鏢局有事要處理,本就不多人的鏢局就顯得空蕩蕩的,陳陌是客人,也沒人要求他做什麽,就連小丫頭的傷勢也不用他照看,小丫頭倒是喜歡上了那個叫做郭佳悅的姐姐。


    兩天下來,陳陌都沉浸在自己的修行中,這也是他最想要做的事。


    按照當時在夏國邊軍之時,那位老伍長所說的江湖事跡,陳陌得之,武功修為還有境界之說,這是他那個不著調的師父都沒講過的事情。


    那個師父隻說過,打著打著就進入下一個門檻,至於門檻之後是什麽,他沒說,裝作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其實就是不知道。


    按照老伍長的說法,練武之人有那麽幾個境界,一境淬體,二境納氣,三境洞知,能達到洞知的,就可以在江湖裏活的很自在了,甚至可以開宗立派,至於那些江湖高手,四境之人,老伍長說自己也沒見識過,這是他退出江湖時一大憾事。


    至於怎麽進入下一層境界,老伍長也不知道,畢竟自己到死的時候也隻是一個一境的江湖菜鳥。


    老伍長說過,自己也曾經加入過江湖的門派,隻是自己的資質平庸,一直是外門弟子,一直不受待見,最後索性自己孤身遊走江湖。


    所以對於陳陌來說,學武他是真的一頭的霧水,直至他那位師父離開的時候都沒有跟他講過什麽,就連什麽見麵禮都沒給,隻是在那一個夜晚,在陳陌那個小村子的後山的山崖上,拉著陳陌和他一起喝酒,那也是陳陌第一次喝酒,那天晚上,師父好像對他說了什麽,又好像什麽都沒說,因為他醉了,等第二天醒來時,身邊隻有一堆的空壇子,唯獨沒有他師父的身影,自那天以後他就再也沒見過那個不著調參雜些老不正經的師父,然後他就被捉到了邊境,當了一個不怕死,打不死的小兵。


    沒人教,陳陌的性子也不會開口詢問,要不是當初那個吊兒郎當的師父死皮賴臉的要傳授點東西給他,他也隻會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山野小子,然後和大多數人的命運差不多,被捉去當壯丁,讓後死在兩軍對壘之中。


    陳陌自己學,自己悟,按照師父得說法,不斷地在打與被打中前進,而體內的那道氣機,就是在這過程中出現的,他認為這就是師父說的那道門檻,更準確的說,是鑰匙,隻是他找不到門在哪裏。


    平平淡淡,又是沒有收獲的一天,陳陌這樣的感覺已經習慣了,他不知道,很多人就是這樣,感覺無望,放棄了追尋,停留在了這一境。


    這幾日的三餐都是在自己的住所吃,忙起來郭家人,也經常不著點吃東西,有時候都不在家。


    小言羽也基本沒有話和陳陌說,就是每天和給自己換藥的郭佳悅姐姐有說有笑的,被細心調養的小言羽終於可以起床了,雖然還有點疼,但起碼不用整日的在床上趴著了。


    小言羽第一次走出了房子,在郭佳悅的帶領下,好奇的看著這裏的房子,好奇的問著。


    \"這都是姐姐家的房子?\"


    \"好漂亮的柱子。\"


    \"那是庭院嗎?\"


    \"哇,那是什麽房子,好大呀。\"


    看著小丫頭把自己無視的樣子,陳陌也悄悄的離開,不再打擾他們兩個一問一答的兩人世界。


    陳陌獨自一人走到前院的大空地,這裏是鏢局堆積貨物,又或者是鏢局的人在這切磋比試的地方,那天,他們也是在這喝得伶仃大醉。


    今日,冷清了幾天的前院有了一點活力,未看到前院陳陌就聽見有打鬥的聲音。


    \"老單頭,看我那天偷學來的雙刀術。\"郭家齊手握雙刀,不是真的刀,是木刀,在前院的大空地上和鏢局裏那個叫做老單頭的男人切磋著。


    陳陌饒有興趣的在拐角處的廊道口,就如同以前在兵營的教武場,看著那幫光膀子漢子打殺。


    老單頭其實不老,就是一個結實大漢,滿臉胡渣,至於為什麽叫做老單頭,陳陌也不知道。


    郭家齊耍著兩把刀在,模仿著沉默當時的動作,一刀一刀朝老單頭砍去,惹得老單頭嘖嘖稱讚:\"不愧是小三當家,真麽快就把陳小哥的絕招學了七八層,假以時日,便得真傳。\"


    \"那是。\"郭家齊洋洋得意的說道。\"小三當家,呸呸呸,三當家我也是天賦卓絕之人,假以時日,孫家的孫誌遠便是在下的手下敗將。\"


    \"確實確實。\"老單頭繼續附和著,然後朝著郭家齊後麵喊到:\"你說是不是,陳小哥?\"


    \"陳小哥\"三字在老單頭嘴中一出,郭家齊如遭受雷擊,整個人愣住了,連頭都不想迴。


    \"娘兒們。\"


