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之格外關注張九齡,還有另一重要原因。


    張九齡曾被其斷言必反的安祿山,在他死後果然掀起了安史之亂,從而導致唐朝迅速從全盛走向沒落。


    此人在主理朝政時,敢於直言向皇帝進諫,多次規勸玄宗居安思危,整頓朝綱。


    玄宗的寵妃武惠妃,欲謀廢太子李瑛而立己子時,命宮中官奴遊說九齡,九齡叱退使者,及時據理力爭,從而平息了宮廷內亂穩定了政局。


    而對安祿山、李林甫等奸佞所為,張九齡更痛斥其非,並竭力挫敗其陰謀。


    皆因安祿山任平盧將軍,在討伐契丹時失利,張守珪奏請朝廷斬首。


    之前,安祿山曾入京朝見,拜見過時任宰相的張九齡,張九齡頗有識人之道,明察秋毫,看出安祿山是奸詐之徒,斷定日後此人必會作亂。


    此次適逢安祿山幹犯軍法,被押送京城,奏請朝廷判決。張九齡毫不猶豫在奏文上批示,為嚴肅軍紀,將安祿山斬首。


    曆史上著名的“穰苴出軍,必斬莊賈;孫武行令,亦斬宮嬪。守珪軍令若行,祿山不宜免死。”就是當時奏文批示內容。


    隻可惜,唐玄宗不明華夷之辨,看了批文後說:“卿豈以王夷甫識石勒,便臆斷祿山難製耶?”


    他沒有最終批準,卻為示皇恩,將安祿山釋放。


    最終安祿山反叛,重演了西晉末年,羯族石勒反晉亂華的一幕。


    安史之亂的後果是極其嚴重的,戰亂使唐朝社會遭到了一次空前浩劫,摧毀了統治基礎,削弱了封建集權,為封建割據創造了必要條件,使唐王朝自盛而衰,一蹶不振。


    經過安史之亂,唐王朝也失去了對周邊地區少數民族的控製。


    安祿山亂兵一起,唐王朝將隴右、河西、 朔方一帶重兵皆調遣內地,造成邊防空虛,西邊吐蕃人乘機而入,盡得隴右、河西走廊。


    唐朝仍然控製西域安西北庭,數十年後,約公元790年,唐朝失去西域安西北庭,唐王朝從此內憂外患,朝不保夕,更加岌岌可危。


    所以說,安史之亂是唐朝爭奪統治權的內戰,是唐由盛而衰的轉折點,也促使唐朝開始出現藩鎮割據的局麵。


    李之不認為他有纂改曆史的能力,盡管此時看起來他已成為修行人士,似乎擁有普通人所沒有的超然能力。


    但令重大曆史事件從此改變,顯然有悖於他的重生意義,他本就不屬於此間世界,目前李之越來越覺得自己為修真界甚至仙界的原有一份子。


    上天賜予他的特殊能力,是要他迴到屬於自己的一方世界另起風雲,絕非滯留於凡俗世界搞風搞雨。


    他深信,一旦自己讓唐朝固有的流經軌跡從此生變,怕是天意會在一瞬間就會將他抹殺。


    李之對待張九齡,也就隻能確保其不至於中途夭折,甚至在他斷言安祿山必反時,暗中出一把力。


    或許自己的幫助,能讓玄宗在不改變曆史進程的前提下,能多考慮些大唐危機,少一些人員傷亡,李之認為,這已經是他最大努力了。


    安史之亂的原因是多方麵的,是各種社會矛盾的集中反映,主要包括統治階級和人民的矛盾,統治者內部的矛盾,民族之間矛盾,以及中央和地方割據勢力的矛盾等等。


    在此前提上,李之才敢做出一部分影響力,正如他目前所做的,並不是出手鏟除武則天,而是致力於李姓皇族盡可能的減少傷亡。


    他心下正自胡思亂想之際,孫思邈已拿起那張紙條細細研究。


    良久後,他說道:“看來傳遞聖命之人,也不近信飛鴿傳書的可靠性,像開首僅以爾等來替代李祥人等。”


    彌睿此時心情可是大好,他從未問過李之,不等通過他,就對李祥一係展開行動,是否確為李之口中的奉朝廷之命。


    因他隱約覺出,朝廷實際上並不知李之的所作所為,但彌睿深信李之僅是出於,對李祥及廣州刺史府肆意妄為的不滿,其中並不摻雜私念。


    如今得到朝廷明確迴複,才使得他原有的幾分忐忑,從此徹底平穩下來。


    他笑著迴道:“馬爺此言甚是在理,便是此刻我已參與到實際討伐中來,也僅能從字義上的尚方劍三字,與廣州城發生的事聯係起來。”


    李之收斂心事,隨口道,“通篇就是一件事,以暴反製,格殺勿論!豢養私兵而自重就是意圖謀反,我想接下來的朝廷來人,就會是詔宣處理結果:凡謀反及大逆但共謀者,不分首從皆淩遲處死;正犯祖父、父子孫、兄弟及同居之人,不分異姓及伯叔父兄弟之子,不限籍之同異,年十六以上不論篤疾廢疾皆斬!”


    前世無數古裝電影電視,均表述過此類詔宣類似內容,他此時張口就能說出其大體內容。


    “這也是我為何沒阻攔你之前大開殺戒的原因!”孫思邈歎一聲,“相比淩遲處死,此時一劍斬殺倒是中優待了,明知避不過去,或者這種死法較之淩遲算是善終了!”


