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看起來像緣分,但是真正想想其實卻是必然。比如說林小爺劃著船在湖麵上晃悠,晃來晃去總會找到目的地,因為湖麵再大也有限度,時間久了,想找的地方終究會找到的。


    這幾日蘇州城外的碼頭上,很多人都熟悉了林小爺的存在,但凡是來往於渡頭的人,每天下午都能看到一個長槍白衣的人影,撐著一條小船出去。別人不清楚,林小爺卻一個人自得其樂,或許是因為這幾天的風向吹遍了所有的方位,終於,在一個夕陽西下的傍晚,林小爺心中剛生出一絲寂寥,順便準備撐船迴渡頭的時候,眼前卻飄來一陣淡淡的花香。


    花香來的很突兀,因為在這湖麵本來不可能有花香,湖麵本來就因該是湖水的味道,又或者是接天蓮葉映日荷花。但是這花香不是荷花,跟在黃老邪身邊多年的林閬釗,自然對於花香有極深的印象。


    “花香飄來,顯然應該是有人居住在附近,否則不可能會有這麽多花香混雜在一起。這主人顯然也是愛花之人,否則怎麽會將這麽多不屬於江南的花照顧的這麽好,這麽多年來,除了花滿樓和黃老邪這兩個精通養花的人,我還真沒見到有人跟他們一般。”


    林閬釗忍不住感歎,心中卻默默想起慕容家的阿朱阿碧,忍不住自語道:“難不成這花兒是阿朱阿碧照料的,要說這二位能的心思照料這些花,當真是這些花的榮幸。”說完從船艙中坐起身子,仔細辨別著花香飄來的方向,正好是此時小窗漂去的方向,當下起身站在船頭,順手從腰間接過雪鳳冰王笛橫在眼前,麵露笑意的同時一曲悠揚的曲子已從笛身之中傳來。


    能在這片孤獨的湖麵聞到花香自然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所以林閬釗選擇用同樣美好的笛聲來表達心中的想法。不過就在小船遠遠靠近岸邊的時候,林閬釗卻發現岸上的情況似乎並不像自己預料的那樣美好。


    莊院很精致,自然很美好。莊院門口的石獅子同樣造型栩栩如生,同樣很美好。可是遠遠望去看到門口的一行人,林閬釗的心情卻變得不美好起來,即便離得很遠,也能看得清楚在幾個滿頭白發的老婆婆身邊,跪著幾個被綁在一旁的男子。


    “慕容家什麽時候竟然會幹這種事兒了?慕容複不是寧願打腫臉充胖子也要在江湖中留一個好名聲麽,怎麽可能做出這種欺壓別人的事情。看那幾個男子顯然沒有武功的樣子,慕容複應該不至於對他們動手啊?”


    林閬釗心中好奇,可並沒有說什麽,依舊吹著曲子,小船飄蕩的速度很慢,但方向顯然便是那岸上的莊園。


    曲名天涯,乃是林閬釗記憶中的眾多旋律之一,來自當年一款名為天刀的遊戲,用笛子來演奏再合適不過。悠揚的調子,閑適的情懷,仔細聽去卻又帶著幾分江湖的味道,這樣的曲子自然不會被人忽略,更何況這首曲子旋律本來便極為好聽,於是岸邊的眾人在聽到這笛聲沿著湖麵傳來的同時,終於發現了某個立在船頭自顧吹曲兒的人影。


    “平婆婆,這是何人,為何會出現在這裏,莫不是這些人一起的?”


    一襲朱紅色衣裙,人群之前的座椅上,一個年齡不過三十的婦人在聽了半晌之後終於開口問道。婦人麵若冰霜,冷冷的語氣讓周圍的人不由得壓低了喘氣的聲音。能有如此威嚴氣質的,自然應該是這莊子的主人,而這婦人眼前的老婆婆聞言,當即便搖頭道:“迴稟夫人,這些人都是附近抓來的,卻不知他們一起有這般友人,應該不是他們一起的。”


    “看船漂來的速度,過不了多久便會靠岸,反正時間還早,若是這小子跟這些人一般,不妨一起拖下去當花肥。”那夫人沉吟片刻說道,話剛說完便看眼前跪著的幾名男子無不渾身顫抖。活人自然不能當花肥,正所謂化作春泥更護花,要當花肥,顯然是要埋在土裏的。這中年婦人雖然衣著有些老氣,可容貌卻如同神仙中人一般,就年齡來說看上去就跟二十七八歲,可這話一出,卻看得出內心卻是何等狠辣。


    小船逐漸靠近,從船頭飄來的笛聲卻突然一轉,變得極其高亢,如同一出大戲大幕拉開的前奏,轉瞬卻又歸於平淡。那紅衣夫人仔細聽著笛聲,半晌之後卻是抬起頭道:“江南何時出了技藝如此高超的樂道之人,聽著笛聲顯然跟方才不是同一首曲子,但是連接轉換如此隨意自如,豈是普通人能夠做到的。”


    周圍沒有人接話,或者說在這紅衣夫人眼前沒有人敢接話,所以眾人隻能等,等到小船靠岸笛聲消散,然後便看一個白衣白發的少年帶著微笑將手中玉笛插迴腰間,又從船艙中握起一杆極為怪異的長槍,這才從船頭跳上岸來。


    “你是何人,為何擅闖我曼陀山莊?”林閬釗剛跳上岸,便聽眼前一個老婆婆帶著幾分斥責的聲音傳來,於是本來就不美好的心情頓時變得更加不美好,但礙於對方的年齡,林閬釗便並不在意道:“什麽?難道這裏不是燕子塢參合莊?”


    “什麽燕子塢參合莊,這裏分明是曼陀山莊,周邊百姓都清楚,你若是找參合莊,怎麽可能找到這裏來?”那老婆婆接著問道。


    林閬釗搖了搖頭,笑道:“不好意思,在下隻是隨著水流一直晃悠,沒想到找錯方向了。隻是不知道這幾人犯了什麽錯,要遭受這樣的懲罰?”


    “哼,看樣子你找參合莊是假,來管閑事是真?”那紅衣夫人終於站起身來,隨即看向一旁的幾個老婆婆道,“來人,將這擅闖曼陀山莊的小賊拿下,跟他們拖下去一起當花肥。”


    “當花肥?”


    林閬釗聞言愕然,可隨即便知道了眼前這紅衣婦人到底是誰。當下仔細看去,心中便驚歎這婦人的確是天下難得的沒人。又想到方才那老婆婆說這裏是曼陀山莊,所以這婦人自然便是這曼陀山莊的主人。


    “世界如此美好,何必一言不合便打打殺殺。卿本佳人,奈何非要沾染鮮血這等穢物,這位夫人,在下本來隻是誤入曼陀山莊,不過現在卻想問問了,這些人到底犯了什麽錯,需要被婦人當做花肥才能贖罪?”


    林閬釗持槍而立,眼中閃過幾分好奇與堅定。周圍的一眾婆婆臉上那估計閃過幾分驚容,可下一秒便感覺周身出來一陣寒意,一道若有若無的殺氣彌漫在空中,當即讓她們渾身微微顫抖,原本出手的想法也被這一道殺氣逼了迴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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