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剛亮,曾經帶著蕭月笙來到七殺城的那艘船再次出發了,船上做主的依舊是俞長老。而除了青虞和蕭月笙,以及百裏郇之外,其他人都不知道這件事。


    說這天要再來找蕭月笙的青虞尚未過來,蕭月笙離開凝香居,去了臥龍居。


    前日被百裏晴重傷的冥禦風已經醒過來了,不過蕭月笙一進臥龍居,先見到的人是如今天冥國的皇後薛柔兒。


    薛柔兒看到蕭月笙,也不再偽裝出一副溫柔淺笑的模樣,而是神色嚴肅地對蕭月笙說:「太子終於想起皇上來了?」


    「嗯,還活著麽?」蕭月笙神色淡淡地問了這麽一句。


    薛柔兒臉色一僵,不可置信地看著蕭月笙,顯然被蕭月笙的話氣得不輕:「太子慎言!」


    「母後。」冥煦走了過來,看到蕭月笙微微皺眉,「太子皇弟,父皇讓你進去。」


    「請這位皇後娘娘讓一下路。」蕭月笙看著薛柔兒說。


    薛柔兒臉色一陣青一陣白,被冥煦扶著側身讓到了一邊去,看著蕭月笙大步走進了冥禦風的房間。


    「母後不要動怒,冥修就是那樣的人,他是故意在激怒我們。」冥煦小聲對薛柔兒說,隻是他眼底的陰翳表明他對於蕭月笙的行為也不是無動於衷。


    「母後知道,母後隻是擔心他會威脅到你的地位。我們跟著你父皇吃了那麽多的苦,這太子之位如果真被他坐穩了,母後不如死了算了!」薛柔兒眼底閃過一道厲光。


    「母後請放心,兒臣心中有數,還有離國師會盡力幫助兒臣。」冥煦說。


    薛柔兒蹙眉,神色有些不快:「離玥最近是怎麽迴事?他不是一直很能耐嗎?竟然被冥修給壓製住了!」


    冥煦搖頭:「母後,離國師並沒有被冥修給壓製住,冥修不過是仗著一手邪門的毒術,出其不意傷了離國師一次而已,這樣的事情不會再發生了。」


    這邊母子倆正在談論蕭月笙,那邊蕭月笙已經見到了冥禦風。


    冥禦風躺在床上,臉色還很是蒼白,不過已經醒了,房間裏麵有兩個丫鬟在照顧他。


    聽到腳步聲,兩個丫鬟連忙跪下行禮:「奴婢參見太子殿下。」


    「退下吧。」蕭月笙說著,看著兩個丫鬟出去,而他走過去,坐到了冥禦風的床邊。


    冥禦風冷冷地看著蕭月笙,蕭月笙臉上依舊戴著那張銀色的麵具。事實上直到現在,冥禦風都沒有親眼見到過蕭月笙麵具之後的那張臉……


    「怎麽?來看看朕死了沒有嗎?」冥修冷聲問。


    蕭月笙目光平靜地說了兩個字:「可惜。」


    冥禦風瞬間就怒了,用手撐著想要坐起來,結果生了怒氣又亂動,導致正在恢復的傷口再次撕裂了,他本來穿著白色的裏衣,胸口很快被鮮血染紅了一大片,他也無力地躺了迴去……


    「來人啊!」冥禦風臉色難看地大吼了一聲,他顯然很惜命,這會兒也顧不上罵蕭月笙了。


    薛柔兒和冥煦母子聞聲而來,看到冥禦風胸口大片的血跡,薛柔兒神色大變,驚唿了一聲,跑了過來,一把把蕭月笙推開,然後抱住了冥禦風:「皇上這是怎麽了?」


    「父皇,兒臣馬上去請司徒宗主!」冥煦話落,轉身跑出去了。


    等冥禦風忍著疼痛,再次轉頭去看的時候,已經看不到蕭月笙的影子了。


    薛柔兒眼眶紅紅地說:「皇上,雖然那是凝香妹妹的孩子,可他絲毫不懂得孝順皇上,處處與皇上作對。這才剛迴來沒幾天,就把皇上害得重傷,還故意來氣皇上,以後可如何是好?皇上怕是管不住這位頑劣的太子了。」


