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簡單的交談到此為止，不過內容卻並不簡單。沐辰軒看著郭襄離開的背影欣慰的點了點頭，迴想起當年某一天下午的場景，那個一人一劍名動江湖的人曾言，若是郭襄連這點東西都猜不出來，又如何成為他的弟子。
“我該說小師妹終於沒有讓師父失望麽，或許我現在明白了，為什麽小師妹會成為師父唯一的親傳弟子，猜到師父的目的而不懷疑動機，隻是單純的為師父選擇承擔的東西而悲傷，這種毫不動搖的信任，當真不是輕而易舉能做到的。”
一聲輕歎，沐辰軒隨即開始收拾眼前的東西，可是當另一個身影緩緩來到眼前之後，沐辰軒臉上便又露出苦惱的神色。
“程英姑娘，可否聽在下解釋……”
站在院外聽了所有對話內容的程英自然明白了一切，可是此刻當沐辰軒抬頭之後，竟然並沒有發現她有任何生氣的表情，反而如同方才的郭襄一般釋然一笑，之後輕聲說道：“沐公子，我自然相信你們這麽做是為了天下的百姓，這些事情你心裏有計劃，用不著向我解釋。”
“我……信你！”
寥寥三個字了，讓沐辰軒所有的話語全部停留在喉間，想要說卻終究吐不出一個字，同時也仿佛阻擋了唿吸一般讓沐辰軒胸中突然升起一絲火熱，隨即笑著抬頭，四目相對，勝過萬語千言。
不過從這天之後，郭襄卻如同什麽都沒問一般，一個人沉浸在對劍道的領悟之中。一人一劍一座別院，誰都不知道郭襄此刻悟到的是什麽，也不知道郭襄的劍法境界到了何種地步。
是夜，明月當空。郭襄不喜歡這樣的月夜，因為每次看到這樣的月光，都會看到某個人皺起的眉頭，以及那萬年不化的眼神。似是在思考，又似乎是在懷念，郭襄害怕這種懷念，因為懷念越深，眼前那看不清的距離就越遠。
隻是不知為何，今夜的郭襄看著窗外的月光，竟是生出一抹別樣的心思。迴身之間帶起桌上的酒壺，輕盈的腳步看帶起模糊的軌跡，轉眼之後郭襄便已出現在安靜的小院之中。包子安靜的趴在一邊，看到是郭襄出門，於是再次閉上眼睛睡覺，絲毫沒有身為豹子的覺悟，更像是一隻萌萌的寵物。
腳步輕移，郭襄來到院中的亭子之中，順手抱起石桌上的古琴，繼而嘴角微微勾起一絲笑意，腳下一點便翩然躍上房頂。
“明明已是深秋，我卻不知為何突然想起這首曲子，倘若此刻彈奏出來，一定會顯得不倫不類吧！“郭襄抱著琴微笑道。
“曲由心生，彈琴若隻為應景而忽略了應心，自然彈不出曲中真意。”
郭襄被這聲音嚇了一跳，隨即抬起頭，卻是不知何時黃蓉的身影已然來到院中。不等郭襄說話，黃蓉同樣飛身落到郭襄身邊，看著自家女兒身邊的酒壺，笑著問道：“襄兒，我看你啊跟你師父什麽都沒學到，就學到你師父酒鬼的一麵。夜深了也不知道早點休息，一個人來房頂看月亮，當真跟你師父當年一個樣子！”
“娘，你怎麽來了？”郭襄輕輕抱上黃蓉的胳膊，聲音帶著幾分撒嬌問道。
“我隻是來提醒你早點休息，你師父曾經說過，欲速則不達，修煉劍道更是如此。也不知道你這丫頭著了什麽魔，練劍練這麽用功。”
郭襄尷尬的吐了吐舌頭，笑而不語，黃蓉見之也是笑了出來，低頭看到郭襄身邊的古琴，不由得笑道：“襄兒，你這琴倒是不凡，我曾見你師父用過一把古琴，樣子確實比這醜陋多了。”
“那是自然，這把琴名叫萬壑鬆，乃是當世名琴，師父見我要學琴，便替我尋來。也不知道為什麽，今夜突然想彈琴，娘，你想不想聽？”郭襄滿是希冀的問道。
黃蓉自然答應，微微點頭讓郭襄心中當即生出一絲喜悅，隨即將琴放在腿上，左手如纖雲巧落，扣弦而無聲，直到右手同樣落上琴弦，左手中指這才輕輕劃過琴弦，夜空之中當即傳來一聲柔和溫潤的琴聲，聲線粗而鬆，倒是應了這夜色的靜。
這一聲琴音讓黃蓉有些驚訝，要知道在離開襄陽之前郭襄從未學過琴，如今聽這琴聲空而散，可是仔細聽去卻不帶一絲雜音，如同上好美玉不然一絲纖塵。
