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是李之還記得身邊有龐啼那個小人,稍稍遲疑之後,令真氣在體內一個流轉,方使心神鎮固緩平。


    但清綺此刻正經曆著,體內有某種長滿觸角生物,在用它不計其數觸角撫摸滿身的抖顫裏。


    幸有李之又一縷盡帶清涼感真氣入體,流過之處,讓她心尖在驚與喜、惶與羞中逐漸清醒,修長白皙頸項,竟因方才一番磨折曆程,映出薄薄一層水光,一圈又一圈漣漪在她嫩柔肌膚上撩過。


    直到她均勻唿吸聲再起,神智才漸趨清明,忽地就見她轉過身俯下頭去,趴在床上低低笑了起來。


    尚不諳情事的龐啼,不知何時,已將身子探出大半,半撐著直起湊上來,仰著頭凝視李之半晌:“正文哥哥,方才清綺姐為何氣喘如牛?那個時候不該發生些事情麽?怎地忽然間就平息下來,你也為什麽上一刻臉紅脖子粗的,瞬間就讓自己恢複常態?”


    瑜然趕緊上前要捂住她嘴巴,清綺這個時候翻過身來,嗬嗬樂著:“啼兒啊,哥哥姐姐年齡到了,當然要產生親密接觸想法,但有你這個小丫頭在,可不能都被你看了去!”


    “不是吧,因為有我在,你們應該是有罪惡感才是。我年齡雖小,又不傻,但讓十二歲女孩子看到些什麽,的確會令你們周身不適!”龐啼努著嘴,一副全都了然的樣子,說不出的可愛。


    李之不敢讓她們在此個話題上無休無止,“清綺,說說此刻你體內感覺!”


    “無甚感覺,一等你掌心真氣撤離,那種脈絡通暢感,以及渾身舒適感就消失不見了!不過我能查知再有真氣渡入,自己也能引導運轉了,雖說真氣也能自行流動,但好像不經由我意念引領,速度極慢不說,還似有很不情願之感!”


    “那是我的真氣與你體內氣血,乃至氣機尚不曾真正融匯,它不情願總比在你體內亂竄強,說明我們的計劃有實現可能,隻是要經過多少次反複就不可知了!”


    “我怎麽沒有清綺姐那種感覺?”瑜然一旁著急地坐起身,急促插言。


    “你還沒經過正式真氣渡入,之前主要是給你治病,你體內有濕邪氣留存,不能進行那種真氣與氣血融匯嚐試!”


    瑜然這才拍著胸脯安定下來,“嚇了我一大跳,還以為我身體不適合呢!”


    清綺道,“正文,你如此辛苦沒有白費,至少此次之後真氣不再抗拒我,能慢慢將它與我氣血融合極有希望,隻是這樣頻繁輸出,會不會令你已感體力不支?”


    李之點點頭,轉而望向龐啼,“哥哥今日有些疲憊了,真氣輸出與氣力完全是兩碼事,需要全身心調動以及意念引領,還是頗神勞形瘁。啼兒,等明日我再給你嚐試好麽?”


    此時的龐啼已經直立著跪在地毯上,歪著頭仰視著李之:“啼兒可以答應你,但為了補償我,你今晚可要抱著我睡!”


    李之彎腰把她抱起,清綺笑道,“不如到床山來擠一擠!岔開頭睡,我與瑜然一邊,你與啼兒一邊!”


    “擠在一起也蠻好玩的,我要試試!”瑜然從地上一衝而起,一個縱身,已然飛撲在床上,嘴裏兀自咯咯樂個不停。


    李之將龐啼也放到床上,“那就試一試,萬一實在擠得難受,我再下來就是!”


    把地上一床被子搬上去,他攤開手問道:“衣服怎麽換?我總不能穿著這一身?還有啼兒,也要置換睡衣的!”


    清綺跳下床,去衣櫃裏找兩人衣物,“瑜然,你幫啼兒換上,我伺候我們家大老爺!”


    見李之神情有些猶豫,清綺笑笑,走到桌前,俯身吹熄了蠟燭,這才趁著黑暗摸索著給李之換上。


    返身再一次點燃,不一會兒就端著一個銅盆過來:“臭腳還是要洗的,不然可就熏壞了我和瑜然!”


    龐啼自床上蹦起來,也主動把小腳丫伸進盆子裏,引來清綺一陣嗔怪:“大的小的都不省心,居然讓我這個堂堂郡主洗四隻臭腳!”