    冥禦風麵色沉沉,不知道在想些什麽,並沒有迴答薛柔兒的話。薛柔兒眼神一黯,隻是默默地坐在旁邊擦拭著眼淚,沒有再開口。


    冥煦把七殺城醫宗的宗主司徒宇再次請了過來。


    司徒宇幫冥禦風處理了一下裂開的傷口,然後對冥禦風神色嚴肅地說:「冥皇,接下來切忌亂動,也切忌動怒。」


    「多謝司徒宗主。」冥禦風說著,看了冥煦一眼。


    冥煦默默地退了出去,等司徒宇背著自己的藥箱出臥龍居的時候,冥煦又過來了。


    「多謝司徒宗主。」冥煦對司徒宇拱手,「前些日子父皇得了一支千年雪蓮,本皇子已經派人送去了司徒宗主的住處,聊表謝意,還請司徒宗主笑納。」


    「嗯,客氣了。」司徒宇是個白白胖胖的老頭,臉上總是帶著笑模樣,聽到冥煦的話,也沒有多高興的樣子,但也沒有拒絕,很快就離開了。


    出了臥龍居,司徒宇路過天冥軒中的那片湖,就看到一個墨衣男子腳踩一葉竹排,背對著他的方向,在湖上緩緩地飄蕩。朝霞的紅光灑在湖麵,清晨的霧氣尚未完全散去,看起來真真有幾分仙風道骨的模樣。


    司徒宇是一個人來的,本來要離開,這會兒腳步一轉,朝著湖邊走去。


    司徒宇就站在湖邊,看著那葉竹排在湖麵上繞了一圈,換了個方向,朝著這邊來了。竹排之上墨衣銀麵的高大男子,赫然正是天冥國的太子冥修。


    「冥太子。」司徒宇在竹排距離他還有三米遠的時候,開口叫了蕭月笙一聲。


    竹排緩緩地靠近,然後穩穩地停在了那裏。蕭月笙對著司徒宇拱手,客氣地叫了一聲:「司徒前輩。」


    司徒宇眼中閃過一絲異色。麵前這位天冥國的皇太子,所有人都說他性格桀驁不馴,喜歡惹是生非,前日司徒宇親眼看著蕭月笙在七殺堂宴會上麵鬧的那一出,雖然是百裏晴傷了冥禦風,但始作俑者就是蕭月笙。


    司徒宇剛剛給冥禦風醫治的時候得知,冥禦風的傷口之所以撕裂開,是被冥修給氣的……


    所以司徒宇看到在他麵前客氣有禮的蕭月笙,覺得有些意外,捉摸不透蕭月笙的真正性格究竟是如何。


    「聽聞冥太子在那邊是最厲害的神醫。」司徒宇看著蕭月笙說,「前幾天冥太子用來傷離玥的那種毒,很是霸道,老夫還是第一次見。」


    「世界之大,無奇不有。」蕭月笙神色平靜地說,「司徒前輩不應該意外才是,毒術是千變萬化的。」


    「不知冥太子可有空閑時間,老夫那裏有幾種藥材,想請冥太子前去品鑑一番。」司徒宇對蕭月笙也很客氣。


    「那就叨擾司徒前輩了。」蕭月笙微微點頭,飛身上了岸,也沒有迴凝香居,直接跟著司徒宇走了。


    七殺城中共有三個宗派。


    武宗以武見長,弟子最多,有數百個,其中出了不少當世高手,僅從年輕一輩來說,百裏晴和離玥都是七殺城武宗出色的弟子。


    醫宗擅醫毒,弟子較少,如今總共不到百人,其中有一部分是三國皇室安排前來學醫的,學成之後將會離開七殺城,迴去為皇室效力。


    七殺城中的第三個宗派,就是神兵宗了。顧名思義,是關於武器鑄造的一個宗派。這個宗派弟子最少,如今也才十幾個人。一開始七殺城並沒有這個宗派,隻有武宗和醫宗,是因為神兵城的沒落和動亂,神兵城的一些長老和弟子離開神兵城,加入了七殺城,才有了這神兵宗的存在。


    三宗都不在七殺城的城主府之中,在七殺城中各有地盤,像是三個門派一樣,不過距離城主府都不遠。


    司徒宇和蕭月笙一起出了七殺城的城主府,朝著七殺城北郊而去。


    遠遠地看到一大片藥田,蕭月笙知道,那就是醫宗的所在。


    七殺城的醫宗沒有高大華麗的房子,隻有很大的一片藥田,藥田旁邊有一個大院子,院子裏麵有幾排看起來很樸素的屋舍。


    蕭月笙跟著司徒宇進了醫宗,一路上遇到了不少醫宗的弟子,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不少弟子正背著藥鋤,要去藥田裏麵鋤草。


