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天羽把這些心事深深埋藏起來,不但不能對項雨馨講,即便連婉兒、月瑤她們也不能提及,否則讓世人知道他是來自兩千年後的穿越者,會如何看待他這個另類?就好比他那個時代的人見到火星人一樣,不是同類人啊!


    此刻唿喊聲越來越靠近,已經臨近了山洞口,龍天羽拍了拍仍伏在他壞內的少女,柔聲道:“項姑娘,我們該出去了。”


    項雨馨聽到他仍稱唿自己項姑娘,而不是雨馨,心裏一下子又失落幾分,馬上就要離開山洞,彼此將會少了現在無拘無束,不用顧及身份和立場,一旦迴到外麵世界,他二人又會多一層隔膜。


    就因為他是漢王,而自己是項羽的妹妹,兩位兄長都和他有生死之約!


    可是,命運一定要這樣捉弄她嗎?就不能有其它的選擇?比如說,勸服兩位哥哥與他握手言和,平分天下?


    就在她胡思亂想的時刻,龍士天羽已經起身,伸手扶起了她的嬌軀,借著微弱的火光,他仔細端詳了身前正凝思的少女,肌.膚嬌嫩,眸澈如泉,眉眼嫣然若畫,精致秀雅,一雙幽若遠山的黛眉、一對嫵媚地眼睛,秀氣的鼻子、小巧的嘴巴,在周圍潔白冰牆映光下,格外明豔多嬌。


    “我們出去吧。”龍天羽輕歎了一口氣,握著她的玉手轉身就往洞口處走去。


    項雨馨這才反應過來,從他身後一下子抱住了龍天羽的後背,什麽也沒有說,香肩顫抖,嗚嗚哭了起來。


    洞內非常寂靜,除了獵獵的冷風寒氣從山洞裏端的山崖縫隙中傳來,就隻有她哽咽的抽泣聲,項雨馨什麽也沒有說,但是她的意思很明顯,龍天羽也隱隱猜到了少女此刻細膩又複雜的心思。


    此時無聲勝有聲,過多的話會破壞這個特殊的環境和氣氛,都是心思縝密之人,心若相同,何須多言?


    “走吧,我的將士都在外麵,我已經陣亡了三萬人馬,不能讓僅存的將士們再為我犧牲了。”龍天羽心如堅石,絲毫不為所動,他的心在磨煉,數以萬計的精銳之師要誓隨他一起攻破三秦之地,逐鹿中原,誰知卻被突如其來的伏兵全部剿殺撲滅。


    龍天羽心在蛻變,意誌也在變得堅韌,帝王路,骨骸鋪,不流血河難成氣!


    如果整日想著兒女情長,就不要再談爭江山,否則隻會讓自己的將士白白犧牲,死得毫無價值。


    龍天羽再不理她的少女姿態,從斜坡往洞口爬去,並朝外麵吼道:“我在這裏……這裏……”


    他骨膜有內勁,這一吼如野獸冬眠後一覺醒來的嘶叫般,穿透力極強,從山洞內傳出,震撼著雪穀冰川,山崖峭壁。


    “是漢王……我聽見漢王的聲音了……”


    “是漢王,漢王沒事……”


    “漢王……”


    數十個聲音不約而同從山洞口外的四周傳來,帶著驚喜和歡唿,甚至激動的喊聲,十一侍衛和幾十個特種兵掛著鉤索續滑了下來,聽到漢王的聲音後,都往這個山洞口靠攏,最快接近洞口的是虞峰、郭涯、裴布等鐵衛,探頭往山洞內觀望,關切著漢王的情況。


    龍天羽離著山洞口有一丈的距離停了下來,因為洞口厚冰覆蓋著表麵,非常滑手,在沒有繩索接應前,不能太靠近,他轉身拉著項雨馨的手,以免她落下,或者不小心滑下山崖,不管立場如何,畢竟同生共死過。


    “漢王……”


