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之來到鄂州府,李挺早就等在府門外,見到繆立果、宗安二人,神情很是高興。


    當著他的麵,李之再對二人做了交代,隨後就由李挺帶領著,找地方吃大餐去了。


    二人進入府內,繼源邊走邊樂:“李挺可是討了個大便宜,尋常軍隊中有位初級狩獵師,就會被當作寶貝供著,一下多出兩位一級大師,他的話語權會高得驚人!”


    李之迴頭表示認可,“但凡大師一級,勢必出身於修煉世家或是門派,前者還好說些,朝廷上下對於相關門派可是極度敏感。”


    “那些高官們,哪一家還沒個與修煉界有密切聯係的暗中守護?都道高門內沒有屍鳩之平,對外嚴苛,自己大開方便之門,朝廷內對於這等現象又是如何評判?”


    繼源的牢騷引來李之嗬嗬樂了,“我說師兄啊,你自己發現沒有,走出廬滌草堂後,你的性情變化是巨大的,沒有了之前不食人間煙火的淡泊,卻多出來理察民意後的適應能力。此時想起那時候來,似乎從未感到你對現實世界的無所適從之感。”


    繼源迴以笑聲,“淡泊僅是相對而言,每日裏從湖麵上迴到房中,我也希望有大魚大肉在等著,可我沒有銀子進項啊。”


    廳堂內有人在大笑迴應,“道長現在可不缺銀子花了,還說李挺討了個大便宜,能跟在正文身邊,可是不費吹灰之力,連今後幾百年煩心事都給你解決了!”


    說話的是李騰,他懷裏竟是抱著伊本,感覺到孩子在竭力掙紮,彎下腰去放在地上,小家夥就向李之衝過去。


    李之抱起他,李騰已在解釋:“午後睡了一大覺,這小子醒了來就吵著找你,還別說,他的年齡雖小,漢話倒說得利落!張弘愈”


    另一套間內撒舍爾聞訊走出來,“伊本說你昨晚答應了他烤肉吃,怎麽也不肯吃李府尹派人送去的晚飯。這不,被逼迫著前來這裏尋找先生。”


    李之很滿意伊本記得自己,對於一個不到三歲的孩子而言,能在一次短暫晚宴上,還能對自己念念不忘,李之認為這其中有他體內獨特修煉資質的原因。


    二人昨日初見,就如同男女間的一見鍾情,相互中意,實在難得。


    李之還沒將自己打算收伊本為徒道出口,撒舍爾隻以為他對自己兒子是單純地喜歡:“這麽大的孩子,偶爾見一次很討喜,時間長了就會覺出皮性來,嘴裏的能說會道也就成了嘮叨!”


    貝正在此刻出現,見到李之遠遠笑道:“那位方丈迴客棧收拾了一下就離開了,神情像是很顯急促,城門口兵丁也說一行三人早已出了城。”


    他其實也有修為,不過僅二級狩獵師,原本李之是不打算要他跟來的,當年貝家主有意讓他提前準備一下職務調動一事,跟迴來就是整理些個人物品。


    包括李騰也要調往廣州城,不過僅是人員借調,他仍是鄂州府府尹,隻是身上多了個與貝正類似的都督府兼職。


    廣州城刺史還沒最後確定下來,長安城抵達之人,隻是針對於刺史之下有新的任命頒出。


    見到貝正來到,李騰便想起此事,問道:“據貝少尹說,聖上手諭裏,隻提到未來廣州刺史隻能提拔文官,你迴去幫我打聽一下,就提一下張弘愈。”


    李之一拍腦門,這位張弘愈就是那張九齡的父親,他曾想去張家提前聯絡一下感情,借機結識比伊本大不了多少的張九齡。


    “看我這腦子,想著去討教些信鴿培訓養殖事。張弘愈此刻為太常寺卿廣州都督,連升幾級可有些難度!”李之提醒道。


    李騰搖頭道:“是貝正帶迴來彌大人的意思,我並不認識那位張弘愈,據彌大人解釋,此人在這一次廣州刺史府事件中,起到的作用巨大!”


    李之並沒有提出質疑,為何彌睿未直接給自己提起此事,而是借由李騰之口傳過來。


    這就是為官之道中的巧妙之處了,都知彌睿與之間乃是故交,由他提出來,就會招致舉賢不避親名聲,若是張弘愈將來真的被提拔,幹出名堂來,一切都好說,反之就會因此給自己招來舉薦不力罪名。


    而經由遠在鄂州城的李騰首先提出,就避免了或許人人均知的內中貓膩,但隻要沒有明顯證據,彌睿的競爭對手們,隻能睜一眼閉一眼,假裝毫無所知。


    以彌睿與李之之間關係,麵對麵提出,也不會有任何問題,但按照大唐律製,同級別的駐地方外官之間,是不容許私下裏交流各自官吏取舍問題。


    彌睿此舉屬於典型的官場思維套路,將自己意見轉交給第三方,由李騰來提出人選問題,提請李之予以幫助,即使直白點明原意出自彌睿之口,也與他自己講出來性質完全不同。


    李之並不怪彌睿做出他一位毫無必要的多此一舉行為,但也體諒彌睿的為官苦處。


    他倒不以為這種行為有彌睿的動用心機之嫌,原因就在於這是純粹官場中人自我防護的本能而已。


    官場就講究個探討問題點到為止,但李騰一語道破其中關鍵,就是不想被夾在兩人中間互難做人,而是最終選擇了投向李之一邊。


    他這種解決方式,也如同彌睿動機類似,僅由官場固有思維在詮釋傳統為官之法,與心計擅使並無多少關係。


    於是李之當做全然不知,卻給以積極響應迴答:“迴到長安城我就打聽打聽,若沒有來自洛陽城的具體指示,哪怕朝中已有人選,我也要嚐試一下。”


