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雲樓的老祖叫做風五娘,一級宗師境界,是位看不出實際年齡的老嫗。


    風雲樓樓主嚴竹筱,三級大師巔峰,她與同境界的蒼炎門門主穀興懷有私情。


    而風五娘是嚴竹筱的師父,這般年齡了還記得描眉畫眼,顯然年輕時候也是位風流人物。


    或許正因為此,才會對徒弟的情事習以為然。


    她說道:“為師心下總有些忐忑,倒不是因為有宗師一級的人物被殺,而是李正文三人在山門前的返身離開,他會不會去召集喻家那些軍隊?如此一來,我們的對抗性質可就變了!”


    嚴竹筱笑道:“無妨,師父,若是真找了來軍隊反倒說明一事,這三人底氣並不足,至少沒有傳聞裏的那麽詭異!其中的那個西域人顯然就是為宗師境,或許具有二級實力,但我們這裏機關重重,可保得萬全,便真的是二級宗師來了,也是不怕的。”


    “五娘是擔心那些軍隊,你說什麽二級宗師!”穀興懷不滿地道。


    半老徐娘的嚴竹筱咯咯樂著,聲音裏透著股嫵媚勁兒:“哎呦,這一聲五娘還叫得挺順嘴,不是之前見到她老人家的畏懼樣子了。”


    風五娘嘴裏飄出一股令人咋舌地柔綿腔調,“五娘怎麽了?老身也曾年輕過,這兩個字可是有過一些年風靡的!”


    穀興懷討好似的應和:“就是,之前隻敢在心裏喊,好不容易敢當麵稱唿了,那是因為五娘身上的女王氣質太濃烈了!”


    嚴竹筱趕忙引開這個話題,“現在明白過來不晚了?師父,來了軍隊我們根本不用擔心,道理很簡單啊,人是他李正文找來的,隻需拿下他,就是十萬大軍到此,不也是憑借著他一句話?”


    “哈哈,這道理倒是一語中的!”風五娘嗬嗬樂道,“看似很複雜的一件事,其實說開了就是那麽迴事,我把你當官的都控製了,再大的聲勢也是無用。”


    “關鍵還是如何擒下來那小子,師父,此人你可不能輕忽,像我與興懷這等實力,他一人就能應付下來!”嚴竹筱沒忘了提醒。


    風五娘麵色一下也凝重下來,“此人實力我也有所聽聞,據說被三名三級大師巔峰圍起來,也隻落得個輕傷。那三人裏,我反倒對此人懷有深深忌憚之心,莫非是老了,有些瞻前顧後了?”


    穀興懷麵色一整:“五娘,誰說你老了我就去揍他,以您的修為,想把容貌變得年輕些還不是小事一樁,等這事過去了,你就吩咐吧,需要什麽藥材,我就是跑遍了整個大唐,也要找出來!”


    “嗯,小穀子很知情誼!竹筱啊,忙過了此事,你叫他來找為師,我私下裏教他兩手!”風五娘臉上的笑容再現,絲毫不顧忌嚴竹筱的神色已有些變化。


    “嘔!你這老巫婆還有沒有良心,當這麽多人麵就挖你徒弟的裙下之臣,也太惡心了!敢問您老有一百零幾?”


    李之的身影突兀出現在門口,卻不見門被打開過,令現場氣氛一下子就變得鬼魅起來。


    房內三人臉色巨變,一股濃濃危機感也瞬時間升騰,由於驚懼,竟是使得三人遍體徒生寒意。


    不過風五娘更因為李之方才一番話而惱羞成怒:“你就是李正文?好神奇的遮掩法術,居然能無聲無息出現在這裏!隻可惜,你還是高估了自己,那就......”


    她的右手在座位扶手上高高揚起,便要拍落,嚴竹筱已在疾聲阻止:“那就讓我們先拿下你!”


    言罷,她向還處在驚駭當中的穀興懷使了個眼色,穀興懷驚醒之下,隨蒼啷啷寶劍出鞘聲音響起,李之麵前已有劍光亮起。


    強橫至極的氣息全開,如山嶽般沉重的劍光,蘊含強橫的力量。


    李之很是驚訝,沒想到看似修為氣息相當普通的穀興懷,施出的一劍居然有這等氣魄。


    他撤身一步,泛青色騖龍斬出鞘,化為一道青色流光,耀眼奪目又亮赤絕倫,瞬息劃過來勢劍芒,於鋒芒飛濺裏斬向穀興懷。


    一斬而過的刹那,李之的內勁奔湧,直衝入左臂之內,脊椎骨如龍蜿蜒。


    心肺鼓蕩之下,強橫的真氣力量從雙腿直貫腰部,再放大之後經由背部湧向,直達肩膀後,如洪流衝擊透過手臂貫入騖龍斬內爆發。


    一刀斬落,似山嶽鎮壓,力量無雙。


    他此時僅顯示出三級大師巔峰狀態,也樂意配合演練一下刀法。


    他的想法很好,但穀興懷的手中劍仿佛幻影,又好像在水中折射而過一般,直接避開了長刀,依舊斬落,可怕劍壓如山,讓李之居然有唿吸困難的感覺。


    “好劍法!”李之情不自禁的喊道。


    不過他手下可沒半息停滯,揮起騖龍斬如青虹橫空、暴風過境,湛青寒意也帶起寒氣逼人,隨鋒利銳意在刀身爆發出來。


    狂暴殺戮氣息刺骨冰涼,近乎要將空間都給切割開似的。


    隻是眨眼功夫,兩人的刀劍交接上百次之多,無數波紋重重滌蕩,如碎石成片丟進湖麵,漣漪不盡。


    一時間,劍氣或長或短,或者筆直一道,或者彎曲如月,輕重急緩不一而足。


    騖龍斬如幻彩青虹,升騰起嗡鳴不斷,盡數將一切劍氣都擊碎後,滾滾往穀興懷直落而下。


    “其實是足夠,但很可惜,李先生的刀法實在低劣!”激鬥中,穀興懷不忘了言語刺激。


    也不怪這人,李之本就隻會一路破鋒八刀,招式樸實無華,隻講究個放得開,收得攏,簡練流暢。


    較之穀興懷劍法的靈動飄忽,招式上的確有大大不如之處。


    “但你忽略了一點,一刀一勢,練之既久,刀意就滲透出來,你再看看我的刀意如何!”


