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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蕭子靳會來看簡舒,她也知道簡舒和他是青梅竹馬,可是她不明白的是為什麽他要否認自己已經結婚的事實?
在家的時候,他不是跟自己說跟簡舒見麵就是為了說清楚事實,讓兩人做個了斷的嗎?為什麽到真正見麵之際,他卻否認了?除此之外,她也不明白為什麽簡舒會在明珠醫院,她更加不明白為什麽他騙自己簡舒在別家醫院?
蕭子靳讓自己不要多想,她自己也不多想了,可事實證明,還是自己太過可憐了。他根本就無法抗拒簡舒的魅力,他也無法放棄那個曾經愛了那麽多年的女孩子。
而她呢,隻不過是一個替別的男人生過小孩的肮髒女人罷了,自己有什麽資本可以跟簡舒那樣的女人相提並論,自己又有什麽資格可以繼續跟蕭子靳那麽優秀的男人在一起?
想及此,沈雨蕁的淚水已經開始無情地肆虐著她慘白的臉龐,她再也受不了,直接轉身朝迴廊的另一邊走去。
奈何跑得太急,沒跑幾步便狗血地栽倒向前,撲通一聲狠狠地撞向堅硬光滑的地板,身體傳來的疼痛讓她條件反射地驚叫了一聲。
叫出聲後,沈雨蕁方才意識到自己絕對不可以讓蕭子靳發現如此狼狽的自己,如是忍著疼痛撐手想要站起來。
而病房內的三個人都被這一聲尖叫震驚到了,蕭子靳敏銳地捕捉到這是沈雨蕁的聲音,心裏一急,當下便推開簡舒,拔腿往病房外奪步而去。
簡舒被蕭子靳推,猝不及防。狼狽地往後退去,看著他步伐匆匆的背影,她的雙拳緊緊握起,雙目染上了恐怖的血絲。
******
蕭子靳剛出病房,便見沈雨蕁一瘸一拐地往前跑去,內心湧起一股濃濃的慌亂之意。他不知道她到底什麽時候就在病房外,他更加不知道她到底聽了多少他們之間的談話,但是他知道她一定看到了他跟簡舒抱在一起的畫麵。
此時此刻,他非常不希望她因為誤會而傷心難過,如是腳下的步伐如箭步一般朝她追去。
“雨蕁”他跑到她的旁邊,一把拽住了她的手。
她被他拽住手,卻下意識地想要去掙脫開他的禁錮,“你放開我的手。”
“我不放。”說著,蕭子靳還大力地拽住了她的另一隻手。
一雙手都被拽住,不得已之下,沈雨蕁隻得停止掙紮,哭著大聲道:“蕭子靳,你明明可以跟簡舒在一起,為什麽還要出來招惹我?從你進去的那一刻起,我在病房外都看到了都聽到了你所說的每一句話以及你所做的每一個動作”
蕭子靳沒想到,她竟然都看到了,“雨蕁,我之所以跟她說我結婚是因為”
沒等蕭子靳說完,沈雨蕁卻直接打斷了他的話,“你不用跟我解釋,我不想聽你的解釋,你跟簡舒就是天造地設的一對,而我什麽都不是,我根本就沒有資格站在你的身邊,有資格站在你身旁的那一個人一直都是簡舒,無論過去還是現在亦或者是未來”
她的情緒很激動,蕭子靳根本沒有解釋的機會,“我知道,你瞞著我說簡舒在其它醫院,就是因為不希望我去偷看你們之間的你儂我儂;你跟她說你沒有結婚,就是因為不想傷害簡舒,或者說你從一開始就不想讓她知道你結婚。你心裏還想著以後可以有機會跟她繼續在一起,也許就算沒有機會,你也會創造機會,就像你告訴我簡舒在恩泰醫院一樣。”
她之所以說話那麽偏激,除了覺得簡舒太有競爭力之外,更多的是因為蕭子靳對自己的隱瞞。她選擇了相信他。然而他卻如此對待她,讓她怎麽能不傷心?
她在自卑,她在害怕
看著眼前的女人哭得像個淚人,蕭子靳的心如同被抽空了一般,“雨蕁,本來簡舒是在人民醫院治療,但是當我剛想調轉車子時,林助理告訴我她被轉移到明珠醫院繼續接受康複治療。這件事我並沒有騙你,如果你不相信,那麽你可以看我的通話記錄,當時我跟林助理通過一次電話。”
“”沈雨蕁還在哭泣等待他的解釋。
他見她的情緒稍微有所穩定,如是繼續說道:“進去病房之前,姨母對我千叮嚀萬囑咐不可以把我已經結婚的事實告訴簡舒,擔心她會受不了。我猶豫了很久,最後才同意了姨母的要求。”
蕭子靳的人品是絕對靠得住的,既然他如此解釋,那麽就一定是這樣,這也正是他的人格魅力。
可是沈雨蕁還是忘不了他跟簡舒擁抱的那一個畫麵,實在是太讓人難以接受,她紅著眼說道:“即使如此,但最後你們兩人不也親昵地抱在一起了嗎?”
聞言,蕭子靳卻是不說話,伸手直接抱住了她,“不剛才我並沒有抱她。”
其實,蕭子靳說得沒有錯,她在外麵一直看得清清楚楚,是簡舒主動抱他。然而他卻始終都沒有伸手去反抱她。
“嗯,我知道。”低低的聲音從她的嘴唇間溢出來。
他感覺到懷裏的人兒已經被安撫下來,臉上重新露出了欣慰的笑意,“老婆,你跟著我一起進去見她們吧!”
“為什麽?”他剛才不是擔心簡舒承受不住真相的打擊,才撒謊的嗎?