    “也正因此後果,李孟才會不惜手段,想著乘亂尋找機會,那兩名大師級人物,或許就是用來解救牢房中人的。”彌睿說道。


    李之微微冷笑,“或作普通人身份,做出此等方式的會有幾人?便是傻子也知道,目前刺史府裏裏外外為嚴控禁區,前來送死的不理智作為,隻會出自於曾大權在握的,自以為熟諳官場規則之人。卻不知一旦涉及謀反事,就是天王老子來了也是枉然,我確信他口中所謂的,朝廷有人幫他解脫一事不會假,但也僅是出於,那些人並不知李祥一係實際罪行,一旦得知真相,便是皇子、太子級別,也不敢輕易張口。”


    彌睿很認同此理,“而且李孟等一眾長輩,斷然不會絲毫不知其後代在廣州城的作為,但有曾為朝臣的思想作祟,總以為能以自己的影響力將大事化小。不過,他們不可能知道李祥等人居然如此膽大包天,足足培養出數萬死忠,擁兵自重乃是官場大忌,實則在李祥私兵念頭升起的那一刻,他已經踏上了一條不歸路!”


    “說到這裏我想起來了,正文,你昨晚前外喜鵲島,可曾問出向運那支秘密部隊,是何人指使,意欲何為?畢竟向運也隻是個執行人,而主使者卻並非李祥。”孫思邈看向李之。


    李之迴道:“結論有些出人意料,主使者未知,島上人僅知那人不是東土人士,便是李祥其人,他們也隻是聽聞。而且那些人到目前為止的職責,除了提升修為,就是出海冒充海盜搶劫。”


    “這就奇怪了,”彌睿緊皺眉頭,“李祥方麵也隻知有這些人存在,道不出向運為何人指派。正文,你發現沒有,向運如此硬氣,一點也不像身為官場中人,縱使他出身軍門!”


    李之點頭,“此人雖隻是二級狩獵師境界,我與伏辰也都記下了他修為氣息,那種氣息不似大唐修煉者所擁有,而是與海島上一些人氣息類似。並讓伏辰在那處藏身之地入口設下了標記,隻要有人進入,數裏之內他就能感受到!”


    孫思邈讚道,“不得不說,伏辰這小子的追蹤術另有機巧,居然會有如此妙用。”


    “他這種能力與啼兒有些相似,屬於天生具有,不具能量實質,唯有感應獲知!”


    “據我所知,啼兒那種能力,可是如同你體內氣勁一般,屬於外力灌注。”


    “某種血脈天賦也是有可能的,但需後天激活。”


    “目前這些都不重要,”孫思邈將話題引走,應該是不想彌睿獲知太多,“去把貝正找來,我要問他一些事情!”


    彌睿並未使喚府兵,而是親自出外尋找。


    “這人很聰明,懂事物,明道理,深悉官道,又善於察言觀色!”孫思邈眼望消失地彌睿道。


    李之沒有異議,“清綺他大舅很看好他,與這人在職務配合上也有二十幾年了,明王有意適時提拔他。”


    不多時,貝正隨彌睿來到,孫思邈問道:“伏辰所提到的那位古良才,你可打探出什麽?”


    伏辰昨晚跟蹤李之一事,是得自於他已故父輩的好友範成雙,而範成雙就是個普通人,本身沒有問題,他又是應另一叫做卓山的請托。


    卓山為某一酒家東家,雖身有修為,也不過是個尋常低級狩獵師,他又是得自於一位叫做古良才的請求。


    過程有些複雜,總之昨晚混跡於某一世家門下,暗中與伏辰交流者就是那位古良才,在伏辰不打招唿離開後,就悄然消失了。


    臨去郊外之前,孫思邈就吩咐貝正迴往貝家打聽此人,僅僅得到古良才三個字,那個此人混入的世家,甚至不知此人存在。


    晚飯之前,貝正又被打發迴貝,之前貝家家主已經開展了大規模探尋此人的行動。


    貝正迴道:“仍舊隻是些散碎消息,不過已確認古良才之名已使用了幾年,至少在他於廣州出現後,就一直在使用這個名字。此人為一級大師境界,據說來自於遼東,明麵上是生意人,這幾年也的確在做些生意事,主要就是把碼頭上卸下來的歐洲、西域特產運迴到北邊販賣。”


    “這些信息很平常,看似沒多大用場啊!”李之念叨著。


    “有一個消息不知有無用處,這人似乎也在接一些走私貨物,目前貝家正針對此事,尋些碼頭上的幫派中人打探。提供消息之人說,曾見過此人在深夜後,與某一條返航走私船有過接觸。”


    “這能說明什麽?”孫思邈問道。


    “馬爺有所不知,廣州港七個碼頭之間有協議,不準走私船隻直接與客商交易,必須通過碼頭幫派,因為他們要抽取傭金。而且走私船出海或返航隻能在夜裏,那個時間段更嚴禁客商接近,有專人看護的!”


    李之很快意識到其中蹊蹺:“是不是說,隻有兩種情況,雙方才能接觸到。一是他們之間乃是舊識,那個古良才有辦法混入走私人員行列中去;二是他本身就屬於幫派中人,不然僅僅是買通看護人,也得不到走私人員認同。”


    貝正點點頭,“還有一種可能,他就是走私船擁有者或是參與走私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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