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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不是親子鑒定結果在作祟，她竟然下意識地拽開了小梓桓的手，情緒失控，“是的，姐姐是非常不高興，看到你醒過來，我一點也不高興。”
此話一出，就連沈雨蕁自己都被自己說出的話驚到了。
病床上的小梓桓也被嚇到了，他清澈的雙眼滾動著淚珠，小嘴唇因為委屈而顫動，下一刻便“嗚嗚嗚”地哭了起來。
何玉嬌見此，忙將手中的蘋果和水果刀扔置到床頭桌麵上，上前抱住了痛哭流涕的小梓桓，同時還不忘轉過頭責備沈雨蕁。
“沈雨蕁，你是不是腦子有病呀！梓桓剛醒過來，你那麽大聲吼他幹嘛？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子很容易傷害到他的。”
“我我不是故意的。”沈雨蕁突然有些自責。
“我看你分明就是故意的。”何玉嬌心情也不好，她看著沈雨蕁就來氣的，“要不是你事事跟我作對，逞什麽能，也不會變成現在這種尷尬的局麵，你就是自討苦吃，害得我和梓桓也受累遭罪。”
聞言，沈雨蕁紅著臉看著何玉嬌。隨後站起來，咬著牙朝病房門口跑去。
後麵傳來何玉嬌憤怒的聲音，“走吧，都走吧，有本事就不要再迴來。”
沈雨蕁不敢迴頭看，她害怕自己看到小梓桓就會忍不住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事情。
淚水如同決堤的河水順著她的臉頰傾瀉而下，她顧不得自己還懷著孕，隻是快步朝醫院外頭衝去。風吹落她臉上的淚珠，掉落到地麵上，淹沒在聒噪的車鳴聲中。
*******
沈雨蕁從出租車下來後，就直奔禦臨花園，剛到大門，便撞到正要出門的江靈。
“雨蕁，發生什麽事了？為什麽你哭了？”
“沒事。”沈雨蕁低著頭，抹了把臉上的淚水，兀自朝房間走進去。
江靈意識到事情不對勁，忙跟過去，“雨蕁，是不是蕭子靳欺負你了？還是他又在外麵招蜂引蝶了？隻要你點一下頭，我就替你出氣。”
“不是。”如果僅是那樣，那麽她也不至於傷心到這個地步了。
苦笑了一聲，隨後沈雨蕁再也不想解釋，走進房間，關上門。與外麵的世界隔絕起來。
門“砰”地被關上，江靈還是一臉茫然，她敲著門，不死心地說道：“雨蕁，你幹嘛要關門？你開開門，讓我進去，我擔心你一個人在裏麵會出事。你現在肚子裏還懷著寶寶，不可以哭的知道嗎？雨蕁，快開門呀！”
然，沈雨蕁卻道：“江靈，我真的沒事，你讓我一個人靜靜就好了。”
“真的嗎？”
“真的。我隻想靜一靜。”
“好，那我不打擾你了，不過如果你有什麽事，要記得叫我，我會一直在外麵守著你。”江靈說。
“”沈雨蕁並不再作答。
偌大的臥室裏，沈雨蕁坐在角落裏，想著今天看到的那份鑒定報告，想著蕭子靳的態度，淚水便又一次地湧了下來。
梓恆到底是誰生的，她第一次懷疑起了這個問題！
不管是她生的還是母親生的，遠在嶽城的外婆都應該知道實情才對，她應該問問外婆。
沈雨蕁抹幹淚水，撥通了外婆的電話。
電話響了無數聲後，終於傳來何老太太的聲音：“喂？”
“外婆，我是雨蕁。”
“雨蕁呀。”一聽到她的聲音，老太太立馬欣喜地叨叨起來：“你最近怎麽樣啊？肝子裏的寶寶好麽？懷孕了要記得吃好睡好心情好，外婆還等著抱胖嘟嘟的外曾孫呢！”
沈雨蕁鼻腔一酸，遲疑道，“外婆。”
外婆年紀雖大，但她也聽出來了沈雨蕁似乎有話想要跟她說，如是主動開口問道：“雨蕁，你是不是有話想要問我？”
“嗯。”沈雨蕁說，“外婆，梓桓到底是不是我媽生的？”
“當然是。”外婆底氣有點不足。
隔著無線波，沈雨蕁並不能聽出這些微妙的情緒，如是繼續問道：“那您能將當年我媽生梓恆的經過都告訴我嗎？”
電話另一邊頓了頓，隨後外婆才開口說：“你媽懷上梓恆的時候外婆年紀大了，你媽又不肯迴來嶽城生產，我也去不了榆市那。所以從你媽懷上梓恆到生下梓恆，我都不是很清楚，得問你媽才行。”
說到後麵的時候，沈雨蕁分明可以感覺到外婆暗噓了一口氣。
她想，外婆不是不清楚，而是不願說。
梓恆的身世果然是有問題的！江靈見沈雨蕁將自己關在房內不吃不喝，心裏焦急，如是敲著門，“雨蕁，你先出來吃飯，別餓壞了肚子，你肚子裏還懷著寶寶，不能這樣折騰身體的。”
“”沈雨蕁現在根本就沒有心情出去吃飯，但想到自己不能讓寶寶餓著，最終還是站起來，打開房門。
看到沈雨蕁不再哭，江靈鬆了口氣，她扶著沈雨蕁到餐桌上吃飯。
“雨蕁，我剛才也弄清楚了來龍去脈。”江靈朝沈雨蕁的碗裏夾肉夾菜，“我告訴你，這些事有時候也會出錯，你不用太擔心，會沒事的。”
很顯然，就連江靈也不相信梓恆是沈雨蕁生的。
“嗯。”沈雨蕁胡亂地應道。
可她知道，事實有可能比想像中還要糟糕。
