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芊芊聽著她看不見拐角處的慘叫聲,一邊在重傷的鄭付指導下,撿來幾塊碎木板搭攏在一起,然後拿著火折子,瑟瑟發抖的怎麽點都點不然。


    “小姐,冷就先去扒拉那些人的衣服換上,不然會凍壞的。”鄭付坐在地上,看著自家小姐笨手笨腳的樣子,既心酸又無奈,他也很想自己動手,但現在的他,能保持清醒也然是最大努力。


    沈芊芊像是沒有聽見他的話,繼續顫抖著身子搗鼓著她人生中的第一次篝火。


    “小姐...”


    “鄭叔,你別說話了,很快就好,很快就好。”沈芊芊顫抖的聲音說道,背對著鄭付,那小嘴唇凍得發紫。“鄭叔,我是不是很沒用?”.cascoo


    雖然喊著他別說話,但自己卻起了話頭,實在是太冷了,一種莫名的困意席卷而來,隻有說話,才能讓她打起精神來。


    “哪裏,小姐聰明的很。”


    “那為什麽點個火都點不起?”沈芊芊自責之中,以往看見別人弄都是非常容易的,但換到了自己卻怎麽也弄不好。


    “這樣的小事本不用勞煩小姐的,每個人都有自己不會的事情,小姐是要幹大事的人。”鄭付有氣無力的說道。


    “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


    “小姐好學問,能不能給在下解釋解釋?”


    “大概意思就是一點小事都做不好,還談什麽大事,一個姐姐告訴我的。”沈芊芊還在嚐試著把火點燃,手指都已經凍得發僵。


    “話是真麽說,但什麽事情都要親力親為,那還要我們這些人做什麽,我們不就得餓死啊,咳咳咳,他迴來了。”鄭付說著說著,就看見一個人影正帶著兩輛馬車緩緩的向他們一邊走了。


    從他消失在拐角到再次出現,也不過一會兒功夫,看他那氣定神閑的樣子,想必那夥人已經是兇多吉少。


    “小姐,您還沒告訴我那人是是誰呢,小姐是什麽時候認識這樣的人物的。”雖然還沒看見自家少爺的身影,但想必應該是沒有什麽大問題。


    “前段時間我們不是去了一趟六須山嗎,在路上和他偶遇的,同行了一段路。”沈芊芊看著陳陌迴來,也不在執著那聲活的事情,看著那邊,想知道自己的哥哥怎麽樣了。


    “萍水相逢,就能出手相助,真俠義。”


    “上次我們幫了他一點小忙。”沈芊芊解釋著。


    “那也是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小姐的樂善好施果然是沒錯的。”鄭付感慨著,以前的小姐就喜歡幫助有困難的人,當然,為此,她也吃了不少的虧,好在家底殷實。


    陳陌把馬車帶了迴來,隔著那片被特製雪球砸出來的廢墟,說道:“人帶迴了,在車上,估計一時半會也醒不了,你上車把濕衣服脫了,裏麵有一些毯子,先將就著用著,我去弄堆火。”


    “我有衣服。”沈芊芊說道,在她之前的那輛馬車上,有她所需要的東西。


    “有衣服還不趕緊換,都凍得沒有血色了,還傻傻的站在這裏吹風,你還練過武啊?”陳陌有些想笑的說道。


    被陳陌這麽一番連嘲帶訓得說了一頓,沈芊芊“哼”了一聲,扭頭就走向那架側翻了的馬車,鑽了進去。


    陳陌看了一眼那個受重傷的家夥,說道:“有藥的話就叫她找出來,我看她是凍傻了,衣服都不會換,估計也把藥的事忘記了,若是沒有,那就先忍耐一下。”


    說完陳陌就走向那對廢墟,一甩手臂,一陣大風唿出,把那架破的馬車上的積雪被一掃而空。


    “不介意我那你們的同伴衣服穿吧?”陳陌翻開那些殘骸,看著兩個已經沒有了生機的人,問道。


    “可以,就當這是你替他們報仇的酬勞了,若是可以,我還想帶他們迴家。”


    陳陌沒我迴答他,幹淨利落的扒著其中一人的衣服,就這麽在寒風之中換起來,而鄭付閉上眼睛,之前消耗太多,又和小姐說了這麽多,得養養精神,此時他還想著活下去。


    一番整頓過後,陳陌換好了衣服,沈芊芊也換了一件黑絲描線雪白襖從那倒塌的車廂裏出來,換了一件幹爽的衣服,也讓她神情好了不少。


    陳陌走拿著一些布來到男人那裏,看著他憔悴的樣子說道:“既然沒有藥,那就隻能暫時包紮傷口了,之後我們就離開這裏。”


