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陌和武靈兒四目對望,一個是等待,一個是凝視。


    “把手挪開。”武寇冷冷的聲音說道,原有對陳陌的一點點好感,此時已經煙消雲散,自己現在親身經曆了農夫與蛇的故事。


    陳陌一邊把手挪開,一邊說道:“把刀收了吧,你傷不了我。”


    武寇並沒有鬆開,他知道陳陌很厲害,但此時他的刀已經貼著他的脖子,隻要他用力,就能劃拉出一道大口子,但他不能保證自己動手的時候對方還會做出什麽,習武之手手段了得,他是見識過的。


    “姐,你退後。”


    武靈兒重新把麵紗係上,卻沒有聽武寇的話退後,依舊看著陳陌。


    “要不在進去坐坐?”陳陌重新邀請著,而自己已經無視武寇的刀,轉身向著屋子裏走去。


    “對不起,對不起.....”言羽連續說了好幾聲對不起,然後跟著陳陌迴了屋子。


    “別以為說一句自己能治的胡話和幾聲對不起就能把事情撇過,陳陌,今日我把話就撂在這了,隻要你出現在唐國的範圍內,我的鐵騎就把你踏碎,我管你是什麽武道高手!”武寇對著陳陌的背影吼道,稍微冷靜下來之後,他意識到,在這六須山範圍內,殺人的後果可是很可怕的。


    “姐,我們走。”武寇對著自己的姐姐說道。


    “不急。”武靈兒淡淡的說道。


    “姐,你不會真的相信他的鬼話吧?他就是為自己剛才的事找借口。”武寇看著武靈兒,他不相信自己的姐姐會失去冷靜相信陳陌的鬼話。“這些年,我們都看了多少名醫,都沒用,他一個武夫,會個什麽??!”


    其實武寇更擔心的是武靈兒相信了陳陌,而陳陌則亂開些東西給她吃,那就不妙了。這些年,武靈兒吃的藥可不少,效果沒有,反而身體比不吃藥還弱,後來不在看醫,不在吃藥,身體才沒有事。


    武靈兒挪動腳步,再一次走進屋子,武寇焦急的跟在她身後,順便讓那些人警戒著。cascoo


    四人再次坐迴屋子裏,裏麵爛鐵盆裏的木炭燒的正旺,四人都沒有說話,都在等著某個人先開口。


    沉默了好一會兒,陳陌才開口道:“讓我在仔細看一下。”


    “陳陌,夠了,別得寸進尺,別真以為在六須山你就真的無所顧忌!”武寇低沉的吼著。


    “你是覺得我再耍你們?我有什麽好處?”陳陌毫不在意武寇的怒火。“她的黑紗之下是沉魚落雁還是百拙千醜我都不在乎,隻是從你們一來,她身上有一股味道讓我有些在意。”


    言羽用力的嗅了幾下,沒有發現什麽特殊的味道,與此同時,武寇也跟著同樣的動作。


    “除了這個姐姐的女子氣味,沒人奇怪的啊。”言羽發現不了有什麽不同之處,一個女人家總會有一些屬於她們的獨特味道,就像言羽在紅塵園中見過不少女人,她們的味道都有些不同。


    “別扯這些虛頭巴腦的,姐問我們走。”武寇看著武靈兒。


    武靈兒把手伸向自己的臉頰,輕輕的扯開那張才剛剛戴上沒多久的麵紗,麵紗之下,那神秘的容顏再次展現出在三人的麵前。


    “這樣可以了?”武靈兒冷冷的語氣說道,要說她沒有火氣那是不可能的,既然已經被看見,那就不介意讓他再看到。


    陳陌和言羽的眼睛齊刷刷的看向女子的麵容,陳陌但是沒有什麽神情變化,但言羽即使之前已經見過一迴,但還是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武靈兒的右臉頰有一塊觸目驚心,令人非常不舒服的黑斑,就像狗皮膏藥裏的膏藥糊在臉上,幾乎占據了又半邊的臉頰。


    黑斑周圍如有許多細痕伸出,就像觸手一般向四周散去,幸好上麵的部分沒有伸出太多,不然之前陳陌他們連她的眼睛都看不到,肯定要用黑紗遮擋著。


    黑斑的觸手向下延伸的部分則要長一些,一些伸到了脖子的中間,在喉嚨的附近,一些則被衣服擋住了,不知道伸向了什麽地方。


    陳陌直勾勾的盯著那黑斑,久久沒有說話。


    “疼嗎?”倒是言羽先開口了。


    “不疼,甚至是不照鏡子不用手觸摸,都不會感覺到它的存在。”迴答言羽的不是武靈兒,是陳陌。


    “陳陌,這又不是長在你身上,你怎麽知道不疼!”言羽用手掐著陳陌的腰,說道。


    “他說的沒錯。”武靈兒肯定了陳陌的說法,此時她的眼眸裏不再是那種讓人覺得是千裏冰封的感覺。


    陳陌陷入了迴憶,那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那時候,他還是一個什麽都不懂的孩子,一個老不正經的家夥經常騙他吃各種危險的東西,先是那些花花綠綠的小傘傘。他是小孩但不傻,那些小傘傘吃不得,但那老不正經的說沒事,有他在,還親自帶頭吃,陳陌才敢下嘴,等自己吃了之後,才說:“我吃是沒事,但你就不一定了,記得我教你的東西,自救吧。”


