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材山,尚未就首的骨咄祿最終匿身之地,李之這一次沒再躲避一旁,而是隨唐軍眾部一路殺向這個後東.突厥汗國發祥地。


    它位於陰山山脈,與河北接壤,地處陰坡一麵,到處布滿著矮曲林,屬於兩側及山間盆地內的橫斷層,是一凹經流水侵蝕形成寬穀。


    那裏地形紊亂,盆地間的嶺脊低而寬,中心集水成湖,湖四周散布有大小不等的山地草場。


    有殿宇在湖極遠處露出一角飛擔微翹,建築精巧玲瓏,金碧輝煌,就是以那一汪湖水作為天然屏障。


    李之的神識探去,半隱在矮曲林茂密的陰影之下,是殿宇的門前空地,數千騎士列隊嚴陣以待,此時卻有一隊戎裝駕快馬,飛速向矮曲林更深處逃竄,馬上就要消失在莽莽陰山腳下古林之內。


    林中有一狹窄通道長約數裏,正有士兵在道路兩旁埋設火藥桶。


    通道那一段就是一處埡口進入之地,人工開掘出來的山體斷層高處,是無數巨大滾石掩在荒草與樹枝堆砌當中,另有火藥深埋。


    埡口通過,便是一條狹長穀底,兩側是間距不足兩丈的山體裂隙,深入百丈為一處山洞入口,內有蜿蜒通道深入地底,便消失在一團黑暗裏。


    李之將探識結果講出來,笑道:“他狼狽帶迴的殘兵有用僅是表象,內藏至少三千輕甲騎兵,卻獨領家人隨從逃逸,沿途有火藥埋設陷阱,並自其後斷崖埡口內另有巨石陣,或許目前隻有我能前往追趕了!”


    莘景山點點頭,“建成王大人,怕是非李先生出馬可以解決,麵前數裏湖麵就要耗費很長時間搶渡過去,而且還有兩重陷阱,若想減少傷亡,隻能自敵後擾亂防禦,但繞過湖麵需環行超過幾十裏,那時候人早沒影了!”


    建成王自然也明白此理,卻因不知李之有何手段越過湖泊,因而對莘景山的建議,遲遲做不出來反應。


    莘景山向李之微微頷首,見到其轉眼躍上飛劍懸與高處,建成王才恍然大悟:“原來原來有這等飛遁之法,不提前告知,那一個會認為你能追趕上那些人物!”


    盡管他此刻心頭驚懼,卻容不得立時消化,一揮手李之就消失在遠處,他在空中位置也沒有多高,至多十幾丈的樣子,結合遁速如電,已足夠毫無察覺的飛掠過那數千騎士列隊方陣。


    幾息後他就能望得見骨咄祿一行人背影,自空中一個傾俯衝下,飛劍自身忽然爆射鋒芒劍氣,似有形有質的光線崩彈,掠過那些人頭頂瞬現唿嘯之音。


    密密麻麻淒銳劍氣咄咄有聲,於須臾間就貫穿所有人的身體。


    李之空中一個迴旋,飛劍已呈手中揮舞,當空掠向十幾匹戰馬倒地之處。


    咻地一聲手中劍芒穿過一名三級大師雙臂,剛剛起身站起的那人,便再一次跌落在地上。


    李之身形遊走數息,幾名苟延殘喘的普通人盡皆斃命,他才落下身子,一腳踏斷正滿地匍匐的骨咄祿兩腿,理也不理他,而是走至一柄長刀前的修煉者身旁。


    “東瀛武士?嗬嗬,我明白了,難怪骨咄祿忽然間發瘋一般侵擾大唐邊境,原來是你幾個東瀛矮子在背後作祟!”李之嗤笑道。


    “來者何人?居然有修真者法術,對我們凡俗人等出手,可是違背了天道秩序!”那人盡管雙臂已失,背後及單腿處也是血跡布滿,口氣卻是極硬朗。


    李之嘿嘿樂道:“我是何人?不久前自你們東瀛島返迴來的李之李正文,島上兩萬修煉者就是我帶人屠盡,難道你鼓動這個小國發起戰事,不就是為了報仇雪恨?”


    東瀛屠戮已過去一月,大唐得到消息也是正常,故而李之有此猜疑。


    果然那人眼神中爆裂出狠厲戾色:“原來是李先生,還真是你做下這等惡孽,我詛咒你全族不得好死,被天下人啐棄!”


    李之哈哈大笑:“你們東瀛修煉界敢做初一,我就敢做十五,殺了你,我再滿大唐尋些個你們的修行人一一淩遲處死,你又能拿我如何?”


    望其臉上狠狠啐了一口,轉頭望向倒在地上翻滾的骨咄祿,李之不禁嘖嘖出聲:


    “那怪呢,迷惑其心性?東瀛陰陽術?沒想到你還是為陰陽師,五芒星咒術控製人心神?在陰陽術的老祖宗地界上班門弄斧!”