蕭子靳鬆開她,繼而伸手攬住她的腰,“簡舒遲早都要知道這件事,與其讓她繼續抱有幻想,還不如直截了當地把事實告訴她,以免夜長夢多,造成更多不必要的誤會。”
“你真的確定了嗎?”沈雨蕁不希望真的弄出人命。
他點頭,“確定了,就在剛才看到你的那一刻,我就想明白了。如果我繼續瞞著簡舒,那麽不但傷害了你,同樣傷害了她。”
“還是不要了。”她猶豫了。
雖然她不想蕭子靳跟簡舒繼續有來往,可也不能不管簡舒的死活,在她剛醒過來就去刺激她啊。
“難道你想讓簡舒繼續對我抱有幻想麽?”蕭子靳道。
他說得沒錯,如果簡舒不知道自己跟他是夫妻,那麽她就會認為自己是第三者,這種想法一旦根深蒂固,就算以後讓她知道真相,她也會陷入逃避現實的自我催眠中,無法自拔。
就這樣,蕭子靳攬著沈雨蕁一起重新朝病房走去,病房內,簡舒還保持著剛才的姿勢,而孟蘭則氣急敗壞地在房內踱來踱去。
兩人剛走進去,孟蘭和簡舒就不約而同地看向他們。
在簡舒的眼裏,此時被蕭子靳牽著手的沈雨蕁頂多就是一個長相還過得去的女人,無論氣質還是樣貌,跟她和自己最親的那個人都不在同一個級別。然而看著兩人如同世界上都幸福的一對夫妻,她的眼裏還是不由自主地閃過不甘的神色。
孟蘭沒有簡舒耐得住性子,當她的視線落在兩人十指相扣的手上之際,抬起腳步就往他們走過去,“子靳,你這是要幹什麽?”
可,蕭子靳卻隻愧疚地說道:“姨母,對不起。”
話落,他便牽著沈雨蕁的手走到簡舒的麵前,語速平緩地道:“簡舒,對不起,剛才我對你撒了謊。其實我已經結了婚,剛才欺騙你是擔心說出真相後,你會受不了,可是我發現,如果不說出真相,就會傷害到我的老婆,同樣,這也是在傷害你。”
簡舒眸含淚光,“子靳,我寧願你一直欺騙我。為什麽你要那麽殘忍?你不是說過一定會娶我的嗎?”
“簡舒,對不起。”蕭子靳覺得自己非常愧對簡舒,這些年來他已經盡力等待她出現,迴到自己身邊。可是天意弄人。讓他在那種特殊時期遇到了沈雨蕁。他和簡舒之間,隻能說有緣無份,而他再也不能辜負他的老婆。
“簡舒,我正式為你介紹一下吧,這是我的妻子雨蕁,姓沈。”
“沈雨蕁?”簡舒紅著眼看向蕭子靳身旁的女人。
她沒想到蕭子靳,竟然會把沈雨蕁帶到她跟前來,那她要怎麽辦。不行,結婚又如何,不是還有離婚嗎?這樣想著,簡舒眼底湧起一抹陰鬱。
沈雨蕁被簡舒看得渾身都不自在,可想到自己是以蕭子靳的妻子身份來的,如是盡力衝她展現出一抹禮貌大方的笑容。
“簡小姐,嫁給子靳後,我聽過不少人誇讚你,所以一直都對你充滿著好奇。如今親眼所見,發現你果然如傳聞中一樣,是一個優雅美麗的女人。”
簡舒沒想到沈雨蕁在見到自己後還能如此淡定,眸中閃過濃濃的詫異之色,不過想到一旁的蕭子靳,此時她臉上展現出來的表情更多是悲傷。
“你們真的結婚了?”
“是的,簡小姐。”沈雨蕁點頭應道。
簡舒仍然不甘心,她將視線落到蕭子靳的臉上,“子靳,你愛她嗎?”
此話一出,沈雨蕁的手心,明顯冒出了細密的汗珠,她發覺自己。還是無法做到絲毫不在意這一點,連簡舒本人都已經看出了這一點。
看著沈雨蕁臉上的緊張,簡舒心裏不由得意起來,她想蕭子靳會娶這個女人一定就是看中了她這張臉,這張和她相似的臉。
蕭子靳偏過頭,看著身側人臉上的緊張,大掌直接握住她的手掌,輕輕的用力,語氣低沉卻有寵溺。
“簡舒,我愛她,哪怕曾經我是因為她的這張臉才娶她,但是我現在知道自己愛的是誰。”
這話讓沈雨蕁抬起頭,那雙眼睛裏全是感動,有了這句話。她甚至開始不介意蕭子靳是因為什麽娶她的了。隻因,她更加介意他現在愛誰。
沈雨蕁一向都是個傻姑娘,現在的她隻想未來。
比起沈雨蕁麵上的感動,簡舒的臉上卻是悲傷不已。
“子靳,難道你的心裏,再沒有一點屬於我的位置嗎?”她悲戚戚地注視著他,
簡舒在想,蕭子靳怎麽可能這麽快就忘記那些過往,而且忘得這麽徹底。想著自己所努力的一切,得到的卻是他的如此冷漠。眼角不禁又滲出兩滴眼淚,配上那張素白的臉,更顯得楚楚動人。
“子靳,我知道…我不該再說些什麽的,我應該祝福你們,可是你告訴我,那些迴憶怎麽辦,我對你的愛應該怎麽辦?”
蕭子靳握著沈雨蕁的手微頓卻沒有放開,隻是蹙著眉,語氣也有疼惜,畢竟麵前這人是他曾經愛過的女人。
“簡舒,你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好好的養病,其他的事情,等到你病好以後,我們再好好聊聊,好麽?”
簡舒看著蕭子靳臉上的堅定,雖然著急,雖然恨不得將那兩隻緊握的手揮開,可還是低著頭一副傷心欲絕的樣子。
“我知道了,剛好我也累了,想休息了。”
蕭子靳看著簡舒的樣子,知道自己再留下去隻會讓她更難受,如是拉著沈雨蕁出去。除了愛,他可以好好彌補簡舒,可他也了解簡舒,除了愛,她什麽都不缺。
沈雨蕁的眼眶有些發酸,這一刻,她有一種濃濃的負罪感,她隻敢緊緊的抓住蕭子靳的手,不敢迴頭,她不知道該怎麽辦,所以。就將選擇權交給蕭子靳。
像是感覺到了沈雨蕁的不安,蕭子靳將手放開,在身後人臉色一點點泛白的時候,又一把摟住她繼續往外走。
有些事情,蕭子靳想的很明白,他現在想要全心去愛的人是懷裏的人,至於其他人,他最好的方式…就是不給希望。
畢竟簡舒當初選擇了消失,而且一別就是這麽多年。
*******
病房內,孟蘭看著還往門口張望的簡舒,臉上的表情不算好,帶著幾分恨鐵不成的意味,“你剛才…怎麽那麽輕易的就讓蕭子靳帶著那女人走了。”
簡舒轉過頭,因為低著頭所以看不清上麵的表情。隻聽她低聲的說道,“不然呢?你想讓他們繼續在我麵前秀恩愛嗎?”