    陳陌此話一出,讓在場的眾人瞬間一愣,然後除了郭家齊以外,都捧腹大笑。


    娘兒們這一詞,陳陌在兵營的時候經常聽見,陳陌此時說出來,沒有羞辱的意思,隻是郭家齊剛剛耍的那一套說是學自己的刀法,在陳陌眼裏,弱不禁風,可以說連花架子都說不上。


    因為當日對陳陌發出單挑有些怯怕的郭家齊,聽聞陳陌的評價,和周圍那些人的笑聲,臉色有些不太好,陰晴變化了幾下,轉過頭去,看著坐在廊道邊的陳陌,沉聲說道:\"陳陌,你很厲害,但不代表著你可以這讓羞辱我。\"


    說完然後把手中的木刀丟向陳陌前麵,自己的木刀指著陳陌,意思很明顯。


    看著氣氛陡然緊張起來,一些不嫌事大的,比如老單頭就開始起哄起來,紛紛讓開地方,那些沒見識過陳陌身手的,更加兩眼放光,即使陳陌被郭家吹的天花亂墜,都比不過親眼目睹。


    陳陌站起身,撿起那把木刀,朝著郭家齊走過去,在路經一個拄著真刀看熱鬧的人身邊,把那人的刀給借走了。


    陳陌拿著一真一假兩把刀,走到郭家齊麵前。


    郭家看著近在眼前的陳陌,喉嚨滾動了一下,剛才的衝動勁一過,現在有些想退縮。


    陳陌拿過他手中的那把木刀,把真刀塞在他手裏,然後解開自己手上的布條,綁在他手上,把他手握刀柄的手綁的死死的。


    然後兩人拉開一段距離。


    \"來。\"


    陳陌舉起自己的木刀。


    在眾人起哄的時候,前院大廳站著兩人,鏢局的大當家和二當家,


    郭家齊看了自己握住武器的手,再一次感覺到了羞辱:難道自己打不過你,還握不住刀嗎?!


    郭家齊不滿的怒吼一聲,就對著陳陌斬去。


    陳陌手中得木刀一挑,木刀打中郭家齊那把刀刀身。


    \"鏘!\"的一聲,手中的刀被打飛,連同郭家齊得手臂一起甩了出去。


    陳陌沒有著急的進攻,等郭家齊穩住身子,再出一刀,直刺過去。


    郭家齊顧不得還在顫抖的手,連忙橫刀護在胸前,勉強擋住。即使擋住了,也被陳陌的力道擊中身子,連退了好幾步,才穩住身子。


    陳陌沒有給他喘息的機會,手中的刀一轉,又是兩刀,一刀切中沒有握刀的手臂,一刀切中大腿。


    雖然是木刀,但郭家齊卻如同感受到被真的切斷了手和腳,劇烈的疼痛讓他不由自主的喊出來。


    \"你怕了,你的手足死了。\"


    陳陌的聲音冷冷的飄出。


    一旁看熱鬧的人都沒有起初的觀看興致,有的隻是膽寒。


    可現在陳陌不給他休息的機會,在眾人驚訝的眼中,眨眼間就貼上了郭家齊,抽刀式斜斬過去,結結實實的斬中其胸膛,一口血吐出,又退幾步。


    \"你怕了,你的爹娘死了\"


    陳陌再踏出一步,手中的木刀劃過郭家齊的脖子,陳陌沒有真的砍過去,即使是木刀,也會要了他的命,隻用刀尖劃破了他脖子皮膚,留下一道血絲。


    \"你怕了,你死了。\"


    陳陌再次變斬為刺,一刀刀刺在郭家齊的身上。刀沒有刺穿他的身子,卻如同錘子狠狠地在他身上。


    \"你死了,你的家人卻因為你的怕遭了殃。\"


    又刺。


    \"你解脫了,但你的姐弟還要遭受你看不見的淩辱。\"


    再刺。


    每一次,陳陌的話語比刀子還鋒利,如砍如切如刺的刮在郭家齊的內心。


    看著自己的兒子受此淩辱,郭勝武臉色也不好看,即使你是郭家的恩人,也不該這樣在眾人麵前百般淩辱自己的兒子。


    郭勝武剛踏出一步,就被自己的大哥給攔住,隻看見自己的大哥搖了搖頭,不讓他出手。


    郭家齊被\"羞辱\"得遍體鱗傷,手中的刀在顫抖,那是因為自己的手在顫抖,若不是刀柄被布條牢牢的綁在手上,早就脫手了。


    麵對絕對得實力,他是真的怕,但是,但是。郭家齊的眼睛開始泛紅,不知道是疼紅的還是被激怒的,又或者樣都有,總之是紅了。


    怒吼一聲,拚著再次被刺的疼痛,揮刀而出,刀光閃過,此時的陳陌在他麵前不再是什麽陳哥兒,不再是什麽恩人,而是敵人,是敵人就得死在自己刀下。


    \"咻。\"


    刀過木斷。


    陳陌刺出的那一刀被郭家齊斬斷。


    \"你不怕了。\"


    \"但僅此而已。\"


    陳陌一掌打在了郭家齊的額頭上。


    郭家齊昏了。


    陳陌走了。


    隻留下一柄斷了的木刀插在堅硬的地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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