    說著陳陌在他身上比劃了幾下手刀,把他身上的箭矢砍斷,然後幫他脫去外麵的衣服。


    陳陌二話不說,就把還在他體內的兩把箭給拍了出來,然後麻利的拿布條堵啊紮啊的,動作十分的嫻熟。


    一陣忙活之後,算是幫他簡單的處理了一下傷勢。


    “陳陌大哥哥,你怎麽會在這裏?”沈芊芊看著忙碌完的陳陌,出聲問道,劫後餘生之後,是數不盡的喜悅。“我知道,大哥哥不叫陌塵,是叫陳陌。”


    陳陌看了一眼她,上次自己可沒有和她說真名。


    “為什麽這麽看著我,難道說闖江湖的自己的名諱被人知道了就要殺人滅口了?”沈芊芊俏皮的說道。


    “是的,你想想現在該怎麽辦吧,原本本人還念著一點情拉你們一把,現在是你們自己找死,我想山澗下那條河多吞幾個人不會介意的。”


    陳陌站起身子,手握著刀柄冷冷說道。


    “不,不會是真的吧?!”沈芊芊後退一步,一臉景象的看著陳陌,陳陌顯露出來的表情實在是太真實了,那種冷漠,很是讓人畏懼。


    鄭付也被陳陌突然變化的氣勢給鎮住了:這家夥怎麽是個喜怒無常的主?這樣的人才是最可怕的,小姐是交友不慎啊!


    就在兩人還在猜疑著陳陌是不是在開玩笑的時候,陳陌突然拔刀,兩人第一次直麵陳陌的氣勢,那一刻,他們以為自己真的要死了。


    “飛燕!”


    半圓的刀勢飛出,帶著兇猛無比的氣勢貼著兩人的腦袋飛過,向著山坡上的某處飛去,所過之處,那些因為冬季枯萎的雜草被陳陌斬飛,連帶著那些積雪。


    與此同時,陳陌的身影也隨著而動。


    飛燕刀勢並不能像箭矢一般遠距離的擊中敵人,有一定的局限向,在一定的範圍內,它所造成的傷害是可觀的,道超過了一定的距離,破壞力急劇下降,真氣所凝成的勢便消散開來。


    每個人有每個人的不同程度,據說一些厲害的弓箭手能凝氣化箭,殺人於無形,但這樣的高手也很少,一定是很難練到,不然江湖上就不會有這麽多拿刀拿劍的,而很少有弓箭的強者。


    當然,還有很多原因造就了弓箭高手的局限性。


    迴歸正題。


    陳陌之所以出手,是因為半山坡的異響,雖然很細微,但還是被陳陌捕捉到了,雖然陳陌的感知力很好,但若不是特意留意,也不是時時能注意到周圍的情況,況且他的感知力也不是無限放大的,這也是三境的感知力的層次劃分。


    若不是那異響突然出現,陳陌一定不會注意到那裏的動靜,所以陳陌當機立斷,與沈芊芊調侃了一番出刀。


    這一刀也不是為了擊中敵人,隻是要打草驚蛇,確認一下是否還有埋伏,還有多少人,塌可不想走的時候還被一頭條毒蛇盯著,雖害不了自己的命,但也會讓自己不舒服。


    陳陌向著那個方向衝過去,旅途中得以確認,就那個地方有人,好像還隻是一個人。


    那個一直躲藏在暗處的人眼看事情敗露,也不躲藏了,撒腿就跑,在這坡度極陡的山坡上健步如飛。


    “原來還是一個飛蜢。”


    飛蜢,是一個對那種輕功了得之人的一種稱唿。


    陳陌看著他輕功了得的樣子,冷哼一聲,掄起追逐,自己還真沒怕過誰,這可是活下來的重要本事,這是他師父教他的。


    “本事可以不好,但逃跑的功夫一定要一流,這是調戲完...啊,不,總之,活下來就離不開一個逃自,這裏麵的學問可大著呢。”


    “好快的速度!”鄭付顧及不了自己的傷痛,扭頭望去,此時才知道,陳陌之前出手的含義。


    “真的好嚇人!”原本就是臉色蒼白的沈芊芊,剛剛恢複的那麽一點血色又沒了,那一刻她真的以為自己死定了。


    “看你哪裏跑!”陳陌體內氣息流轉著,這一刻,他沒有了什麽好人做到底的那種心思,純粹的狩獵時刻,既然獵物自動找上門,那自己怎麽會放過。


    冬天裏的野獸是不會嫌棄食物多的。


    路上的兩人看著兩道影子在陡峭的山坡上追逐,沒用多久的時間,那個匿名者就被陳陌給逮住了,然後就聽到了一聲淒慘的嚎叫聲。


    “小姐,這個叫做陳陌的小兄弟真的沒問題嗎?”鄭付被陳陌變化無常的舉動弄得有些摸不著頭腦,或許他並不是來救他們的,而是另有企圖。


    “沒事的,柴叔說他還是挺可靠的。”驚嚇過後,沈芊芊又恢複淡定從容。


    總之今天的鷹嘴崖非常的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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