這時，江靈看著沈雨蕁，小心翼翼地說道：“雨蕁，你媽媽剛才打電話跟我說，梓桓吵著要見你。”
“”經過親子鑒定一事後，沈雨蕁隻要一聽到梓桓這個名字，心都會莫名的疼痛起來。
她沒有迴應江靈，隻是自顧自地繼續吃飯。
“真的不去見他嗎？”江靈再次問。
“不去。”沈雨蕁搖頭。
其實誰都無法理解她此時此刻的心情，就連她自己也理不清自己的思緒。
見此，江靈隻能放棄，默默地陪著沈雨蕁一起吃飯。
******
辦公室內，林助理拿著親子鑒定報告書交給蕭子靳，蕭子靳看著桌麵上的報告書，卻遲遲沒有打開它。
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害怕什麽
遲疑了良久，蕭子靳終是打開報告書，視線再次落到最後一欄的鑒定結果上。
又一次，蕭子靳覺得那個結果刺眼至極，拿著報告書的力度一點一點地加大，直至將報告書的兩邊都捏皺也仍沒有察覺。
林助理在一旁看著麵色陰沉的蕭子靳，真心為他感到心疼。
也不知道是巧合還是有人特意安排。此時辦公室外卻傳來了王素尖銳的嗓音，“爸，你要相信我，當時我是親眼看到了，而且那個時候子靳也在場。”
“”蕭老爺並沒有說話，隻是冷著一張老臉走進辦公室。
王素永遠是第一時間發現新大陸的人，她眼尖地看到了蕭子靳手裏的報告，害怕他會藏起來，如是快步走到蕭子靳的前麵，一把奪過了那份報告。
蕭子靳這一次並沒有說什麽，看著報告被王素搶去，仍然不發一語。
若是平時，護妻如命的蕭子靳絕對不會袖手旁觀地任由別人欺負沈雨蕁，然而今天的結果讓他太失望，他根本沒心情去阻止王素令人厭煩的行為。
王素很快就瞟到了結果，嘴角勾起得意的笑容。
她拿到蕭老爺子的跟前，“爸，你看，我早就跟你說過，那個沈雨蕁不是一個省油的燈。而且，我也早就懷疑那個什麽沈梓桓就是沈雨蕁的兒子，沒想到結果果然如我所料。”
蕭老爺子沉著臉，不理會王素，直接走到蕭子靳的麵前。“子靳，如今事實擺在眼前，你打算怎麽辦？”
“爺爺，我要想一想。”蕭子靳沉著臉說。
王素掃視了一眼爺孫兩，繼續在一旁煽風點火，“爸，按我說，像沈雨蕁這種替別的男人生過孩子的不幹不淨的女人就應該趕出蕭家。”
好不容易得了理，她當然不能錯過這麽好的機會。見蕭老爺子和蕭子靳都沒有反駁自己，王素接著說：“這生過孩子也就算了，為了嫁入豪門，母倆倆居然一直在欺瞞戲弄我們所有人，把我們蕭家當猴耍，這可是關乎尊嚴和麵子的問題，一個撒謊成精的女人絕對沒有資格當蕭家的媳婦。”
蕭老爺子顯然對沈雨蕁瞞著蕭家生子的事情很惱火，沉著臉說：“沒錯，我從一開始就不看好她，可子靳非要娶她我也無話可說，因為我相信子靳的眼光，相信雨蕁是個心地善良的女子。可如今出了這樣的事，我們蕭家確實是再也容不下她了。”
蕭老爺子滿臉失望，也是第一次對沈雨蕁如此失望。
蕭子靳心煩意亂地掃了二人一眼，最終隻是淡淡地說了句：“你們先迴蕭宅，這事我會處理好。”
王素擔心蕭子靳會心軟，忙說道：“我也不知道她使用了什麽手段讓你如此護著她，事情都到這個地步了，你還替她說話，真不知道你怎麽想的。子靳，你千萬別被那個沈雨蕁迷了心，這一次絕對不能這樣輕易的放過她。”
蕭老爺子知道再說下去也不能馬上出結果，如是對著王素道：“你也是的，有你這樣當小媽的嗎？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肚子裏的那些壞水，沒事幹就多將心思放在澤飛身上，別總是盯著子靳和雨蕁的事情不放。”
“爸”王素被罵，有點不服。
“先迴去。”蕭老爺子冷聲道。
離去時，蕭老爺子最後對蕭子靳扔下一句。“希望你這次能給出一個滿意的結果。”
話落，蕭老爺子不再多留，和滿臉不懷好意的王素一起離開了辦公室。
看著蕭老爺子和王素消失的背影，蕭子靳薄唇緊緊抿起，雙手也在一點一點地握成拳，最終狠狠地一拳砸在桌麵上。
梓恆是沈雨蕁的親生兒子。
這個訊息足以讓他痛心至死了，偏偏王素還唯恐天下不亂地把老爺子帶到他辦公室來，她安的到底是什麽心，他懂！
******
沈雨蕁一直將自己關在房間裏，無論江靈怎麽勸說，她始終都不願意從臥室裏麵出來，也不願到醫院裏去見小梓桓。
經過漫長的自我封閉後，沈雨蕁最終拿起電話撥通了何玉嬌的號碼。
“媽，你迴來禦臨花園一趟，我有事要問你。”
“有什麽事在電話裏說就可以了。”何玉嬌猜到沈雨蕁的意圖，也聽江靈說了沈雨蕁這一天裏的情況，所以並沒有答應迴來。
沈雨蕁又怎麽會聽不出來這是她在故意逃避？她越是逃避，她的心裏就越是揪痛起來。
“電話裏說不清楚。”
“那你先過來醫院看看梓恆，梓桓已經吵了一天想見你了。”
“我不想見到梓桓。”沈雨蕁說，“我現在誰都不想見。”
“既然你誰都不想見，那我也沒有必要迴去跟你見麵呀！況且，我迴去了之後誰來照顧梓桓？”
“我會讓江靈過去照顧梓桓。”