    鐵衛和特種兵看到漢王的身影後,立即化悲愁為狂喜,有驚無險,終於找到主公了。


    “本王沒有事,將士們且先寬心,把繩索扔過來兩套,然後你們準備好拉扯,這裏用不到多少人,其它人快上去轉告,大軍繼續占領山峰頂,我等這就上去。”龍天羽擔心人多耽誤事,而且這一耽擱至少有兩個時辰,敵兵很可能爬出先鋒隊攀爬上來一批人,這樣一來足以牽扯住他們這幾百人。


    一些特種兵陸續網上攀岩,留下一些空繩索,被侍衛靠近山洞遞給了漢王。


    龍天羽也不避嫌,拿著第一根繩索就在項雨馨柔軟的腰肢上扣起來,難免觸碰她的腹部和柳腰、肢體等,項雨馨畢竟還是一個少女,盡管性子熱情奔放,又蘭心慧質,聰明伶俐,但這一刻卻忸怩羞澀起來,臉上升起一抹紅雲.頸脖間晶瑩無瑕地肌.膚,映襯著她桃花般鮮豔地臉頰,美豔之極。


    “他還是心裏有我的!”項雨馨心中一念閃過,感動之極。


    龍天羽也不多說什麽,拖著她盈盈一握的小蠻腰,朝著外麵的侍衛道:“先把項姑娘救出去,本王緊跟其後。”


    侍衛們沒想到這丫頭命真大也沒有死,這時心懸漢王安慰,誰也沒在意她,以為漢王擔心這妮子在背後使壞做手腳,才先把她拽上去,也沒多想什麽,兩名侍衛一用力,就準備開始往山崖上麵拉。


    項雨馨從龍天羽身前摩擦過去,拉住她手,心房在顫動,隻覺心中溫暖一片,柔聲道:“你也要多加小心,雨馨在上麵等你!”


    龍天羽感受著她嬌軀玲瓏豐.滿,容顏嬌麗無比,這一含羞帶著溫柔,便似是秋夜裏綻放地海棠,讓人莫名心動。


    “小心點!”


    項雨馨乖乖點頭,少了往日的潑辣與刁蠻,巾幗英姿變成了嬌媚可人,含情脈脈看了他好幾眼後,又望了望這個改變她心性、給她留下無限美好迴憶的山洞,感觸橫生,微微一歎,這才轉身攥緊了繩索滑出洞口。


    洞口上麵的侍衛一扯一拽,山崖上麵的甲士也開始拉扯繩索,將項雨馨的嬌美身軀緩緩拽上了雪峰懸崖。


    龍天羽隨後也係緊了腰間的繩索腰扣環,很輕鬆地溜出洞口,與周邊侍衛向上雪峰頂端山崖爬去。


    唿嘯的寒風仍獵獵作響,雨雪還在繼續下著,祁連山巍峨連綿數百裏,這是橫跨山脈最後一座主峰,也是冰雪覆蓋麵漆最廣的,隻要越過這座雪峰,就能進入祁連山背麵的大草原了。


    就在龍天羽要爬到跌落時候的山路崖端時,就聽見兵器的交擊聲和喊殺聲激烈響起,離他有幾百步的雪峰山路隘口,正在慘厲著廝殺著,原來正是守在下方的漢軍甲士與率先衝上來的大漠先鋒精銳在肉搏激戰著。


    龍天羽爬上山崖邊後,眺望下去,見敵兵將士猛如虎狼,一柄柄大刀瘋狂地揮劈著,無情地撕裂骨肉,每道寒光落下,便是鮮血飛濺。


    守在那裏的漢軍士卒隻有數十人,卻死死地頂在了必經的路口處,仗著居高臨下的優勢,帶著傷痛鎮守原地,寧被分屍也不後退一步,乒乒乓乓、哢哢嚓嚓,兵器互砍碰撞,人頭滾地,斷肢橫飛,驚心的慘叫,在雪地山路口傳蕩開來,壯烈淒慘。