“你呀,要是你剛才多示弱,多哭一會,蕭子靳以前那麽愛你,一定會動容的。”
“嗬嗬,那種把戲要是真用了,最多隻能讓他多呆一會,我要的可不是那一會。”簡舒將被子掀開,直接的又躺了進去。
看來,她真的要重新想想怎麽辦了,握著被子的手一點點地用力,被子被揪出了痕跡。
“姨母,你說若是子靳知道我離開的那些真相會怎麽樣?”
簡舒的話。讓孟蘭的雙目亮了起來,她想了想,將簡舒交給門外守著的保姆後就急匆匆地去追剛才離開的兩人。
可孟蘭在醫院下麵看了很久也沒有見到兩人的影子,有些氣惱,該不會這兩人,已經離開了吧
從病房離開蕭子靳和沈雨蕁並沒有直接離開,蕭子靳看著眼眶發紅的沈雨蕁,拉著她在醫院內的椅子上坐下後,捧著她的臉輕笑。
“怎麽?就這麽不相信我?”
沈雨蕁點點頭,方才還有的堅強這會都沒了,隻是將頭趴在他的懷裏,聲音也帶著幾分欣慰。
“嗯,不過,我現在很開心。比任何時候…都開心。”
她想到剛才蕭子靳說的那些話,雖然有些同情簡舒可心裏還是高興的。若是剛才蕭子靳選擇的是簡舒,她這會大概已經傷心的快要哭死過去了吧。
大掌在沈雨蕁的頭上輕揉,蕭子靳沒有想到他不過是將心裏話說出來而已,她竟然也能高興成這樣。不過,不可否認的是,他的心裏也跟著鬆懈下來
正當兩人享受著這一刻的溫馨時,兩個路過的孕婦卻是笑著說道,“你看看,年輕就是好,都懷孕了,還這麽黏糊。”
另一名孕婦看樣子應該是二胎,往坐著的兩人看過去,皺了皺眉,想到她那個忙著工作的老公,也是一臉羨慕的追著說。
“可不是嗎,還真是讓人羨慕,我家那個每次產檢都不到位,都是我自己來的,要不是還有你陪著一起,我還真是想哭。”
“哭什麽啊,你想想我們兩個生第一胎那會,老公不是也陪著嗎,隻是現在他們越來越忙了而已,你要想開一點,他們掙錢,還不是都給我們花。”
這話像是安撫了那名話中有些幽怨的孕婦,兩人就這樣手挽著手離開了。
不過這些對話倒是讓沈雨蕁鬧了個臉紅。她怎麽都沒有想到她和蕭子靳竟然迷迷糊糊的來到了婦產科這裏,她還被人當成了孕婦。
想到這裏,沈雨蕁趕緊是坐直了身體,她剛才的姿勢完全趴到蕭子靳的身上,所以人家看不清她的肚子,有誤會也是正常。
“放心,以後不管你生多少,產檢這些事情,我再忙都會陪著你。”
蕭子靳看出了,沈雨蕁麵上的羞怯,深邃的眼底掠過笑意,直接湊近她耳邊說了這麽一句。
沈雨蕁的臉更紅了,抬頭看了一眼從他們身邊經過的護士,站起身就快步的往前走。
看著這樣的沈雨蕁。蕭子靳眼中的笑意更深,他的小妻子,還真是害羞呢,而且,還是不管什麽時候都如此的害羞。
像是想到了什麽,蕭子靳追過去的腳步也越發的快,幾乎是在沈雨蕁踏出醫院大門的那一刻,他就已經將人又牢牢的摟進了懷裏。
“蕭子靳這裏是醫院,人多,你別太過分了。”
挑了挑俊朗的眉,語氣帶著難得的無賴,“老婆,你要不要告訴,什麽叫做過分?我不過就是,摟著自個老婆,這就叫做過分?”
看著沈雨蕁瞬間說不出話來的小嘴,蕭子靳拉著她,也不顧來往的人,俯身在那張小嘴上輕點了一下。
“現在,我們可不是在醫院裏麵哦”
被蕭子靳這個動作驚呆的沈雨蕁,反應過來後不敢去看周邊人的反應,心裏有股甜意在一點點的發酵。
直到她聽見一個帶著哭意的聲音才慢慢的抬起頭,待看清站在他們跟前的人時,心裏再度湧起了一些小緊張。
孟蘭剛才以為蕭子靳和沈雨蕁離開了,結果一轉身就看見兩人如此親密的一幕。心裏閃過一抹惱火,抓著包帶的手也忍不住的加大力度,不過臉上還是帶著笑意。
“我剛剛還以為你們已經走了呢”
蕭子靳看著笑得牽強的孟蘭,微不可查的皺了皺眉,該不會是簡舒那邊出什麽事了吧?或者想不開?可他記憶中的簡舒應該不會這樣,她與雨蕁一樣善良一樣懂事。
否定掉心中一閃而過的想法,蕭子靳對著孟蘭微笑,“姨母,你是還有什麽事情要說嗎?”
