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圈圈鐵鏈纏繞在陳陌的身上,就像一個不會包粽子的蹩腳婦人包的粽子,即使這樣,這些衙役也沒有要和陳陌靠近的意思。


    “走。”


    隨著衙役的一聲令下,陳陌背負這不知道重的鐵鏈子開始移動腳步,每移動一步,鐵鏈就嘩啦嘩啦的響,但是陳陌的步調並不想有累贅一般。


    幾個衙役看著這個受了重傷的少年,背著有兩三百斤的鐵料步調依舊平穩,若是陳陌是個兩三百斤的高大漢子他們都不至於這麽驚訝。都不由自己的咽了咽口水:著家夥不會是個怪物吧?!!難道說他和十三娘一般是一個武道高手?


    不用這些膽小的衙役帶領,陳陌走在最前麵,他也不用他們要把自己帶到哪裏去,斬首看著不像,至少自己的斷頭飯都沒吃,他們應該不會吝嗇到一碗斷頭飯都不給。穿過那道之前緊閉的大鐵門,按著自己來的時候走過的路,爬上那個不是很高的樓梯,再次穿過一道鐵門,陳陌見到了久違的白天光線,而不是隻有豆子大的火光發出的光線。


    這裏是一個校場,此時鬧哄哄的,有著許多穿著囚服的犯人和手持兵器的官兵,忙碌的衙役正把一個個心不甘情不願的囚犯給押山囚車,裝滿一臉有換做另一輛。看著滿身是鐵鏈子陳陌,眾人都愣了一下:好家夥,這到到底是哪位大爺,要用這麽多鐵鏈子伺候著,光是一條就另自己非常難受了。


    “陳陌!”遠處的阿孝看見被五花大綁的陳陌,大聲的喊道。


    陳陌停下前進的步伐,看向啊孝那邊,好些都是自己見過的,雖然不知道他們的名字,卻是在寨子裏生活一段時間的人,但還有一些印象的人的麵孔並沒有出現在那裏,就比如那個曾經借過刀給他的那個漢子,就不在這些人裏:那些人死裏嗎?陳陌嘀咕了一下。


    “她們還好嗎?”阿孝不合時宜的問道。


    “快走。”衙役拿刀鞘捅了一下陳陌讓他繼續前進,不要停留。


    陳陌沒能迴答啊孝的話,也不想迴答他的話,她們很好,但是那個和阿孝有些露水姻緣的女子,她死了,死在陳陌的刀下,她們兩人都是官府的人,還是不和他說的好,給他一個期盼,就算死也不用那麽糾結這件事,有時候糊塗也是一件比較幸福的事情。


    好多人都是擠在一輛囚車裏,顯得特別的擁擠,隻有陳陌享受的單獨的囚籠。


    右倉城的大牢所有的囚犯,不管犯了什麽樣的罪行,都被裝上了囚車,做完這些事情,這些看守大牢的衙役鬆了一口氣,總算沒出什麽岔子,之後就交由那些押送他們的官兵。囚犯車隊被在手持武器的官兵護送下,緩緩的行駛出大牢,此時的街道並沒有多少人,好像是被人告示過,不要湊熱鬧來一探究竟。駛過街道,穿出城門洞,向著城外位置的地方駛去。


    同樣的事情在這個寒冷的冬天,在賀州境內的各個大牢到處發生,一個個囚犯被懵懵懂懂的裝上囚車,一些犯了重型的囚犯本來就要被問斬了,也被裝上了通往未知的囚車,在看到這不是通往處刑台的囚車,而是通往城外,心中的歹念就迅速萌生,在和同一囚車的犯人一起密謀之後,就想發生越獄,哦,是越囚車,隻能他們的小動作剛起,就被押送的官兵手中的弓弩給刺透了身體,也不夠他們悔過的機會,然後這些人的身體在這寒冷的冬天中涼得不能在涼。


    ......


    破敗的黑虎山山寨,那一場大火把這裏燒的幾乎幹幹淨淨,即使這樣,這裏依舊有被人翻動的痕跡,那些來到這裏的人,還想在這廢墟之中尋找一些沒有被燒毀或者被藏的很好的東西,還別說,還真有人找到了一些寶貝,所以來的人更多了,都是那些被盧別接留下來的官兵,他們起初的埋怨也煙消雲散。時間過去了兩個月,這個寨子裏早就被人翻了個底朝天,掘地三尺都掘了兩尺,實在找不到任何東西了,才把這裏放棄了,開始去到別的地方巡邏探寶。


    在山寨的頂部的山頂,有一座非常的新的墳矗立在這裏,裏麵埋著的是已經死去的十三娘,是程豔和言羽躲開黑虎山裏的巡邏官兵,把她帶了迴來,這是程豔自己做的決定,她麵對這個曾經對她有恩的人,她不忍心把她草草的埋在山裏的某個地方,有句話說的是落葉歸根,這個寨子就是十三娘的根,於是乎她就帶著她迴來了。


