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於婉兒離開王城之後,朝廷大權分別由呂雉和柳詩詩代掌,除較大決策要快馬送往前線要婉兒王後親自批閱決定外,其它大小事則由二女連同丞相蕭何、太傅張良、禦史大夫趙堯三人共同商議。


    由於代權時間較短,因此不涉及任職等較大事宜,隻是日常奏章和各地縣丞上奏來的新政推行情況,柳詩詩負責禮部、工部還有興漢學院的折子,呂雉負責吏、戶、兵、刑四部的決策,手握生殺大權,使她整個人的視野開闊了許多。


    淳於王後親率曹參、樊噲大軍離開已兩日,消息沒有一絲外漏,整個漢中城依舊繁華如常。


    黃昏之下,整個漢中城邑蒙上一層朦朧麵紗,漸漸家家燈光亮起,街道通明。


    內廷議會過後,呂雉坐著鳳輦迴到呂府省親,由於呂家當初在沛縣起義的時候,對龍天羽的支持最大,因此隨著龍天羽的聲勢壯大,呂族跟著水漲船高,在彭城時儼然已成為一大家族。


    此次搬遷漢中,呂家旁係的字子弟也都遷了過來,仗著呂家有了王妃,狐假虎威的事沒少幹,呂祿三豹就是一個最好例子,隻是呂雉久居王宮,對這些事了解卻不多。


    “呂王妃駕到~”


    呂公率領府內家族子弟,以及家將和婢女迎駕,這是王室禮儀,呂公等家族子弟雖然有呂雉的長輩,但在封建等級麵前,一樣要跪拜了王妃。


    呂雉在宮女的侍奉下,移駕進入大廳內,屏蔽跟隨的太監和宮女在門外,隻留下一位貼身丫鬟,呂雉轉向呂公福身一禮,為其父請安,外麵眾人行的是禮,禮儀規矩,現在她行的是孝,倫理孝道,各行各的,並不衝突。


    “雉兒給父親大人請安!”


    呂公笑得合不上嘴,趕緊謝禮道:“雉兒王妃,不必多禮了,今晚怎麽有空出宮省親了?宮內不是規定半年才能迴家省親一次麽,日子還差三個月啊。”


    呂雉微笑道:“爹爹,這次是雉兒在宮內待悶了,特意向漢王請求,才得以出宮的,王宮的規矩可真多,現在可沒有以前未嫁時清閑自由了。”


    呂公搖頭笑道:“這話說的,雉兒現在可是漢王妃了,記得你小時候,常喊著要嫁給頂天立地的大英雄,能傲世天下的大豪傑,看咱們的漢王,那可是名動天下的人物,你能嫁給他,也算是咱們呂家幾世修來的福分,沒落的呂族終於要再度興起了。”


    周圍幾個呂族重要人物,呂臣等人都是臉色一動,似乎迴想到了往事,不勝感慨,幾十年前,鹹陽的呂家何等威風,權力曾一度淩駕於諸君之上,手握秦政大權,家主呂不韋更創下了《呂氏春秋》流傳於世;隻可惜任何淩駕於王權之上的家族注定要破滅,這時曆朝曆代的君王最無法忍受的,功高蓋主,不聽王命,所以最後呂族沒落了。


    這呂公正是呂不韋直係子弟,算起輩分還是呂不韋的侄子,後來呂不韋嫡係一家死在了峽穀,抄了九族,隻有少數在外行商的子弟避到西域和關外才躲過一劫,秦統一後,呂族子弟大多隱姓埋名迴到中原,居住在豐沛泗水之地,而呂臣則正是呂不韋的女婿,卻以家臣自居命名。


    “素兒,過來,讓姐姐親近近親,幾個月沒見,可想死姐姐了。”呂雉一眼看到佇立在一旁的小女孩,頓時大喜地笑道。


    “素兒見過姐姐!”一個十一二的小女孩,明眸皓齒,清麗伊人,嬌俏秀美,長長地睫毛微微閃動,鮮紅地小嘴仿佛新生地櫻桃一般嬌豔欲滴、紅潤,她臉上似是打了一道薄薄地胭脂,帶著微微地粉色,豔如三月地桃花,惹人喜愛。


    呂雉拉著呂素的小手,淺笑道:“好妹妹,越長越漂亮了,以後肯定十個大美人,比姐姐還要好看幾分呢!”


    呂素有些靦腆道:“姐姐,素兒長大了,也能住進王宮當王妃嗎?”


    呂雉哦了一聲,饒有興趣地說道:“你也想嫁給諸侯王啊?行啊,到時候姐姐給你做主,相中了哪個諸侯王的太子,就嫁過去,以後說不定還是王後呢。”


    呂素搖了搖腦袋瓜,辯解道:“不,素兒要像姐姐一樣,嫁給頂天立地的大英雄,要做漢王的妃子,又能和姐姐不分開了。”


    大廳內呂公、呂臣等人一愣,姐妹侍一夫,可有點違反常理了。


    呂雉伸手刮了一下呂素的鼻子,笑著說:“才這麽大就想嫁人了,也不知羞,等過幾年,你出落成才貌京華的閨秀女子後,姐姐再考慮向漢王進言吧,現在還早呢。”說著伸臂攔住素兒的肩膀,親昵一番,這樣可愛的小妹子誰見誰愛啊。


    這時從大門走了三人,大搖大擺來到大廳口,見到廳內呂雉後,也不跪拜,隻稍微彎身一禮道:“聽說雉王妃迴族內省親,呂祿特與二弟、三弟前來向王妃請安!”


