愛上自己等等。


    隨著這些願望的升華,無數的信仰之氣也滾滾而來,強悍得形成一個光幕覆蓋了十萬大山。原本要出來偷吃香火的鬼魂,邪魅,小妖小鬼都嚇得爆頭逃竄。


    厲鬼大妖看到這些新冒頭的小妖小鬼吃癟,都在暗自偷笑。想當年他們吃同樣的虧,在一次次看到有妖鬼吃癟,心中無比的爽快。


    眼看午時就要到了,許多年輕男女們再也坐不住了,有好多人在今早都許下了願望,盼望今天能遇到心目中的如意伴侶。可是天空中依然電閃雷鳴,這讓眾人十分為難。


    雖然烏雲密布,電閃雷鳴的地方現在隻有海城範圍幾十裏,但是十萬大山中所有人都能看得到,高空中一條條滑落的閃電,和那震耳欲聾的雷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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