雖然蕭子靳依舊叫著自己姨母,可孟蘭就是能感覺到他語氣中的疏離感,餘光掃到他身旁的沈雨蕁,知道很多事情現在急不得。
如是耐著性子微笑道。“其實也沒什麽,隻是有些事情我一直都藏在心裏,不說覺得對不起你和簡舒。你不知道剛才你走了以後,簡舒就一個人躺在那裏,不哭也不說話。我知道那孩子素來都是要強的,也喜歡替別人著想,所以,我也不會勉強子靳你做什麽,隻是過去的那些事情我要是今天不說出來,藏在心裏大概會難受一輩子。”
沈雨蕁不知道孟蘭要說些什麽,可是聽見她說道簡舒的時候,心也像是被什麽用力扯了一下,她拉了拉蕭子靳的手,點點頭。
感覺到沈雨蕁的意思,蕭子靳如是點頭:“這附近有家咖啡館,要不我們去坐會?”
蕭子靳的迴答讓低著頭的孟蘭眼裏滿是得意,她就會知道隻要提起簡舒他就一定願意聽。
“那你們慢慢聊吧,我先迴去了。”沈雨蕁強撐著微笑道。
蕭子靳拉住她的小手,用力握緊:“不,我們一起去咖啡廳,然後一起迴家。”
感覺到他的用心,沈雨蕁的心裏又一起泛起了淺淺的感動。她看了看孟蘭,又看了看蕭子靳,隨即點了點頭。
到了咖啡廳,蕭子靳先去停車了,孟蘭與沈雨蕁先找到了位置坐下。
孟蘭靠在背後的沙發上,那眼睛不停的在沈雨蕁的臉上掃視,她真沒看出來,這女人有什麽好的,若是真有什麽,就是那張臉的確與簡舒有那麽幾分相似。
可那又怎麽樣,就算剛剛在醫院裏蕭子靳說了他現在愛的是這個女人,但現在簡舒迴來了,以後時間久了,蕭子靳自然會改變心意。
畢竟,誰會放著正版不要,要盜版呢,想到這裏,孟蘭便是放心的端起桌上的水杯慢慢地喝了起來。
沈雨蕁放在桌上的手指下意識地揪在一起,不知道為什麽剛才孟蘭看著她的時候,竟有一種被毒蛇盯住的感覺,那感覺一點都不好受。
停完車的蕭子靳,將外套遞給一邊的服務生,然後挨著沈雨蕁坐了下來。
叫來服務生點好飲品後,蕭子靳才看著孟蘭微笑道,“這裏安靜,姨母想說什麽就直說吧。”
孟蘭點了點頭,眼底迅速地染上幾分難過。
在孟蘭的講述下,一個豪門中的隱情。就一點點的被揭開。
原來,當年簡舒的母親也就是孟珠,在與簡父結婚以後,感情從最開始的平穩,到後麵的搖搖欲墜。
而且,就在孟珠生下一對雙胞胎女兒的時候,簡父卻帶著小三江鈴瓏和一個小男娃上門了,聲稱是他在外麵的女人和兒子。
孟珠的性子就剛烈,受不住這樣的背叛,所以那段時間幾乎都與簡父大吵大鬧。
江鈴瓏住進簡宅以後一副女主人的姿態自居,這讓孟珠根本就受不了,所以在簡父提出離婚以後,更是毫不猶豫的就答應了。
隻是離婚協議上,大女兒簡羽是跟著孟珠。而小女兒簡舒則是留下來跟著簡父。
沈雨蕁想不到簡舒竟然還有這樣的身世,雖然是因為離婚被分給父親的,可還是忍不住對她升起了同情。
若換作她是孟珠肯定不會將簡舒留下來的,一個變了心的父親再加一個小三上位的後媽,能對簡舒多好呢。
果然,孟蘭後麵的語調越來越悲憤,原來在離婚後,孟珠在帶著簡羽傷心地迴娘家的路上遭遇了車禍,當場車毀人亡。
孟蘭說道這裏的時候,情不自禁的痛哭起來,饒是蕭子靳,也有幾分感觸,體貼地遞過去一張紙巾。
“姨母,人死不能複生,你就不要那麽傷心了。”
“唉,這話多少人和我說過,可是我一想起我那個苦命的姐姐和侄女我就忍不住,你說姐姐那麽好的人,怎麽就那樣不明不白地死了。”
“我在想怎麽會有女人那麽不要臉,竟然會勾引別人的男人。”孟蘭說到這裏,趁著蕭子靳低頭的功夫深深的看了沈雨蕁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說你也一樣。
沈雨蕁心下一顫,她不知道剛才是不是自己想多了,怎麽會有種簡舒姨母那句話在說她的感覺呢。
“你怎麽了?臉色這麽難看?”蕭子靳第一時間就感覺出了身邊人的不對勁。
沈雨蕁搖搖頭,將剛才的那些想法壓了下去,“沒事,我就是有些替簡小姐難過。”
“唉,這些其實都算不得什麽。你們不知道簡舒後麵才是真正的可憐。”,孟蘭歎了口氣,繼續的說下去。
沒了生母的照顧,簡舒在簡家表麵上過的風光無比,可實際卻並不快樂。不過因為簡舒自身善良,所以江鈴瓏的兒子,簡寧反倒對簡舒這個妹妹很是親昵。
可後來在簡父離世後,一切就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簡家的財產雄厚,可偏偏簡父離世的突然。
直接給了大夥一個措手不及,當時簡寧才剛大學畢業,根本應付不來公司那些股東,公司的大權很快便落入了簡城,也就是簡父的弟弟手裏。
這一係列的事情。根本就容不得簡舒反應,就又發生了一件大事,原來江鈴瓏在簡父離世之前還曾經欠過一筆高昂的債款。
若是曾經的簡家自然不會放在心上,可是對於現在的江鈴瓏,顯然就沒有那麽好辦了。
聽到這裏,蕭子靳忍不住的打斷,“姨母當時,既然是這種情況,為什麽簡舒不告訴我。”
當初簡舒離開的那麽突然,連一點征兆都沒有,他實在無法想象當時她的身上居然發生著那麽大的變故。
孟蘭端起桌上的咖啡,喝了一口,才說道,“那孩子素來就是倔強。而且那會她可能也沒有想到江鈴瓏會那麽的喪心病狂。”
坐在蕭子靳身旁的沈雨蕁,下意識,就是握了握手邊的杯子,她能聽出來,當年簡舒的離開定然還有更大的隱情。
她知道蕭子靳會來看簡舒,她也知道簡舒和他是青梅竹馬,可是她不明白的是為什麽他要否認自己已經結婚的事實?