    彌睿與李騰歲均是武官出身,卻有鮮明的文官官場套路痕跡,他可以不在意,但不意味著自己也會如此,因為修煉者的驕傲心理,他認為無必要做事遮遮掩掩。


    因而,他才會不加避諱的一語道出自己想法。


    李騰心知肚明,隨即轉換話題,“正清文綺堂的兩艘巨輪已有進展,有兩個廠家,三個班次重新組合出兩套班底,將每一日十二個時辰都充分利用,一月之後出整體框架,三月之內初步建造完成,五月之內爭取下水試航,六個月交付使用!”


    李之大喜,“這樣的速度,可就比我的個人預測快了一倍,告訴廠家,銀子不是問題!”


    “我已私自替先生決定,每條船多付兩成傭金,逼迫著他們做出承諾,質量不合格,分文不取!”


    “這樣做極好,我認可此事!”


    “還有就是靈濟南寺在得到山頂新址之後,為表達謝意,他們給先生送來五百斤各式茶葉。鄂州府聯合鄂州城成家,湊足了另外五百斤,一共一千斤,是否請先生前去查看一番?”


    “成家人?成昊焱”


    “不是,是他兒子成欣懌,這小子被先生打怕了,主動上門尋求合作的,而且似乎性子也轉變了很多,比之前沉穩多了!”


    李之哈哈大笑,“他在如之前那般為所欲為,我就把交給他的正清文綺堂生意收迴來,也五十歲的人了,一點不為他老父親省心!走,我們去看看那些茶葉,別是什麽大路貨色。”


    其實這些都是邊角瑣碎事,這般鄭重其事談起來,目的還是在淡化方才的人員提請問題,終歸再交流下去,兩人都發現,或多或少會存在理念不同的一絲尷尬。


    李之的乾坤袋也不是什麽秘密,當著李騰的麵,收起那一千斤茶葉。


    對於李騰,他也沒有吝嗇,直接捧出一大堆半月石,這種靈性礦石對毫無修為的李騰並無用處,但因為通雲洞一事,今後會有越來越多修行者找上門來。


    他做為地方最高長官,不能決定進入名額問題,至少可用半月石打發掉一些關係戶。


    返迴通雲洞時,留下來貝正,卻將撒舍爾一家四口帶了去,反正晚間要返迴來,不會耽擱孩子們的休息。


    經過白雲洞,李之並沒有再避諱那幾位皇宮來人。


    那些人一共五位,其中僅有兩名大師級,但卻是同樣的三級存在,屬於修煉者中的頂級存在,當然與興濟那樣的大圓滿,還有一段差距。


    其餘三人就是他們的隨從了。


    進入通雲洞,才知兩名大師級分別叫做奚燁赫,建木,後者原為道門一名散修,屬於化外之人,兩人一名在興慶宮,一名在東宮,均屬於大內守護。


    大內守護名諱不在冊,屬於半私人性質的高薪聘請,當然是宮內官方出銀兩。


    平時沒什麽具體事情做,除了陪同守護人外出,每七天僅有一個夜值任務。


    對於這些他們不敢隱瞞,畢竟李之的身份擺在那裏,十王,可是長安城除了直係皇親國戚與三公九卿之外,最高階級存在了。


    何況十王裏,本身就有人出身皇室,位列九卿。


    尤其是李之,擁有自如進出皇宮大內的特權,而且具有三級大師遠遠不及的超乎實力。


    李之對他們也沒擺什麽架子,而是盤坐在一起,語重深長的商議著整個計劃中的關鍵問題。


    正如他與孫思邈之前所說,這類人首先將自己視為修煉界中人,各自職務僅是種生存方式而已。


    他們不同於皇庭內部秘密供養的那些隱世高手,就任前與皇族並沒有太深淵源,道理理順明白,很清楚自己應該處在那個位置。


    尤其是奚燁赫,最先表明了自己的態度,甚至主動提出,願意接受李之那所謂的毒性丹藥,可見此人對於境界提升的急切心理。


    李之當然不會使用那種丹藥,顯擺出來的目的,也不是意圖控製二人,而是通過它來展現自己的誠心實意。


    他並不打算提供給二人石元液,沒有那種加持輔助,向他們那樣隔三差五進入修煉一段時間,沒有個七、八年,甭打算晉階三級大圓滿,更不用提宗師境了。


    因而李之也直接點出來,除非辭去職務,長時間待在這裏,兩、三年內才會有晉階可能。


    但他拒絕了奚燁赫馬上辭去宮內身份的想法,而是給兩人一年的考慮時間。


    當然李之不會任由他們無所付出的使用通雲洞內修煉室,提出的交換條件,就是利用他們的首批優勢,在能力所達的範圍內,推行之前商定的貶低通雲洞效果推廣。


    這種要求之外,還會象征性收取數件珍寶,他們身處大內,什麽樣的寶物沒見過,得到的賞賜中就有不少珍品玉石類擺件或裝飾物。


    正清文綺堂就經營這些多東西,多撈取點好處,不僅被他二人認為可靠,還能讓其懷疑老祖另有所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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