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這世上存在著太多灰色地帶,但在感情的確認上,她堅信非黑即白的道理。


    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


    不要說出模棱兩可的話來,讓她去猜。


    她懶得猜測感情,從不想將感情浪費在猜測上。


    北堂無憂看著她渙散失神的眸子,這一刻,忽然隻想緊緊抱著她。


    “秋夜風,我想娶你。不想你嫁給君璃,不想你做一顆棋子,更加不想你在別的男人身邊。”北堂無憂的話,此刻如一碰冷水兜頭澆下,帶給她的除了震撼,還有清醒。


    為何這一刻,她會覺得可笑呢?


    他北堂無憂是誰?


    整個大商朝令人聞風喪膽的攝國金殿閻羅殿下,世人都當他是閹人,卻有著比任何正常人都要可怕的手段和運籌帷幄的驚天謀略,他竟然跟自己說,想要娶她?


    就算他是一個正常的男人,可他不尋常的身份又如何能娶她?


    他們之間,還延續著最初的互利關係不好嗎?


    可如今,既是聽到他說出了真心話,秋夜風又是那般的恍惚。


    她不知,他是一時的衝動還是……


    她能確信的是,他應該不是在演戲!對著自己這樣的小角色演戲,實在是不值得!她身上也沒有什麽值得他如此付出感情演戲的東西!


    那麽他的所謂真情流露,更加讓她覺得虛幻飄渺。


    她眨眨眼,索性閉上眼睛。眼底,有莫名酸澀的感覺。


    旋即啞聲道,“這情話真好聽,沒想到死之前還能聽到來自殿下的情話,嗬嗬……這算不算開天辟地頭一遭呢?殿下,我現在是不是要說,即便我現在死了,也值了……”


    “你不會死!我會用盡一切辦法保住你的性命,哪怕是耗費我全部功力。”


    “殿下!萬萬不可!!”這時,一直隱在暗處的隱衛聽到北堂無憂如此堅定的語氣,不覺跪在地上苦苦哀求著。


    秋夜風也順著那隱衛的話說下去,“是啊,殿下,萬萬不可。為了我,不值得。”


    “那為了誰值得?如果連自己喜歡的女子都救不了,嗬……那我北堂無憂還做什麽攝國金殿?”


    他的聲音好聽到令人沉醉,但她注定是時刻保持清醒的人。


    “我是殿下喜歡的女子?那殿下喜歡我哪裏?不會是喜歡我其貌不揚脾氣古怪性情頑劣吧?還是喜歡我沒大沒小又心狠手辣?我哪裏像是這大商朝那些美若天仙的世家小姐,我不過是秋家浪蕩無知又花癡愚鈍的秋夜風罷了!”


    叫她如何相信,曾經那樣的秋夜風,能吸引北堂無憂說出要娶她這種話來。


    他低頭凝視她,眉目如畫,似是所有的纏綿情話都在他眼底靜靜流淌開來,


    “我也不知道,但我內心有個聲音,一直在提醒我,必須牢牢地抓住你,決不能再放手。”


    話音落下,他不再多說其他,俯下身抱起她,走出了溫泉水池。


    至於下一步要去哪裏,秋夜風也不知道。


    她隻知道這一刻自己頭暈目眩,像是整個世界都顛倒了一般,天空在腳下,大地在頭頂,黑的變成了白的,白的變成了黑的。


    突然,一瞬之間,不再有灰色地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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