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陌在蔣鷹刺入第七劍的時候就已經失去知覺暈了過去,他已經堅持到了極限,有事時候身體的機能不是靠意識就能支撐下去的。


    第一次有意識是一股暖流進入自己的身子,讓陳陌有了那麽一點點意識,但是很快又沒有了意識。


    “怎麽樣了?”薑婼看著自己的舅舅收手,擔心的說道:“他沒有反應啊,能不能給他多一點真氣?”


    關心則亂,但呂春秋也沒有怪她,畢竟她也不懂武道這東西。


    “不是多就有用的,外來的真氣進入自身本就是一件非常危險的事情,而且他現在有事無意識的狀態,若不是師徒傳承的那種熟悉,很容易讓他陷入更加危險的境地。”呂春秋耐心的和薑婼的解釋道。“況且他還隻是一個一境的實力,對於外來的真氣更是排斥,若不是要死馬當活馬醫,舅舅都不敢這樣做。”


    呂春秋觀察過陳陌,在他身上完全感受不到真氣的痕跡,就算他之前的戰鬥耗盡真氣,也會有痕跡留下,但他沒有,又結合之前從二狗子那裏了解到,這個叫做陳陌的應該是一境,不會是普通人。


    “一境一境...”薑婼呢喃了幾句,然後說道:“舅舅,我雖然不懂武道,但是之前在他在一個小湖邊和那個抓我的人打過一架,他所用的武功有些和舅舅的相似,我看見他把一個湖都給劈開了!”


    劈開了?!


    呂春秋驚愕,就算連普通的三境都不到的事情,他一個一境怎麽做到的?自己的外甥女又不會騙自己,既然她說是就是。


    “舅舅確實到過一個有打鬥痕跡的小湖,但是看那痕跡,又不太像是你們弄的,可時間好像對得上你們的形成,但後來追下去的手又沒發現你們的痕跡,就否定了那你們曾經在那裏待過。”呂春秋說著,又看了看生死不明的陳陌,這時候很想問一下她們在小湖邊的經過,時間有些緊迫。


    “即使如你所說,舅舅也不敢在給他真氣了,雖然不知道他究竟是怎麽迴事,但舅舅相信,他活下來的機會又大了。”


    “你在這裏看著他,舅舅去教訓一下後麵的追兵。”


    說著呂春秋就要動身,但卻被薑婼死死的抓著。


    呂春秋揉了揉他的腦袋,給了她一個溫柔的笑容說道:“放心,舅舅這一次絕對不會讓小婼有事了,舅舅發誓。”


    說著從懷裏掏出兩樣東西,一個是紅繩,一個是她的玉墜,放在她的手裏,做完這些,呂春秋就走出了車廂。


    薑婼呆呆的看著手中的兩樣東西,然後把它們一股腦的塞進陳陌的手裏,用自己的手幫他合上滿是鮮血的手掌,緊緊的握著不鬆開:“陳陌,你會沒事的,這個平安繩都能保佑我脫離險境了,也能保佑你的,一定能。”


    .......


    第二次有意識,陳陌隻在朦朧之中感覺很顛簸,這一次意識殘存的時間比上一次多了那麽一點點,也就是一點點,然後又沒有了意識。


    兩天後,一行人換了一家馬車繼續不竭餘力的趕路著,後麵的追兵已經不見了,或許那些人已經放棄了,但是他們還是要盡快的迴到出口,在這一刻也不能耽擱。


    馬車有呂春秋和二狗子輪流換著開。


    二狗子被換下來去休息的時候,在車廂了見到了不成樣子的陳陌,一股寒意從他的腳底板直至他的天靈蓋,難以想象他究竟了什麽,走了一遭十八層地獄都沒真麽慘吧?若是這些傷在自己身上,別說全部了,有一半,自己都活不下來。


    薑婼就這麽緊緊的握著陳陌的手在他旁邊睡去,這些時日緊繃的神經也因為舅舅在其身邊而得到放鬆,一放鬆下來,無盡的疲憊感就洶湧襲來,讓薑婼沉沉的睡去,即使馬車在顛簸,都沒有讓她醒過來。


    與此同時,在他們前行的方向遠處,那裏是商國和楚國的邊境,那裏的戰鬥異常的激烈,商國的將士們不知道楚國是發了什麽瘋,對那一帶進行了瘋狂的進攻,那裏也沒有太大的戰略縱深的意義,商國的人也隻能龜縮在城池了,任憑他們怎麽叫囂就是不出來。


    又過了兩天,駕車的二狗子在商國的土地上看見了楚國的大旗,頓時精神為之一振,說道:“呂大俠,我看家我們的旗幟了。”


    呂春秋也從馬車了走了出來,看著熟悉的旗幟,也是鬆了一口氣。


    車廂裏的陳陌依舊米有蘇醒的跡象,薑婼醒的時間也是很少,大多時候都是在睡覺。


    龜縮在城池的商國士兵看著緩緩退去的楚國軍很是納悶,怎麽就退了,搞出這麽大的陣勢,難道就是過來叫囂而已,但不管怎麽樣,敵人退了都是好事,至少不用擔心自己的生命安危了。


    ......