    醫宗最裏麵是司徒宇的住處,有一個很大的院子,院子裏麵有一個白衣少女,正在把一些藥材晾曬出來。


    看到司徒宇迴來,白衣少女放下手中的藥材,恭敬地行禮:「師父。」


    「冥太子,這位是青鸞國的王女青雪,老夫前年收的徒弟。」司徒宇對蕭月笙介紹。


    青雪臉上罩著一塊麵紗,遮住了她的容貌,她抬頭看了蕭月笙一眼,美眸淡然,很快低下了頭去:「見過冥太子。」


    蕭月笙微微點頭:「青雪王女。」


    司徒宇讓青雪繼續忙,他帶著蕭月笙進了一個房間。


    房間很大,裏麵有一排藥櫃,數百個之多。房間裏麵很幹淨,所有東西都擺放得整整齊齊,窗台上麵還放了一個白玉瓷瓶,瓷瓶裏麵插著一隻含苞待放的鮮花。


    司徒宇進門就把藥箱隨意地扔在了地上,招唿蕭月笙坐下,對蕭月笙說:「老夫平時不講究這些,要不是青雪這次來了,老夫這裏不定亂成什麽樣子。要說青雪,可是老夫收的最乖巧懂事的徒弟了,每次一來七殺城,都把老夫這裏裏裏外外收拾得有條有理。老夫教她的東西,也學得很快。唯一遺憾的是,青帝不讓她長留七殺城,一年到頭也來不了幾天,可惜了一個好苗子啊!」


    司徒宇自顧自地說完,蕭月笙沒說什麽,有人敲門,聽到司徒宇的迴應之後,門開了,青雪端著茶水走了進來。


    「冥太子請用茶。」青雪先給司徒宇倒了一杯茶,然後把另外一杯茶放在了蕭月笙麵前。


    蕭月笙看著青雪托著茶杯底部的那根纖細手指,眼眸微微閃了閃,對青雪說:「多謝青雪王女。」


    青雪很快就出去了,司徒宇嗬嗬一笑:「冥太子快嚐嚐,老夫這徒兒泡的茶可不是一般人能喝到的。」


    蕭月笙的手放在了茶杯上,並沒有立刻端起來,而是神色平靜地看著司徒宇說:「前輩不是有些藥材要給晚輩看嗎?」


    「你等著。」司徒宇起身,朝著藥櫃走去。


    蕭月笙端起了茶杯,默默地把茶杯底部的那張紙條塞進了袖子裏,然後若無其事地喝了一口茶,齒頰留香,的確是好茶。


    蕭月笙放下茶杯的時候,司徒宇抱著幾個盒子走了過來,全都放在了蕭月笙麵前,一個一個打開給蕭月笙看:「冥太子如果能夠辨認出所有這些藥材的話,老夫就要對冥太子說一聲佩服了!」


    蕭月笙一直等著司徒宇打開最後一個盒子,然後聲音平靜地開始講司徒宇拿來的每一樣藥材是什麽,其生長習性,藥用功效。


    司徒宇帶來的都是極其罕見的珍稀藥材,而他聽著蕭月笙說到第三個的時候,神色就有些訝異了,然後他認真地聽著蕭月笙說完,每一株藥材蕭月笙顯然都很熟悉,並且對某些藥材的了解比司徒宇都更深入,沒有一個錯的。


    司徒宇看著蕭月笙,由衷地說了一句:「佩服!一開始聽說冥太子年紀輕輕就成為那邊最厲害的神醫,老夫是有些不以為然的。因為冥太子傷離玥的毒,讓老夫對冥太子在醫毒方麵的實力有些好奇,所以才請了冥太子過來,說實話是想考考冥太子,沒想到冥太子當真如此厲害!」


