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知道為陶寶捐贈骨髓的人是誰。”陶夭夭有些激動,“陸院長,我們一定要知道。”


    陸院長深深地凝了陶夭夭一眼,靜默無聲。


    “我堅持。”陶夭夭補充一句,“陸院長,陶寶的手術成功了,而我們連幫助陶寶的貴人都不知道是男是女……”


    “女的。”陸院長這迴倒是痛快說了。


    “是個姑娘?”陶夭夭接著追問,“我要知道是哪個姑娘。”


    “曲太太,不行。”陸院長搖搖頭。


    他起身慢慢踱到窗口,緩緩掏出雪茄,吸了幾口,這才道:“捐贈者的捐贈條件就是,我要替她隱瞞她的身份。”


    “我們不會打擾到她的生活。”曲瀾平穩的聲音從門外傳來,“我們隻是想當麵和她道個謝。順便看看她有什麽需要幫忙的。”


    “這個……”陸院長為難地沉吟了下,尷尬地凝著曲瀾,“曲先生,這個真的不能說。我答應了她,自然要信守承諾。曲先生你看,現在你女兒的手術算是成功了。等你女兒醒過來,你高興都來不及,哪裏還記得這個捐贈骨髓的女人……”


    “我們永遠會記得她。”曲瀾語氣堅定。立體的五官,此時在日光燈中格外深邃。儒雅的氣質一覽無遺,“陸院長,要不這樣,你告訴我們,我們暗暗調查下,看看這個女人需要什麽幫助。我們可以暗暗幫助她。”


    “對,我們可以暗暗幫助她。”陶夭夭激動地接住曲瀾的話,“陸院長,如果我們不為對方做些什麽,我們的心裏,一生都會覺得虧欠了哪個女人。真的!”


    “……”陸院長默默掐掉雪茄,靜靜地掃視著曲瀾夫妻。


    “陸院長,什麽事都可以變通的。”曲瀾穩穩加上一句。


    “嗯嗯。”陶夭夭拚命點頭。


    最近因為日夜照顧陶寶,她的眼眶有些深陷,可此時那雙眼睛,卻比任何時候都清澈有神


    陸院長若有所思地凝著陶夭夭。


    好一會,他淡淡一笑:“要不,這樣吧——我再和那個捐贈者談談。我會幫你們表達你們對她的心意。如果她改變了看法,我會安排你們見麵。但是曲先生,我話說在前頭,身為院長,我本來是不能做這事。我隻是被你們夫妻感動了……”


    “謝謝!”陶夭夭脫口而出。


    “那就這樣吧!”曲瀾頷首,剛剛還凝重的臉,瞬間卻騰上濃濃的儒雅氣息。


    他的手伸向陶夭夭:“夭夭,我們先過去看看陶寶有沒有醒過來。”


    陶夭夭有些糾結。


    她看了看堅持原則的陸院長,再看看正等著她的大掌……陶夭夭最終將手放進曲瀾的掌心。


    走到門外,陶夭夭站住了。


    她側著身子,凝著陸院長:“我等陸院長的好消息。”


    “慢走。”陸院長笑著揮揮手,“我就不送了。”


    目送曲瀾夫妻離開,進入電梯,陸院長忽然大步走向門口,一把關緊了門。


    他看向裏麵的資料室:“小雅,出來吧。他們走了。”


    “姨父,謝謝您!”隨著輕柔的聲音,明雅的身子出現在資料室門口。


    她的臉色有些蒼白,但眼睛卻比平常更有神。


    “你真的確定不讓他們夫妻知道?”陸院長有些動容,“看得出來,他們是一心想和你當麵道謝,並想幫助你的。”


    “我現在隻缺老公孩子,他們幫不到。”明雅輕輕笑了,語氣惆悵,眼睛茫然,“姨父你說是不是?”


    “你這丫頭!”陸院長搖搖頭,無可奈何地瞅著明雅,“你迴來四年,我不是幫你介紹了幾十個精英男嗎?明明是你自己不要人家的。”


    “我相信一見鍾情。”明雅抿著唇笑,“姨父你也看到了,你介紹的那幾十個精英男裏,我一個都沒有怦然心動的感覺。我也不能勉強我自己。對吧?”


    陸院長歎了口氣:“算了,你既然堅持,我會和曲瀾夫妻說明。相信他們會慢慢放棄追查你了。”


    “我也相信。”明雅輕輕笑著,“謝謝姨父。”


    “謝什麽謝!”陸院長搖搖頭,“好了,你現在證券高管的職務也辭了,捐贈骨髓的好事也做完了。什麽時候去美國?”


    “誰說我要去美國?”明雅俏皮地笑了笑。


    “你不準備出國了?”陸院長似乎有些吃驚,“你改變主意了?我可是告訴你,你要是再不離開中國,你媽就要飛迴來把你拎走了。”


    “我會出國。”明雅眸子一閃,“隻是不是現在。”


    陸院長定定地凝著明雅:“你還想拖多久?小雅,你可千萬別告訴我,你現在不想出國,會是因為哪個男人……”


    “姨父想多了。”明雅輕輕一哼,“我活這麽大,什麽時候會因為男人改變主意了?”


    “那是為什麽?”陸院長顯然沒打算放過明雅。


    在陸院長的連連追問下,明雅顯然有些招架不住,眼神有些閃爍。


    她靜默了會,又輕快地笑了:“姨父,我不是才捐贈完嗎?身體還弱著,當然得好好休息一陣子。我可不想這副模樣去美國見我媽。我媽會心疼死我的。”


    “都是你的理。不過小雅……”陸院長搖搖頭,沉吟了會,“你真是因為陶越的關係,才悄悄給陶夭夭的女兒捐贈骨髓?”


    “當然啦!”明雅輕笑,“姨父,我已經說過n次了。如果不是因為愛,我怎麽可能特意推遲出國的時間,專程為陶寶捐贈。”


    “可是你為什麽不能為陶越留下?”陸院長追問。


    “因為我們是冤家。”明雅輕快地笑著,向外麵走去,“姨父,陶寶有什麽消息,記得告訴我啊。我想知道,我是不是真的把她完全救活了。她那個毛丫頭,可不要辜負我的骨髓。那可是老媽給我的身體……”


    說到最後,明雅的聲音已經聽不到了。


    陸院長忽然一愕。


    然後,他大步追向外麵:“小雅,你從這裏走過去,會遇上曲瀾和陶夭夭。”


    他加上一句:“那邊是陶寶的病房。小丫頭可是在手術的時候見過你的。”


    明雅已經走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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