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王島得熱鬧多數集中在海岸邊緣,此島就像一個巨大的倉庫,幾乎絕大部分的物資不管是島外的還是島內的,都會在此卸貨,經過各個商會統籌交易之後在轉往各地。


    島的中央地帶是很多的酒樓客棧,還有一些戲樓,在這些地方,各種商賈之人隨處可見,偶爾還會看見一些腰纏萬貫的財主。


    除此之外,還會見到不少身穿甲胄的士卒,在島上的各個地方巡邏,畢竟這裏是一個財富聚集之地,總會有被金興珠寶蒙蔽雙眼之人。在這裏成為財富聚集地的初期,就有膽大妄為之人來這搶奪,那一次,龍蛟軍迅速出動,把歹人製服,給了最嚴厲的懲罰,把他們全部削成人棍,吊在碼頭之上,承受風吹日曬之苦,慢慢折磨致死。再次之後,就很少有人打此地打主意,但難免有不怕死的人。


    島上的道路,四通八達,而且在每個岔路口都有明確的標識,所以,一般情況下是不會迷路的,就是得多注意道路上拉貨的車馬。


    陳陌和言羽應郡守夫人的邀請,在這島上遊玩,雖然陳陌來過這裏,但這裏變化實在太大了,而且陳陌那段時間也不在這個島上,所以這裏對他來說,幾乎就是一個陌生的地方。陳陌看著郡守夫人拉著言羽的手走在最前麵,她的兩個孩子被迫的跟在她們後麵,欣賞風景的同時,聽著她們說著學問之事,時不時還讓福餘說說他的見解,福餘百般無奈,隻能硬著頭皮迴答。


    陳陌則落在最後,和她們保持一段距離,在蘊養清羽的同時,想著一些事。想什麽,想著六境的事,陳陌不是什麽聖人佛陀,他也有貪欲,吃著碗裏的,就想著鍋裏的,五境不是他的終點,他還要繼續向前走。


    花姨說過,到了五境,自然而然就能知道六境的門路,可陳陌到了這個境界,卻沒有看到六境的門路。花姨說,六境不難,難得是守門人,打得過守門人,才算踏入六境。


    陳陌分出一縷心神環視著炁界中那高聳入雲的林子,陳陌尋思著,若是在讓它們生長,是不是就該把這天給捅破了。


    是炁界不夠大,還是林子不夠高?


    而對於這兩個疑問的改變都不是陳陌說改變就改變的,得要一個契機,隻是這契機是什麽,陳陌也不知道。


    該不會是花姨騙我的吧?陳陌尋思著。


    ......


    一天的遊玩也隨著太陽的西斜而走上迴程的道路,其實一天下來,也走不了什麽,海王島還是很大的,語氣說遊玩,不如說是郡守夫人想借這個遊玩的機會與言羽說說她們之間感興趣的事,順便教育一下那個天賦有卻整天不把心思放在讀書上的兒子。


    一行人來到沈一定下地點,四粟酒樓,這時一個比較靠近東海岸,在一個土丘上建立起來的酒樓,目前隻有一層,但樓頂是平台式的酒樓,人呢可以在上麵用餐,之後會在此基本上加高,至於為什麽這半成品就拿來招待客人,隻有他們這些做生意的人才知道了。或許是因為人多,其他地方招待不下了。


    這裏算不少最豪華的酒樓,但沈一卻拍胸脯保證,這裏的食物是數一數二的。


    但陳陌一行人來到這裏的時候,已經看到沈一和一個跟他差不多身材的人站在那裏,若不是提醒,陳陌和言羽完全看不出他就是郡守大人,完全就是一個普通百姓樣子。陳陌和言羽納悶,這父子兩,除了樣貌相似一點,其他方麵一點都不像。


    見到的介紹之後,沈一便帶著眾人來到樓頂處,這裏有遮陽的架子,而且此時太陽也不是很大了,暖暖的海風吹著,讓人舒爽。


    這裏已經被沈一包場了,隻有他們這一桌子人,不是曉得他財大氣粗,而是這樣他們說起話來更自在一點。


    郡守福正越是一個暢談之人,對於言羽聖人山的身份也知道一些,畢竟她的夫人在聖人山求學過。與郡守夫人的兩次接觸,陳陌和言羽知道,福正越出身寒門,而夫人則是大戶人家的小姐,門戶不對,兩人卻經受住壓力走在一起,失去了一些卻得到了更多。


    幾人剛坐下,剛聊起天,就有人在酒樓下方喊道:“陳陌兄弟,你在這裏嗎?”


    “有人喊你耶。”言羽疑惑的看著陳陌說道。“是不是哪位熟人?”


