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陌把郝忈帶迴了後院的屋子中,郝忈的身體狀況很不好,從剛才郝忈告訴他的,陳陌知道,他打架輸了,能讓郝忈打架輸的,這天下目前就隻有一人了,那就是丁槐了。


    這間屋子是藥尹的煉丹房,還算比較空闊,屋子中有還有瓶瓶罐罐的,那都是藥尹煉製的丹藥,陳陌從一些藥瓶中倒出一些,讓郝忈服下,這些都是藥尹拿來練手的療傷藥,此時陳陌也顧不得這有用沒用,死馬當活馬醫。


    “你這是放屁了嗎?”


    陳陌盤坐在郝忈對麵,看著郝忈低著頭,身上的衣服和頭發,無風自動著。


    “嗬嗬。”郝忈吃過那些丹藥,慘笑了一下。“攔不住了,我現在體會到跌境的感覺了。”


    “狗屁!”陳陌罵了郝忈一句。


    “你有什麽資格說我,你還不是一樣,咱倆半斤八兩,以後咱們有個伴,莊子分一邊給我,做鄰居挺好。”郝忈說道。


    “去你娘的,這是我掙來的家,憑什麽給你一半,咱倆還沒好到穿一條褲子。”陳陌說著一掌拍在郝忈心口。在他迴來的時候,陳陌就感覺到郝忈的氣機在不斷地流逝,他能想象得到,當時的他也差不多的情況。


    “怎麽的,數你郝劍仙輸不得?”陳陌譏諷著,閉上眼睛感受著郝忈體內混亂的氣機,他能想象得到,郝忈在戰敗後,強撐著身子迴到這裏的,或許是他認為可能撐不住了,想要迴到妻子身邊,這種趕路讓郝忈更加危險。


    “這可不像我認識的郝忈。”陳陌說著,忽然,郝忈體內的混亂的氣機隨著陳陌的手臂流向陳陌的身體。


    “你不是武功盡失了嗎?這麽做隻會讓你死得淒慘。”郝忈也注意到了陳陌的舉動。“不用管我,讓我休息一下就好了,反正也死不了。”


    “你死不死關我什麽事,我隻是覺得現在的你,對我有用而已。”陳陌平靜的說道,但他的體內此時並不像他表麵這麽平靜。


    “怎麽,你也要像那丁槐那般,竊取別人的武意?”這時,郝忈抬起頭看著對麵坐著的陳陌,臉色有些悲憐。“丁槐想要,我沒給,雖然他贏了,他也不好受,他也奈何不了我,若是你想要,朋友一場,我可以給你,但你這房子必須給我一半。”


    “我說這藥尹怎麽在你家裏,我算是想明白了,原來你和那丁槐暗通款曲了。”


    “能不能閉上你的狗嘴。”陳陌說這句話的時候,已經汗流浹背,體內極其的痛苦,此時他牽引郝忈的氣機隻是一部分,若是要全部牽引,他真的會像郝忈所說,死得非常的淒慘。


    從郝忈的話中陳陌聽出了一些門道,加上之前和聞不語聊過一些,大概知道丁槐的功法是怎麽個樣了,但他現在可無暇理會,也沒心思向郝忈解釋他現在做的怎麽會是丁槐那種事。


    “我幫你留住氣機,你他娘的也別閑著,別他娘的什麽都不做,我認識的郝忈不是這樣的人,你我還沒有分出真正的勝負。”陳陌急促地說著,然後斷臂的袖子忽然鼓脹起來,如長蛇出洞,然後一頭撞在郝忈的腹部,體內的氣機又流迴郝忈的體內。


    郝忈瞬間明白了陳陌的意思,就像一個決堤的湖泊,泛濫的洪水被牽引至另一個湖泊,但那個湖泊承受不起,又轉迴來。


    “我體內殘缺的厲害,不一定修複得了。”郝忈哂笑了一下。


    “不試試怎麽知道。”


    “這一試,要是失敗了,遭殃的可就不止我一個人了。”郝忈告誡著。


    “無妨,想要做點事,總要付出點代價的。”陳陌說道。


    “看來你也不是看到的那般看淡世事。”郝忈嘴角勾起一點點的,像是嘲諷又似自嘲。


    ....


    兩人對坐,此間地方,已是一片狼藉,時不時有如利刃的劍氣在這裏胡亂流轉著,讓人不敢靠近這裏。


    陳陌此時的臉色已然很是蒼白,但他依舊維持著最開始的舉動,郝忈的氣機不斷摧殘著他的身體,而陳陌這麽做的目的就是想借助這樣的衝擊,讓他找迴修煉時的感覺。


    “不行啊!”


    陳陌內心煎熬著,這種感覺就像以前擁有著金山銀山隨意揮霍,而現在,即使有金山銀山擺在陳陌麵前,陳陌也不知道怎麽花,就連拿錢直接砸人都不懂,可悲,可悲。


    “不應該!”陳陌沒有放棄,雖然這段時間他確實很享受現在的生活,平淡又充實,但總感覺少了什麽。是就是少了那曾以為傲的武功,他現在的一切,都是在這個基礎上得來的,難道現在功成名就就拋棄“糟糠之妻”嗎?