在家的時候,他不是跟自己說跟簡舒見麵就是為了說清楚事實,讓兩人做個了斷的嗎?為什麽到真正見麵之際,他卻否認了?除此之外,她也不明白為什麽簡舒會在明珠醫院,她更加不明白為什麽他騙自己簡舒在別家醫院?
蕭子靳讓自己不要多想,她自己也不多想了,可事實證明,還是自己太過可憐了。他根本就無法抗拒簡舒的魅力,他也無法放棄那個曾經愛了那麽多年的女孩子。
而她呢,隻不過是一個替別的男人生過小孩的肮髒女人罷了,自己有什麽資本可以跟簡舒那樣的女人相提並論,自己又有什麽資格可以繼續跟蕭子靳那麽優秀的男人在一起?
想及此,沈雨蕁的淚水已經開始無情地肆虐著她慘白的臉龐,她再也受不了,直接轉身朝迴廊的另一邊走去。
奈何跑得太急,沒跑幾步便狗血地栽倒向前,撲通一聲狠狠地撞向堅硬光滑的地板,身體傳來的疼痛讓她條件反射地驚叫了一聲。
叫出聲後,沈雨蕁方才意識到自己絕對不可以讓蕭子靳發現如此狼狽的自己,如是忍著疼痛撐手想要站起來。
而病房內的三個人都被這一聲尖叫震驚到了,蕭子靳敏銳地捕捉到這是沈雨蕁的聲音,心裏一急,當下便推開簡舒,拔腿往病房外奪步而去。
簡舒被蕭子靳推,猝不及防。狼狽地往後退去,看著他步伐匆匆的背影,她的雙拳緊緊握起,雙目染上了恐怖的血絲。
******
蕭子靳剛出病房,便見沈雨蕁一瘸一拐地往前跑去,內心湧起一股濃濃的慌亂之意。他不知道她到底什麽時候就在病房外,他更加不知道她到底聽了多少他們之間的談話,但是他知道她一定看到了他跟簡舒抱在一起的畫麵。
此時此刻,他非常不希望她因為誤會而傷心難過,如是腳下的步伐如箭步一般朝她追去。
“雨蕁”他跑到她的旁邊,一把拽住了她的手。
她被他拽住手,卻下意識地想要去掙脫開他的禁錮,“你放開我的手。”
“我不放。”說著,蕭子靳還大力地拽住了她的另一隻手。
一雙手都被拽住,不得已之下,沈雨蕁隻得停止掙紮,哭著大聲道:“蕭子靳,你明明可以跟簡舒在一起,為什麽還要出來招惹我?從你進去的那一刻起,我在病房外都看到了都聽到了你所說的每一句話以及你所做的每一個動作”
蕭子靳沒想到,她竟然都看到了,“雨蕁,我之所以跟她說我結婚是因為”
沒等蕭子靳說完,沈雨蕁卻直接打斷了他的話,“你不用跟我解釋,我不想聽你的解釋,你跟簡舒就是天造地設的一對,而我什麽都不是,我根本就沒有資格站在你的身邊,有資格站在你身旁的那一個人一直都是簡舒,無論過去還是現在亦或者是未來”
她的情緒很激動,蕭子靳根本沒有解釋的機會,“我知道,你瞞著我說簡舒在其它醫院,就是因為不希望我去偷看你們之間的你儂我儂;你跟她說你沒有結婚,就是因為不想傷害簡舒,或者說你從一開始就不想讓她知道你結婚。你心裏還想著以後可以有機會跟她繼續在一起,也許就算沒有機會,你也會創造機會,就像你告訴我簡舒在恩泰醫院一樣。”
她之所以說話那麽偏激,除了覺得簡舒太有競爭力之外,更多的是因為蕭子靳對自己的隱瞞。她選擇了相信他。然而他卻如此對待她,讓她怎麽能不傷心?
她在自卑,她在害怕
看著眼前的女人哭得像個淚人,蕭子靳的心如同被抽空了一般,“雨蕁,本來簡舒是在人民醫院治療,但是當我剛想調轉車子時,林助理告訴我她被轉移到明珠醫院繼續接受康複治療。這件事我並沒有騙你,如果你不相信,那麽你可以看我的通話記錄,當時我跟林助理通過一次電話。”
“”沈雨蕁還在哭泣等待他的解釋。
他見她的情緒稍微有所穩定,如是繼續說道:“進去病房之前,姨母對我千叮嚀萬囑咐不可以把我已經結婚的事實告訴簡舒,擔心她會受不了。我猶豫了很久,最後才同意了姨母的要求。”
蕭子靳的人品是絕對靠得住的,既然他如此解釋,那麽就一定是這樣,這也正是他的人格魅力。
可是沈雨蕁還是忘不了他跟簡舒擁抱的那一個畫麵,實在是太讓人難以接受,她紅著眼說道:“即使如此,但最後你們兩人不也親昵地抱在一起了嗎?”
聞言,蕭子靳卻是不說話,伸手直接抱住了她,“不剛才我並沒有抱她。”
其實,蕭子靳說得沒有錯,她在外麵一直看得清清楚楚,是簡舒主動抱他。然而他卻始終都沒有伸手去反抱她。
“嗯,我知道。”低低的聲音從她的嘴唇間溢出來。
他感覺到懷裏的人兒已經被安撫下來,臉上重新露出了欣慰的笑意,“老婆,你跟著我一起進去見她們吧!”
“為什麽?”他剛才不是擔心簡舒承受不住真相的打擊,才撒謊的嗎?
