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信一襲純銀戰甲,在晨光下格外耀眼,戰袍展動,威風凜凜,臉色淡定自若,看著兩萬敵軍騎兵的衝擊,搖了搖頭,若是不在此設下陣法,迷惑敵軍主將,估計對方也沒有膽量派出所有騎兵主力主動來襲。


    背水紮營布陣,在兵法上本是大忌,但危難也有雙麵性,激發將士誓死一戰的決心,本來漢軍就要優於敵軍,此時在沒有退路的前提下,更加威猛彪悍,弓箭手一陣狂射之後,敵軍的騎兵損傷過半了。


    從遠處望去,就像黃河內咆哮的河水衝擊岩石的刹那,疾馳、刹那的凝止,然後便是人仰馬翻,血肉橫飛,哢嚓撲哧兵甲戰馬與厚盾槍林撞擊的瞬間,慘烈異常。


    交鋒處,不時有人被斬殺、砍落、刺穿,血肉戰場,每一個士卒都在拚命地揮滅這生命,將士本無罪,但為了軍人的榮耀,為了履行軍人的職責,他們瘋狂地斬殺對方,剛剛還在舍生忘死的屠殺著別人的,可能現在已是馬蹄下的一堆肉泥。


    衛軍大將張槐,代軍將領曹非、蔡昂,趙軍將領王武各自率領騎兵衝鋒著,頃刻,曹非被亂箭射中,死於馬下,蔡昂被兩名漢軍校尉聯手刺落馬下,被戰馬踏成肉泥,王武在與漢軍將領邵雄對戰中,被一刀斬落馬下。


    韓信手中的令旗一揮,俾將風秦海、李波各引兩千騎兵,從陣列的左右殺出,士氣高漲,騎兵的刀鋒過處,所向披靡,殺得盟軍騎兵陣腳大亂,幾個照麵,衛軍、趙軍的騎兵所剩不過兩三千人,被漢軍以騎兵陣分成一團一團地困住,逐一吞食消滅,大將張槐被出自古玄門的用劍高手秦海削掉了首級。


    不到半個時辰,兩萬敵軍騎兵被全部消滅,殘餘幾百騎兵倉惶逃走,被漢軍弩機手遠程射殺,地麵上殘留著無數死屍,有將士的屍體,也有戰馬骨骸,血流成渠,屍堆如丘,血水從河灘處流入了黃河,河水麵都被染紅了血色。


    漢軍將士重歸入陣,陣形完好如初,所有士卒望著麵前的血腥場麵,沒有絲毫動容,神色肅穆,目光仍直勾勾盯著兩百步遠處的衛、趙、代三國兵馬,戰爭沒有結束,那麽敵人就要徹底擊敗!


    望見漢軍如此勇猛,遠處的趙、代、衛三國的將士麵麵相覷,臉色都有些發僵,氣勢一下子減弱許多,兩萬騎兵衝擊過去,竟然沒有對漢軍的陣形造成絲毫動搖,而且半個時辰不到就覆滅了,都有些膽怯。


    衛禪臉色陰沉,兩萬騎兵被漢軍頃刻消滅了,與他剛預想破敵的結果相差太大了,一時難以接受,暴跳如雷道:“怎麽可能,漢軍如何能抵擋住騎兵的衝鋒,怎麽可能,本侯爺就不信,對付不了韓信,來人,傳令下去,三路人馬同時出擊,與漢軍在河灘上決一死戰!”


    陳餘忙道:“不可,適才兩萬騎兵都沒有討到絲毫便宜,可見韓信有備而來,又擺好了陣法引我軍上鉤,眼下我三方人馬加起來甲士隻有六萬多人,戰車不足百乘,戰馬不過三千,控弦之士五千餘人,難與漢軍爭鋒,還是撤迴軍營,閉戰不出,從長計議!”


    衛禪冷哼道:“汝欲撤退?不行,兵敗如山倒,一旦撤退,大軍士氣低迷,再也難以抵擋住漢軍的進攻了,何況讓漢軍登陸上岸,站穩腳跟,北方諸侯之地就徹底淪喪了,今日必須要阻擋住漢軍的進攻,擊敗韓信!”