    呂雉轉過神來,見到呂祿三人禮節淺薄,有些傲慢,心中不喜,皺眉道:“你們消息倒很靈通,隻是此次省親,純乃哀家思念父親大人和妹子,並非正式迴門,因此無須知會家族所有子弟,三位堂兄若有公務繁忙,可早些退去。”


    呂祿聞言心中微怒,不就是個王妃嗎,擺什麽架子,漢王的妃子十多人,你也不見得多受寵,而且漢王玩物喪誌甘願蝸居在此,又一個月不上朝會,沉溺後宮女色奢糜爛生活,能有多大成就?等我與楚國使者商議妥當後,幹一番大事,到楚國封個王侯不成問題,在這隻能做個小小都尉,太屈才了!


    “迴雉王妃,我等正從都騎衙門出來,有一事關重大,呂祿苦於無法麵見漢王,隻好向王妃稟告,最近街巷百姓都在傳聞漢明關外有數十萬大軍進攻邊戍,形勢嚴峻,漢中岌岌可危,然而漢王卻數十日不上朝會,也不出麵安撫民心,使城內許多百姓產生了疑慮,謠言四起,人心惶惶,呂祿也想問下王妃,漢王是否不在漢中呢?”呂祿目光一閃,盯著呂雉躬身問道。


    呂雉也是聰明伶俐之人,而且心機不可謂不深,淡淡地看了呂祿三人一眼,捕捉到了一些貓膩,不動聲色地說道:“漢王就在漢中,隻是一直在苦心撰寫一部書籍,要將政法、自然、改製等方麵重新鑽研一番撰入書冊,供漢室官吏和百姓研讀,自古聖賢之人,莫不是立功、立德、立言,漢王正在著書立說,影響千秋大業之事,便暫停一端時間朝會,但奏折卻每日批閱不曾延誤,至於漢明關一戰,早已在我漢室掌握之中,你們以為邊關會破、楚軍會勝嗎?至於謠言嘛,流言止於智者,隻要將散播的主要人逮捕起來,審問是不是它國派來的間隙,便會明了,等過些日子漢王在城外召開大典,一切謠言自然不攻自破了。”


    她將以前龍天羽的撰書的想法引用在此當作借口,堵住了呂祿等人的疑慮,隨機應變,侃侃而談,不得不說,這呂雉也是號了不起的巾幗人物。


    呂祿三豹心中驚訝,顯然有些拿不準她的話是真是假,隻得迴道:“既然漢王早有遠慮,運籌帷幄,那我等做屬下就放心了,因公務在身,不能久留,我等這就告退。”


    呂雉點了點頭,並未說話,一旁的呂臣也皺起了眉頭,察覺出這三人的反常。


    呂祿三人走出呂府後,呂雉支開了其它族內子弟和侍女,隻留下呂公、呂臣、呂素三個人敘話,同時派出兩名侍衛前去跟蹤呂祿三兄弟的去向和行蹤,她隱隱覺得這三人行為舉止越來越有些可疑。


    雉王妃道:“臣叔,你也在朝廷中任要職,掌管城內四分之一的禁衛軍,常在城內走動,結交朝廷官吏,不知現在城內氣氛如何?又漢王久不上朝可有異議?官員和百姓對我呂家評價如何?”


    呂臣眉峰粗濃,斜插入鬢,胡須半黑,雖然到了花甲之間,卻身體仍然魁梧壯實,雙眼淩厲有神,臉龐如刀削剛毅粗獷,渾身透著一股如劍鋒利的氣息,據說當年在鹹陽也是少有的劍術高手,隻是一連三次比劍都輸給了同一人,呂家敗勢後,心灰意冷,隻想平淡過完後半輩子,劍術一直沒有再突破,仍是劍宗後期巔峰,未突破到大劍師境界。


    此刻呂臣道:“漢王久不上朝,的確對官吏和百姓造成一些影響,特別是幾十萬大軍壓境,鏖戰邊關,當地百姓有些害怕楚軍殺入漢川內,會像以前那樣屠殺降卒,強掠明奪,因此使軍心有些搖動,不過等漢王一現身,流言自然不了了之!至於我呂家,目前乃郭家之下較大的家族之一,但多是旁係子弟,而且仗著皇親國戚,狐假虎威,常欺壓其它貴族子弟和城內百姓,尤其那呂祿三兄弟在漢中城內素有呂族三豹之稱,聲名狼藉,卻不自知,反以為榮。”


    呂雉眸光帶著幾分威嚴,冷淡道:“總有一些人影響家族的興起和名聲,他們還以為這是三十年前的呂相家族不成,這天下還未安定,中原尚未統一,我呂族的子弟竟然有人先墮落喪誌了,哼,家族要重新崛起,這些絆腳石就要踢開。”


    就在這時,前去跟蹤呂祿去向的侍衛迴來一人,入室稟告道:“啟稟王妃,呂都尉三人齊去[攬月樓]赴宴,對方幾人行為可疑,似是楚國的奸細……”


    呂雉哦了一聲,芳軀輕震,雙眼寒光一閃,心中果斷做了一個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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