“江靈畢竟跟梓桓不是很熟，我擔心她照顧不周到，就算她跟梓桓混熟了。我們也沒有理由麻煩江靈過來醫院這些那麽晦氣的地方幫忙，你說是不是？”何玉嬌仍在試圖推托。
沈雨蕁知道自己不管說什麽何玉嬌都能找到借口了，如是故意威脅道：“如果你不迴來，那麽我立刻流掉肚子裏的孩子。”
何玉嬌一聽這話，果然就著急了。鑒定結果出來後沈雨蕁在蕭家的地位肯定會不保，可沈雨蕁肚子裏的孩子還有可能讓她作為留在蕭家的籌碼，所以就算沈雨蕁有這樣的想法她也絕對不能讓她這麽做。
“雨蕁，我告訴你別亂來，要是你把它流掉，我跟你沒完。”
“如果你不迴來，我保不準會做出什麽事。”
“好，好。我迴去了還不行嗎？我上輩子肯定對你做了慘無人道的事，所以你這輩子是來找我算賬的，真是造孽，造孽呀！”
掛掉電話後，沈雨蕁整個身子都如同虛脫了一樣，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害怕什麽，隻知道自己心裏還有那麽一點希冀，希望真相不要跟她所想的那樣。
然而，真的會如她所想嗎？
但想到剛才答應何玉嬌的話，如是她還是平複一下心情打開房門，走到房外。
江靈正坐在客廳看電視，以便沈雨蕁有什麽情況她可以隨時趕到雨蕁的身邊。
“江靈”沈雨蕁輕聲叫道。
聞言。江靈迅速轉過頭，看到沈雨蕁走出來，忙不迭地站起來走到她的身旁，擔憂地說道：“雨蕁，你還好吧？”
江靈看沈雨蕁一臉惟悴的模樣，情況似乎比她想像的還要糟糕。
“沒什麽事了，謝謝你，江靈。”沈雨蕁不想讓江靈太過擔心自己，她勉強擠出笑容。
“我們是從小到大的好閨蜜，你有事我當然會竭盡全力地幫你的，跟我那麽客氣幹嘛？”江靈挽著她朝客廳的沙發處走去。
沈雨蕁卻頓住了腳步，看著江靈，欲言又止。
江靈最近一直都在照顧自己，她不應該再麻煩江靈的。
然，江靈好像看出了沈雨蕁的異樣，她開口問道：“雨蕁，如果你還當我是你的好姐妹，有什麽話就直說，隻要我能做得到，我都義不容辭地幫你。”
“我”沈雨蕁抿著唇，隨後緩緩啟齒，“你如果有空的話可不可以去醫院幫我照顧一下梓桓，我剛才把我媽叫迴來了。”
江靈鬆了口氣：“我還以為有多大的事呢！不就是去醫院照顧梓桓嗎？這根本不是什麽問題，你隻管放心將梓桓交給我。我一定會替你照顧好他的。”
沈雨蕁感激地道：“江靈，真的非常謝謝你。”
“你再這麽客氣的話，我可要生氣了哦！”江靈說，“既然你把何阿姨叫迴來了，我也要趕時間去醫院，不過你一定要乖乖地待在家裏，不要胡思亂想了，知道嗎？”
“知道。”沈雨蕁點頭。
“好，那我先走了，記得別亂跑。”江靈挎起包包轉身朝門外走，臨走前還不忘叮囑沈雨蕁。
“知道。”沈雨蕁鼻子有點酸。
江靈雖還有點不放心，但也還快速走出去。朝醫院趕去。
看著被關緊的大門，沈雨蕁隻是麻目地坐到沙發上麵，目光空洞地看著電視上正在播放的搞笑綜藝節目。
可沈雨蕁非但沒有被逗笑，反而越看越想哭，雙眼裏氤氳著淚珠，仿佛下一刻就要奪眶而出。
過了大概半個小時，何玉嬌從醫院趕了迴來。
剛走進客廳，便看到沈雨蕁拿著一把剪刀正對著自己的手，何玉嬌以為沈雨蕁要做傻事，心下一急，忙跑過去奪過她手中尖銳鋒利的剪刀。
“沈雨蕁，你是不是瘋了。要自殘之前能不能考慮一下你肚子裏的孩子？你不想活在這個世可那個孩子還想來世上看一看這個花花世界，你這是在變相剝削了你寶寶的權利。”
何玉嬌看著一臉不明所以的沈雨蕁，大聲吼道。
沈雨蕁抬頭，迎視著何玉嬌憤恨的眼神，開口解釋道：“媽，我沒有自殘，也沒有想過要自殺。”
“那你拿著剪刀做什麽？”
“不是說孕婦留有長指甲不吉利嗎？所以剛才我就想拿指甲鉗剪指甲，可是找了很久都沒有找到，如是我隻好拿著小剪刀剪掉那些長指甲。”
“你真的沒有想過要自殺？”何玉嬌臉色緩和了一些。
沈雨蕁搖頭，“沒有。”
“那就好。”何玉嬌鬆了口氣，天知道她剛才都快被沈雨蕁嚇破膽了。
隨後，何玉嬌打量著精神狀態極其不好的她道：“聽江靈說，你一直不肯吃飯，你這樣子對寶寶非常不好的知道嗎？我現在去廚房弄一些飯菜給你吃，你坐在這裏等著我。”
話落，何玉嬌起身便往廚房走去。
沈雨蕁卻拉住了何玉嬌的手，“媽，我已經吃過飯了，現在不餓。你也不用試圖轉移我的注意力了，你知道的，我有話要問你。”
見自己的想法被拆穿，何玉嬌心裏暗罵自己太笨，竟然讓沈雨蕁看穿了，下次她應該找一個更加高明的借口才行。
不容何玉嬌多想，沈雨蕁已開口問道：“媽，梓桓是我生的是不是？”
“不是。”何玉嬌還在做垂死的掙紮，在真相沒出來之前，她能瞞得了一時就算一時。
“媽，你不用再騙我了，另一家的親子鑒定報告已經出來了，結果還是一樣。”其實沈雨蕁並不知道結果，隻不過為了套出當年的真相她隻得撒謊說自己知道了親子鑒定報告結果。
“肯定是醫院出錯了。”何玉嬌死咬住嘴巴不放。
沈雨蕁非常氣惱，她臉色漲紅，“媽，你別再用這個借口了好嗎？我已經聽膩了，我希望你現在跟我說實話。要不然我真的要被你逼得自殺了。”