    墳頭沒有墓碑,就連一個簡單地木牌子都沒有,程豔擔心有人知道這裏埋葬的人的身份,會來打擾她,讓她死了都不能安寧。


    “十三娘,好好的睡吧,到了地底下,若是能看見小魚的爹娘,你就跟他們說,跟他們說。”小言羽跪在沒有墓碑的墳頭,言語有些哽咽。“你就跟他們說你是我的幹娘,他們會很高興的,你們在地下也不用寂寞了,我爹有說不完的故事,你也不用老偷聽小魚講故事了,小魚的故事都是爹講給我聽。”


    說著小言羽在自己找來的木牌上用木炭寫著:幹娘賈十三之墓。


    程豔看著言羽寫下的字有些感慨,字很漂亮。她不知道言羽和十三娘的關係,之前在寨子裏的時候,她看出這個小女孩和十三娘並不怎麽對付,反而和自己相處的有說有笑,這個時候她才發現她們的感情比自己想象的要好,都到了幹娘幹女兒的地步。但她也不知道,當初十三娘說要當她和陳陌的幹娘的時候,兩人非常的嫌棄的拒絕了。


    木牌沒有被插上,而是被小言羽埋在了墳前,小心翼翼的用土蓋著。


    .......


    在楚國的都城東北和商國交接的邊境,寒風唿唿,一座邊境城池的城頭上,一個穿著白銀鎧甲的年輕的將領,站在城牆的邊緣的城垛旁邊,向北而望,視線的盡頭就是商國的地界,那裏有著數以萬計的商國精兵駐紮在那裏,等明天開春,他們就就會騎著自己的戰馬南下,此時這座城池就首當其衝。


    “稟告王爺,城內的間隙找到。”一個軍卒帶著一個被五花大綁的男人出現在這個年輕的將領麵前,單膝跪地稟報著。


    軍卒嘴中的王爺就是曾經的太子薑佑,自從那次三仙湖之戰之後,就被罷免了太子之位,被他同父異母的弟弟取而代之,而自己也因為之後戰敗的事情,不想待在郢都,要了個王爺之後就來到了這邊的封地,自號戍邊王。三仙湖的失敗並沒有打擊到他,他認為自己的失敗不僅僅是對方實力強悍,還有自己人使的絆子,這裏肯定有自己那個親愛的弟弟。


    “殺了,拿著他的人頭傳首各城,讓那些還躲在暗地裏的人知道他們的下場。”戍邊王的聲音就像這寒風一樣的冷。


    那個被五花大綁的間隙,被爛布堵住的嘴巴“嗚嗚嗚”的叫喚著,像是在求饒,但是等來的的是那個軍卒手中的佩刀抹向自己的脖子,然後抽搐的倒在冰冷的地上。


    “糧草籌集的怎麽樣了?”


    “過冬的糧食已經差不都了,就是年後要開打的話,估計有些吃不消,郢都那邊說今年的收成不好,那邊也送不來太多的糧食,即使送來也得很久之後。”軍卒小心的稟報著。


    “那幫人就是蛀蟲,被人欺壓到了臉上想著自己的兜裏。”


    這個軍卒算是戍邊王的心腹,他對這個王爺的脾氣還是很了解的,暴躁的很,卻對他們這些守衛邊疆的士族確實很好。


    “讓將士們都放心,糧食的事情本王一定能解決,既然郢都那邊不給,那就向東四州那邊要,那些人一定有家底。”


    “那邊的糧食也不好要吧,他們也是戍守之地,雖然唐國那邊不怎麽來犯,想從他們嘴裏要到糧食,也是難上加難,一句沒有朝廷的命令,就能把話給堵死。”


    “不肯張口是利益不夠大,那就拿出足夠的利益,本王就不行他們不心動。”說道這裏戍邊王哼了一聲,繼續說道:“若是我坐上了那個位置,第一件事就那他們下刀。”


    軍卒暗自歎息了一聲,這個戍邊王打仗倒是挺猛,但對於這樣的人情世故可不怎麽行,哪有想動他們就動得的,他的太子之位多半也是這樣被他弟弟利用這個弱點,讓他下馬的,但自己不可能對這個王爺說教啊,地位不一樣,就算王爺對他們這些軍卒再好,萬一說錯話,估計腦袋也得搬家。


    “哦對了王爺,淡州那邊來人了,這時候正在城裏的驛站等候著。”軍卒突然想起一件事情。


    “這麽重要的事情現在才說,你真的是找打。”戍邊王來到他的身邊,踹了他一腳,那個軍卒順數哎喲滾了幾個跟頭。


    “少在這了耍滑頭,把本王剛吩咐的事情給辦了,磨磨唧唧的。”


    說完戍邊王離開了城頭,向著那個能給他帶來好消息的驛館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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