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下午,整理好一切,在客棧吃了一頓送別留,陳陌帶著兩個拖油瓶離開了祥雲鎮,反正已經和山莊的關係鬧僵了,也沒必要去問那個前線的推薦了。


    其實他們也不是不可以直接去,但也會有很多麻煩,萬一人家追自己底細,自己人生地不熟的,漏出馬腳就麻煩了。


    客棧二樓,徐家兄妹看著三人騎馬離開,有些惆悵,他們也試圖挽留他們。徐家的人收到那晚徐冉姌被堵的事情後,家來很快就派人過來,人雖未到,但信已經送到,讓他靖江留住恩人。


    徐顧禮邀請他們到平城徐家做客,陳陌拒絕了,說他們還有事要辦,不便久留。其實陳陌是不想在商國產生太多的瓜葛,他們隻不過是這裏的過客,一個身份可疑的過客。


    “他們走遠了。”徐顧禮說道。


    “在看看,還能看得見。”徐冉姌有些不舍,眼神一直看著那個即將消失的身影。


    “要不你現在騎馬追上去,說不定人家就迴心轉意了。”徐顧禮取笑道。


    “我的馬都被你送人了。”


    “不是你讓我送的嗎?”


    “你煩不煩啊,沒事做就滾,別礙著我。”


    “唉,女大中留果然說的沒錯,八字沒一撇的事就開始胳膊肘往外拐了。”


    “信不信我迴去跟爹告狀去。”


    “信,所以我先撤了。”


    幾人的相遇終究是一場雨幕下涼亭躲雨的相遇,雨停了,各自也就分道揚鑣,隻留下一份短暫美好的迴憶,至於這份迴憶能存多久,沒人知道。


    .....


    騎行在道路上,三蹦子有些可惜的說道:“我們幹嘛拒絕人家的好意,不去平城看看,又可以蹭吃蹭喝一餐。”


    “是啊,是啊。”二狗子連連點頭。


    “瞿州在那邊,平成在這邊,不順路,你們若是想去,我不攔著。”陳陌分別隻了兩個方向。


    陳陌和徐顧禮問過地理位置,隻是當時沒有地圖,小鎮也沒得買,徐顧禮隻能用酒水在桌子上大概比劃了一下。


    現在他們所處的地方是青州東南邊紫雲山,往東走不遠就是瞿州了,而平城則紫雲山北麵,是商國的腹地方向,這和他們所需求的不一致。


    其實陳陌也大概能猜出他們的小九九,平成是一個大成,那裏確實有很多好吃好喝的,同時徐家也會給他們最好的待遇,但他們更多的是衝著那裏的青樓去的,小鎮的燈光就已經讓他們兩腿發軟了,當然想嚐試更好的,畢竟他們也不缺錢,當然這隻是他們認為的,有了一百兩就以為有很多錢了。


    “或許你們可以選擇在這生活,徐家應該能給你們一個好的謀生。”陳陌淡淡的說道。


    “人家看重的是你,我們隻是小角色,況且我看人家徐姑娘好像對你挺不錯,雖然年紀比你大一點,但這又有什麽關係,伍長說過女大三,抱金磚。”三蹦子想起那個徐家的徐冉姌,總找機會接近陳陌,肯定對他有意思人家長得也挺好看的,郎才女貌,多般配。隻是陳陌這小子是沒領會還是視而不見,總是對人家不冷不熱的,他和二狗子看著就著急。


    陳陌沒有接這茬,對於徐冉姌怎麽看自己,自己確實不上心:“你們想在這生活,我可以幫你們說,就算他們還人情。”


    “那還是算了,這裏可是商國,敵人的地方。”三蹦子搖了搖頭,拒絕了陳陌的提議,他是楚國人,怎麽能生活在這裏,況且他的同伴都死在商國人的刀下,這仇,他得報。


    “那徐家兄妹是敵人嗎?”陳陌問了一句很簡單的話。


    “啊,這.....”三蹦子一時迴答不了。“能不能別提這麽沉重的話題。”


    最終,三人選擇了往東走。


    瞿州那邊打敗仗,想必更容易能趁戰火之亂,迴到楚國,這也是陳陌選擇走這邊的原因。


    ......