“別，你千萬別衝動。”如果是平時，何玉嬌不會如此擔心，但這幾天接二連三地發生那麽多糟心事，她真怕沈雨蕁一個衝動就做出一些無法彌補的傻事。
“那你說啊！”沈雨蕁情緒有點激動。
“好，我說，你別激動。”何玉嬌盡量順著沈雨蕁的意。
隨後，她吸了口氣說道：“其實其實事情是這樣的，當年你在一次夜間出行的時候遭遇了色狼，那個男人把你強暴了，當時你接受不了這個打擊在躲在家裏一個月不敢出門。沒想到禍不單行，一個月後你懷孕了。醫生說你不適合做人流。加上加上我的阻止，你不得不把梓恆生下來，在懷孕末期你患上了產前憂鬱症，開始變得不太正常起來。後來因為身體原因，生產那天又因為難產差點丟了性命，在昏迷了三天後，好不容易才醒過來，卻又很不幸運地患上了選擇性失憶症，把那一年的事情全忘記了。”
一口氣說完後，何玉嬌小心翼翼地看著沈雨蕁的表情，她希望沈雨蕁沒有對她的解釋起疑。
而沈雨蕁聽完何玉嬌的解釋後，不由聯想到自己總是對蕭子靳的親熱抵觸以及那次心理醫生問她有沒有被強暴過的情景。
她覺得整顆心如同被重型卡車來迴碾壓過一樣，連唿吸都像在用生命掙紮。
“梓恆是我生的。”她低低地呢喃著，抬起的小臉幾乎被淚水淹沒，望著她：“梓恆真的是我生的真的是我。”
“是當時我擔心影響你的聲譽，怕你以後嫁不出去，所以才謊稱是我生的。對不起雨蕁，我不該欺騙你的，我這麽做都是為了你好，為了你的前途著想真的。”
“為了我著想？”
“是是的。”
沈雨蕁再也忍不住，崩潰得哭起來，站起身子激動地衝何玉嬌發飆，“你明知道我懷的是強奸犯的孩子，卻還讓我把他生下來，這叫為我著想嗎？”
她眼眸充血，憤怒地瞪著何玉嬌，何玉嬌看到如此激動反常的沈雨蕁，心驚膽顫。
“是醫生說你時體太虛，不適合做人流。”何玉嬌情急，又小心翼翼地安撫道：“雨蕁，你別激動，小心肚子裏的孩子。”
可沈雨蕁完全不受控製，她胸口劇烈地起伏，也許是過於激動，腹部居然真的傳來隱隱的疼痛。
感覺到她的不適，何玉嬌慌了，忙走過來扶住她的手臂情急道：“雨蕁，你怎麽了？是不是肚子不舒服？”
此時的沈雨蕁根本顧不上自己的身體，隻是一個勁地痛哭質問著：“為什麽要讓我生下強奸犯的兒子？媽你為什麽要這麽做？我寧願在手術台上死去也不要生下強奸犯的兒子啊。”
“雨蕁，你先別說了，求你別說了趕緊坐下。”何玉嬌試圖扶她在沙發上坐下。
沈雨蕁卻奮力地一把甩開她的雙手，痛哭著衝她吼：“你別碰我！走開！”
“沈雨蕁！你再這樣下去肚子裏的孩子可就不保了！”軟的不行，何玉嬌便改為來硬的，衝她吼了起來：“不就是一個孩子麽？生了就生了，現在梓恆也那麽大了，難道你要把他掐死嗎？”
“我寧願掐死他！我不要我不要他做我的兒子！”沈雨蕁激動地吼了迴去，由於太過激動，小腹的疼痛加劇起來。
沈雨蕁下意識地捂住疼痛不已的肚子。額頭浸出了細密的汗珠。
“叫你不要激動了，你看看你知道疼了吧？”何玉嬌心髒都快要奪胸而出了，她忙將沈雨蕁扶到沙發上，並迅速地撥打了緊急120電話。
掛掉電話後，何玉嬌扶著沈雨蕁躺在沙發上，焦急地等待著救護車的到來。
在等待救護車過來的當兒，沈雨蕁依舊哭得肝腸寸斷，因為她根本就接受不了梓恆是她親生兒子的事實。過了不知道多久，救護車終於到達禦臨花園，將沈雨蕁送去醫院。
*******
在醫生的救治下，沈雨蕁的胎兒總算是穩住了。
“幸好孕婦被及時送到醫院才保住了胎了，若是再遲一些，恐怕後果就不堪設想了。”醫生對著站在病床旁的何玉嬌道。
何玉嬌聽到胎兒沒事，感激涕零地握住醫生的手，“醫生，真是謝謝你，你真是上天送來拯救我們家雨蕁的天使，真是太感謝你了！”
不得不承認，何玉嬌的話讓醫生心裏很受用，他說道：“這是我們應該做的，您不需要如此客氣。不過以後要記得千萬不能讓病人情緒激動，孕婦經不起折騰。”
“我知道，我知道，謝謝醫生。”何玉嬌連連點頭答應。
最後，醫生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的沈雨蕁，見沒什麽事就走出了病房。
目送醫生離去後，何玉嬌的視線落在緊闔著眼的沈雨蕁身上，而這時，沈雨蕁緩緩地睜開雙眼，迷茫地看著病房白色的天花板。
何玉嬌見沈雨蕁醒過來，忙問道：“雨蕁，現在感覺怎麽樣？肚子還會不會痛？醫生剛才說，胎兒保住了，所以你以後絕對不能讓自己的情緒激動了，知道嗎？”
沈雨蕁看著自己隆起的肚子，想到自己剛才的激動行為，又是自責又是心痛。
不知道是不是親子鑒定結果在作祟，她竟然下意識地拽開了小梓桓的手，情緒失控，“是的，姐姐是非常不高興，看到你醒過來，我一點也不高興。”
此話一出，就連沈雨蕁自己都被自己說出的話驚到了。
病床上的小梓桓也被嚇到了，他清澈的雙眼滾動著淚珠，小嘴唇因為委屈而顫動，下一刻便“嗚嗚嗚”地哭了起來。
