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之,更有一道恍若遠自天邊的蒼茫之音傳蕩而來,那是一種類似如磐磐之音的尖細音調。


    再隨著類似獸類鳴叫之音,雙英衛猛然望見越發濃鬱的霧氣裏,出現一隻長達五、六丈的巨大翅膀。


    巨翅所煽動起來的龐大氣流如鬥璿,在他所在洞口一晃而過。


    緊跟著另一翅也是出現,雙翅之間,赫然一個同樣巨大的蛇首顯現在濃霧裏,就這樣駭然懸立洞口之外。


    不看則已,一看即嚇得雙英衛雙腿打顫,而且忽然飛臨的蛇首怪物身上,傳遞來一股莫大威壓,壓迫得他喘不過氣來,更險些要當即匍匐在地。


    那碩大的頭顱巨大得令人恐怖,高高昂起的脖子,足有數丈那麽高。


    身體有幾個水缸般粗,體色很像赤練蛇,而且那足有半丈長的血紅信子一吞一吐,實在駭人!


    更為奇特的是,一雙巨翅之下,還有兩扇小些的透明翅膀,此刻已然收起若巨型蟬翼,但帶給雙英衛的是莫名的恐懼感。


    “騰蛇!”這是老龍及時傳遞給李之的信息。


    隨後關於此物的一切詳盡,也自李之的識海內逐漸清晰起來。


    從而讓李之越發的興致大起,進而一時間不覺讓笑意鋪滿,使得說到關鍵之處的雙英衛大感奇怪。


    神獸一說,實際上來自於人類的以訛傳訛,天地間真正可稱得上二字稱謂者,其實隻有兩儀二聖(太陽燭照,太陰幽熒)與天之四靈(青龍、白虎、朱雀、玄武)。


    再有極少數它們的近源衍係,像是麟、鳳、龍、龜,李之的火麒麟就屬於麟的一種。


    以及四大兇獸檮杌、窮奇、饕餮、混沌等等,還有一些諸如燭龍、陸吾、鯤鵬等雜類獸。


    大鵬金翅鳥卻是較之鯤鵬還要強大許多,據說降生之時,身光赫奕,各路天神誤認為它是火天而頂禮膜拜。


    它更是曾經以龍為食,雖說隻是青龍的那些衍生近代,但包括燭龍在內的什麽赤須龍,鐵臂虯龍,均視其為天敵。


    老龍的真龍之體,就屬於青龍正統,所以大鵬金翅鳥還是很畏懼它的。


    不過龍的名聲在任何一界名聲都不太好,就如上古傳說裏的東土西南大理地區,就常有龍作怪而頻為水災,使大理幾成龍澤。


    正因大鵬金翅鳥的出現,很是吃了不少龍類,因而龍唯獨隻畏懼它。


    神獸之稱的泛濫成災,是由於古代民間神話傳說的波及,一些上古獸類也有幸被歸類於神獸行列。


    而騰蛇正是介於真正神獸與上古獸類之間的特殊存在,就如龍類之前的飛升後的蛟龍之體。


    騰蛇同樣屬於蛟族,可以說正是此時老龍的前身族類,這樣一來,它就天生對騰蛇具有血脈威壓,哪怕是一隻成年獸體。


    這隻騰蛇顯然已經是成年之體,所以對於老龍而言,幾乎一個眼神就能將其收服。


    讓李之高興的並非騰蛇本身,他身邊有了火麒麟、大鵬金翅鳥這樣的神獸,對於騰蛇本身其實不怎麽看重。


    關鍵在於騰蛇如同之前的老龍,被真龍一係安排看守某一類天材地寶,才會久守於某一地不敢離開。


    這等看守職責形同被封印,既不能自行離去,也不能主動傷害當地的人類、獸類。


    所以它是否可以離開,以及日後能夠有機緣進化到神獸,都需要真龍指點、幫助。


    李之是因草甸湖內的寶物而興奮,這一點當然不會講與雙英衛聽聞。


    但他還在好奇,此人是怎麽逃得過騰蛇的血盆大口,要知道,像他這等暗中覬覦的行為,依然危害到了騰蛇的看護職責。


    因而李之還是眼神示意對方接著講下去。


    事實上雙英衛自己也是稀裏糊塗,為何自己沒有喪生他所認為的神獸之口。


    他隻記得那隻騰蛇僅是身子動了一動,就引得漫天濃霧如波濤洶湧,齊腰粗的血紅信子隨即探入洞內,竟是一下子延長了十幾倍。


    那時的他渾身抖若篩糠,身子更是絲毫動彈不得,好在心性的韌勁十足,強撐著精神力不至於就此昏厥下去。


    他內心可不認為自己可能躲得過去,隻隱隱記得當時心中在想,即使死也不能毫無自覺地被吃掉,死不瞑目才是他們雙家人該有的性格。


    很可惜,那條幾乎可無限延長的蛇信子,在其身周尋嗅幾圈後,洞外的大口就像是打嗝一般,自喉嚨裏發出一聲沉悶的聲響。


    旋即他的耳邊似有響雷乍起,便就此毫無所知了。


    待得他再一次醒來,也不知過去了幾日幾夜,漫天霧氣早已消失,更不會有什麽巨蛇的影子。