    蕭月笙剛剛可不僅僅是認識這些藥材那麽簡單,他顯然極為精通醫理毒理,每種藥材的藥性,要怎麽用,他都如數家珍。


    「司徒前輩過獎了,雖然晚輩武功不濟,但對醫術,從來都是認真的。」蕭月笙對司徒宇說。那些藥材都不是凡品,不是蕭月笙在蕭家藏藥庫裏麵都見過,一部分也用過。


    聽到「認真」二字,司徒宇嗬嗬一笑:「能潛心學醫術並且有所成就的,在老夫這裏都是上賓。如果冥太子接下來不嫌棄的話,多來老夫這裏坐坐。」


    「晚輩暫時應該不會離開,不知前輩可能收晚輩為徒?」蕭月笙看著司徒宇問。


    司徒宇愣了一下:「收徒?以你在醫毒方麵的造詣,老夫或許教不了你什麽了。」


    「學無止境,前輩畢竟是前輩,晚輩相信在前輩這裏還能學到很多。」蕭月笙十分謙遜地說。


    司徒宇看著蕭月笙的目光變得有些幽深了起來:「冥太子,如果你是想在七殺城找個靠山,拉個同盟的話,門在那邊,慢走不送。」


    蕭月笙搖頭:「前輩想多了,晚輩並不認為自己需要什麽靠山,能靠得住的隻有自己。」


    「你真心想拜老夫為師?」司徒宇看著蕭月笙問。


    「如果前輩不嫌棄的話。」蕭月笙點頭。


    「好。」司徒宇看著蕭月笙說,「你應該是老夫這輩子收的天賦最出色,入門之前造詣最高的弟子。但你要拜入老夫門下,就要尊師重道,友愛同門,你能做到嗎?」


    蕭月笙點頭:「當然。」


    「老夫這裏的規矩,拜師不用跪,也不用敬茶。」司徒宇看著蕭月笙說,「拜師禮,是要親手為老夫烹飪一道菜。」


    蕭月笙忍不住笑了:「師父的要求很有趣,如果那道菜做得難以下咽,師父也吃嗎?」


    「難以下咽的,你自己吃下去,然後繼續做,一直做到老夫認可為止,在這之前,所有做得不好的,你全部都要自己吃光。」司徒宇對蕭月笙說。


    蕭月笙心想,怪不得司徒宇長得這麽白白胖胖的,原來他這裏所有的弟子,每個人入門的時候都至少要會一道拿手菜,也是很奇特的收徒方式了。


    「或許有人以為老夫這樣做隻是為了口腹之慾。」司徒宇說。


    「哦?那師父是為了什麽呢?」蕭月笙表示好奇。


    司徒宇輕咳了兩聲說:「為師就是為了口腹之慾。吃得開心,為師才能有心情教你們醫術。」


    蕭月笙唇角微勾:「師父喜歡吃雞腿嗎?」


    「那天宴會上看你很喜歡吃,但為師嘴刁,你要是做不好,為師可是不吃的。」司徒宇看著蕭月笙說。


    「弟子會盡力的。」蕭月笙說著站了起來。


    蕭月笙推開門走出去的時候,司徒宇對著外麵說了一聲:「青雪,給冥修指一下廚房在哪裏。」


    院子裏的白衣少女放下手中的藥材,也沒說話,對著蕭月笙指了一個方向。


    蕭月笙眼眸幽深地看著少女露在外麵的眼眸,他很確信他從未見過這個姑娘,可那張紙條,還有先前的紙條……


    蕭月笙也沒有貿然開口跟青雪說什麽,直接轉身去了司徒宇這裏的廚房。


    廚房地上綁著兩隻活著的野山雞,蕭月笙倒也不需要去找其他食材了。他確認附近沒有人,從袖中拿出了那張紙條,紙條上麵寫著「不要進武宗」,跟上次那個「不要相信任何人」字跡一模一樣。


    青雪……蕭月笙皺眉,這位青鸞國的王女,難道認識他?不對,他現在是蕭星寒,所以這位青雪,認識蕭星寒?還是說與蕭星寒的生母葉凝香有什麽關係?


    原本今天青虞要安排蕭月笙進入七殺城的武宗,蕭月笙還沒等青虞去找他,就跟著司徒宇來了醫宗,剛剛已經算是口頭拜司徒宇為師了。


    雖然蕭月笙覺得自己現在最需要的是提升武功,不過他並不想按照青虞的安排走,他現在隻需要給司徒宇做一道菜,就會正式成為七殺城醫宗的弟子。


    蕭月笙把那張紙條收了起來,然後挽起袖子,開始處理地上的兩隻雞。


    大概過了半個時辰的時間,司徒宇晃晃悠悠地走到了廚房外麵,聞到裏麵飄出來的誘人香氣,眼睛就是一亮。


    「還沒好啊?」司徒宇進門,但鍋裏的菜這會兒還看不到,因為蓋子蓋著。


    「差一點。」蕭月笙說,「師父先迴去喝杯茶,一刻鍾之後我把菜端過去。」


    「嗬嗬,好。」司徒宇說著就走了,出門還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臉上浮現出了愉悅的笑容。