    “我去看看。”陳陌起身朝著樓頂邊緣走去,與此同時,其他人也好奇的跟了過去。


    眾人看向樓下,是一小隊龍蛟軍的人,其中還有幾個昨日有一麵之緣的那幾個年輕人。


    “完了,這是帶人來尋麵子的。”言羽說道。


    “昨日你們和龍蛟軍起衝突了?”福正越問道。


    “衝突倒是談不上。”陳陌說道。


    “卑職鄧啟華見過陳陌兄弟。”一個男人走上前昂首挺胸,抱拳向著陳陌。“卑職與熊都尉參與過海寇剿滅戰,有幸見過陳陌兄。”


    “哦,這樣,那鄧兄所來何事?”陳陌不認識他,但那時候認識他的人多得去了。


    “沒什麽大事,昨日聽聞著幾個崽子衝撞了陳陌兄弟,過來給陳陌兄陪個不是。”說完,鄧啟華讓那幾個被陳陌賞了一拳的人站了出來,幾人抱拳彎腰,對陳陌行禮。


    “對不起,是小的幾個沒問清楚原因,魯莽行事了。”


    “小事,昨天我也給了他們一人一拳,應該扯平了吧?”陳陌說道。


    “扯平了扯平了。”幾人趕緊迴答著,他們昨日迴去告狀的時候,鄧啟華知道後,很快就知道把他們打了的是誰了,既然姣姣敢說千礁島的二當家,那就隻有一個人了。


    “既然沒事了,那要不要上來坐坐?”陳陌客氣的說道。


    “不了不了,軍中訓練要緊,懈怠不得,我還得帶著他們迴去受罰,為他們的魯莽受點教訓。”鄧啟華婉拒道。


    “那行吧。”


    小小的插曲很快就結束了,但來這裏吃飯的人都知道了這麽一號人物,沈一和郡守邀請吃飯,龍蛟軍的人都來道歉了,這誰啊?陳陌,這名字怎麽感覺在哪裏聽過呢?


    樓上。


    “這陳陌小兄弟和龍蛟軍很熟嗎?”福正越好奇看著陳陌,起初他並不清楚陳陌的情況,他受沈一的邀請,也隻是說來了兩位客人,一位來自聖人山的,昨晚就見過夫人,這事,福正越昨晚迴家聽說了,所以才來這個晚宴。


    “不熟,隻是個駒隙他們這一幫熟。”陳陌說道。“若是昨天福餘跟那幾個說清楚,就不會有這個誤會了。”


    “怎麽怪到....”福餘聽到陳陌提到自己,臉色都變了,那一瞬間心裏都把這不愛說話的家夥此時怎麽這麽多嘴,但臉上很快就恢複過來,正想狡辯,不,解釋一下。


    “福餘,又和你扯上關係?禁足一個月。”福正越不怒自威道,讓福餘想到狡辯之詞都說不出口就被咽了迴去。


    “爹,這....”


    “兩個月。”福正越臉色不便的說道,他兒子什麽得行還是知道一點,雖然不喜歡惹事,但喜歡做些小手段,就是耍一些小聰明。


    沈一等人看著福餘吃癟的樣子,笑了笑,拉著眾人再次入座。


    “不難大人,這入如今的千礁島有這份局麵,陳陌兄也有很大的功勞。”沈一解釋道。


    “哦,還有這事,真是英雄出少年,如今唐國有這麽多出色的年輕人效力,真是一件幸事。”福正越聯係他們之前簡短的話語,大概知道陳陌的身份不簡單。他不關心江湖之事,若是知道最近江湖的風評,會更加的驚訝。


    “隻是做了一些受人之托的事,和你們為百姓做事的人比起來,微不足道。”陳陌的官腔讓言羽忍俊不禁。


    “行了行了,開始上菜了,讓我們來看看有什麽好吃的。”言羽替陳陌轉移話題。


    這個晚宴吃的很慢,福正越倒是和言羽聊得一起,似乎言羽的一些學術觀點很符合他,虛心請教,而言羽似乎也從福正越那裏找到了感興趣的,以至於到後來,郡守夫人反而成了陪襯。而陳陌和沈一則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多數是沈一說著他家小姐怎麽打怎麽的。


    雖然看似很割裂的場景,卻很融洽。


    宴席散了,先是郡守一家人先行離開的,而後是不勝酒力的沈一在隨從的攙扶下離開的。


    陳陌和言羽沒有急著走,而是在這樓上享受著夜晚的海風,在郡守他們一家離開之後,陳陌就和沈一說了,明天他們就離開了,就按照沈一的建議,坐著他們的商船離開。


    沈一說沒問題,都安排好。


    乘船的地點在這酒樓樓頂就能看到,那裏的那條夜間還有著光亮,這是一個繁忙的碼頭。


    兩人在樓頂上排排坐,吹吹風,吃果果,聊著他們之間平常又親密的話語,好不愜意。


    所以,這一天夜裏,言羽又是在睡著中迴到一粟客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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