蕭子靳鬆開她,繼而伸手攬住她的腰,“簡舒遲早都要知道這件事,與其讓她繼續抱有幻想,還不如直截了當地把事實告訴她,以免夜長夢多,造成更多不必要的誤會。”
“你真的確定了嗎?”沈雨蕁不希望真的弄出人命。
他點頭,“確定了,就在剛才看到你的那一刻,我就想明白了。如果我繼續瞞著簡舒,那麽不但傷害了你,同樣傷害了她。”
“還是不要了。”她猶豫了。
雖然她不想蕭子靳跟簡舒繼續有來往,可也不能不管簡舒的死活,在她剛醒過來就去刺激她啊。
“難道你想讓簡舒繼續對我抱有幻想麽?”蕭子靳道。
他說得沒錯,如果簡舒不知道自己跟他是夫妻,那麽她就會認為自己是第三者,這種想法一旦根深蒂固,就算以後讓她知道真相,她也會陷入逃避現實的自我催眠中,無法自拔。
就這樣,蕭子靳攬著沈雨蕁一起重新朝病房走去,病房內,簡舒還保持著剛才的姿勢,而孟蘭則氣急敗壞地在房內踱來踱去。
兩人剛走進去,孟蘭和簡舒就不約而同地看向他們。
在簡舒的眼裏,此時被蕭子靳牽著手的沈雨蕁頂多就是一個長相還過得去的女人,無論氣質還是樣貌,跟她和自己最親的那個人都不在同一個級別。然而看著兩人如同世界上都幸福的一對夫妻,她的眼裏還是不由自主地閃過不甘的神色。
孟蘭沒有簡舒耐得住性子,當她的視線落在兩人十指相扣的手上之際,抬起腳步就往他們走過去,“子靳,你這是要幹什麽?”
可,蕭子靳卻隻愧疚地說道:“姨母,對不起。”
話落,他便牽著沈雨蕁的手走到簡舒的麵前,語速平緩地道:“簡舒,對不起,剛才我對你撒了謊。其實我已經結了婚,剛才欺騙你是擔心說出真相後,你會受不了,可是我發現,如果不說出真相,就會傷害到我的老婆,同樣,這也是在傷害你。”
簡舒眸含淚光,“子靳,我寧願你一直欺騙我。為什麽你要那麽殘忍?你不是說過一定會娶我的嗎?”
“簡舒,對不起。”蕭子靳覺得自己非常愧對簡舒,這些年來他已經盡力等待她出現,迴到自己身邊。可是天意弄人。讓他在那種特殊時期遇到了沈雨蕁。他和簡舒之間,隻能說有緣無份,而他再也不能辜負他的老婆。
“簡舒,我正式為你介紹一下吧,這是我的妻子雨蕁,姓沈。”
“沈雨蕁?”簡舒紅著眼看向蕭子靳身旁的女人。
她沒想到蕭子靳,竟然會把沈雨蕁帶到她跟前來,那她要怎麽辦。不行,結婚又如何,不是還有離婚嗎?這樣想著,簡舒眼底湧起一抹陰鬱。
沈雨蕁被簡舒看得渾身都不自在,可想到自己是以蕭子靳的妻子身份來的,如是盡力衝她展現出一抹禮貌大方的笑容。
“簡小姐,嫁給子靳後,我聽過不少人誇讚你,所以一直都對你充滿著好奇。如今親眼所見,發現你果然如傳聞中一樣,是一個優雅美麗的女人。”
簡舒沒想到沈雨蕁在見到自己後還能如此淡定,眸中閃過濃濃的詫異之色,不過想到一旁的蕭子靳,此時她臉上展現出來的表情更多是悲傷。
“你們真的結婚了?”
“是的,簡小姐。”沈雨蕁點頭應道。
簡舒仍然不甘心,她將視線落到蕭子靳的臉上,“子靳,你愛她嗎?”
此話一出,沈雨蕁的手心,明顯冒出了細密的汗珠,她發覺自己。還是無法做到絲毫不在意這一點,連簡舒本人都已經看出了這一點。
看著沈雨蕁臉上的緊張,簡舒心裏不由得意起來,她想蕭子靳會娶這個女人一定就是看中了她這張臉,這張和她相似的臉。
蕭子靳偏過頭,看著身側人臉上的緊張,大掌直接握住她的手掌,輕輕的用力,語氣低沉卻有寵溺。
“簡舒,我愛她,哪怕曾經我是因為她的這張臉才娶她,但是我現在知道自己愛的是誰。”
這話讓沈雨蕁抬起頭,那雙眼睛裏全是感動,有了這句話。她甚至開始不介意蕭子靳是因為什麽娶她的了。隻因,她更加介意他現在愛誰。
沈雨蕁一向都是個傻姑娘,現在的她隻想未來。
比起沈雨蕁麵上的感動,簡舒的臉上卻是悲傷不已。
“子靳,難道你的心裏,再沒有一點屬於我的位置嗎?”她悲戚戚地注視著他,
簡舒在想,蕭子靳怎麽可能這麽快就忘記那些過往,而且忘得這麽徹底。想著自己所努力的一切,得到的卻是他的如此冷漠。眼角不禁又滲出兩滴眼淚,配上那張素白的臉,更顯得楚楚動人。
“子靳,我知道…我不該再說些什麽的,我應該祝福你們,可是你告訴我,那些迴憶怎麽辦,我對你的愛應該怎麽辦?”
蕭子靳握著沈雨蕁的手微頓卻沒有放開,隻是蹙著眉,語氣也有疼惜,畢竟麵前這人是他曾經愛過的女人。
“簡舒,你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好好的養病,其他的事情,等到你病好以後,我們再好好聊聊,好麽?”
簡舒看著蕭子靳臉上的堅定,雖然著急,雖然恨不得將那兩隻緊握的手揮開,可還是低著頭一副傷心欲絕的樣子。
“我知道了,剛好我也累了,想休息了。”
蕭子靳看著簡舒的樣子,知道自己再留下去隻會讓她更難受,如是拉著沈雨蕁出去。除了愛,他可以好好彌補簡舒,可他也了解簡舒,除了愛,她什麽都不缺。
沈雨蕁的眼眶有些發酸,這一刻,她有一種濃濃的負罪感,她隻敢緊緊的抓住蕭子靳的手,不敢迴頭,她不知道該怎麽辦,所以。就將選擇權交給蕭子靳。
像是感覺到了沈雨蕁的不安,蕭子靳將手放開,在身後人臉色一點點泛白的時候,又一把摟住她繼續往外走。
有些事情,蕭子靳想的很明白,他現在想要全心去愛的人是懷裏的人,至於其他人,他最好的方式…就是不給希望。
畢竟簡舒當初選擇了消失,而且一別就是這麽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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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內,孟蘭看著還往門口張望的簡舒,臉上的表情不算好,帶著幾分恨鐵不成的意味,“你剛才…怎麽那麽輕易的就讓蕭子靳帶著那女人走了。”
簡舒轉過頭,因為低著頭所以看不清上麵的表情。隻聽她低聲的說道,“不然呢?你想讓他們繼續在我麵前秀恩愛嗎?”
