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竺?在世界曆史上,古印度、古埃及、古希臘及中國都曾有過自己的醫學,並稱為四大傳統醫學。難道天竺古醫學較之中醫更有奇效?”楊高澹顯然也讀過不少醫術古籍。


    “此西醫非彼西醫,而是由於天竺國內部原因導致外敵入侵,文化先後中斷,而它的傳統醫學在近代西醫學發展之後,遭致遺棄和散失,它和阿拉伯醫學幾乎全部被取代了。我口中西醫,就是那些入侵天竺更西方人士帶去的。”


    具有後世記憶,如今世界沒有人比李之更明白中醫今後的沒落。


    “難道就是傳聞裏的西方歐洲?”


    “就是那些高鼻梁、藍眼珠、黃頭發的歐洲人,我曾親眼見到過!那時我還沒有獲得醫術,最近才頓悟過來。依我看來,所謂西方醫術實在是粗淺至極,他們缺乏整體觀的指導,所表現得隻能是頭無頭蒼蠅,頭痛醫頭,腳痛醫腳,這個組織不行,切掉;那個器官不好,割掉,逐利成為他們唯一追求!渾不知,人體是自然界最為完美的組織結構,各司其職,新陳代謝,同時又構成一個整體。”


    “神農嚐百草,改善夥食,自然療法,那是一種勇氣,一種氣概,哪怕吞下毒草,肝腸寸斷!神農所開創醫道,是徹徹底底為平民大眾服務的。中醫主義會用完最後一把草,打完最後一根針,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四大傳統醫學,為何獨有古中醫獨活,也是有原因的!”


    明白了李之感歎由來,同為醫者的楊高澹感觸也隨之升起:


    “遠取諸物,近取諸身,在缺衣少食的生存狀態,就地取材,提煉出自己的陰陽五行學說,並以此為方法而論,以證候為研究對象,形成了以藏象、經絡、病因、病機為核心,包括診法、治則、方劑、藥物理論在內的一整套理論體係!這是中醫有別於其他傳統醫學的根本不同,也是其它傳統醫學缺乏理論底氣,走向衰敗的必然原因!”


    “中醫獨特的醫療作用,一根針、一把草、以及一套至今魅力不減的理論體係,濟世救民,普渡眾生,終究使她幾千年來屹立不倒,承受住了蒙族、滿族、佛教、伊斯蘭教、基督教乃至一切勢力對她的衝擊。但唯一得以延續的中醫也式微漸甚,我們這一輩有很大責任發揚它。”


    說到這裏,李之忽然意識到其中問題,而聞聽後的楊高澹也在下一刻與他幾乎異口同聲:“首先在我們人裏普及!”


    “還是楊叔先說!”李之笑著讓開思路延續。


    “由我來先把老吳頭等人攛弄進來,畢竟他們跟隨楊家人已有幾十年,身浸醫藥世家,耳融目染不容忽視,教授他們也就事半功倍。哪怕耗費十幾年,他們四人學有所成,再分別傳授下去,堅持個幾十年,多出百多名深諳藥理者,應該問題不大!”


    “是,既然真正中醫術需要極高深修為做輔助,那我們就專注於這方麵入手,百年之內再出一兩個醫道大家,就會又能讓中醫繁衍百年。”


    兩人話語也隻能深入到這一步,醫道大家成就,遠比單純自身修為提升艱難無數倍,這已經是很樂觀態度了。


    孫思邈正是因為此才踏上的修行之路,越深醫理越與修為實力密切相關,隻可惜傳說中存在的修真界,隻顧了提升個人境界,而對於可惠及更多人的傳統醫術拋卻不理,應該就是日漸沒落的根本原因。


    如此精深道理,一路行來的兩人也僅能更多的唏噓感歎,迴到東諸山,就此分開,李之索性也不再睡了,連夜修習那一部淩旋七步。


    與體內經絡強體術結合起來,地盤第一層境界高來高走,在黎明到來前果然凝實有成。


    高來高走雖重於行走,也重於技巧和速度,技巧又重在落足的動作上,兩腳交替踩踏淩旋七步口訣,並結合上肢手臂揮動時的順勢借力,此時的李之居然也能袖袍一振,猶如風帆般在半空中借力踏行。


    雖說腳下再無力可借,使得他前行距離,若沒有自身修為加持,也就是兩丈開外,但這短短距離,卻遊離如鬼魅,要旁人看來,竟也如憑空消失在原地,瞬間出現在兩丈之外。


    第一個發現者就是趴在窗口上偷瞧的龐啼,見到窗外院子裏李之奇快無比的身影撩動,已是如大唿小叫般將清綺、瑜然拉拽起來。


    於是李之便見到隨便外衣罩著的三女來到院中,龐啼之前喊叫當然聽得到,他也想乘此機會,見識一下幾乎更無一點技藝在身的三女,能將高來高走修出來哪一步。


    此時不過卯時末端,七點鍾不到的樣子,等到辰時過半,三女竟然也能如憑空消失一般出現在兩丈之外。


    而且這種身法好像特別針對於女性設計,借助她們身子的輕靈,似乎更符合淩旋七步內在道理。


    這個發現不僅是他,就是他的女人們也察覺了出來。


    瑜然捂嘴嗬嗬直樂:“這一下哥哥就要鬱悶了,雖說現在辨識不是很清晰,但我想隨著其他層麵漸自深入,女性的婀娜身子就會愈發顯露無疑,你們說他會不會難堪的吐血?”