何玉嬌見此，忙將手中的蘋果和水果刀扔置到床頭桌麵上，上前抱住了痛哭流涕的小梓桓，同時還不忘轉過頭責備沈雨蕁。
“沈雨蕁，你是不是腦子有病呀！梓桓剛醒過來，你那麽大聲吼他幹嘛？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子很容易傷害到他的。”
“我我不是故意的。”沈雨蕁突然有些自責。
“我看你分明就是故意的。”何玉嬌心情也不好，她看著沈雨蕁就來氣的，“要不是你事事跟我作對，逞什麽能，也不會變成現在這種尷尬的局麵，你就是自討苦吃，害得我和梓桓也受累遭罪。”
聞言，沈雨蕁紅著臉看著何玉嬌。隨後站起來，咬著牙朝病房門口跑去。
後麵傳來何玉嬌憤怒的聲音，“走吧，都走吧，有本事就不要再迴來。”
沈雨蕁不敢迴頭看，她害怕自己看到小梓桓就會忍不住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事情。
淚水如同決堤的河水順著她的臉頰傾瀉而下，她顧不得自己還懷著孕，隻是快步朝醫院外頭衝去。風吹落她臉上的淚珠，掉落到地麵上，淹沒在聒噪的車鳴聲中。
*******
沈雨蕁從出租車下來後，就直奔禦臨花園，剛到大門，便撞到正要出門的江靈。
“雨蕁，發生什麽事了？為什麽你哭了？”
“沒事。”沈雨蕁低著頭，抹了把臉上的淚水，兀自朝房間走進去。
江靈意識到事情不對勁，忙跟過去，“雨蕁，是不是蕭子靳欺負你了？還是他又在外麵招蜂引蝶了？隻要你點一下頭，我就替你出氣。”
“不是。”如果僅是那樣，那麽她也不至於傷心到這個地步了。
苦笑了一聲，隨後沈雨蕁再也不想解釋，走進房間，關上門。與外麵的世界隔絕起來。
門“砰”地被關上，江靈還是一臉茫然，她敲著門，不死心地說道：“雨蕁，你幹嘛要關門？你開開門，讓我進去，我擔心你一個人在裏麵會出事。你現在肚子裏還懷著寶寶，不可以哭的知道嗎？雨蕁，快開門呀！”
然，沈雨蕁卻道：“江靈，我真的沒事，你讓我一個人靜靜就好了。”
“真的嗎？”
“真的。我隻想靜一靜。”
“好，那我不打擾你了，不過如果你有什麽事，要記得叫我，我會一直在外麵守著你。”江靈說。
“”沈雨蕁並不再作答。
偌大的臥室裏，沈雨蕁坐在角落裏，想著今天看到的那份鑒定報告，想著蕭子靳的態度，淚水便又一次地湧了下來。
梓恆到底是誰生的，她第一次懷疑起了這個問題！
不管是她生的還是母親生的，遠在嶽城的外婆都應該知道實情才對，她應該問問外婆。
沈雨蕁抹幹淚水，撥通了外婆的電話。
電話響了無數聲後，終於傳來何老太太的聲音：“喂？”
“外婆，我是雨蕁。”
“雨蕁呀。”一聽到她的聲音，老太太立馬欣喜地叨叨起來：“你最近怎麽樣啊？肝子裏的寶寶好麽？懷孕了要記得吃好睡好心情好，外婆還等著抱胖嘟嘟的外曾孫呢！”
沈雨蕁鼻腔一酸，遲疑道，“外婆。”
外婆年紀雖大，但她也聽出來了沈雨蕁似乎有話想要跟她說，如是主動開口問道：“雨蕁，你是不是有話想要問我？”
“嗯。”沈雨蕁說，“外婆，梓桓到底是不是我媽生的？”
“當然是。”外婆底氣有點不足。
隔著無線波，沈雨蕁並不能聽出這些微妙的情緒，如是繼續問道：“那您能將當年我媽生梓恆的經過都告訴我嗎？”
電話另一邊頓了頓，隨後外婆才開口說：“你媽懷上梓恆的時候外婆年紀大了，你媽又不肯迴來嶽城生產，我也去不了榆市那。所以從你媽懷上梓恆到生下梓恆，我都不是很清楚，得問你媽才行。”
說到後麵的時候，沈雨蕁分明可以感覺到外婆暗噓了一口氣。
她想，外婆不是不清楚，而是不願說。
梓恆的身世果然是有問題的！江靈見沈雨蕁將自己關在房內不吃不喝，心裏焦急，如是敲著門，“雨蕁，你先出來吃飯，別餓壞了肚子，你肚子裏還懷著寶寶，不能這樣折騰身體的。”
“”沈雨蕁現在根本就沒有心情出去吃飯，但想到自己不能讓寶寶餓著，最終還是站起來，打開房門。
看到沈雨蕁不再哭，江靈鬆了口氣，她扶著沈雨蕁到餐桌上吃飯。
“雨蕁，我剛才也弄清楚了來龍去脈。”江靈朝沈雨蕁的碗裏夾肉夾菜，“我告訴你，這些事有時候也會出錯，你不用太擔心，會沒事的。”
很顯然，就連江靈也不相信梓恆是沈雨蕁生的。
“嗯。”沈雨蕁胡亂地應道。
可她知道，事實有可能比想像中還要糟糕。
這時，江靈看著沈雨蕁，小心翼翼地說道：“雨蕁，你媽媽剛才打電話跟我說，梓桓吵著要見你。”
“”經過親子鑒定一事後，沈雨蕁隻要一聽到梓桓這個名字，心都會莫名的疼痛起來。
她沒有迴應江靈，隻是自顧自地繼續吃飯。
“真的不去見他嗎？”江靈再次問。
“不去。”沈雨蕁搖頭。
其實誰都無法理解她此時此刻的心情，就連她自己也理不清自己的思緒。
見此，江靈隻能放棄，默默地陪著沈雨蕁一起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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辦公室內，林助理拿著親子鑒定報告書交給蕭子靳，蕭子靳看著桌麵上的報告書，卻遲遲沒有打開它。