    一刻鍾的時間,不早不晚,蕭月笙端著一個盤子進了司徒宇的房間,盤子上麵蓋著一個蓋子。


    蕭月笙把盤子放在司徒宇麵前,打開,香氣四溢。司徒宇看著麵前的四個色澤誘人的雞腿,立刻拿起了筷子,還對蕭月笙說了一句:「如果不好吃你就繼續做!」


    「師父先嚐嚐再說。」蕭月笙對司徒宇說。


    司徒宇迫不及待地夾起了一隻雞腿,也不管燙,咬了一口,眼睛瞬間亮了起來。很快,一隻雞腿被吃光了,很快,一盤雞腿都沒了……


    蕭月笙表示,他家娘親做蜜汁雞腿的時候,他打過好幾次下手,還認真學了,說要做給齊玉嬋吃,可是得到了真傳的。


    司徒宇擦了擦嘴,有些意猶未盡地說:「不行不行!味道還差點,你再去做!多做點!」


    「師父,不是說好不滿意的話讓我自己吃掉嗎?」蕭月笙幽幽地問,「師父都吃光了才說不滿意……」


    「咳咳,就四個,師父隻是嚐一嚐而已。」司徒宇的臉色微微有些尷尬。


    蕭月笙正準備起身,門外傳來了青雪的聲音:「師尊,冥太子,外祖母來了。」


    司徒宇微微皺眉,看了一眼蕭月笙,也沒說什麽。


    青雪打開了門,青虞走了進來。


    「司徒宗主。」青虞對著司徒宇點了點頭,然後看向了蕭月笙,「修兒,不是說好今日隨朕去武宗拜師嗎?怎麽跑來這裏了?」


    「青帝啊,你可來晚了!」司徒宇嗬嗬一笑說,「冥修剛剛已經拜了老夫為師,這武宗,自然就不必去了。」


    青虞蹙眉:「修兒,司徒宗主說可是真的?你醫毒雙絕,現在最欠缺的是武功,還是隨朕去武宗吧,司徒宗主教不了你什麽。」


    青虞話落,蕭月笙沒說話,司徒宇輕哼了一聲說:「青帝這話老夫就不愛聽了,老夫畢竟是冥修的前輩,什麽叫老夫教不了他什麽?青帝這是看不起老夫嗎?」


    「司徒宗主,朕沒有那個意思。」青虞對司徒宇說,話落又看向了蕭月笙,「修兒,你到底是怎麽想的?」


    「外祖母,雖然我的武功需要提升,不過我與司徒師父一見如故,已經正是拜他為師了。七殺城的規矩在那裏,我已拜入醫宗門下,便不能去武宗了。」蕭月笙對青虞說。


    「一見如故?司徒宗主收徒不是有一條很特別的規矩嗎?如果冥修還沒做到,那就不算正式拜師。」青虞神色有些不悅了。


    司徒宇端起桌子上那個放了四根雞腿骨的盤子給青虞看:「青帝,這就是冥修的拜師禮,老夫已經收下了,非常滿意。」


    蕭月笙對青虞說:「外祖母,師父喜歡吃我做的雞腿,這是我們的緣分。武宗的事情很抱歉,但還是要多謝外祖母為我的事情費心。」


    青虞皺眉:「冥修,你是故意與朕作對嗎?」


    「青帝此言差矣!是老夫一大早去天冥軒為冥皇醫治,特意把冥修請過來的,他哪裏來的故意與你作對?冥修又不是三歲小兒,他的事情自己已經決定了,青帝何必勉強呢?冥修是老夫的愛徒,老夫現在要叮囑他一些醫宗的門規,就不留青帝喝茶了。」司徒宇看著青虞說。


    青虞又深深地看了蕭月笙一眼,轉身走了,離開的時候把青雪也帶走了。


    「冥修,青虞那老太婆不是什麽好人,你跟她打交道的時候小心點!」司徒宇對蕭月笙說。


    「可弟子真的該提升一下武功。」蕭月笙微微嘆了一口氣。


    司徒宇卻笑了,笑得高深莫測:「七殺城隻允許一個弟子選擇一宗學藝,這規矩並不是死的,也不是城主定的,是老夫定的!因為那些拜入武宗之後,還想跟著老夫學醫術的廢柴,老夫都看不上,尤其是那個自視甚高的離玥!你要想進武宗,不過是老夫一句話的事,不過老夫勸你最好不要去。」


    「為何?」蕭月笙問。


    「因為七殺城武功最高的人,可不在武宗裏麵。」司徒宇對著蕭月笙眨了眨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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