“我雖未學過這古琴，卻聽哥哥說過，琴音有散、泛、按之分，按音的吟猱餘韻、細微悠長，時如人語，可以對話，時如人心之緒，縹緲多變。襄兒這一手琴技，已然得哥哥當年所講之真意，實屬難得！”
隻是黃蓉心中驚歎，卻並沒有打擾到一心沉入曲中的郭襄。古琴的技法上千，可是如今在郭襄手中卻如同忘記了所有技法一般，有的隻有一個閉目彈琴的人，以及沉浸在迴憶之中的心。
夜空本就安靜，更有郭襄不自覺的以內力輔佐琴聲，更是讓琴聲飄遠。林閬閣之中，原本聽沐辰軒講解劍法武學的何足道當即輕輕抬起頭，側耳傾聽著遠遠飄來的琴聲，片刻之後竟然忘記了師父還在眼前，不由自主道：“這琴聲真好聽！”
沐辰軒難得沒有說何足道，隻是放下手中的書簡說道：“小師妹的琴技，竟然不覺之間便足以讓我等心服，這曲子雖然單調了些，不過卻極具靈性，如同一群鳥兒獨自飛行在這偌大的天地間。足道，在這曲中，你聽出了什麽？”
何足道愣了愣神，聽到沐辰軒這麽問，當下明白是對自己的考教。於是默默傾聽半晌，直到琴曲的最後一個音散落在夜空之中消失不見，何足道這才輕輕抬起頭，說道：“鳥語雖然動聽，隻是空山聽鳥語，卻是顯得有些太過於孤獨。師父方才曾言這曲子有些單調，想來是以古琴為主，其他樂器為輔，如今隻有古琴，自然形單影隻。”
“形單影隻麽？”沐辰軒聞言帶著幾分思索的表情問道。
何足道不明白沐辰軒為什麽這麽問，隻好安靜的坐在一旁，卻聽沐辰軒帶著幾分疑惑的聲音傳來。
“空山戲鳥語，原本是一件極為舒心之事，亦如這琴曲，可是為何聽小師妹彈琴，卻讓著分明極為歡快的樂曲如同變了一種風格一般？”
沐辰軒不明白，何足道自然更不明白，不過此夜之中卻又一個人明白，那便是黃蓉。正如黃蓉來的時候說的那樣，曲由心生，琴曲應景，卻更應心。
ps：大胸弟們，出來吃安利！本章bgm《空山鳥語》出自哪裏大家應該都知道，渣飛絕對不說自己曾經單曲循環半個月。另外看到書評區某秀太死情緣了，渣飛在這裏表示慰問，以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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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聲輕歎，沐辰軒隨即開始收拾眼前的東西，可是當另一個身影緩緩來到眼前之後，沐辰軒臉上便又露出苦惱的神色。
“程英姑娘，可否聽在下解釋……”
站在院外聽了所有對話內容的程英自然明白了一切，可是此刻當沐辰軒抬頭之後，竟然並沒有發現她有任何生氣的表情，反而如同方才的郭襄一般釋然一笑，之後輕聲說道：“沐公子，我自然相信你們這麽做是為了天下的百姓，這些事情你心裏有計劃，用不著向我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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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足道不明白沐辰軒為什麽這麽問，隻好安靜的坐在一旁，卻聽沐辰軒帶著幾分疑惑的聲音傳來。
“空山戲鳥語，原本是一件極為舒心之事，亦如這琴曲，可是為何聽小師妹彈琴，卻讓著分明極為歡快的樂曲如同變了一種風格一般？”
沐辰軒不明白，何足道自然更不明白，不過此夜之中卻又一個人明白，那便是黃蓉。正如黃蓉來的時候說的那樣，曲由心生，琴曲應景，卻更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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