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害怕什麽
遲疑了良久，蕭子靳終是打開報告書，視線再次落到最後一欄的鑒定結果上。
又一次，蕭子靳覺得那個結果刺眼至極，拿著報告書的力度一點一點地加大，直至將報告書的兩邊都捏皺也仍沒有察覺。
林助理在一旁看著麵色陰沉的蕭子靳，真心為他感到心疼。
也不知道是巧合還是有人特意安排。此時辦公室外卻傳來了王素尖銳的嗓音，“爸，你要相信我，當時我是親眼看到了，而且那個時候子靳也在場。”
“”蕭老爺並沒有說話，隻是冷著一張老臉走進辦公室。
王素永遠是第一時間發現新大陸的人，她眼尖地看到了蕭子靳手裏的報告，害怕他會藏起來，如是快步走到蕭子靳的前麵，一把奪過了那份報告。
蕭子靳這一次並沒有說什麽，看著報告被王素搶去，仍然不發一語。
若是平時，護妻如命的蕭子靳絕對不會袖手旁觀地任由別人欺負沈雨蕁，然而今天的結果讓他太失望，他根本沒心情去阻止王素令人厭煩的行為。
王素很快就瞟到了結果，嘴角勾起得意的笑容。
她拿到蕭老爺子的跟前，“爸，你看，我早就跟你說過，那個沈雨蕁不是一個省油的燈。而且，我也早就懷疑那個什麽沈梓桓就是沈雨蕁的兒子，沒想到結果果然如我所料。”
蕭老爺子沉著臉，不理會王素，直接走到蕭子靳的麵前。“子靳，如今事實擺在眼前，你打算怎麽辦？”
“爺爺，我要想一想。”蕭子靳沉著臉說。
王素掃視了一眼爺孫兩，繼續在一旁煽風點火，“爸，按我說，像沈雨蕁這種替別的男人生過孩子的不幹不淨的女人就應該趕出蕭家。”
好不容易得了理，她當然不能錯過這麽好的機會。見蕭老爺子和蕭子靳都沒有反駁自己，王素接著說：“這生過孩子也就算了，為了嫁入豪門，母倆倆居然一直在欺瞞戲弄我們所有人，把我們蕭家當猴耍，這可是關乎尊嚴和麵子的問題，一個撒謊成精的女人絕對沒有資格當蕭家的媳婦。”
蕭老爺子顯然對沈雨蕁瞞著蕭家生子的事情很惱火，沉著臉說：“沒錯，我從一開始就不看好她，可子靳非要娶她我也無話可說，因為我相信子靳的眼光，相信雨蕁是個心地善良的女子。可如今出了這樣的事，我們蕭家確實是再也容不下她了。”
蕭老爺子滿臉失望，也是第一次對沈雨蕁如此失望。
蕭子靳心煩意亂地掃了二人一眼，最終隻是淡淡地說了句：“你們先迴蕭宅，這事我會處理好。”
王素擔心蕭子靳會心軟，忙說道：“我也不知道她使用了什麽手段讓你如此護著她，事情都到這個地步了，你還替她說話，真不知道你怎麽想的。子靳，你千萬別被那個沈雨蕁迷了心，這一次絕對不能這樣輕易的放過她。”
蕭老爺子知道再說下去也不能馬上出結果，如是對著王素道：“你也是的，有你這樣當小媽的嗎？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肚子裏的那些壞水，沒事幹就多將心思放在澤飛身上，別總是盯著子靳和雨蕁的事情不放。”
“爸”王素被罵，有點不服。
“先迴去。”蕭老爺子冷聲道。
離去時，蕭老爺子最後對蕭子靳扔下一句。“希望你這次能給出一個滿意的結果。”
話落，蕭老爺子不再多留，和滿臉不懷好意的王素一起離開了辦公室。
看著蕭老爺子和王素消失的背影，蕭子靳薄唇緊緊抿起，雙手也在一點一點地握成拳，最終狠狠地一拳砸在桌麵上。
梓恆是沈雨蕁的親生兒子。
這個訊息足以讓他痛心至死了，偏偏王素還唯恐天下不亂地把老爺子帶到他辦公室來，她安的到底是什麽心，他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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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雨蕁一直將自己關在房間裏，無論江靈怎麽勸說，她始終都不願意從臥室裏麵出來，也不願到醫院裏去見小梓桓。
經過漫長的自我封閉後，沈雨蕁最終拿起電話撥通了何玉嬌的號碼。
“媽，你迴來禦臨花園一趟，我有事要問你。”
“有什麽事在電話裏說就可以了。”何玉嬌猜到沈雨蕁的意圖，也聽江靈說了沈雨蕁這一天裏的情況，所以並沒有答應迴來。
沈雨蕁又怎麽會聽不出來這是她在故意逃避？她越是逃避，她的心裏就越是揪痛起來。
“電話裏說不清楚。”
“那你先過來醫院看看梓恆，梓桓已經吵了一天想見你了。”
“我不想見到梓桓。”沈雨蕁說，“我現在誰都不想見。”
“既然你誰都不想見，那我也沒有必要迴去跟你見麵呀！況且，我迴去了之後誰來照顧梓桓？”
“我會讓江靈過去照顧梓桓。”
“江靈畢竟跟梓桓不是很熟，我擔心她照顧不周到，就算她跟梓桓混熟了。我們也沒有理由麻煩江靈過來醫院這些那麽晦氣的地方幫忙，你說是不是？”何玉嬌仍在試圖推托。
