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陳登說的一樣,張爽自己感覺到的一樣。糜竺家裏富足可以敵國,在朐縣這小小的地方內是屬於土皇帝一般的存在。


    在整個徐州,關係網也密布。


    糜竺生於富貴,生於安逸,本身沒有多大的野心,多大的追求了。


    守著這份家財,足以養老。何必要求那虛無縹緲的官位,尊貴呢?


    但是張爽是誠心邀請,而且還說是不遠千裏,隻為了找他。這一份誠意,實在是沉甸甸的。糜竺雖然是商人,但卻是儒商,十分誠信厚道。


    此刻,心裏邊多少有些歉然。


    隨即,糜竺想起了剛才張爽的一番話,心中一動,舉拳道:“將軍的好意,我是誠惶誠恐,恨不得立刻為將軍效犬馬之勞,但是一來故土難離,二來我弟年幼,怕是不能撐起家業。將軍盛情,隻能抱歉了。”頓了頓,糜竺道:“不過,將軍的為難,我倒是可以解決。十萬石糧食,我可以想辦法湊齊。以迴報將軍的厚愛。”


    “這貨十萬石的糧食都湊得出???而且看起來挺輕鬆。我本來以為他至少需要幾個月時間,才能幫我完成周轉,沒想到卻還是小瞧他了。”


    張爽心中震驚,更加急迫的想要糜竺的能力,幫他周轉錢財問題了。


    不過,張爽也感覺到,明攻怕是不成了。想到這裏,張爽也是有點無奈,怎麽徐州的人都這麽別扭,非得抄後路,暗度陳倉才能拐走?


    既然決定了,那麽張爽就不強求了。拱手說道:“那就多謝子仲好意了。”頓了頓,張爽有不動聲色道:“我一路疲乏,不知道可否再府上住上一段時間?”


    糜竺見張爽收下了自己的好意,沒有責怪自己。十分欣喜,對於張爽的小小請求,自然一口答應。


    “將軍駕臨。蓬蓽生輝,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糜竺心中想著,就算你住一輩子,也就幾個錢???


    這就是財大氣粗。


    這樣。張爽就又換了窩,在糜竺家住下了。第一夜的時候,張爽的心情還不錯,努力琢摸著該如何暗度陳倉。


    當三天過後,張爽就有些氣餒了。想想糜竺這個人。渾身都是金光燦燦,哪有什麽弱點可循?


    這夜,明月當空。


    張爽在床上翻來覆去,覺得睡不著覺。便唿了侍女,去準備酒菜,打算喝喝酒,消消愁。


    話說糜竺家的守夜侍女,質量上比陳登那邊要高出不少,數量更多,足有四個。


    說來慚愧。張爽做了這麽久的驃騎將軍,還從沒享受過,這種四個侍女連夜守候,服侍的待遇,不得不常感歎糜竺財大氣粗。


    不久後,侍女過來迴報說酒菜準備好了,張爽便讓她放在院落內的一處亭子內,順便附庸風雅看看月亮。


    很快,侍女迴來了,為難道:“將軍。那亭子被陳先生占了。”


    “可以一起啊。”張爽奇怪道。


    “陳先生說兩個人賞月太擁擠了。”侍女道。


    “這小子。”張爽哭笑不得,心裏邊也不太爽,便起身道:“我親自去找他去。”不久後,張爽到達了亭子外。


    隻見陳登這小子。席地側臥,頭枕著一美貌侍女的大腿,旁邊還有侍女夾著菜喂他吃飯,兩側站著兩個侍女,隨時服侍。


    陳登見張爽過來,斜眼道:“先來後到。”


    “這亭子寬闊。憑什麽你小子一個人享用?”張爽有氣道。


    “賞月那是需要美女相伴,你在邊上大煞風景。”陳登翻了翻白眼。


    “嘿!”張爽嘿然一笑,命了侍女擺上酒菜,就坐在了陳登對麵,自顧自的飲酒吃菜,悠然自得。


    陳登翻了翻白眼,卻也無可奈何。不過,他這個人實在機靈,心下一轉,便笑道:“張伯亮,糜竺已經明確拒絕你了,你怎麽還有臉在這裏住下???你堂堂驃騎將軍,又能遠離朝廷幾天呢?”


