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京城漸漸安靜下來,經過一夜的鬧騰,心滿意足的人們開始陸續迴家誰打架,畢竟現在是一天當中,最疲憊的時候時候,也是睡眠最舒服的時候。


    就算後麵還有“意外的驚喜”,也阻擋不了他們要迴家睡覺的步伐。小酒館也開始關門,青樓的歌舞聲也沒有了,隻有那些大酒樓還常來著大門,歡迎著意猶未盡的客人。


    此時街道上可以隨時走動,消息的打探和結合也變的方便起來,想必明天的太陽剛出來,關於今晚幾乎所有的事情都會被大眾所知。


    .....


    此時宮裏也靜悄悄的,但燈火還在搖曳著,把皇宮照的明亮,驅散著深夜那種孤寂的黑暗。


    宮裏就隻有禦花園那邊受損嚴重一點,不僅是因為陳陌在那戰鬥過,更主要的是東海王與皇帝見麵時的那場戰爭。


    那裏還還沒來的及派人清理,也沒有多餘的人手,隻有少數隸屬大理寺狄圥手下的人在此看守著。


    此時,禦花園裏的哭泣聲也停止了,這也讓那些守衛安心不少,畢竟這深夜裏,還挺滲人的。


    靜心殿。


    清洗過後的陳陌坐在一張小桌子旁吃著禦膳房還有存餘佳肴,武靈兒和唐明性倒不是怎麽餓,卻也陪著陳陌吃點。


    武靈兒的貼身侍女們在準備著之後所需要東西,一切妥當之後,裴玲來到武靈兒這邊,替她檢查身子,畢竟經過一天的緊張與爾虞我詐的,又是深夜,身體有所消瘦不了。


    “你真的不需要休息一下?”武靈兒看著唐明性說道,他身體本就弱的可以,從來沒有熬過夜,此時最終休息了。


    “不不不。”唐明性搖頭說道:“我一定要親眼看著這麽重要的時刻。”


    “也不差一時半會兒吧,以後大把機會。”陳陌放下手中的碗筷,說道。


    “不一樣,不一樣。”


    “隨你,那開始吧。”陳陌站起身子。


    武靈兒來到準備好的躺椅坐下,臉上的黑沙早已經摘下,陳陌看了一下,隻能看到暴露在外的部分,至於其他地方的,他不知道還有多少。


    “這一次能蛻去多少?”武靈兒躺下,仰望著殿頂,心中頗有些激動。


    陳陌坐在他旁邊,挽起自己的袖子,這時在場的人才注意到,陳陌手臂上有好幾道口子,起初被鮮血覆蓋著,倒是沒人知道。


    “你確定沒事?”武靈兒再次說道。


    “真的沒事。”陳陌無奈的又解釋道:“都是皮外傷,這種事在很很多年前就見怪不怪,就像被蚊蟲叮咬一般。”


    “是不是沒人管,就不懂愛惜身子了?”武靈兒白了一眼。


    “誰說不愛惜了,受傷多了就不知道痛了,這可是師父說的。”陳陌可說不過武靈兒,便搬出那個失蹤的小老頭做擋箭牌。


    “他說的話你全信啊,他還跟我說過,就算是他的話,也要分辨真假。”


    “他的話我可是全信的,不然我也走不到今天。”陳陌抽出自己準備的小刀,另一隻手拿起武靈兒的雙手手腕,看著手腕的位置,之前治療所弄的傷口已經沒有了,連疤痕都不留,可見照顧得很周到。


    “你看,還說沒事!”武靈兒坐起身子,他已然察覺到了陳陌的不對勁,以前他可不用刀子。


    陳陌沒有在意她,“唰”的一下,小刀就在她的手腕割除一道傷口,然後又割了自己一刀,這才說道:“隻不過是真氣耗盡罷了,與現在做的事又不衝突,就是比之前略顯麻煩一點。”


    “安心躺下吧,都開始了,別浪費了。”陳陌讓武靈兒繼續躺下。


    “對對對。”唐明性在另一旁使勁的點著頭,看著心愛之人手中滴著血,自己也心疼的很,可不能半途而廢了,雖然這個半途隻是剛開始。


    “子神,過來幫我一下。”陳陌喚來子神。


    “需要做什麽?”子神在黑暗的角落出現,來到武靈兒身邊,說道。


    “剛才真氣耗盡了,借你的真氣用一下,給她身體渡點真氣。”


    “不行,我怕傷了小姐!”子神拒絕道,她深知這其中的危險,若是對方也是習武之人,或許自己還能接受,但自己小姐可是金枝玉葉,她不會冒一點定點風險。


    “我可以,我對小姐的身體最熟悉。”這時,裴玲自告奮勇的說道,正好可以借此機會學習一下。


    “不行。”陳陌搖頭說道。


    “為什麽不行?”


