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著阿明的手指方向,一隻鐵皮箱子裏,正是金燦燦一片的外國金幣。


    伏辰好奇地撿起一枚,“這玩意是純金的嗎?你們那裏都用這玩意兒?我們這裏卻是銀子和銅板,豈不是說你們那裏比我大唐富有多了?”


    阿明難得地笑道:“既然是流通貨幣,自然是純金。但在我到大唐來之前,還未曾完全盛行。隻是與你老兄的問題恰恰相反,不論我們那裏還是歐洲,遠比大唐窮得多!”


    見伏辰神情頗為不解,李之哈哈大笑:“阿明這話還真沒錯,正是因為他們太窮了,反而需要使用金幣!”


    都知道黃金是屬於稀有金屬,而在大唐開采黃金的數量還是有限的,雖然黃金儲量很高,但是冶煉金屬能力比較落後。


    所以並沒有那麽多的黃金用來做貨幣,隻有少量的黃金被打造成了金錠。


    還有就是,大唐之前一直比較封閉,而且地大物博,不需要和國外做生意,僅靠國內交易,人們就能滿足生活需求,也就免了用金子交易了。


    大唐經濟太發達,每天都有很多商品流通量,而金子的量是不足以維持商品巨大交易量,所以采用銅作為基本貨幣,這樣有利於經濟的發展。


    還有就是,古代中國的黃金,一直被認為是手工藝品的來源,大部分黃金被用來製造各種各樣的金器具,因此,流通中很少會運用黃金。


    反觀歐洲等國,他們的經濟非常落後,而且各國連年征戰,不能像中國這樣形成一個大統一的王朝。


    使用貨幣更是多種多樣,你說你一個銅幣頂別國的一個金幣,那是不可能有人和你做生意的,所以隻能金子等價交換。


    歐洲或是阿拉伯國家物產稀少,需要依靠與別國貿易,才能買到自己需要之物。而金子正好是每個國家都認可的貴重物品,所以就用金幣作為了統一貨幣。


    此外,還有一個原因,就是銅幣的發行,要靠中央政府的強大公信力來保證。


    既然每個國家都接受銅錢的價值,就不必攜帶這麽重的黃金。


    事實上,它與後來的鈔票有著相同的意義,黃金相較於銅錢更加不便於攜帶,為了商業的發展,我國也是最早使用紙幣的國家。


    可見我國古代,確實是世界上實力最強的國家。


    明白了此理的伏辰說道:“那為何東羅馬帝國的巴斯蒂昂,在洛陽時采購我們的正清文綺堂商品,支付的卻是銀子?”


    李之解釋道:“他臨來大唐前,必須將手中金幣置換為等額黃金,在進入大唐後再將黃金換為銀子,而西方與阿拉伯帝國因為流通統一貨幣,來往交易就不需要這些繁瑣了!”


    一整箱金幣足有幾千枚,或換成等價銀子也會有個幾萬兩,隻是金幣,已經算是大有收獲了。


    不過其他物品也是數量巨大,李之有那名三級大師的記憶,他說出來這些東西的來源:


    “正如阿明所言,這些人目前所做的就是海盜生意,你們看這裏既有西洋產物品,也有我大唐的陶瓷、絲綢,西域的刀具、皮貨,東洋的特產、工藝品、藥材,顯然來自於不同國家貨船之物!相反,他們並不直接參與走私,泉州港內走私品來源,是這些人聯係到的外海走私船隊送來!”


    “我很好奇,他們是通過何種方式進行海上搶掠的?”離其問道。


    李之凝重言道:“很簡單,各大港口都有他們的眼線,某一條貨船、客船上有貴重物,他們會一直跟隨數百甚至幾千裏,然後在某一海域攀上船,再高大森嚴的船舶,對於大師級別人物來說也不是什麽難事,然後一船乘客盡數屠戮,再將大宗貨物轉移至緊跟過去的小型船隻上,被劫大船或一把火燒了,或任由其海上漂浮!”


    “這與陸地上謀財害命還要兇殘得多了!”離其氣憤道。


    “喻之慘無人道也不為過!”


    “就應該對此類人等徹底鏟除,省得為禍人間!”


    “所以說,對待這樣的勢力,不能抱有一絲慈善心腸,像是那個什麽海神幫,更是將政治目的摻雜其中,等得到具體海島位置,我調些火藥來,將整個格林島炸上天!”


    伏辰問道:“拴馬島上那些人來自於哪裏?”


    “部分西域人乃海神島輾轉運送過來,餘下部分,一半來自東瀛,一半在大唐修煉者中拉攏來!”


    “那人也不知格林島具體位置?”


    “僅知是距離我們足有兩萬裏的巴哈馬群島,它位於北麵無限海洋之上,三千多個島礁的其中之一,倒是與我們之前所獲羊皮卷上標注位置近似。那人之所以不知具體方位,是因他曾待過之地,為深入地下百丈的海底,進出需經過密密麻麻陣法禁製,而且很少有人在白天,見識過格林島周圍情形!”


    “我們人裏,唯有薩達通曉航海,是不是通過他辨識一下?”


    李之點點頭,“我也是這般打算,隻是目前不到時機,此事幹係重大,需要嚴防消息走露,我想在一切準備就緒後,才開啟具體位置探查!”


    阿明忽然插言:“那些西域人中多走私、海盜出身,品質良莠不齊,難保存在有暗通之人,李先生可曾注意到此點?”


