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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兩百零四章她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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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兩百零四章她是誰?


    該來的終究還是要來,既然皇帝把崔氏放在了風口浪尖上,又豈能逃過這場席卷帝國的大風暴?


    楊玄感是癡兒嗎?既然推秦王浩為帝以求得山東人的妥協,又為何誅殺遊元?這種自相矛盾的做法隻會加深關隴人和山東人之間的仇怨,對楊玄感沒有絲毫好處,他為何行此下策?


    抑或,這其中有什麽隱秘的內情?伽藍到了黎陽,遊元就死了,偏偏負責保護遊元的就是伽藍,而之前伽藍剛好又從獨孤震處獲悉了楊玄感在皇統一事上的決策,這之間豈能沒有關聯?


    皇帝和裴世矩派遣伽藍南下黎陽的目的是什麽?不就是通過他來掌控和推動局勢的發展嘛。六月初三並不是叛亂的最佳時機,最佳時機應該是七月初,也就是遠征軍殺到平壤城下激戰正酣之時,無疑,楊玄感是迫不得已才不得不提前舉旗,非常倉促,而這正是皇帝和裴世矩所需要的。


    皇帝和裴世矩發動了這場風暴,他們所需要的結果是什麽?當然是以最小代價實現最終目的,假如帝國因此受到重創,皇帝即便在戰場上贏得了勝利,在政治上也是滿盤皆輸。何謂最小代價?那就是在最短時間內摧毀楊玄感,結束這場風暴,把損失控製在可接受的範圍內。


    如此推衍下去便簡單了,楊侗必須守住東都,樊子蓋和裴弘策必須輔佐楊侗確保東都的安全,如此才能確保皇帝在最短時間內結束這場風暴。


    反之,假若東都失陷,形勢便失控,未來不堪設想,到那時便要人出來承擔責任,而那個人就是越王楊侗,輔佐他的崔氏因為楊玄感在皇統一事上的決策,導致其有通敵之嫌,而此事有以獨孤震為首的關隴武川人可以佐證,於是崔氏這個山東貴族集團的第一世家“百口莫辯”,唯有代替楊侗承擔主要責任,忍氣吞聲接受懲罰。崔氏凋落,對山東貴族集團來說,是不堪承受之重,但反過來,卻可以讓飽受摧殘的關隴人在情緒上得以宣泄,可謂一舉多得。


    這是一場豪賭,皇帝把賭注放在楊侗身上。楊侗若贏了,居功至偉,擁戴者眾多,皇統之爭也就愈發殘酷,而由此帶來的政治風暴此起彼伏,帝國的貴族官僚將在這些風暴中一批批倒下,這或許就是皇帝為完成他的改革大業而做的謀劃之一。


    但那些都是未來的危機,當前的問題是,楊侗若想保住自己,就必須滿足皇帝的願望,在最短時間內結束這場風暴,為此他必須守住東都,而守住東都的前提是,必須讓山東人馬上改變策略,不再暗中推波助瀾,而要實現這一目標,越王楊侗和樊子蓋就必須精誠合作,山東人自己不但要精誠團結,還必須與關隴人齊心協力聯手抗敵。


    這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朝堂之上派係林立,若想把所有派係凝聚到一起,共同完成一個目標,除了有足夠的利益驅動外,還需要一個強力領導者,一個德高望重、深孚眾望的領袖,但東都缺乏這樣一個領袖。越王楊侗年幼且無功勳;樊子蓋雖從基層文官做到中樞宰執,卻無軍隊基礎;裴弘策的資曆、功勳都夠了,但威望不足,如今他兵敗邙山,自身都難保,更不要說承擔堅守東都之重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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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賾舉步之間,心念電轉,瞬間便有了對策。


    伽藍這是在步步緊逼。你不要光說不練,你要馬上付諸行動。東都形勢危在旦夕,裴弘策指望不上,楊侗和樊子蓋又水火不容,這時必須有人站出來主掌大局,否則東都失陷不過是早晚之事。


    目前最合適的人選當然是樊子蓋,他是東都留守,越王楊侗之下就是他,但一旦讓他拿到了堅守東都的功勞,則正好遂了皇帝和改革派的心願,改革派勢力將在這場風暴中全麵獲勝,接下來改革派便會挾勝利之威,對保守派實施瘋狂打擊,而改革派中的山東人勢必成為打擊關隴人的“主力軍”。所以,朝堂上的保守派官僚,東都的關隴貴族,肯定會不計代價展開“反擊”,而“反擊”的後果便是東都失陷。


    這一點崔賾清楚,裴弘策也清楚,樊子蓋更清楚,所以崔賾才會聯手裴弘策,而樊子蓋也“理智”地妥協了。


    現在樊子蓋不能妥協了,再妥協下去,東都就要丟了,他做為東都留守,責任就大了,但假如由他出麵主掌大局,他必須實施雷霆手段,比如砍下裴弘策的頭顱以威懾貴族官僚,從而為堅守東都贏得寶貴的時間。


    樊子蓋砍下裴弘策的頭顱,就如楊玄感砍下遊元的腦袋,都會激化關隴人和山東人之間的矛盾,這種報複性的殺戮將在風暴結束後迅速爆發、蔓延,繼而重創帝國的貴族基層,動搖帝國的國祚根基。


    今日裴弘策和達奚善意雙雙戰敗,叛軍逼近東都城下,樊子蓋沒有退路了,肯定在為“借腦袋”一事做準備,所以越王府必須馬上拿出對策,刻不容緩。


    崔賾停下腳步,側身望向伽藍,正色說道,“若以雷霆之勢擊殺楊玄感,謠言便不攻自破。”


