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心慈一邊頻頻點頭應允,一邊暗自欣喜,她以為李之還是在乎自己的,不然不會這樣反複碎念起來沒完。


    但聯想到對方明日就會離開,也許就是此生最後一麵,轉眼就令她的情緒低落下來。


    李之能感知此女的心境變化,隨手遞給她數種高品階丹藥:


    “努力提升自己的修為吧,或許等到了修真界或是仙界,我們仍有機會再見麵,目前的鍾家可是離不開你!”


    鍾心慈深深地點點頭。


    李之接言:“虎龍穀我已交代給了廖門主,要你給他們帶出來一位煉丹師,至少三年內你不能提及乾坤袋一事,與皇家之間的生意,也隻能涉及丹藥!”


    待得對方一一應承下來,他才收拾起心情,來到煉丹師門外。


    因為得知乾坤袋的煉製,相關材料也由各方運輸過來。


    正如前麵所講,乾坤袋更具有實用性質,見他出現,幾乎所有人都在眼冒紅光。


    那幾十隻乾坤袋成品,李之僅僅取出來五隻,交由鍾煥良之手,至於如何分配,就與他無關了。


    他與鍾煥良之前也早有約定,僅會供應給日月宗、虎龍穀、擔山門三派,便是皇家除了包迎夢私人請托的三兩隻外,也是不能提供的。


    餘下來的就需要各方勢力花大價錢購買了,而且數量相當有限,以便於日月宗從中挑選可結交之人,用來擴大自己的影響力。


    收取那些材料,李之攜鍾心慈再一次返迴至煉丹室。


    在當日午夜之前,又是幾十隻煉製出來,。


    與鍾心慈商議後,其中一半讓她單獨藏起來,剩餘部分才是生意開張時的首批成品,對外宣稱自然是不包括她手裏的那些。


    當晚如同前日一樣,仍有很多人在外等候。


    與眾人把酒言歡近乎一夜,在天色蒙蒙亮之後,未曾與任何人告辭,僅留下一封書信,李之就悄然踏劍而去。


    出得義道山山脈幾百餘裏,他才返迴朝元秘境。


    不等將事由經過講述,伏辰就急匆匆找上前來:“那部出神術,我們的人很多都已修習,其效果果然驚人。”


    他身後是緩緩走來的孫思邈,也是笑著道:


    “都說任督脈通畢,才塑法身玄,出神術就有那麽點意思!雖說距離真正法外分身遠遠不如,但須臾之間的法力加持,卻真實具有數倍的提升!”


    李之很高興自己人能從中得到好處:“這麽說,馬爺也嚐試過了?”


    孫思邈點點頭:


    “的確不同凡響,盡管隻是種秘法取巧手段,並不具備真正意義上的存思變神,但通過溝通神靈、齋醮行法上的法力加持,於單純感悟天地上而言,也遠比借助大道是的自我感悟要清晰很多。”


    “李先生,老爺子生性淳善,修了法術也首先於自我修行上考慮,但我們幾個經常參與戰事的人看來,更注重出神術的對戰威勢!果不其然,這種洞察敵以先機的主動態勢,再加上哪怕僅有幾息時間的能量數倍提升,的確堪稱神奇!”


    伏辰所言,引來了李之的鄙視:“所以說,你與馬爺的思想境界是沒得比的,隻關注到了眼前望得見的好處!”


    他這是溜須拍馬之舉,目的就是討來孫思邈的歡心,老人家是他一生裏最為敬重之人,早將其視為自己的血親長輩。


    顯然他這點小心思,孫思邈摸得很透,但還是忍不住喜笑顏開:“油腔滑調,三兩句話就沒個正型了!”


    接下來他話題一轉,望向了伏辰:


    “不過正文所言也是實情,你與離其幾人可不要過多被眼前形勢遮掩了。按照我的理解,出神術最大的神奇之處還是在於所產生的陰靈之氣,由它來暫時替代自我感知,才能進入那種代天行化的特異精神狀態。”


    李之頷首認同:


    “這種特異精神狀態,是假借了神靈的旁觀輔助,在於運用意識的力量,存想自己變化成為神靈!日後會隨著此類秘術的境界越高,維係的時間越是長久,這才是出神術的意義所在!”


    相比其他人,李之因有經絡強體術的類似竅穴開啟功行路線,因而相比他們另有深入很多。


    出神術實際上就是另一條更簡潔的法門內煉方式,就如同開掛後的修行添持,不具有法外分身能力,卻提前生得分身優勢。


    所以他才會如此厚待鍾家人,才會迫不及待交迴到秘境,供身邊人盡快掌握。


    “在某種意義上說,有了出神術,較之我們進入無涯界的一切所得更重要一些,你是不是也這樣以為?”