    李之迴以肯定答複,“不能說萬全,但那些人均經過各幫派精選細挑,稍有了解不夠者,這一次西行也會將其送迴家鄉不再錄用。剩下之人至少能保證都不會是那種窮兇極惡之輩,因為他們大多來處相同,有些人打小就結識,並無某一時段的神秘失蹤之類情形!”


    “若是這些人能滿足基本信任要求,不妨讓他們來做初步探查,因為前往歐洲的海路上,經過很多海盜經常出沒之地!”


    “對於這些我早有布置,像是拉赫曼,納賽爾,戈利,古力坦,薩達,都是可以信賴之人,隻有他們知道一些具體內情!”


    “但此次不要經過所猜測的危險海域,那裏果真是海神幫所在,就必然存在有很多強大之輩,遠不是拉赫曼這些人能夠抵擋的!”


    “放心吧,隻要我不跟著前往,船隊不會偏離正常航向,即使在某一港口被人盯上也不怕,我們的船上盡是些紙張、絲綢、酒類,並沒有金銀珠寶一類的珍貴物!”


    李之知道,阿明是在為盛京海運今後的安全問題著想,此人的內心忠厚發乎於心。


    眼下這處藏寶之地,不同於之前那些門派寶庫,並沒有什麽天材地寶、丹藥、煉製材料等物,純粹就是個商家貨倉。


    不同的是所藏貨物五花八門,來自於四麵八方,沒有個章法。


    這些東西也隻有送到正清文綺堂,才能真正利用上。


    反而不如方才在拴馬島,那處院落內的一間密室,就存有大量銀子,足有幾萬兩。


    將這裏搬運一空,將三人引入朝元秘境,李之踏上他的飛劍,徑自向船隊方向追過去。


    未到天明時分,李之已經出現在盛京零號上,他沒驚動防護人員,悄然返迴到二層內艙內。


    在臥房內將眾人一一引出來,馬上就要天亮了,船上還有大批客人,照顧好他們才是禮節所必須。


    不幸的是,接下來的幾天航程,大暴雨時斷時續,等到天色好不容易放晴,已經抵達廣州港。


    彌睿這一次隨同而來,剛剛駛入港口,就有大批各色人等齊聚港口,出入口處甚至鋪上了長長的紅地毯,使得多日沉悶的客人們均喜笑顏開。


    他們既為自己一行得到重視而高興,也為終於來到一路上交流無數次的富裕廣州城,而感到興致大起。


    岸上人群裏為首的是廣州刺史張弘愈,引領上百位大小官員,齊齊來到。


    另有廣州城十幾個大小世家,也是約同而來,那場麵較之西域船隻初到洛陽還要盛大,當然官員級別要低得多,但人數上也是不差不少。


    而且人群之外,一長溜的披紅掛彩馬車,因精心布置過,而顯得分外惹眼。


    二者之間是龐大的獅舞隊伍前來助興,在幾十名樂師的敲敲打打中活躍非常。


    其實舞獅最早還是從西域傳入的,據說獅子是文殊菩薩的坐騎,隨著佛教傳入三國時期,南北朝時就開始流行,舞獅子的活動也輸入進來。


    尤其是廣東地麵上,此類活動更是風行,吸引了眾人女眷們,均趴在護欄處觀瞧,一個個興奮非常。


    馬赫迪向彌睿笑道:“剛剛來到,就給了我們這麽隆重的歡迎儀式,讓我們這些遠客們很是受寵若驚啊!”


    彌睿大笑,“眼看著年底,不足半月就是春節,聽聞李先生說會在廣州停留一段日子,不妨過了春節再走不遲!”


    馬赫迪迴身找向李之,李之笑道:“這裏溫度適宜,我正好留在此地也有諸多事務,也就是半月而已,若過得幾日,大家還有興致,不妨融入當地,嚐試一下東土特色的春節也很好啊!”


    阿丹倒是認同這個主意,“但你這個主人可要招待周全,可不能三天兩頭的消失。”


    李之哈哈大笑,“沒有問題,我也就是頭幾天忙碌些,畢竟市舶使設立伊始,總要監護著正常運轉起來!”


    眾人說笑著下了船,現場自然是好一番熱鬧。


    有喜好載歌載舞的女眷們,竟是隨著鼓樂聲活躍起來,堪堪落地,居然就在港口內耽擱了一個多時辰,可見客人們的興致是極高的。


    都督府直接在港口附近包下來一處庭院式宮殿,提供給客人們。


    而盛京零號的幾百名西域人,本就在廣州城生活了好幾年,他們也均從船上下來,各有各的歸處。


    晚宴就是在前殿舉行,為了這些尊貴的客人們,都督府與刺史府,請了幾十人的龐大廚師隊伍入駐。


    另有幾十人的侍從被派過來,一天十二個時辰的全天候伺候。


    還有可隨時招來的各種娛樂團隊,總之,在萬裏之外,他們同樣會享受到皇室中的一切精心照料。


    當然這一切並非完全看在他們的身份地位上,而是李之的麵子起了更大作用。


    因為這人,讓整個廣州城生存秩序煥然一新,目前大唐最大的港口,也在他的治理幹預下,開始步入高速發展狀態。


    這其中自然也有李之的強大威懾力起了作用,一夜間清晰八家城中勢力的兇悍,同樣讓各方勢力不敢稍有怠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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