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夭夭抬起頭,默默瞅著曲瀾:“雷濤那麽精明,一定猜到是你給雪華出謀劃策。這是找你算帳來了。”


    凝著陶夭夭糾結的小臉,上麵浮著淡淡的擔心,曲瀾心中騰起微微的暖意。


    “就算找我算帳,他也算不起。”曲瀾緩緩起身。


    關好車門,曲瀾和陶夭夭一起,向恆天國際大廈走去:“夭夭明晚可以晚點迴去。”


    “我才不。”陶夭夭挺起胸脯,認真地瞅著他,“我們一起去見雷濤。”


    曲瀾不語,卻緩緩扯開個笑容。


    曲瀾和陶夭夭的關係,現在已經公開。


    因為這段家庭出身特別不配對的姻緣,原本低調的曲瀾,立即成了恆天國際熱門人物。


    一天之間,所有職員都認出了他。


    特別是女職員。


    陶夭夭出身普通家庭,一躍成為恆天國際的孫少奶奶一事,令恆天國際一大波姑娘豔羨不已,恨不能自己代替陶夭夭,成為孫少奶奶。


    但大都有賊心,沒賊膽。


    但總有幾個不怕死的,會主動送上門。


    譬如一樓大廳,有個新來的前台洛雨,就會抓住各種機會,向曲瀾賣乖。


    “曲先生好!”洛雨幾乎頭點地。


    每次經過一樓大廳,前台和保安員都恭恭敬敬地和夫妻倆行禮並打招唿。曲瀾見怪不怪,儀態依舊。就如以前出停車場,受姑娘們列隊歡迎一樣,連看都懶得看一眼。


    陶夭夭卻敏感地注意到,這女人每次都隻和曲瀾一個人打招唿。


    而且那雙眼睛媚媚的,每次將曲瀾悄悄地從頭打量到腳。


    一起進了電梯,陶夭夭撇撇嘴:“洛雨姑娘真是熱情,每次都和曲先生打招唿。”


    她都不知道要不要責怪曲瀾,因為曲瀾壓根不看人的,所以也不會發現,這年輕女人的眼神不對。


    “熱情?”曲瀾下意識地重複陶夭夭說的兩個字。


    電梯正要合上,曲瀾卻忽然長臂一伸,擋開電梯門。


    “夭夭對她有意見?”曲瀾挑挑眉。


    一邊瞄瞄前台。


    天知道,他壓根就不知道前台長得是圓是扁……


    不過這一看,他確實看出問題了。


    陶夭夭瞄瞄他,裝作一點也不在乎:“當然不。有女人欣賞老公是好事。再說沒有哪一個小三自己能當小三,最終都是男人把她變成小三。所以,關鍵不在女人身上,還是男人的問題。”


    頓了頓,陶夭夭拿出關雪華做證:“你發沒發現,就算舒蝶可惡,可雪華並沒有多恨舒蝶。她更多的是對雷濤失望。是雷濤的花心,讓舒蝶有機會破壞掉兩人的愛情婚姻。是雷濤對舒蝶的寵,才讓舒蝶有勇氣找上雪華……”


    “我懂夭夭的意思。”曲瀾頷首,拿起手機撥電話。


    沒一分鍾,一個穿著職業套裝的中年女人,就含笑來到電梯門口:“曲先生請吩咐。”


    曲瀾瞄瞄前台位置:“那個員工,今天下班之前,不會再看到。”


    “我知道了。”中年女人躬身,“曲先生,她還沒過試用期,我會讓她一個小時內離開恆天國際。”


    “有勞趙小姐。”曲瀾頷首,溫和如初。


    修長白皙的指尖,輕輕鬆開電梯門,將中年女人和一樓大廳,全部擋在門外。


    陶夭夭怔怔地瞅著曲瀾。


    他是不是有點小題大做了……


    因為她一句話,就讓一個職員失業……想想都有點不太厚道。


    要是那些女職員都花癡地欣賞曲瀾,是不是恆天國際的女職員,都得被炒?


    然後恆天國際變成和尚公司……


    凝著陶夭夭傻傻的小模樣,曲瀾目光柔和幾分。他輕輕勾起那個小小的下巴:“夭夭,我隻是需要你知道,一生確實不久,但也不短。人生也不可能一帆風順,我們也不可能永遠不生氣。但無論我們以後遇上任何問題,絕對不是因為某個女人。”


    “……”陶夭夭鼻子一酸,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他一直都堅定地站在前方,等她一起結伴而行。她卻一直踟躕不前。


    凝著她微紅的眼眶,曲瀾低沉的笑聲滾落。


    小臉紅通通的,陶夭夭忍不住抬頭,伸出小手,去捂他的唇:“不許笑……”


    她一有小女人態,曲瀾都會笑。


    難道她非得一直是那個有點二的陶夭夭,曲瀾才覺得她正常嗎……


    誰知她小手落上曲瀾的唇,曲瀾不僅不躲,反而微微一張嘴,將她小小的指頭,輕輕含進嘴裏去了。


    輕輕地,慢慢地吮著,似乎在吃糖。


    “曲先生——”陶夭夭小臉大紅,飛快縮手,可下一秒,整個身子都被樓進曲瀾懷中,一雙唇緊緊堵住她的。


    “嗚嗚——”電梯門都開了,曲瀾這是要表演親吻真人秀嗎。陶夭夭拚命掙紮著。


    要是職員看到了,多不好意思啊!


    嗚嗚,他什麽時候這麽霸道了?


    嗚嗚,她不能唿吸了……


    嗚嗚,她怎麽有種感覺,曲瀾真的有點愛她。不……是很珍惜很愛。


    時而霸道時而珍惜的綿綿之吻,似凝著漫天情愫,將陶夭夭緊緊裹住……


    迷迷糊糊中,曲瀾低低的聲音,似含著溫情,在她耳邊拂過:“夭夭吃醋的模樣,真美……”


    她剛剛吃醋了嗎?好象有點……


    陶夭夭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和曲瀾分開的,她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職員看到,曲瀾在電梯裏擁吻她的畫麵。


    但她清醒時,人已站在十六樓長廊。


    麵前居然站著夏小蒙。


    夏小蒙神色複雜地瞅著陶夭夭,似乎要哭了:“大哥愛你……嗚嗚,大哥不愛我了……”


    麵對著長著娃娃臉,還梨花帶雨的夏小蒙,陶夭夭生不起氣來。


    在c城,夏小蒙是陶夭夭見過的,長得最精致的女人。


    似乎像精致的陶瓷,誰都不敢碰。


    這丫頭精致的模樣,注定從小到大是受寵的物種……


    但是要安慰,陶夭夭也做不出來。


    夏小蒙不用陶夭夭安撫,已經一邊落淚,一邊離開,一邊還抽咽著控訴:“八年前,大哥不是我的;八年後,大哥還不是我的。我怎麽就這麽命苦呢……”


    陶夭夭聽著有點糊塗的感覺,可看著夏小蒙那模樣,莫名有了喜感。


    她迴了辦公室,坐上總監的那把交椅,給關雪華打電話:“雪華,明天雷濤會來天涯咖啡廳,你會見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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