    孫思邈問道。


    李之同樣認同此理:


    “包括可助我們靈氣汲取的靈脈,也不過身外之物,出神術一旦修得,就等同如部分神靈護持意義,這才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我這兩天閑下來時就在琢磨,是怎樣的一位人物才有能力研製出這樣神奇秘術!”


    “換一種理解方向,或許它本身就是某種仙人天賦神通的演化,但關鍵住處在於,它不需要一絲的仙元氣息,這才是最神奇之處!”


    顯然孫思邈也在研究類似問題,無意間竟與李之的思路符合了。


    “二位均言之有理,但演化出來的神畢竟是假的,自身的境界提升依然不容忽視!”


    這是遠遠走來的子石道長所言,不僅是他,更多人感知到李之的反悔,也陸陸續續現出身來。


    望見由夫人們兩邊相攜的老祖宗也出現了,李之隨即結束之前討論,說出來自己的打算。


    聞聽終於可以如尋常人一樣出外行走,不要說一同出現的伊本高興壞了,連老祖宗也是興致大起。


    已有龐啼轉身跑迴去,頭也不迴地嚷嚷道:“我去把孩子們都喊起來,這些懶鬼肯定更興奮!”


    汲樂池、尚巍二人腦筋很靈泛,上前來見了禮,馬上前去歸置那幾部輜重車。


    長時間沒有使用了,即使秘境內並無多少粉塵灰垢,至少輪軸間的潤滑是需要照看的。


    瑜然很快就抱了來文琪,小丫頭勁頭十足,顯然已醒了很久,見到李之馬上張開了小胳膊求抱。


    她目前最喜歡的,就是用她那三四顆小牙,去啃李之的鼻子。


    而且這種特權還隻發生在他身上,旁人確實不肯的,屢屢這時,就頻遭到眾人調侃,親生女兒確定無疑。


    不過現在快十個月了,據說反而鬧不清楚那一個是她的親媽,龐啼等幾位夫人,會輪番的給孩子喂奶,並刻意掩住文琪的雙眼。


    當然說法來自於夫人們私下裏的笑談,說者無心,聽者有意,讓李之很愧疚已然很長時間,沒參與到與她們的親密中了。


    好在有作為過來人的老祖宗、李奶奶,不時給夫人們說些李之的辛苦,因而到目前為止,他還沒感受到身邊女人們的怨怒。


    正因為此,亂哄哄的早餐時間,他就一直緊抱著女兒,就連喂飯也親力親為。


    不同於普通人家的孩子,文琪早在兩月前就可以進食普通食物了,飯量也是出奇的大,遇見好吃的就不知飽。


    為了她,撒舍爾專門給特製了一個銀質罐臼,以便於各類肉質的搗碎。


    臼杵的掌控者,就被阿伊莎搶到了手裏,也不知是她極喜歡文琪,還是另有心思。


    此時正是她圍坐在小丫頭身邊,文琪之前隻知咿咿呀呀的撥弄她頭發,現在盡管能偶爾蹦出些詞匯來,每到這時候,卻依然習慣於舊有方式。


    於是每到此時,便成了朝元秘境內的一景,很多人都會圍過來觀看,笑個不停。


    阿伊莎也極懂事,小孩子下手沒個輕重,頭發被薅疼了,她也不著惱,反而樂此不疲。


    瑜然此時也不好說什麽,正好趁著文琪兩手忙碌著,趕緊喂食,但不忘了不時給阿伊莎喂上兩口。


    如今的阿伊莎如同她姐姐一樣,逐漸融入了東方飲食,之前許多忌諱也不再講究了。


    並且因修行的原因,姐妹倆已轉信道教,穿著打扮上也脫離了穆教習俗。


    由於秘境內四季如春,露天進食相當舒適,因而承弼老道就給煉製出來很多桌椅板凳。


    那等煉製物可就比人工打製要高級多了,就如後世的倒模一般,將坐的、用的打造得凹凸有致,使用起來極為舒服。


    清綺告訴李之,老道正捉摸著給將來越來越多的孩子們,打造一個小型樂園,煉器室裏的圖樣就摞了一大堆。


    難得清心時刻,卻被伊本他們的催促給打斷了,孩子們在秘境內憋得久了,很渴望出外透透氣。


    所以填吧飽了的幾人,就不斷跑過來詢問該帶些什麽東西,反正各種形式的提醒。


    就算是平娃這個已到了可以婚娶年齡的家夥,也在其中煽風點火。


    正式在外間踏上旅程,還不到午間時分,四架輜重車多做些婦孺,因有清綺、羽靈姨這樣的孕婦存在,隻管走那些寬敞平整的大道。


    一路行來慢慢悠悠,偶爾遇見某個風景絕佳之地,還要集體下車玩上半天,倒也輕鬆自在。


    沒行得半日,實際上李之就覺察出有人暗中尾隨。


    細細探過,卻是奉婺城皇家派出來的暗中守護,想來是出於包迎夢的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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