    第三次有意識,還是處於一種顛簸的感覺,但這一次比上一次感覺沒有這麽的激烈,與此同時,陳陌好像聽到了聲音,隻是聽得不清楚,都是“嗡嗡”的雜音,好像是人在說話,好像又不是,就在這樣的感覺中,他有沒有了意識。


    馬車放緩了速度,而卻也多來好些精銳的士兵護送。二狗子依舊擔任著馬夫的職責,閑暇之餘,二狗子看著那些士兵鮮亮的鎧甲,甚是羨慕,但是想想自己馬上就有了,也釋然了。


    陳陌被一個隨行的大夫看過,但是那個大夫看過傷勢之後,隻能搖搖頭表示,自己本事不濟,無能為力,這能幫他簡單的處理傷口。


    車廂裏,不知道是迴到自己的國家還是馬車沒有那麽顛簸了,薑婼的精神好多了,在和自己的舅舅講述著自己的一路經曆。


    呂春秋從薑婼那裏知道了關於小湖邊一戰的更多的細節,雖然依舊不清楚他是怎麽爆發出那三境的力量的,但是對這個陳陌更加的刮目想看了。


    “小婼,我們就快見到王爺,到時候就能有更好的大夫了,不用太擔心了,既然這麽多天過去了,陳陌雖然沒有蘇醒,但那口氣依然被他狠狠的抓著,我想他也不想就這麽死去的。”


    “嗯。”薑婼點點頭。


    又過了兩天。這一行人行至楚國塞州安楠城城外,那裏已經有一隊人馬在城門外守候著,二狗子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三蹦子,頓時熱淚盈眶,他們虎丘堡三個獨苗子終於在楚國的土地上團聚,他們迴來了,雖然有一個還躺在車廂裏。


    但二狗子很快就注意到了二狗子身邊的一個氣質不同凡響的男子站立在那裏,在兩人的背後是一隊莊嚴肅穆的士卒,鎧甲長槍,一絲不苟,不怒自威。


    二狗子坐在的隊伍行至那人麵前還有十幾步,便停了下來,紛紛下馬單膝跪地異口同聲道:“參見王爺!”


    “我滴乖乖,這就是戍邊王!?”二狗子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下的馬車,學著周圍人的動作拜見這個隻聽過其名不見過其人的戍邊王。


    呂春秋從車廂了走出來,落地之後,又攙扶著一個憔悴的女子下車。


    戍邊王薑佑迫不及待的快步上前,一把抱住那個女子,心中的那塊大石頭終於落下,說道:“你終於迴來了,你可是讓王兄擔心死裏,娘親在夢裏都不知道臭罵本王不知道多少迴了。”


    薑婼留著淚說道:“讓王兄擔心了,一切都是妹妹的錯。”


    “不不不,是本王沒有當好這個哥哥。”


    兩人分開,薑婼看著淚眼婆娑的看著自己的兄長,說道:“快救救陳陌!”


    “別擔心,最好的大夫已經在府裏了,我們迴去在說,他是妹妹的恩人,也是本王的恩人,本王不會讓他出事的。”


    .......


    第四次有意思的時候,陳陌微微的睜開了一絲眼睛,雖然看不清什麽東西,但是大概知道是一個明亮的地方,自己好像在躺在一個柔軟的地方,此時的他什麽都沒想,想的隻是自己口非常的咳,他努力的從自己的後樓擠出一個“水”字,他都不確定自己的有沒有發出聲音,然後隻聽到周圍傳來一陣忙碌的聲音,隱約能聽見有人在唿喊著自己的名字,但是聽不出是男是女,在接著就是一股清涼進入自己的嘴巴,然後通過自己幹裂似的喉嚨抵擋自己腹部。


    經過這一係列感受,陳陌那微薄的意識感覺到,自己應該是處於一個相對安全的環境,自己還在汲取著甘涼的水,然後又失去了意識。


    “哎哎哎,怎麽又暈過去了?”


    “喊什麽喊,他能知道自己渴就已經相當不錯了,他現在最需要的就是休息,你懂嗎!!”


    “兩位,老朽要幫陳公子換藥了,你們若是實在沒事做就去外麵涼快去,給病人一個安靜的環境。”


    “大夫說的極是,若是有什麽吩咐,盡管跟我們兄弟兩說,我們別的不會,就是這腿腳利索,跑腿的功夫還是杠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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