    那段時間自己不斷吃毒,一邊解毒,有些能很快的解掉,有得則把他折磨的痛不欲生,但就是沒有死,隻因為那老不正經的給自己身上弄了一點東西,並說道:“別裝死了,趕緊的把毒解了,不然這東西跟你一輩子。”


    “哎,陳陌,你在想什麽呢?”一個聲音把陳陌從迴憶中拉迴到現實,言羽看著發呆的陳陌說道:“武姐姐在問你話呢。”


    陳陌不知道武靈兒問自己什麽,也沒有問,而是走到她的麵前蹲下,在三人錯愕的眼神中,捏著武靈兒的下巴,自己的腦袋湊了上去。


    “啊!!”言羽尖叫出來,以為陳陌又做出什麽瘋狂的舉動,但下一刻,隻看見陳陌把鼻子湊近了那令人害怕的黑斑,還有武寇對陳陌出手。


    陳陌一個氣勢爆發,直接把武寇彈開,深深的嗅了一下,然後才離和武靈兒拉開一段距離,同時鬆開她的下巴,說道:“果然是這個味道。”


    武寇實在受不了這個人三番四次的舉動,一聲令下:“來人!!”


    陳陌也沒有猶豫,擋在武靈兒的身前,手中的清羽出鞘,刀刃架在了武寇的脖子上,此時那些護衛都一個個的擠到了門口,看著自己老大被挾持,不敢輕舉妄動。


    淩亂的局勢,各自對峙著,陳陌的背後就是武靈兒,由於被陳陌擋住,那些護衛並沒有看到武靈兒的真容,但在他們眼裏,不僅武寇被挾持,就連王妃也被挾持著。


    陳陌淡淡的聲音問道:“那個給你種下黑斑的人可還好?”


    .......


    “好,老夫答應了。”


    “啊?這就答應了?”郝忈心裏驚疑了一下,說情這麽順利?原本還準備著把自己那個好哥們的說辭說出去,現在都省了。


    比如:“”先生的先輩就曾幫著我嬴家的先輩一統天下,如今的後人再次聯手,再創盛世。”之類的。


    這般爽脆讓好人有些不適應起來。


    “怎麽,是老夫答應的太爽快,有些不合常理,是不是還準備了感人肺腑或者慷慨激昂的說辭來打動老夫之後,老夫答應了才曉得附和常理?”苟一的語氣不急不緩的說道。


    “呃...不滿先生,確實如此。”郝忈老老實實的迴答道。


    “那你可以先迴去了,等老夫辦完自己的事情就前往秦國。”


    “學生鬥膽問一句,還有多久?”郝忈弱弱的問道。


    “這個不曉得,少則一兩天。”


    聽到這一句,郝忈心裏歎了一句:問題不大。但老先生的下一句就讓他的臉垮了下來。


    “多則一兩年。”


    “這.....”郝忈正想催促一下,但又覺得這樣做不好,改口說道:“不知是否用得著學生的?”


    郝忈也不是真的要幫什麽忙,即使要幫,自己也幫不上這些大人物的什麽忙,隻是非常的委婉的傳達那邊可是很希望老先生盡快前往秦國。


    “這個嘛,或許還真的用得著。”


    “啊?!”郝忈又是錯愕,這個德高望重的小老頭總是頻頻給自己“驚喜”。


    “老夫也就說說,若是不願意也無妨。”


    “不不不,學生非常願意效勞,就是不知道先生做的事學生能不能做得來。”郝忈哪敢拒絕,也不想拒絕。


    “對於老夫來說確實有些棘手,但對於你來說,或許你就能辦到,畢竟你們年齡相差不大,或許更好溝通。”


    “這....不知道先生要學生做的事是什麽?”郝忈有些丈二摸不著頭腦:還有老先生搞不定的人物?


    “事情是這樣.....”


    苟一說說完之後,來到郝忈的身邊,拍了拍郝忈的肩膀,說道:“呃....你叫什麽名字來著?”


    “郝忈。”


    “挺有趣的名字,郝忈啊,老夫的事就交給你了,你什麽時候辦妥了,老夫什麽時候離開六須山。”


    “是,學生定不負先生所托。”郝忈拱手相送老先生的離去。


    聞不語看著郝忈,笑著說道:“奚敬亭有個不錯的弟子。”


    “前輩,您認識我師父?”郝忈驚訝的看著聞不語。


    “到了我們這個境界的人,想不認識都難,曾幾何時,奚敬亭還用你腰間的葫蘆請在下喝過酒。”


    “請教前輩名諱。”


    “以後你會知道的。”說著,聞不語就消失在郝忈的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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