    “子神的真氣更陰柔,跟合適。”陳陌簡單的解釋道。


    “還有這種說法?”顯然,裴玲還是第一次聽見這樣的說法。


    “你們不知道嗎?”陳陌以為習武的人都知道。


    “確實有這麽一種說法,但現在的人很少人把他們區分。”子神解釋道。“簡單說,像你們學醫的,用金木水火土衡量患者體內元氣,真氣也可以用它們劃分,不同的是,絕大多數人體內的真氣都是五屬平衡的,屬於中性,隻有少數人的真氣會偏向某一個。”


    “這個說不上好壞,隻是某一些偏向的真氣,會在學習一些特殊功法時有奇效。”


    “大概就是這個意思。”陳陌點頭道。“子神的真氣偏向水,陰沉柔和,隻要在我的氣機控製下,不會有其他問題的。”


    陳陌沒有了真氣,所以體內隻有氣機的流動,氣機進入別人的身體,不能發揮任何作用,而是也會很快消散,帶動不了陳陌過渡的氣血,所以要子神的幫忙,雖說不如自己的真氣控製得順手,但子神的陰柔真氣,能彌補上不少缺點。


    “別猶豫了,你不想你的小姐白白挨了這兩刀子吧?”陳陌催促道。


    “行吧。”子神最後還是同意了陳陌的做法。


    渡血開始了,一股熟悉感充斥著武靈兒的體內,在一次感受到那滾燙的熱血,體內某些東西在顫抖著。


    殿裏一片寂靜,隻能聽到“滴答滴答”的聲音,唐明性在一旁也隻能幹瞪眼。


    隨著武靈兒的血越排越多,她的臉色也變得蒼白起來,眼神也有些迷糊起來。


    “有了上兩次的經驗,這次在加大點力度。”陳陌說道。


    “嗯。”武靈兒輕微點點頭,她也想快點,最好這次就能把病根解決。


    旁邊的清水盆子越來越紅,也越來越粘稠,一直觀察情況的裴玲擔憂的提醒道:“陳陌,小姐的身體快受不了了。”


    “我知道了。”陳陌點點頭,體內的氣血在自己的引導下,加快進入武靈兒體內的速度,隻是這速度,比不上上次的速度。


    不過時間並不是問題。


    漆黑的夜空,皓白的月亮,給這靜謐的夜晚一點點安慰,也像一隻大手,輕輕的拍打的人們,讓人睡的更加安穩。


    不知道過了,多久,唐明性忽然喊道:“脫落了!”


    然後他似乎意識到不對,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然後手舞足蹈般的指著武靈兒臉上黑斑,好讓人注意那裏。


    在場的,除了唐明性,其他人都見過這樣的變化,看著王爺那個舉動,有些想發笑,但又不敢笑,畢竟是自己的主子,而且如今也是當今皇上了。


    想笑又不敢笑,憋著又實在難受,隻好分散自己的注意力。裴玲輕手輕腳的幫武靈兒處理這臉上脫落的東西,然後把它丟進一旁的碳火裏,發出詭異的火焰,這又讓唐明性輕聲驚歎。


    然後又從裴玲手中接過那東西,像一個好奇寶寶一般,東瞅瞅西瞅瞅,然後又放到鼻尖嗅了嗅,就差放到嘴裏嚐一嚐了。


    好奇過後,學著裴玲把這東西扔到碳火裏,然後再次看向那詭異的火焰。


    火焰消失後,過了好些許時間,唐明性還呆呆的看著那堆沒什麽稀奇的碳火,摸著自己的下巴,淡淡的說道:“嘶,要是我一開始就用火來幫靈兒治病,那豈不是....”


    “那東西在師姐臉上的時候是活的,脫落之後是死的,死的可以被燒毀,活著的時候可是水火不侵的。”陳陌在一旁逼著眼,輕聲的說道。


    “什麽?這東西是活的?”唐明性驚訝的說道,然後看著自己的手,有些嫌棄的說道。


    “害怕了?”


    “害怕?怎麽可能。”唐明性咳嗽了一下,然後一本正經的說道。“朕也來幫手。”


    ......


    南城門那邊。


    “哇,原來是他。”幺蛾子眼神熠熠的說道。“當初聽跳貓子說那裏的事的時候,我還以為是一個十惡不赦的家夥,看來還是娘娘的魅力大,連這樣的人都能收服,還能讓他改邪歸正,棄惡從良。”


    “哎哎哎,你們可別會錯意了,他可不是娘娘的手下或者打手。”狄圥提醒道。“要說朋友嘛,也不準確,怎麽說呢?”


    狄圥手指點著牆頭,想了想,說道:“這麽說吧,武寇可是一口一個大哥的稱唿陳陌,陳陌說東他就不會往西,這個關係你們明白了嗎?”


    “哈?武寇那家夥對狄大哥的話都不是完全聽從吧,這世上也就娘娘說的話,他不敢反駁了,現在還出現第二人了?”幺蛾子不可置信的說道。


    “反正他的身份就這樣,不過你們也不用過於拘謹,以後見到他也不用畏畏縮縮的,他人就是孤僻了點,其他的都還好,你們都是練武之人,或許能有話題聊。”狄圥笑著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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