    五芒星咒術還真是自道家陰陽術裏衍生而成,隻不過畫虎不成反類貓,最終成了不倫不類巫術性質的召喚式神。


    尤其對付低級靈,就是這等控製心神的方式,再具體點說,即為針對於靈魂力量的禁製封印而已。


    它是東方搜魂術最低層麵的入門基礎性術法,就像是李之控製奧斯、伯哈義、法立德的手段,再高級一些就是讀心術了。


    李之不理那名東瀛人目眥盡裂裏的惡毒眼神,一腳踹碎其丹田,將神識探與骨咄祿腦海片刻,就把兩人禁錮住丟入儲物戒。


    朝元秘境是李之的家,他才不會讓兩人身上的惡氣沾染到那裏。


    骨咄祿早被東瀛人破壞了神智,讀取其記憶為唯一取得供詞一途,他需要知道這些人將要逃往哪裏。


    不遠處的山體內洞穴,探入不及百丈就阻斷了李之的探識,他需要知道有何隱秘。


    讀取記憶後,李之再一次踏上飛劍,幾息之後就遁入山內地底,做過禁製掩飾後,就飛快飛迴來時路上。


    躍下飛劍進入隱身狀態,將還在路邊埋設火藥的兵丁幾巴掌拍死,收起火藥,現出身跡,就殺入三千輕騎兵陣營。


    麵對這些普通軍人,他並沒有大開殺戒,甚至連兵器也未拔出,僅憑借著鼓動起來的簡事中期氣勢,就橫趟入人群。


    所過之處,不是震暈,就是被威壓擠迫得腦部、口鼻充血,喪失了行為能力。


    隻是幾個來迴,全副武裝的三千兵丁就盡數倒落一地。


    再一次踏上飛劍,拉動湖邊停泊的幾隻渡船,沒多久就來到對岸。


    岸邊早擠滿了目瞪口呆的軍人與幾十位修煉者,這些人裏大部分看不到李之的實際作為,卻也知道隻是他孤身一人,就能將數千人製住,必有其神奇之處。


    收起飛劍,李奇已命部分精兵強將作為首批渡湖,李之告訴他也跟著前往,畢竟那裏的三座宮殿還沒有入內搜查過。


    百十人坐船而去,李之便把儲物戒中二人丟了出來:“是東瀛武士控製了骨咄祿的神誌,應該是為了報複倭國修煉界的滅絕!”


    一句話就把前因後果道了出來,建成王恍然大悟:


    “我說呢,後東.突厥汗國雖然近些年在兩國邊境製造衝突無數,像這樣不顧實力的入侵也是有多年未現了,怎地膽敢在大唐國力最是強盛時突然出手,原來主帥已被人控製住了!”


    “還有幾名東瀛武士均死了,骨咄祿的幾個隨從或是家人也丟了性命,無一人逃走!”李之補充道。


    莘景山一旁笑道:“他們是要逃往哪裏?難道後山還有出處?”


    李之迴道:“追上他們的不遠處就是山腳下的一處穀底,有通往地下的一條天然洞穴,我沒進入其內,這不著急趕迴破掉幾處陷阱,應該是有逃如深山的途徑吧!”


    建成王說起:“另有他地駐軍通過幾個方位進入這個小國,他們占據了其他地區,都城還在我們手裏,我看這裏就交給莘先生與李尚書,帶人趕往那裏吧!”


    李之眼望莘景山:“那我就帶我的人給去了?這裏發現什麽修煉資源,記得給我留上些!”


    他心裏知道可能性不大,但有此話墊上,不是顯得他對這裏的一切一無所知嘛。


    莘景山也沒做他想,“這裏哪裏會有那些東西,我草草看過了就交給李尚書吧,稍後去找你!”


    其實後突厥汗國不算是小國家,最強盛時期東自遼海以西,西至西海,攏圈起來足有萬裏,但控製力和大唐帝國沒法比,較之後世的成吉思汗帝國也是鬆散多了。


    如此廣闊地域,屬於真正意義上的地廣人稀,屬於那種純粹性質的遊牧部落國家,無非就是幾百裏看到一群帳篷,然後帳篷的老大名義上服從大汗骨咄祿的指揮而已。


    他們甚至沒有統一的法律,財政管理,人事任命,其實算不上國家的,隻能說某種共同行動的軍事集團。


    這些人的祖先,也就是名義上是第一個統一絕大部分歐亞草原帶的遊牧政權,實際上太過於分散,即使沒有這次被滅國,也會很快就分裂了。


    講一個可能會讓很多國人感到意外的事實:“自古以來,對於周邊各國來說,古代中華帝國一直是個很可怕的存在。”


    其實換一個角度思考,很容易理解,對於古代的小國寡民來說,一個鄰接的龐大帝國是多麽的可怕。


    這可不是煮茶杜撰的,它是有出處的,李之曾在前世看過資料,俄羅斯考古學家在蒙古國發現了一些石碑,其中有兩個非常著名,分別是闕特勤碑和毗伽可汗碑。


    石碑上刻上了兩種文字,其中一麵為漢語銘文,三麵為突厥語銘文。


    漢語部分,據說由唐玄宗親自撰寫,以唐玄宗的口吻和立場,訴說了唐與突厥的友好關係,另外還強調了大汗是我唐玄宗的幹兒子。


    突厥語碑文翻譯節選:“……原來的老爺成了大唐朝人的奴仆,原來的太太成了婢女。突厥的伯克(意為首領)們放棄了突厥官銜。在大唐人那裏的伯克們擁有了他們人的官銜,並聽從於大唐的可汗,為他服務五十年之久……大唐人不讓真正聰明的人和真正勇敢的人獲得發展。如若有人犯了錯誤,決不赦免任何他人……你們這些突厥人啊,曾因受其甜蜜話語和精美物品之惑,大批人遭到殺害。啊,突厥人,你們將要死亡!……”


    由此可見,當時的大唐帝國有多可怕,這就是後突厥的一位可汗這樣告誡後世族人的。


    他們實際上的都城並非漢民口裏的首都,而是指牙帳,並未有固定位置以及宮殿,僅僅是他們將帥所居的營帳駐地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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