    伽藍沉默不語。崔賾總算看清了局勢,這場風暴的後果必須控製在可接受的範圍內,所以越王楊侗必須拿到擊敗楊玄感的功勞,保守派必須牢牢掌控主動權,否則在風暴結束後的清算中,保守派將毫無還手之力,關隴貴族將慘遭殺戮,而受到重創的則是整個帝國貴族階層。


    “裴大監可有良策?”崔賾試探道。


    “裴大監欲以河內為依托,據邙山之險,與東都內外唿應,夾擊叛賊。”


    伽藍明確告訴崔賾,裴弘策已經意識到危險,拒不迴城,東都能否守住,就靠越王自己了,但隻要伽藍在,當初由他提議的,並通過崔遜所達成的崔氏和裴氏的聯盟還在,裴弘策便會主動配合東都對叛軍發動攻擊,因此,崔氏的當務之急,是確保越王楊侗的最高權力,也就是說,越王府必須牢牢壓製住留守府,楊侗必須淩駕於樊子蓋之上,換句話說,崔賾必須為楊侗找到一個像裴弘策一樣可以給楊侗以強力支撐的後盾。


    誰能代替裴弘策?


    崔賾衝著楊侗微微躬身,“殿下,事不宜遲,即刻趕赴觀國公府。”


    觀國公?伽藍神色微變,記憶的閘門突然打開,一張已然模糊的麵孔倏然浮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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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觀國公楊綸,字恭仁,以字行於世。


    楊恭仁是觀王楊雄之子。楊雄是先帝同族兄第的兒子,比先帝小一歲。帝國初建時,楊雄與高熲、虞慶則、蘇威並稱當朝四貴,深得先帝信任。去年遠征高句麗,楊雄病逝於途。長子楊恭仁襲爵,依律降一階,為觀國公。


    楊恭仁十六歲從軍,隨父南征北伐,功勳累累。仁壽年間出任河西甘州刺史,簡政寬和,甚得民心。今上繼承大統後,其轉任吏部侍郎,參決國事。以威望論,此人雖不能與其父比肩,但足以傲視眾臣。去年楊恭仁以父憂去職,守孝於家。依丁憂祖製,官員須停職守製三年,但事急從權,楊侗不得不請求自己的伯父即刻起複。


    楊恭仁年近五十,身材高大,相貌堂堂,即便穿著一身白色生麻布斬衰(cui)服,也無法掩蓋其上位者的威勢。因守孝期間不能修理發須,故長髯飄散,看上去彪悍而威猛。


    楊侗依照崔賾所教,恭敬表述來意。


    接著崔賾鼓動如簧之舌,滔滔不絕,目的隻有一個,請楊恭仁即刻起複主掌大局,當前東都危難,唯有觀國公才能力挽狂瀾。


    楊恭仁耐心聽完,思考著,然後問了一句,“伽藍呢?”


    崔賾不敢置信,他從頭至尾都沒有提到伽藍,楊恭仁何以知曉?而且聽其詢問口氣,似乎與伽藍相識,這怎麽可能?驀然崔賾想到楊恭仁曾出任河西甘州刺史,據他所知,觀王楊雄與西北沙門淵源頗深,所以楊恭仁在任之時,得到了西北沙門的傾力相助。或許正是因為這層關係,明概上座在事關沙門前途之刻,主動求助於楊恭仁,於是伽藍這個沙門守護者也就一躍而出。


    崔賾帶著疑問,把伽藍請進堂上。


    堂上燭火明亮,但楊恭仁長須滿麵,難窺真容。


    伽藍大禮參拜。


    楊恭仁沒有伸手虛扶,而是注視著伽藍,良久長歎,“長大了……伽藍,可還記得某?”


    伽藍眼圈泛紅,黯然不語。他記得,就是這個人,在母親彌留之際悄然出現,在母親下葬之刻,覆棺落淚,哽咽失聲。過了很久,在一個偶然的機會,在與突厥人的戰鬥中,他看到了這個人,他才知道,這個人是甘州刺史,是皇親國戚,是另一個世界的貴胄。從此,他深埋了這份記憶,直到今天。


    楊侗驚訝地望著伽藍。崔賾麵沉如水,心中卻波瀾起伏。楊恭仁為何要在此刻,要當著楊侗和他的麵,揭開這個塵封已久的秘密?


    “某想把你帶迴來,但你母親拒絕了,並且當著某的麵,讓你發誓,此生永不踏進中土一步。”


    楊恭仁有些激動,聲音有些顫抖,眼裏更是充滿了悲傷。


    “你為何違背自己的誓言?你在突倫川,為何卻要歸來?”


    原來自己留得性命,還有此人一份助力。想到他是吏部侍郎,也就在情理之中,隻是無法理解的是,他與自己有何瓜葛?


    “殺了楊玄感,某便重返西土。”伽藍肅聲說道。


    “為何要殺楊玄感?”


    “伊吾道一戰,某的兄弟盡數死難,罪魁禍首,便是楊玄感。”


    “你既然迴來了,再想迴去,就難了。”


    楊恭仁緩緩站起,走到伽藍身邊,俯身攙扶。


    伽藍卻一把推開,厲聲問道,“某的母親是誰?她是誰?”


    楊恭仁的淚水突然湧出,“她是某的妹妹,親妹妹。”


    伽藍目射厲芒,難以置信。


    楊侗目瞪口呆。


    崔賾心神震顫,極度窒息感讓他頭暈目眩,不得不閉緊雙目。他記起一個傳聞,一個關於觀王楊雄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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