    “就是,哥哥這一次可糗了,居然修習我們女人專用的輕功技法!”龐啼向李之調皮地擠動眼睛,調侃意味濃鬱。


    “那也不見得!”李之像是忽然明白了什麽,抬腳依著淩旋七步口訣,在虛空裏虛踏著,口中碎碎念叨不絕。


    良久後的某一刻,他與清綺口中驚叫同時響起:“反其道而行之!”


    言罷,兩人對視一眼而放聲大笑,道理簡單的很,口訣中示意右腳,就以左腳而替代,反之也是如此,而出腳不同,體內氣勁遊走也瞬間產生殊然不同兩種效果,再運用起來,李之的身法就再無之前那種婀娜輕靈狀態。


    龐啼很不滿清綺提醒,“清綺姐,你等正文哥哥進入了第二層再提醒他,我們就能看到越多他的娘娘作態了!”


    清綺哈哈直樂,“可不僅是我提醒,他自己也琢磨過來了呀!正文,你試試第二層能夠入門麽?”


    第二層走草跨木就是接下來的腳下如何借力問題,技巧同樣重在落足動作,當走在荷葉、密草和厚雪上時,不可以使足硬生生地落在上麵,而應是足尖略點之後,快速向前滑動,以使整個足底都平擱其上,有如八卦掌中的趟泥步法。


    身形同時借由第一層麵高來高走的速度相應和,則足與花草枝葉等物接觸隻是刹那間之事,當足下有微弱支撐之力時,已飛速離開被踏物體。


    這是由外入內,由實入虛,由剛入柔,循序漸進過程開始,才算是真正淩旋七步入門。


    於是三女也各自尋找一地苦苦嚐試著,其間無數次跌倒重來,李之也不會出手相扶。


    直到院外夏婆婆等人紛紛趕了來,幾人才慌忙迴房置換衣物。


    丫鬟們早準備好了一切洗漱所用,眾人進入院裏,羽靈姨還在叨叨著:“知道小侯爺半夜去了宮裏,這才晚來,沒想到這些懶家夥還是剛剛爬起來。”


    春柔、夏舒忍住了笑,招唿眾人入座,早餐也端了上來。


    冬卉卻在臥房門前徘徊不停,有所感知的李之在房內問起此事,方怡迴答:“冬卉姐是想著迴來,她在店中後院,成天要伺候著無數人,心裏委屈呢!”


    李之高聲召入冬卉,問及可有廚師培訓出來,得到肯定答複後笑道:“那就迴來吧,是在院子裏後廚呆著,還是跟隨姐妹們自己決定!”


    “迴小侯爺話,冬卉還是想和姐妹們在一起,但後廚需要備飯,我可以提前趕迴來!”


    清綺過來拉起她的手,“一切都依著你,看看我們家冬卉兩隻小手都粗糙了很多,是小侯爺和我們忽略了你,這裏先給你道個歉!”


    她們一直對身邊丫鬟極好,但對於冬卉也的確是有些忘記了,丫鬟們本職工作就是伺候好她們,可想而知,不能緊隨在主人們的身後,冬卉內心的失落感還是很強烈的。


    望到冬卉滿含淚水的兩眼,李之笑道:“為補償我們的過失,你們八個人月薪翻番,而且容許你們每一月裏有三天假期,可以單獨或集中到一起使用,也可累計年底一次性歇個夠,原本的年假並不受影響!”


    眾丫鬟心情一時間活躍起來,卻也從這件事上提醒到了李之等人,對於身邊人需求的重視。


    等一行人到東市露了一麵,李之便攜著三女去了明王府,丟下他們他隻身前往大內。


    在上書房見到了兩位皇子,李之各有所贈,至少贏得個表麵上的皆大歡喜。


    再見到高宗,依舊如昨晚情形,支開了兩位皇子:“昨晚連夜將那人當場斬殺,朕的人也損失了好幾位,可見那人實力還是真的強大!”


    高宗開門見山,李之也迴以直截了當:“及時將此人除去,或許挽迴了更多人性命,潛在的隱患可是比兩軍對壘更可怕!”


    “那種還複丹今早朕服用了一枚,雖說偶然出現的氣短胸悶效果如何還不自知,但總體感覺氣順了很多。朕三日內就要起程,記得這種藥物再給帶上些。”


    李之心下忽然出現莫名傷感,高宗曆史上的此行,一去之後就再也沒能迴到長安城。


    他為其強加出來的幾個月壽限,就是希望高宗能有機會迴到京都長安,畢竟這裏才是皇權中心,是他一生待得最久之地。也是在這裏,將太宗所建立的大唐盛世得以延續下來。


    他臉上變化並未逃得過高宗感知,但其表情上並未出現任何異常,依舊笑容滿麵:“朕離開之際,長安城暫時就會留皇太子李顯在長安處理軍政事務,劉仁軌與裴炎、薛元超輔佐,今日劉仁軌會再行來到,你可有什麽話需要朕帶到?”


    李之深知高宗此行離開後,李顯卻從此以為天高任鳥飛,立時就顯出其洋洋自得的意滿心態,終日裏隻知宮內行樂、城外狩獵,一向少問朝政,引來劉仁軌絕大不滿,才會有後來的進諫洛陽,將太子招往了洛陽。


    但這些事不是他所能幹預的,甚至不能麵對高宗稍加提醒,畢竟還未曾發生時,如此過逾臆測將來君王的不作為,可是犯有大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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