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鶯纓對君璃的感情,說不出的複雜淒厲。


    她究竟是哪裏比不上秋夜風了?為何君璃不肯多看她一眼?


    可對於秋夜風,不管是君璃,還是北堂無憂,就是鹿鳴那個傻子都是念念不忘的?為什麽?


    秋夜風她憑什麽?


    秋鶯纓如此想著,麵容不由多了一分淒厲不甘。


    秋夜風也懶得繼續跟她周旋,反正一會迴了攝國府,她有的是時間收拾秋鶯纓。


    秋鶯纓喲一路上不甘的又哭又鬧,依舊還是那些知道錯了求秋夜風原諒她再給她一次機會的話,山藥聽得甚是煩躁,征詢過秋夜風後,一掌劈在秋鶯纓腦後,將她打暈了過去。


    馬車內頓時安靜了下來。


    君璃看著馬車前行的方向,自是明白,攝國府他是進不去的。


    “既然你要去攝國府,那我就在這裏告辭了。秋夜風,再有幾天就是我們……”


    君璃竟是不知如何開口。


    再過幾天就是他們成親的日子,可看看此刻的他們,哪裏像是一對即將成婚的璧人。反倒像是並肩作戰的生死之交。就是沒有半分感情在其中。


    “你不用提醒我,我自會記得,再過幾天是什麽日子。”秋夜風語氣淡淡的,聽不出一絲情緒。


    她還記得在神雕山時,北堂無憂說的那些話,幾分真幾分假,始終縈繞她心頭難以定論。她試探也試過了,卻始終沒辦法相信北堂無憂,或許,她這性子,本就是冷心無情,與北堂無憂一開始也是互相利用,到現在,他說的話,她自是有懷疑的理由。


    但今天,生死一戰之後,攝國府她是必須要去的。


    不知不覺,來到這裏的幾個月,外人眼中酷刑林立有進無出的攝國府,反倒成了她的逍遙極樂地兒,而所謂的秋家,卻等同於牢房一般。


    所以她寧願矛盾的迴到攝國府,也不願迴秋府。


    所謂家人,過去那麽多年,拜高踩低爾虞我詐也就罷了,到頭來,卻始終不肯放過她,爹爹不像爹爹,祖母更是對她恨之入骨。那般家人,如洪水猛獸,無半分親情。


    君璃看到她臉上再次翻湧著猙獰、極致、痛苦、決絕、嘲諷,甚至是梟野殺氣,他實在無法將她與秋家的二小姐秋夜風聯係在一起。而她此刻複雜難言的情緒,無端揪扯著他的心,為她的心境起伏而折磨著。


    此時此刻,君璃還不明白,這便是所謂的心動,所謂的心有所屬。


    曾經,他與夏姿沫,看似也是一場轟轟烈烈的情感,但說到底,一切都是那麽的水到渠成。他進宮,遇到絲帕掉落水中的夏姿沫,他下水幫她撿迴。這是第一次相遇。


    第二次,她坐在湖心亭發呆,他走過,本想就此路過,卻被她看見叫住,她那天心情低落,訴說著宮裏的爭鬥,母妃與皇後如何鬥的不可開交,太後如何偏袒三公主夏漣真,說的那般無奈落寞,他便告訴她八個字:人必自辱,後人辱之。


    告訴她因果循環造化弄人,告訴她退一步海闊天空這些道理。對她的感覺,便是始於心底說不清道不明的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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