    陳陌心中默念著那道功法,他沒有忘記這個,他甚至還傳授給了兩個徒弟,兩個徒弟都已經有所頓悟,那他也應該重拾起來才對。


    “流轉起來啊!”


    “一點點也好!”


    “從頭再來又如何!”


    陳陌陌有些焦急的,時隔多年,他又迴到了剛開始修行的時候,對武道的執著與急迫。


    不知道過了多久,陳陌體內的疼痛感消失,然而陳陌並沒有感覺到舒服,反而有種空蕩蕩的迷茫,好像經曆了一場好暢快淋漓的洗禮之後,什麽都沒有撈著的挫敗感。


    ....


    “噗”的一聲,把陳陌從一種玄幻的狀態給拉迴了現實,陳陌緩緩睜開眼,他看到了郝忈已經倒在了地上,臉頰憔悴,但陳陌能感受到他體內的氣機不再混亂。


    陳陌能感受到他氣機的流轉不是因為這次幫助郝忈的功勞,而是他原本就能,在他昏迷醒來的第二年,他的三境意境就漸漸迴來了,隻是不能隨心所欲罷了。


    “看來是保住了。”陳陌慘笑了一聲,他慢慢站起身子,感覺身子輕飄飄的,像是能飛升一般,陳陌沒有在意,可能是他也脫力了,他也很想休息,但在此之前,他得去找言羽她們說明一下情況。


    他踉蹌的走出屋子,視線所看到的東西都是一散一散的,陳陌使勁搖晃了一下腦袋,依舊沒有什麽作用。


    他跟著自己的感覺有有著,嘴巴還一開一合著,在唿喚著言羽,他自己都聽不清楚自己在喊什麽。


    不知道走了多久,陳陌隻覺得有幾個人影在他前麵出現,她們說的話,他也聽不清,隻覺得耳朵“嗡嗡”的。


    “言羽,那些人都走了嗎?”陳陌扶著一個人,眼神渙散地說道。


    “陳陌,你怎麽了,你和郝忈都在那屋子七天了!還有,我才是言羽。”言羽在一旁幫著想要倒下的陳陌,而此時的陳陌扶著的是藥尹。


    “我去看下郝忈。”另一邊的洛硯看著陳陌不妙的樣子,心中急切想知道郝忈怎麽了。


    “哎哎哎,陳陌!?”洛硯剛離開,陳陌就朝地上倒去,言羽和藥尹兩人被陳陌牽引著都不得不坐在地上,言羽抱著陳陌,滿臉的焦急,而藥尹正給陳陌把脈。


    此時的陳陌,還聲音低喃著:“口好渴,我想喝酒。”


    “喝你個大頭鬼!”言羽不禁憤懣罵了一句,但心中有輕鬆不少,陳陌這個狀態,沒有她想象中那麽糟糕。


    那天陳陌帶著郝忈去了後院,一去就是七天,駒隙等人那天就被言羽勸走了,他們就在這,隻會讓言羽更亂,之後言羽和洛硯曾試圖去看他們,但還沒看見人,就被那裏的劍氣逼退,好在洛硯對此有些了解,才沒被誤傷了。


    “夫人,老爺的脈象很亂,要不先讓人把老爺抬迴房間先?”藥尹皺著眉頭說道。


    “來人!”言羽唿喚著家中仆婦,然後問藥尹。“有沒有危險?”


    “應該是沒有,容我試試看。”


    言羽此時也沒有更好的辦法,隻能讓藥尹試試看,若是不行,隻能前往長京找人。


    .....


    在這段時間裏,一見大事在長京城流傳開來,那就是江湖上最厲害的兩個人在北境冰寒地打了一架,最終郝忈落敗,丁槐負傷迴仙府。


    對於普通人來說,這或許不是什麽大事,但對江湖人來說那就是江湖大事,也不亞於唐皇後一統天下。郝忈的失敗,那就意味著丁槐真真的成為了這個天下,武道第一人。


    而那仙府就真的成了仙府,一個超然於世的地方,唐皇後想找個幫手來處理丁槐都找不到了,而那仙府成了一統版圖的一個小缺口,缺口雖小,但缺口就是缺口,這將會成為某些人不承認大一統的借口。


    而唐皇後要處理這個缺口會非常的棘手,她不像神霄閣刀屠寺那般,是一個有著各種牽絆的地方,他丁槐孤身一人,你毀了仙府,那麽他就毀了你。


    除非,等著丁槐哪天仙逝了,可能等得到那,練武之人不怕病禍,壽命還有所延長,那身為凡人軀體的唐皇後能熬得過嗎,意外和明天不知道哪個先到來。


    除非唐皇後不介意這樣一個“汙點”存在她打下的大一統版圖,反正未來後人能等到那個“釘子”自然消失。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斷刃行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別動我黑眼圈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別動我黑眼圈並收藏斷刃行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