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莊管家深知,此刻若是什麽都不說,至少他真正的主子還能給他一次機會。而秦赤朵問不到他想問的,暫時也不會要了他的命。


    現在隻是皮肉之苦,說什麽他也要撐過去。


    黎家,自從黎長渙被刺死,秋夜風參加鷹派使者的比賽之後,一下被推在了風口浪尖上,一舉一動都在眾目睽睽之下。


    秦赤朵更是從未有過如此大的壓力。


    一夕之間,仿佛蒼老了十歲。


    ……


    京都,承乾宮


    君璃端坐太師椅,挺拔身軀,嚴肅而莊重。


    坐在左手邊的夏姿沫看著越發陌生沉默的君璃,杏眸轉了轉,一時竟找不到與君璃聊天的話題。


    夏姿沫多麽希望,君璃還是十年前她記憶中的那個君璃,清朗如月,溫潤如玉,即便是坐在那裏什麽不說,也能給人一種如沐春風的溫暖感覺。


    隻可惜,現在的他……


    不知道這十年來,他都經曆了什麽。


    尤其是這一次,夏姿沫再度見到君璃時,他便已經是現在這樣。


    雖已經撕破臉,但夏姿沫心下明白,她深愛的仍是君璃。


    “君璃,你跟秋夜風……是認真的嗎?”夏姿沫看了眼沉默嚴肅的君璃,隻覺得即便看到他那雙眸色瞳仁,卻也是一眼望不到底的深潭一般。


    “與你無關。”


    “這不是與我有關無關的事情,既然現在我們都在為皇上辦事,那麽我們……”夏姿沫擔心君璃被騙。


    “你我目的不同,你是為了活命,我是為了君家。”


    “既然你為了保住君家,十年前就能成為皇上的傀儡,那麽今天又為何不能原諒我呢?”


    “我說了,與你無關。。”


    君璃的話讓夏姿沫驀然一怔,嘴巴張了張,想說什麽,可到了嘴邊的話還是咽了迴去。


    “那……你……”


    “你皇上馬上會過來,哪些話應該說,哪些話不能說,你比我清楚。我可以坐在跟你說話,不代表我君璃原諒了你,更加不代表我接受了你,這一點,你要認清了。”


    君璃驀然打斷夏姿沫的話,語氣清淡疏離,夏姿沫此刻再也感受不到昔日君璃帶給她絲毫溫暖。


    夏姿沫苦澀一笑,淡淡道,


    “君璃,這條路是我自己選擇的!我無怨無悔!我也知道以前都是我的錯,無論你會不會原諒我,我都會繼續走下去。”


    “這是你自己的事情,與我無關。。”


    君璃的話令夏姿沫莫名濕了眼眶。


    “君璃,其實你就是最了解我的那個人。”


    “可我代替不了你做選擇。”


    話音落下,君璃起身離開。


    夏姿沫則是垂眸落淚。


    她一開始就愛錯了人,後來她幡然悔悟,想要重新迴到君璃懷抱,但那又能如何?


    君璃心中,已經徹底沒有她的位置了。


    隻能認命了,不是嗎?


    ……


    迴到內室,君璃腦海中閃過的卻是之前與秋夜風做的那一場春夢。


    夢境,了無痕。


    隻因痕跡都刻在了心底。


    在那之前,他已經很久都沒睡過超過一個時辰,基本是躺下之後,睜著眼睛從晚上到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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