    瑜然趕忙跳下床,幫著清綺把事情解決。


    按照之前安排,那樣岔開了睡果然可勉強容得下四人,不過李之也被擠得隻能側過來身子,還不時有手指在他腳心撓來撓去。


    不多時,他腳邊就傳來兩人嘀嘀咕咕竊竊之聲,顯是在交流方才經驗,說到動情處,有嘻嘻笑意傳來,還兼伴著兩人打鬧之音。


    龐啼就蜷縮在李之懷裏,兩手環抱著他腰身,到底是年輕,心事也少,不多時就沉沉睡去了。


    另一頭卻似有人按耐不住騷擾心念,一條大長腿就尋著幾人間縫隙,順勢搭在李之身上。


    而他的一隻腿腳也被人緊緊摟在懷裏,靜夜裏仍能聽得到偶有粗重喘息聲音響起,就在隱約曖昧叢生裏,幾人接連入睡。


    翌日一大早,就有萍兒翠兒前來叫門,說是長安城那位平準令貢維貢季同來到,此時正在主殿與顓孫家主交談。


    李之懷裏龐啼早滾到一邊,他很是懷疑,是半夜裏被清綺那條大長腿蹬出去的。


    此刻那條長腿衣料早已卷起,化作白晃晃光潔玉腿橫陳在他懷抱裏,隻有那一頭瑜然也在醒來,卻是令人啼笑皆非的摟著李之一隻腿腳,褲腳上滿是口水濕漬。


    經過一夜不算舒坦的睡眠,李之漸感有些透支的身子已然複原,簡單梳洗後,匆匆與瑜然來個擁抱,就趕往主殿之處,貢維這麽早趕來,應該是東西兩市商鋪之事。


    清綺與瑜然還在沉睡,春柔半路上攔下他遞給一塊烤得滾燙紅薯,一邊咬著,李之極短時間就趕到那裏。


    貢維長身站起,遙遙向他揮著手,一旁顓孫呈逸笑眯眯觀望著,臉上滿是興奮。


    “東西兩市早有房地契備下,隻等李先生前往簽收!不過我這是早早趕來,就是要通知先生一聲,明日裏可是東市一年一次的年度大集,會有全國各地手工業者紛紛齊聚,我想李先生不如將你的商鋪開業放在明日!”


    “季同兄,明日會不會有些急了,我的商鋪可是未經歸整!”


    “李先生放心吧,早在三日前就確定下來此事,那時臨淮郡王已交代我提前清理一下。裏麵裝飾、貨架都是現成,粉刷一遍也就如新鋪一般!而且郡王大人也將正清文綺堂五字轉交,今日裏所定製牌匾就會完成,而且根據俊良賢弟所描繪,你廠子裏的衣架我也找人製定了些,隻需今日裏你去觀望一下,再有何短缺就及時指出來,幫助李先生開張大吉,可是三省聯名下發的頒布令!”


    李之奇道,“朝廷怎地這般積極?應該不會是郡王大人具體安排,不然他早就告知於我了!”


    “的確不是郡王大人所安排,據說三省公署也是奉了皇宮內府指派,具體緣由我也不知,但我在頒布令見到了黃門侍郎關銘字樣,那可是專事侍從聖上,傳達詔命的關侍郎大名!”貢維麵向仰慕之色。


    “絕不會是當今聖上,可能是某位太子指使吧?嗷,對了,我記得關家關魯公可是七太子的老師!”


    七太子李顯是唐高宗李治的七子,但後世曆史上統稱為三太子,蓋因僅有武後所親生四位太子有相近史記,其餘四子僅是一帶而過,且早早或廢黜,或自殺,早已被剔除出太子之位。


    嚴格意義上來說,不被皇帝立為太子,此類人等僅可稱為世子,但民間為表崇敬意,往往私下裏統稱太子。


    此時,五子李弘猝死,六子李賢繼立,但兩年前因謀逆罪被廢為庶人,流放巴州,如今八位太子僅剩得七子李顯,八子李旦,因而,這時候的李顯是真真正正的太子身份。


    “不管何人指派,總之是抱善意而來,我李之記下了,包括季同兄你,明日過後,再另行相謝!”李之說道。


    貢維擺手連連,“莫要如此說,李先生更對我的幫襯更多些!近些時日,因為位子原因我不好前往奉鄔縣,都是你與三位賢弟忙前忙後,要說謝意還是我更需要表達!”


    顓孫呈逸揮手令二人坐下,“正文,閑話少說,今日裏你可要盡早前往一趟,東市年度大集可是極為重要,場麵也俱是宏大,雖說你的產品不愁旺銷,但借由這次機會,令外地客商深深牢記才是首要!”


    李之點點頭,“吃過了飯我就趕往東市,但為何僅有董事難度大集?西市沒有類似年會麽?”


    “李先生有所不知,西市每月都有大集,但東市是長安城中手工業生產與商業貿易的中心地,東市的工商業不僅分門別類,更多達二百二十行,而且各行業的經營,都有相當的規模,與西市相對專業性質又有所不同!二者都是唐長安城的商業區,從功能定位上來說別無二致,但東市更傾向於滿足城中居民日常生活、生產需要方麵,西市則偏重於相關機械與原材料,因而有各地客商常年駐守,反而不需要年度大集這樣的超大型集中商貿活動!”


    貢維講解的很是細致,盡管他心下好奇,為何李之對如此簡單的行情都不盡知。


    “也就是說,東市是手工業生產與商業貿易的產品集散地,市場經營商品,也多是衣、燭、餅、藥等日常生活品?”


    “不僅如此,因為東市靠近太極宮、東內大明宮、南內興慶宮三大內,周圍坊裏多皇室貴族和達官顯貴第宅,故也是四方珍奇皆所積集的上等奢侈品集中之地!更因周圍多是勳貴官僚第宅,而其商業反卻不如西市繁榮,究其原因主要在於受到政治上的種種影響和限製,像是先生所言及衣、燭、餅、藥等日常生活品,也多是中高檔之物,尋常百姓還是買不起的!”


    李之這才恍然,應該是另有東、西兩市之外的私建亂搭小市場遍及極為低廉之物,像是東市這般價格昂貴所在,應該有一次全國性質招商機會,不然各地客商很難借用如此良機集中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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