“你呀,要是你剛才多示弱,多哭一會,蕭子靳以前那麽愛你,一定會動容的。”
“嗬嗬,那種把戲要是真用了,最多隻能讓他多呆一會,我要的可不是那一會。”簡舒將被子掀開,直接的又躺了進去。
看來,她真的要重新想想怎麽辦了,握著被子的手一點點地用力,被子被揪出了痕跡。
“姨母,你說若是子靳知道我離開的那些真相會怎麽樣?”
簡舒的話。讓孟蘭的雙目亮了起來,她想了想,將簡舒交給門外守著的保姆後就急匆匆地去追剛才離開的兩人。
可孟蘭在醫院下麵看了很久也沒有見到兩人的影子,有些氣惱,該不會這兩人,已經離開了吧
從病房離開蕭子靳和沈雨蕁並沒有直接離開,蕭子靳看著眼眶發紅的沈雨蕁,拉著她在醫院內的椅子上坐下後,捧著她的臉輕笑。
“怎麽?就這麽不相信我?”
沈雨蕁點點頭,方才還有的堅強這會都沒了,隻是將頭趴在他的懷裏,聲音也帶著幾分欣慰。
“嗯,不過,我現在很開心。比任何時候…都開心。”
她想到剛才蕭子靳說的那些話,雖然有些同情簡舒可心裏還是高興的。若是剛才蕭子靳選擇的是簡舒,她這會大概已經傷心的快要哭死過去了吧。
大掌在沈雨蕁的頭上輕揉,蕭子靳沒有想到他不過是將心裏話說出來而已,她竟然也能高興成這樣。不過,不可否認的是,他的心裏也跟著鬆懈下來
正當兩人享受著這一刻的溫馨時,兩個路過的孕婦卻是笑著說道,“你看看,年輕就是好,都懷孕了,還這麽黏糊。”
另一名孕婦看樣子應該是二胎,往坐著的兩人看過去,皺了皺眉,想到她那個忙著工作的老公,也是一臉羨慕的追著說。
“可不是嗎,還真是讓人羨慕,我家那個每次產檢都不到位,都是我自己來的,要不是還有你陪著一起,我還真是想哭。”
“哭什麽啊,你想想我們兩個生第一胎那會,老公不是也陪著嗎,隻是現在他們越來越忙了而已,你要想開一點,他們掙錢,還不是都給我們花。”
這話像是安撫了那名話中有些幽怨的孕婦,兩人就這樣手挽著手離開了。
不過這些對話倒是讓沈雨蕁鬧了個臉紅。她怎麽都沒有想到她和蕭子靳竟然迷迷糊糊的來到了婦產科這裏,她還被人當成了孕婦。
想到這裏,沈雨蕁趕緊是坐直了身體,她剛才的姿勢完全趴到蕭子靳的身上,所以人家看不清她的肚子,有誤會也是正常。
“放心,以後不管你生多少,產檢這些事情,我再忙都會陪著你。”
蕭子靳看出了,沈雨蕁麵上的羞怯,深邃的眼底掠過笑意,直接湊近她耳邊說了這麽一句。
沈雨蕁的臉更紅了,抬頭看了一眼從他們身邊經過的護士,站起身就快步的往前走。
看著這樣的沈雨蕁。蕭子靳眼中的笑意更深,他的小妻子,還真是害羞呢,而且,還是不管什麽時候都如此的害羞。
像是想到了什麽,蕭子靳追過去的腳步也越發的快,幾乎是在沈雨蕁踏出醫院大門的那一刻,他就已經將人又牢牢的摟進了懷裏。
“蕭子靳這裏是醫院,人多,你別太過分了。”
挑了挑俊朗的眉,語氣帶著難得的無賴,“老婆,你要不要告訴,什麽叫做過分?我不過就是,摟著自個老婆,這就叫做過分?”
看著沈雨蕁瞬間說不出話來的小嘴,蕭子靳拉著她,也不顧來往的人,俯身在那張小嘴上輕點了一下。
“現在,我們可不是在醫院裏麵哦”
被蕭子靳這個動作驚呆的沈雨蕁,反應過來後不敢去看周邊人的反應,心裏有股甜意在一點點的發酵。
直到她聽見一個帶著哭意的聲音才慢慢的抬起頭,待看清站在他們跟前的人時,心裏再度湧起了一些小緊張。
孟蘭剛才以為蕭子靳和沈雨蕁離開了,結果一轉身就看見兩人如此親密的一幕。心裏閃過一抹惱火,抓著包帶的手也忍不住的加大力度,不過臉上還是帶著笑意。
“我剛剛還以為你們已經走了呢”
蕭子靳看著笑得牽強的孟蘭,微不可查的皺了皺眉,該不會是簡舒那邊出什麽事了吧?或者想不開?可他記憶中的簡舒應該不會這樣,她與雨蕁一樣善良一樣懂事。
否定掉心中一閃而過的想法,蕭子靳對著孟蘭微笑,“姨母,你是還有什麽事情要說嗎?”