沈雨蕁知道自己不管說什麽何玉嬌都能找到借口了，如是故意威脅道：“如果你不迴來，那麽我立刻流掉肚子裏的孩子。”
何玉嬌一聽這話，果然就著急了。鑒定結果出來後沈雨蕁在蕭家的地位肯定會不保，可沈雨蕁肚子裏的孩子還有可能讓她作為留在蕭家的籌碼，所以就算沈雨蕁有這樣的想法她也絕對不能讓她這麽做。
“雨蕁，我告訴你別亂來，要是你把它流掉，我跟你沒完。”
“如果你不迴來，我保不準會做出什麽事。”
“好，好。我迴去了還不行嗎？我上輩子肯定對你做了慘無人道的事，所以你這輩子是來找我算賬的，真是造孽，造孽呀！”
掛掉電話後，沈雨蕁整個身子都如同虛脫了一樣，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害怕什麽，隻知道自己心裏還有那麽一點希冀，希望真相不要跟她所想的那樣。
然而，真的會如她所想嗎？
但想到剛才答應何玉嬌的話，如是她還是平複一下心情打開房門，走到房外。
江靈正坐在客廳看電視，以便沈雨蕁有什麽情況她可以隨時趕到雨蕁的身邊。
“江靈”沈雨蕁輕聲叫道。
聞言。江靈迅速轉過頭，看到沈雨蕁走出來，忙不迭地站起來走到她的身旁，擔憂地說道：“雨蕁，你還好吧？”
江靈看沈雨蕁一臉惟悴的模樣，情況似乎比她想像的還要糟糕。
“沒什麽事了，謝謝你，江靈。”沈雨蕁不想讓江靈太過擔心自己，她勉強擠出笑容。
“我們是從小到大的好閨蜜，你有事我當然會竭盡全力地幫你的，跟我那麽客氣幹嘛？”江靈挽著她朝客廳的沙發處走去。
沈雨蕁卻頓住了腳步，看著江靈，欲言又止。
江靈最近一直都在照顧自己，她不應該再麻煩江靈的。
然，江靈好像看出了沈雨蕁的異樣，她開口問道：“雨蕁，如果你還當我是你的好姐妹，有什麽話就直說，隻要我能做得到，我都義不容辭地幫你。”
“我”沈雨蕁抿著唇，隨後緩緩啟齒，“你如果有空的話可不可以去醫院幫我照顧一下梓桓，我剛才把我媽叫迴來了。”
江靈鬆了口氣：“我還以為有多大的事呢！不就是去醫院照顧梓桓嗎？這根本不是什麽問題，你隻管放心將梓桓交給我。我一定會替你照顧好他的。”
沈雨蕁感激地道：“江靈，真的非常謝謝你。”
“你再這麽客氣的話，我可要生氣了哦！”江靈說，“既然你把何阿姨叫迴來了，我也要趕時間去醫院，不過你一定要乖乖地待在家裏，不要胡思亂想了，知道嗎？”
“知道。”沈雨蕁點頭。
“好，那我先走了，記得別亂跑。”江靈挎起包包轉身朝門外走，臨走前還不忘叮囑沈雨蕁。
“知道。”沈雨蕁鼻子有點酸。
江靈雖還有點不放心，但也還快速走出去。朝醫院趕去。
看著被關緊的大門，沈雨蕁隻是麻目地坐到沙發上麵，目光空洞地看著電視上正在播放的搞笑綜藝節目。
可沈雨蕁非但沒有被逗笑，反而越看越想哭，雙眼裏氤氳著淚珠，仿佛下一刻就要奪眶而出。
過了大概半個小時，何玉嬌從醫院趕了迴來。
剛走進客廳，便看到沈雨蕁拿著一把剪刀正對著自己的手，何玉嬌以為沈雨蕁要做傻事，心下一急，忙跑過去奪過她手中尖銳鋒利的剪刀。
“沈雨蕁，你是不是瘋了。要自殘之前能不能考慮一下你肚子裏的孩子？你不想活在這個世可那個孩子還想來世上看一看這個花花世界，你這是在變相剝削了你寶寶的權利。”
何玉嬌看著一臉不明所以的沈雨蕁，大聲吼道。
沈雨蕁抬頭，迎視著何玉嬌憤恨的眼神，開口解釋道：“媽，我沒有自殘，也沒有想過要自殺。”
“那你拿著剪刀做什麽？”
“不是說孕婦留有長指甲不吉利嗎？所以剛才我就想拿指甲鉗剪指甲，可是找了很久都沒有找到，如是我隻好拿著小剪刀剪掉那些長指甲。”
“你真的沒有想過要自殺？”何玉嬌臉色緩和了一些。
沈雨蕁搖頭，“沒有。”
“那就好。”何玉嬌鬆了口氣，天知道她剛才都快被沈雨蕁嚇破膽了。
隨後，何玉嬌打量著精神狀態極其不好的她道：“聽江靈說，你一直不肯吃飯，你這樣子對寶寶非常不好的知道嗎？我現在去廚房弄一些飯菜給你吃，你坐在這裏等著我。”
話落，何玉嬌起身便往廚房走去。
沈雨蕁卻拉住了何玉嬌的手，“媽，我已經吃過飯了，現在不餓。你也不用試圖轉移我的注意力了，你知道的，我有話要問你。”
見自己的想法被拆穿，何玉嬌心裏暗罵自己太笨，竟然讓沈雨蕁看穿了，下次她應該找一個更加高明的借口才行。
不容何玉嬌多想，沈雨蕁已開口問道：“媽，梓桓是我生的是不是？”
“不是。”何玉嬌還在做垂死的掙紮，在真相沒出來之前，她能瞞得了一時就算一時。
“媽，你不用再騙我了，另一家的親子鑒定報告已經出來了，結果還是一樣。”其實沈雨蕁並不知道結果，隻不過為了套出當年的真相她隻得撒謊說自己知道了親子鑒定報告結果。
“肯定是醫院出錯了。”何玉嬌死咬住嘴巴不放。
沈雨蕁非常氣惱，她臉色漲紅，“媽，你別再用這個借口了好嗎？我已經聽膩了，我希望你現在跟我說實話。要不然我真的要被你逼得自殺了。”