    於是短暫迷瞪過後,就飛快地爬起來,如逃命般跌跌撞撞地自洞內逃離,一路竟不知如何下的山。


    等到開始踏上疾奔的平坦路,他才記得檢查一下身上有何變化。


    就這樣幾乎一口氣奔離田易陂,才有膽量停下來迴想一切。


    這也不能怪他,當時的不畏死是一迴事,那是因為他知道自己已沒有逃生可能性了。


    如今僥幸生離,內心深處的恐懼就再一次襲來,居然在當地客棧內大病一場。


    像是以他的二級尊者境界,基本上與尋常疾病告別了,隻有某些毒性才能威脅到健康。


    由此可見,他之前的遭遇所帶來的巨大驚恐,有著怎樣的恐怖了。


    好在雙英衛迷迷糊糊的逃過一劫後,從此就再也不敢惦記著什麽神獸血脈了。


    這也給他提了個醒,那就是占據他雙家祖地的吞噬獸,不僅遠遠不是自己能夠對付的,必須有神獸的血脈鎮壓,或許才可成事。


    但神獸目前早已在無涯界的表麵絕跡,或許隻有再迴到紫微穀,打探一下哪一大門派中有無暗中餧養,才有收迴祖地的可能性。


    這事看起來,似乎比召集數位足可信任的真觀期強者要艱難許多,卻是另辟蹊徑的另一解決之法,未有嚐試,怎知不能實現?


    他接下來的打算,就是再前往溪西穀一試那頭悍獸的感知能力,就返迴饒秭大陸了。


    就在此時收到了,遠自普雲大陸極北天龍湖的天龍飛升事件。


    聞此消息,大喜過望之下的他,就立即動身趕往,剩下的事,之前已經給李之講過了。


    他將草甸湖一事說與李之聽,也是因為老龍的緣故,盡管他並不知老龍已經是真龍之體,至少屬於神獸級別。


    與他看來,神獸血脈足夠對那巨蛇形成實際威脅了,故而也不擔心李之此去會有個三長兩短。


    李之待他講完後,隻是不置可否的點點頭,另取出幾枚丹藥遞過:


    “多謝英衛兄指點,草甸湖我必會前往一探,此次離開,就不知何時咱兄弟二人有無相見機會,但若有緣,天大地大,也擋不住情分掛牽!希望這幾枚丹藥你能用得上,也期待將來的修真界,你我二人再有機緣巧合!”


    雙英衛抱拳迴以謝意,自是一陣唏噓感歎,對方對於他來講,無疑屬於天意佐佑,已非可機緣巧合一言蔽之。


    更知道這等情分絕非言辭所能替代,也唯盼將來某一日再有相見機會。


    與之分別後,李之踏上飛劍匆匆而去,路上老龍已經在與他深入談及。


    那隻騰蛇之所以放過雙英衛,應該還是因為他體內血脈的原因。


    之前老龍就懷疑那等血脈中含有一縷神獸氣息,或許李之將那滴精血煉化後,就能有所感知。


    於是它是在催促著李之盡快將精血煉化服用,才好進一步感知。


    這同樣也是李之心頭所想,尋得一處適合位置,隨即進入朝元秘境。


    簡單與家人們有所交流,他就再一次來到煉丹室,進入了閉關狀態。


    隨著他的漫身靈性真元運轉起來,煉化也就此進行。


    那一滴精血上的封印,較之尋常禁製可是要艱深很多,不然也不會經過近兩千年而不曾有所流失。


    煉化過程足足有了兩個多時辰,方在體能稍有迴複後果斷服入口中。


    入體自身血脈就直接緊跟著沸騰而起,煉化隻是一方麵,被體內血液認可融會是另一迴事。


    此等過程中充滿了劇痛感,並非那種緩慢的改造方式,而是十分暴力的不斷衝擊著他的靈魂。


    隨之而來的就是劇烈的痛苦,宛如被塞進攪拌機內一樣,身體不斷被撕裂,但在撕裂的同時,血脈保護著自己的靈魂,不讓靈魂被撕成碎片。


    撕碎的同時,修補也已經開始,不斷重複著撕碎以及修補的過程,這種痛苦讓李之連連驚叫出口。


    整個人毫無形象的在地上不停地翻滾,血液從還未愈合的傷口中不斷流出來,全身潔白的皮膚,都在這種慘無人道的各種撕扯中,被染成了猩紅色。


    激活血脈傳承的因素很重要,那是精血內原始血脈之力能否重鑄的關鍵。


    並不像老龍接受那尊天龍的直接贈予,因有血脈壓製的巨大優勢,而令老龍體內血脈主動認可,瞬間就可成就。


    來自於精血內的原始血脈之力內,還留存有一縷精血本沒有思維能力的意念力,那裏麵就盛裝著此人的全部傳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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