    夕陽西下,斜陽下的紫雲山莊分外動人,一眾弟子在山角處和他們的大師兄作別。


    甘牧背著自己的行囊,腰間配上自己的寶劍,牽上自己的好馬,在於自己的師弟師妹們道別。


    對於自己大師兄突然離開,他們也是今天早上才知道,說是為了提升自己的實力,去外麵遊曆一番,但他們卻認為是昨天那個叫陳陌的小子讓自己的大師兄很沒麵子,大師兄才要離開他們去外麵散散心,對那人的憎恨又多了一分。


    甘牧笑著臉把一眾師弟師妹勸退之後,隻有那個自己當妹妹看的孫偲偲還沒走。


    “就不等傷養好了在走?”孫偲偲問道。


    “邊走邊養吧,這點傷還算不了什麽。”甘牧輕輕拍了拍自己的身子,示意著自己沒事。


    “師父他....”甘牧一天都沒有看到自己的師父,心中有些遺憾,雖然自己對師父一直想留住自己有些為難,但自己想出去闖一闖的心卻時刻跳動著。這裏是一個小地方,他不想做一個井底之蛙,他要跳出去。


    “我爹有事在忙,實在脫不開身,他讓我給帶話給你,讓你多加小心。”孫偲偲笑著對自己的大師兄說道,其實這都是在騙他的,他爹根本沒有話要帶給他。孫偲偲知道他們之間出了一些小裂痕,一邊是自己的父親,一邊是比哥哥還哥哥的大師兄,她能怎麽辦?


    “幫我轉告師父,讓他多注意身子。”甘牧沒有太多的話轉述,他知道,孫偲偲的話是騙他的,但他寧願選擇相信。自小就跟著師父,自己的一身本領也是師父傳授的,他一直都很聽師父的話,師父的話他也幾乎不反駁,直到他開始觸摸道三境門檻卻久而不破,他開始有些抵觸師父的一些安排,比如打理莊子,他人地就是因為這些事情,阻礙了前進的腳步,他開始叛逆了,雖然這個叛逆來得有些遲。


    所以即使現在已近黃昏,他都寧願不多留一晚,選擇現在就離開這個生活了二十幾年的山莊。


    “好的,我一定會轉告的。”孫孫偲偲笑了笑,繼續說道:“大師兄也別光顧著在外麵修煉,若是遇見欣喜的女子,可千萬別錯過,我還等著喝大師兄的喜酒。”


    “一定。”甘牧再一次摸了摸孫偲偲的腦袋,他不知道下次是什麽時候了,還有沒有下次,自己也不敢保證。


    一人一馬,背對著夕陽,在一個女子的揮手下,漸行漸遠。


    .......


    入夜,一隊人馬風塵仆仆的來到了雲來客棧,此時的客棧暫時不接待客人。


    徐冉姌見到來人以後,一把撲入一個中年男人的懷裏,開始留著淚訴苦著。


    “好了好了,沒事了。”中年男人疼愛的安慰著。


    “拜見父親。”徐顧禮恭敬的說道。


    “那幾個扈從呢?”中年男人威嚴的說道。


    “孩兒都把他們遣散了。”徐顧禮說道。


    “顧禮,你怎麽就這麽心軟呢,你妹妹的事還沒給夠你教訓嗎,發生了這麽大的是,他們居然還能再窯子裏睡覺,真是玩忽職守。”中年男人有些不悅的說道。


    “孩兒已經給他們懲罰了。”


    “唉,若不是你說的恩人相助,冉姌落到司徒楓手裏,有得讓你後悔莫及。”中年男人也不太舍得責備徐顧禮。“對了咱們冉姌的恩人呢?”


    “他們中午的時候就離開了。”徐顧禮迴複道。


    “你是怎麽辦事的,沒一件事是讓我十分滿意的。”


    “孩兒盡力了,可人家要離開,我總不能拿繩子把人家綁起來吧?”徐顧禮有些委屈,看向此時躲在自己父親背後的妹妹,看著他擠眉弄眼的樣子,自己那個恨啊,自己平時對她這麽好,就是為了讓自己在被父親訓斥的時候站出來為自己說句公道話,可現在,就知道躲在背後看自己的笑話。


    “你還有理了。”


    徐顧禮幹脆選擇沉默,不在為自己辯解,就讓他責備個夠,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


    “等把這裏的事解決完,我們就迴家,這個司徒家也太不厚道了,任由這個司徒楓亂來,我們也不能這樣坐以待斃了。”


    “好好好。”徐冉姌在後麵使勁的點點頭,她實在不想過這種擔驚受怕的日子了,若是,若是,這時候她又想到了那個身影,臉頰不由得一紅,正好被轉過頭的父親看到。


    “冉姌,你這是怎麽了,臉這麽紅,生病了嗎?”中年男人焦急的說道,可以看出愛女勝過子。


    “確實是病了,而且病得不輕,一般的藥很難治。”徐顧禮抓住機會,使勁的落井下石。


    “你才病了!”徐冉姌給自己的哥哥一個大白眼。


    “冉姌在嗎?”這時候,客棧外麵響起了兄妹兩都很熟悉的聲音。


    “她怎麽來了?”徐顧禮心裏嘀咕了一句,他知道這聲音的主人,是孫偲偲的聲音。“該不會是找不了陳陌報仇,來為難我們的吧?”


    徐冉姌和自己的哥哥對視了一眼,立馬應聲迴應道:“在,在。”


    說著就出門迎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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