雖然蕭子靳依舊叫著自己姨母,可孟蘭就是能感覺到他語氣中的疏離感,餘光掃到他身旁的沈雨蕁,知道很多事情現在急不得。
如是耐著性子微笑道。“其實也沒什麽,隻是有些事情我一直都藏在心裏,不說覺得對不起你和簡舒。你不知道剛才你走了以後,簡舒就一個人躺在那裏,不哭也不說話。我知道那孩子素來都是要強的,也喜歡替別人著想,所以,我也不會勉強子靳你做什麽,隻是過去的那些事情我要是今天不說出來,藏在心裏大概會難受一輩子。”
沈雨蕁不知道孟蘭要說些什麽,可是聽見她說道簡舒的時候,心也像是被什麽用力扯了一下,她拉了拉蕭子靳的手,點點頭。
感覺到沈雨蕁的意思,蕭子靳如是點頭:“這附近有家咖啡館,要不我們去坐會?”
蕭子靳的迴答讓低著頭的孟蘭眼裏滿是得意,她就會知道隻要提起簡舒他就一定願意聽。
“那你們慢慢聊吧,我先迴去了。”沈雨蕁強撐著微笑道。
蕭子靳拉住她的小手,用力握緊:“不,我們一起去咖啡廳,然後一起迴家。”
感覺到他的用心,沈雨蕁的心裏又一起泛起了淺淺的感動。她看了看孟蘭,又看了看蕭子靳,隨即點了點頭。
到了咖啡廳,蕭子靳先去停車了,孟蘭與沈雨蕁先找到了位置坐下。
孟蘭靠在背後的沙發上,那眼睛不停的在沈雨蕁的臉上掃視,她真沒看出來,這女人有什麽好的,若是真有什麽,就是那張臉的確與簡舒有那麽幾分相似。
可那又怎麽樣,就算剛剛在醫院裏蕭子靳說了他現在愛的是這個女人,但現在簡舒迴來了,以後時間久了,蕭子靳自然會改變心意。
畢竟,誰會放著正版不要,要盜版呢,想到這裏,孟蘭便是放心的端起桌上的水杯慢慢地喝了起來。
沈雨蕁放在桌上的手指下意識地揪在一起,不知道為什麽剛才孟蘭看著她的時候,竟有一種被毒蛇盯住的感覺,那感覺一點都不好受。
停完車的蕭子靳,將外套遞給一邊的服務生,然後挨著沈雨蕁坐了下來。
叫來服務生點好飲品後,蕭子靳才看著孟蘭微笑道,“這裏安靜,姨母想說什麽就直說吧。”
孟蘭點了點頭,眼底迅速地染上幾分難過。
在孟蘭的講述下,一個豪門中的隱情。就一點點的被揭開。
原來,當年簡舒的母親也就是孟珠,在與簡父結婚以後,感情從最開始的平穩,到後麵的搖搖欲墜。
而且,就在孟珠生下一對雙胞胎女兒的時候,簡父卻帶著小三江鈴瓏和一個小男娃上門了,聲稱是他在外麵的女人和兒子。
孟珠的性子就剛烈,受不住這樣的背叛,所以那段時間幾乎都與簡父大吵大鬧。
江鈴瓏住進簡宅以後一副女主人的姿態自居,這讓孟珠根本就受不了,所以在簡父提出離婚以後,更是毫不猶豫的就答應了。
隻是離婚協議上,大女兒簡羽是跟著孟珠。而小女兒簡舒則是留下來跟著簡父。
沈雨蕁想不到簡舒竟然還有這樣的身世,雖然是因為離婚被分給父親的,可還是忍不住對她升起了同情。
若換作她是孟珠肯定不會將簡舒留下來的,一個變了心的父親再加一個小三上位的後媽,能對簡舒多好呢。
果然,孟蘭後麵的語調越來越悲憤,原來在離婚後,孟珠在帶著簡羽傷心地迴娘家的路上遭遇了車禍,當場車毀人亡。
孟蘭說道這裏的時候,情不自禁的痛哭起來,饒是蕭子靳,也有幾分感觸,體貼地遞過去一張紙巾。
“姨母,人死不能複生,你就不要那麽傷心了。”
“唉,這話多少人和我說過,可是我一想起我那個苦命的姐姐和侄女我就忍不住,你說姐姐那麽好的人,怎麽就那樣不明不白地死了。”
“我在想怎麽會有女人那麽不要臉,竟然會勾引別人的男人。”孟蘭說到這裏,趁著蕭子靳低頭的功夫深深的看了沈雨蕁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說你也一樣。
沈雨蕁心下一顫,她不知道剛才是不是自己想多了,怎麽會有種簡舒姨母那句話在說她的感覺呢。
“你怎麽了?臉色這麽難看?”蕭子靳第一時間就感覺出了身邊人的不對勁。
沈雨蕁搖搖頭,將剛才的那些想法壓了下去,“沒事,我就是有些替簡小姐難過。”
“唉,這些其實都算不得什麽。你們不知道簡舒後麵才是真正的可憐。”,孟蘭歎了口氣,繼續的說下去。
沒了生母的照顧,簡舒在簡家表麵上過的風光無比,可實際卻並不快樂。不過因為簡舒自身善良,所以江鈴瓏的兒子,簡寧反倒對簡舒這個妹妹很是親昵。
可後來在簡父離世後,一切就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簡家的財產雄厚,可偏偏簡父離世的突然。
直接給了大夥一個措手不及,當時簡寧才剛大學畢業,根本應付不來公司那些股東,公司的大權很快便落入了簡城,也就是簡父的弟弟手裏。
這一係列的事情。根本就容不得簡舒反應,就又發生了一件大事,原來江鈴瓏在簡父離世之前還曾經欠過一筆高昂的債款。
若是曾經的簡家自然不會放在心上,可是對於現在的江鈴瓏,顯然就沒有那麽好辦了。
聽到這裏,蕭子靳忍不住的打斷,“姨母當時,既然是這種情況,為什麽簡舒不告訴我。”
當初簡舒離開的那麽突然,連一點征兆都沒有,他實在無法想象當時她的身上居然發生著那麽大的變故。
孟蘭端起桌上的咖啡,喝了一口,才說道,“那孩子素來就是倔強。而且那會她可能也沒有想到江鈴瓏會那麽的喪心病狂。”
坐在蕭子靳身旁的沈雨蕁,下意識,就是握了握手邊的杯子,她能聽出來,當年簡舒的離開定然還有更大的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