    “衛侯爺,你醒醒吧,我們麵對的是漢軍,是大將韓信,不是一群烏合賊寇,漢軍兵多將廣,糧草充裕,兵甲精良,又有火藥相助,即便我三路人馬聯合,也不能取勝,何必在此送死!”趙將司馬卬在旁插言道。


    “豈有此理,本侯爺再代盟主之位,你們要不尊盟主之令嗎?”


    司馬卬冷笑道:“殷軍半夜撤出大營,背信而去,魏國損兵折將,逃迴河東之地,北盟軍兵臨瓦解,早就名存實亡了,眼下事關趙國數萬將士性命,如何尊你盟主之令?哼哼,代王,本將軍這就引兵撤迴趙國,不知代王可願同行?”


    “這個?”陳餘猶豫未決,雖然眼下形勢危及,但北方諸侯締結盟約,阻抗漢軍渡河,如今臨陣脫逃,未戰先敗未免又失顏麵了,故此一時左右為難……


    衛禪按住腰間劍柄,森然道:“你若臨陣脫逃,違抗軍命,不要怪衛國對盟國下手!”


    衛軍諸將秦凉、馮泰、宴長風、韋東紛紛拔出利刃,隨時準備對趙軍動手,而趙將司馬卬、桓嬰等將領校尉也拔劍出鞘,一時間雙方劍拔弩張,大敵當前,盟軍先內訌起來。


    陳餘開口製止道:“夠了,眼下大敵當前,我們當該同仇敵愾,豈能相互殘殺,讓漢軍白白撿了便宜?衛侯爺,雖然你身為盟主,但也不宜逼人過緊,你且看漢軍兵力達五萬眾,與我三路人馬總和不相上下,如何能抵擋得住麵前的虎狼之師!唯有先撤迴營,再與漢軍周旋,等待後方援軍吧。”


    衛禪固然氣憤,但卻無它法,也隻好答應此折中之法,點頭道:“好吧,先迴營——”他話未說完,後方營地忽然發出連串爆炸聲,隨後是濃煙滾滾從三處營地冒出,衛禪臉色大變道:“漢軍派兵偷襲了咱們的營地,趕快迴營——”


    衛軍、趙軍、代軍紛紛掉頭撤退,奔出裏許,隻見大營插滿了漢軍的旗幟,原來三軍出兵之時,昨夜埋伏在營地四周的漢軍趁機進入了敵軍大營,斬殺守衛,插滿漢軍旌旗,並炸掉軍營的武器糧草庫,使三方軍營全部陷入了癱瘓。


    趙將司馬卬見此情形,再也不敢逗留,喝道:“趙軍聽令,迅速撤迴趙地,退守趙國!”


    “諾!”麾下俾將、校尉聽到此軍令,如赦大恩般,策馬點兵就撤,士卒更是紛紛驚慌潛逃,軍形已然混亂不堪。


    這時河灘戰鼓忽然擂響,號角吹動,漢軍開始發動攻擊。


    漢軍將領邵雄、邱童、秦海、風禦烈、易川、楊遠征、李波等人身先士卒,各帶著麾下人馬,騎兵、甲士、盾牌手、弓箭手大舉推進,盟軍再無反抗鬥誌了。


    “快撤!”陳餘也感到了眼下形勢的嚴峻,下令撤兵,否則恐怕真要兵敗身亡了。


    “殺啊——”


    昨夜就已渡河上岸的無路人馬,紀信、楊瞳、呂澤、王吸、林秋帶兵從敵軍大營以及遠處隘口殺出,阻擋了衛趙三軍的退路,形成前後夾攻之勢。


    衛禪抽劍怒道:“跟漢軍拚了,本侯爺要親手取下韓信的首級!”


    五百墨徒、以及長鷹堂數十名好手,與衛禪的親衛軍組成三千的精銳,在一萬的衛軍掩護下,朝著韓信中軍殺去,誓要與韓信來個魚死網破。


    喊殺聲和兵器戰馬混合成一股轟天價地的無限巨響,一撥又一波的人潮和兵器相互傾軋匯聚在一起,到處都是刀光,到處都是血跡,十萬多人馬混戰起來,血氣衝天。


    “韓信小兒何在,本侯爺取汝首級來了!”衛禪在親衛護隊中,大吼一聲,內勁迸發,竟是一位貨真價實的大劍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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