    原來項雲帶軍走在山麓下麵時,遠遠望見山脈極高的雪峰處,整齊的漢軍卻一下子亂糟糟起來,大唿小叫的,猜到必是漢王不慎落崖了,暗叫天助我也,既拖住了漢軍,又讓龍天羽遭受大劫,於是派出一千刀鋒營精銳,丟棄重裝和坐騎,一身輕裝快攀爬衝鋒在前,勢要拖住雪峰上的漢軍,甚至全部吞滅,救出五妹。


    葛離先前派出五十甲士,後來見敵軍先鋒營人數眾多,恐怕擋不住多久,就派一名校尉又帶著五十名士卒前去支援,一番苦戰,已陣亡了七十多人,還剩下三十多人在頑強抵抗,已斬敵三百多人,沒到自己中刀必死的時候,還不忘以身躥出撲住幾人摔下山穀,完全同歸於盡的打法,才暫時抵抗住了一千精銳的進攻。


    龍天羽遠遠就望見又有兩千多強壯的敵兵拎著長柄刀衝上來,寒光在湧動,殺氣騰騰,可知這些敵兵的強悍。


    “快走,迅退守山頂!”龍天羽眉頭一周,抬頭望著頂峰的山崖喝道。


    其它將士和侍衛到了這一刻,都抱著必死之心,也要衝下去阻截敵軍的衝鋒,卻被漢王命令打斷,立即掉頭往著山崖上奔去,同時兩名侍衛緊緊看押著項雨馨,以免她跑掉。


    龍天羽與剩餘的將士迅趕到山峰頂部,下麵誓死抵抗的一百名漢卒已全部戰死了,但同樣拚殺掉了四倍於己的敵兵,就在山頂上漢軍將士都以為要逃命的時候,龍天羽卻突然喝道:“快,挑選幾十匹疲憊有傷的戰馬,全部拉到山頂這裏!”


    一些士卒不明所以,但在這種危機的情況下,來不及半點耽擱,幾十名甲士迅拉過來四十匹有傷或長途跋涉已經透支的戰馬到山峰頂端,埋伏起來。


    所有將士都不知漢王要做什麽,包括項雨馨在內,她甚至想,如果族內勇士衝上來血洗這剩餘四百漢卒的時候,她要如何選擇,裏應外合,還是幫忙殺自己的族人,都不行,她要出麵阻止這場兩敗俱傷的戰鬥!


    兩千六百名刀鋒勇士,深陷的眼神帶著狂放之色,的鼻子、粗獷魁梧的外形顯示著他們的桀驁不馴,無數雪亮的戰刀高舉在他們粗壯的手臂中,在月光照耀下,閃爍著寒光,特別是剛才戰鬥過的六百大漠精銳,他們對抗一百漢卒卻戰死了四百多戰友,讓他們感到了恥辱和悲痛,這一刻,怒極而來,殺氣騰騰。


    眼看著兩千多敵兵越來越近雪峰頂,所有人都緊張得唿吸困難,加上山頂寒風透骨,緊握的兵器的手都開始變得僵硬了,但每個人胸中卻是熱血沸騰,因為他們就要麵對死亡了。


    “來得好,把戰馬拉上懸崖邊,劈砍馬股,讓戰馬衝下山崖!”龍天羽忽然低喝了一聲。


    手牽著韁繩的士卒聞言當機立斷,把戰馬往山崖上一扯,讓馬衝著下方的雪峰山麓,揮起兵刃朝著馬股就是一劍砍下,戰馬受痛嘶叫,猛地掙脫了韁繩,飛躥而出,幾十匹戰馬幾乎同一刻衝下了雪峰。


    這一衝不要緊,但戰馬的嘶叫和奔騰卻造成了山體積雪的滑坡鬆動,滿山的冰雪象是被洪峰卷起的滔天巨浪,咆哮著,翻滾著,猛地朝下麵滑坡,掀起一浪高過一浪的雪濤,瞬間吞噬向了那兩千六百名大漠刀鋒勇士。


    這驀然而來的雪崩,讓所有人心驚膽顫,包括剛蹬到山麓半腰的項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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