    李之嘴中說著,一道青色淩厲光芒忽然在刀網中破封而出,振蕩出龍吟炫音不絕於耳,幻做耀眼閃爍,立即將襲來劍氣瞬間撕碎。


    穀興懷身形遊走四麵八方,漂流不定,堪堪之間便避開狂暴一斬,麵色裏已現凝重。


    更不料李之口中又說道:“刀意你品嚐過了,可曾嚐試過刀域?”


    說話間刀勢一轉,忽然揚泛起無數規則波紋如重重滌蕩跌宕,汩汩抖顫出恐怖殺意氣浪。


    森然厚重氣息也多出了一種晦澀如鋼鐵冰冷,轉為無形暈蕩,隨光色流轉過氣浪,繼而銳芒似雲般漫天鋪展開來。


    隻是這一瞬間的其實變化,就令穀興懷身周四處,頓時就會像是陷入泥沼,舉止仿被無數無形無色絲線纏繞。


    “竹筱,快上前救我!”穀興懷疾聲喊叫道。


    嚴竹筱傾身而上,兩手徒然間多出來兩把長刀,於身形躍動裏,就旋刮起刀芒如風車。


    李之的手中騖龍斬僅是指向一偏,就幻出一條星點泛動青龍撩動,須臾之際便將來勢掠向一旁。


    他嘴裏還說著:“刀意之下,招式全無,刀域一現,刀意彌消!天地規則之下的刀域,就是所有實際招式的噩夢,你手都抬不起來,跟我談什麽招數精妙!”


    語音落,風波起,團團玄青色氣勁霎時間爆裂而開。


    與刀域相融,幻做恐怖殺意氣浪,氣浪所及,一切實物與波動,均被氣旋般絞殺之力統統撕為粉碎。


    風五娘情知不妙,雙臂一展就如大鵬展翅,轉瞬加入戰團,帶起一股似乎要燃燒起來的焦灼能量。


    這種熾熱能量,仿佛唿吸之間都會感覺到體內灼熱,似乎被火焰流入其中一般,要焚燒內髒、焚燒筋骨肌肉。


    李之自半空裏哈哈放聲大笑,三級宗師氣勢在轉念之間就散發出來,磅礴廣闊的威壓,猶如貫穿天地般地在身上升騰。


    整個房間內瞬間被映得通紅,空氣亦是驟然沸騰起來,淩厲無匹的殺伐之氣,如驚濤駭浪一般肆意遊走。


    三人猶如夢中,李之那強悍到令人發指的強橫實力,與無邊氣勢,令他們毛骨悚然。


    他們盡皆被驚駭得魂飛魄散,隻覺一股冰冷涼氣在脖頸之處蔓延開來,幾欲癱軟。


    李之手裏忽有一道指風閃過,貫穿下的慘唿聲中,穀興懷的頭顱已經四散崩裂。


    那位尚在呆滯中的風五娘,卻引來李之雷霆萬鈞的一拳之勢,隻是一縷的強大氣勢顯露,已經令她窒息感狂湧。


    如山的壓迫之力,將她體內氣血倒湧,在身子跌出去的同時,鮮血順延著口鼻雙耳緩緩溢出。


    此時手中騖龍斬一轉,於氣浪浩蕩裏風一般卷過嚴竹筱身體,狂暴之勢也在片刻後停滯,她的身子已然化為虛無。


    收起闊刀,李之一步跨越到風五娘,伸出手指連連點出,被禁錮後的風五娘氣息奄奄地抬起了頭。


    “老巫婆,知道我為什麽與他們兩個糾纏半天麽?還不是為了將你引出座位,雖說在你引動房內機關之時,我一樣可以瞬間離開,但再想找你又要多費一些手腳!”


    風五娘聲音很是虛弱,“李先生原來是位三級宗師,這就與發生的一切詭異事聯係起來了。”


    “哦?你怎知我實際境界?”李之好奇地問及。


    “老身見識過二級宗師的老怪物諸川,你身上的境界氣息比他要強大許多!”


    “我隻是奇怪,明知已有三位宗師折在我手裏,你為何還敢與我公然對抗,就依仗這間屋子裏的機關嗎?”


    風五娘神情忽然間變得激動起來:


    “你是在取笑我嗎?是又怎樣?我風五娘自年幼時候就委身給無數男人,隻為了換取修煉資源,這樣我才能不斷強大起來!我要做女王,可一個眼神就能讓天下男人感到顫抖的女王!這是個多好的機會,可以讓我掌控整個羅浮山,搜刮盡他們所有的靈物,如此方能令我壽限延長,晉階不止!”


    “可恨是我破壞了你的計劃是嗎?”


    “你盡管取笑我吧,我才不在乎!你們男人不是常說嗎,一將功成萬骨枯,我們女人為何不能有同樣想法?”


    李之剛想接言,卻見她在一瞬間就要斷了舌根。


    在血跡順著嘴角留下來時,風五娘的眼神已在渙散,張口任由半截舌頭隨血液流淌出來,嘴型無聲地傳遞出幾個字:我認識的男人裏,你最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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