“別，你千萬別衝動。”如果是平時，何玉嬌不會如此擔心，但這幾天接二連三地發生那麽多糟心事，她真怕沈雨蕁一個衝動就做出一些無法彌補的傻事。
“那你說啊！”沈雨蕁情緒有點激動。
“好，我說，你別激動。”何玉嬌盡量順著沈雨蕁的意。
隨後，她吸了口氣說道：“其實其實事情是這樣的，當年你在一次夜間出行的時候遭遇了色狼，那個男人把你強暴了，當時你接受不了這個打擊在躲在家裏一個月不敢出門。沒想到禍不單行，一個月後你懷孕了。醫生說你不適合做人流。加上加上我的阻止，你不得不把梓恆生下來，在懷孕末期你患上了產前憂鬱症，開始變得不太正常起來。後來因為身體原因，生產那天又因為難產差點丟了性命，在昏迷了三天後，好不容易才醒過來，卻又很不幸運地患上了選擇性失憶症，把那一年的事情全忘記了。”
一口氣說完後，何玉嬌小心翼翼地看著沈雨蕁的表情，她希望沈雨蕁沒有對她的解釋起疑。
而沈雨蕁聽完何玉嬌的解釋後，不由聯想到自己總是對蕭子靳的親熱抵觸以及那次心理醫生問她有沒有被強暴過的情景。
她覺得整顆心如同被重型卡車來迴碾壓過一樣，連唿吸都像在用生命掙紮。
“梓恆是我生的。”她低低地呢喃著，抬起的小臉幾乎被淚水淹沒，望著她：“梓恆真的是我生的真的是我。”
“是當時我擔心影響你的聲譽，怕你以後嫁不出去，所以才謊稱是我生的。對不起雨蕁，我不該欺騙你的，我這麽做都是為了你好，為了你的前途著想真的。”
“為了我著想？”
“是是的。”
沈雨蕁再也忍不住，崩潰得哭起來，站起身子激動地衝何玉嬌發飆，“你明知道我懷的是強奸犯的孩子，卻還讓我把他生下來，這叫為我著想嗎？”
她眼眸充血，憤怒地瞪著何玉嬌，何玉嬌看到如此激動反常的沈雨蕁，心驚膽顫。
“是醫生說你時體太虛，不適合做人流。”何玉嬌情急，又小心翼翼地安撫道：“雨蕁，你別激動，小心肚子裏的孩子。”
可沈雨蕁完全不受控製，她胸口劇烈地起伏，也許是過於激動，腹部居然真的傳來隱隱的疼痛。
感覺到她的不適，何玉嬌慌了，忙走過來扶住她的手臂情急道：“雨蕁，你怎麽了？是不是肚子不舒服？”
此時的沈雨蕁根本顧不上自己的身體，隻是一個勁地痛哭質問著：“為什麽要讓我生下強奸犯的兒子？媽你為什麽要這麽做？我寧願在手術台上死去也不要生下強奸犯的兒子啊。”
“雨蕁，你先別說了，求你別說了趕緊坐下。”何玉嬌試圖扶她在沙發上坐下。
沈雨蕁卻奮力地一把甩開她的雙手，痛哭著衝她吼：“你別碰我！走開！”
“沈雨蕁！你再這樣下去肚子裏的孩子可就不保了！”軟的不行，何玉嬌便改為來硬的，衝她吼了起來：“不就是一個孩子麽？生了就生了，現在梓恆也那麽大了，難道你要把他掐死嗎？”
“我寧願掐死他！我不要我不要他做我的兒子！”沈雨蕁激動地吼了迴去，由於太過激動，小腹的疼痛加劇起來。
沈雨蕁下意識地捂住疼痛不已的肚子。額頭浸出了細密的汗珠。
“叫你不要激動了，你看看你知道疼了吧？”何玉嬌心髒都快要奪胸而出了，她忙將沈雨蕁扶到沙發上，並迅速地撥打了緊急120電話。
掛掉電話後，何玉嬌扶著沈雨蕁躺在沙發上，焦急地等待著救護車的到來。
在等待救護車過來的當兒，沈雨蕁依舊哭得肝腸寸斷，因為她根本就接受不了梓恆是她親生兒子的事實。過了不知道多久，救護車終於到達禦臨花園，將沈雨蕁送去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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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醫生的救治下，沈雨蕁的胎兒總算是穩住了。
“幸好孕婦被及時送到醫院才保住了胎了，若是再遲一些，恐怕後果就不堪設想了。”醫生對著站在病床旁的何玉嬌道。
何玉嬌聽到胎兒沒事，感激涕零地握住醫生的手，“醫生，真是謝謝你，你真是上天送來拯救我們家雨蕁的天使，真是太感謝你了！”
不得不承認，何玉嬌的話讓醫生心裏很受用，他說道：“這是我們應該做的，您不需要如此客氣。不過以後要記得千萬不能讓病人情緒激動，孕婦經不起折騰。”
“我知道，我知道，謝謝醫生。”何玉嬌連連點頭答應。
最後，醫生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的沈雨蕁，見沒什麽事就走出了病房。
目送醫生離去後，何玉嬌的視線落在緊闔著眼的沈雨蕁身上，而這時，沈雨蕁緩緩地睜開雙眼，迷茫地看著病房白色的天花板。
何玉嬌見沈雨蕁醒過來，忙問道：“雨蕁，現在感覺怎麽樣？肚子還會不會痛？醫生剛才說，胎兒保住了，所以你以後絕對不能讓自己的情緒激動了，知道嗎？”
沈雨蕁看著自己隆起的肚子，想到自己剛才的激動行為，又是自責又是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