    “三五月沒問題。”一針見血,張爽心中刺痛,臉上卻不動聲色道。


    “嘿,就算你真住上三五個月又怎麽樣???糜竺他與我一樣,根本沒有任何弱點。除非發生什麽重大的變故。”


    陳登冷笑道。


    “與你一樣沒弱點?”張爽聽了這話之後,心中想笑,不過他想起陳珪的交代,便忍住沒說。笑眯眯道:“沒準他迴心轉意呢?你也不能一言否決啊,要知道人算不如天算,曆代兵家都說了,戰爭靠人謀,但成敗靠天定呢。”


    “嘿,那是狗屎運。我就等著你踩中狗屎。”陳登嘿然一笑,哼哼道。


    “嗬嗬。”張爽舉起酒杯笑笑,但心中倒也是有些發急了,我確實離開洛陽不能太久,時間越來越緊迫了。


    …………………….


    朐縣屬東海國,東海國有東海王,屬於漢諸侯王劉祗。糜竺說脫不開身,有大生意,這是事實。這一份大生意是與東海王劉祗的交易。


    糜竺出黃金三千斤,帛一萬匹。購買東海王劉祗的一塊寶玉。


    這筆生意,糜竺很重視。一來錢家裏多的沒處放,糜竺是借這個機會,消耗一下倉庫裏邊囤積的黃金,換成更加輕便的寶玉。


    二來,糜竺也確實喜歡稀世珍寶。


    糜竺特地派遣了弟弟糜芳,以及三百家兵護送,為了避人耳目,而特地裝作是運送糧食販賣。


    此刻交易已經完成。


    糜芳率領一眾家兵,出了王宮,城池,到達了一處亭子附近休息。糜芳今年十八歲,長的與糜竺有幾分相似,但更加俊秀一些。


    因為年紀很輕,第一次出門做這麽大生意,一直很緊張。


    現在交易完成,他才鬆了一口氣。他從馬後取了一袋水痛快的喝了好幾大口,大出了一口氣,在亭子內坐下,對左右的家奴道:“這一次大哥可是害苦了我了,誠惶誠恐啊。”


    “不過交易到底是完成了,迴去後,大哥可得給我獎賞。”


    末了,糜芳又顯得得意。


    “二老爺說的是,這一大筆買賣做成功了。大老爺肯定是要給獎賞的。”有家奴低眉順眼,媚笑道。


    “哈哈哈!”


    糜芳年輕,受不得馬屁,一聽這話頓時得意洋洋,哈哈大笑了起來。


    “現在笑,是不是太早了一點?”便在這時,一聲冷笑響起。緊接著,一名大漢從旁邊的荒草叢內,站了起來。


    這大漢二十餘,手持一柄大刀,身體壯碩,眼神更亮,有一種迫人的烈性,似虎如獅。


    “嗖嗖嗖!”


    這仿佛是一個信號,頓時,無數人站了出來,每一個人都非常精悍,雖然衣服雜七雜八,但組合在一起,卻有一種殺伐之氣。


    “嘩嘩嘩!”


    一麵旌旗飛起,上秀“臧”字,張牙舞爪非常駭人。


    “開陽賊,臧霸??!”糜芳一見此人便道破了姓名,也因此臉色煞白,通體冰涼。誰不知道臧霸兇猛。


    我三百家兵,麵對普通人或許尚能一戰,但是麵對臧霸簡直是土雞瓦狗之輩而已。


    “哈哈哈哈,沒想到你糜芳小兒也認得我臧霸。”聽糜芳一口道破了自己的來曆,臧霸十分開懷,哈哈大笑道,雄烈之氣,直衝雲霄。


    “誰想認得你,我巴不得一輩子見不到你。”糜芳心中悲憤,卻也知道現在是生死存亡之刻,便低眉順眼道:“足下大名,誰人不知???”頓了頓,糜芳又說道:“足下所求的不過是我家寶玉而已,我願意雙手奉上。”


    說著,糜芳對隨行家奴使了一個眼色。家奴迴憶,立刻取了一個匣子,遞給臧霸。臧霸打開一看,寶光衝天,滿意一笑。


    “足下得了寶玉,是不是放我等離去?”糜芳見臧霸滿意,心下一喜,連忙再接再厲道。


    至於失了寶玉,他是不怎麽心疼。大哥說了,錢財身外物,我們糜家不缺錢。


    “當然不可以,寶玉雖然貴重。但沒你貴重,糜竺就隻有你一個弟弟。”臧霸哈哈大笑,用刀指著糜竺,侵略十足。


    “額??!”糜芳差點軟在地上,心中直道,完了,完了,我被綁票了。


    糜芳沒有勇力,三百家兵更是一般人,哪裏擋得住臧霸這頭老虎,一瞬間便被殺的丟盔卸甲。


    片刻後,臧霸綁了糜芳,放走了一名糜竺家奴,並警告:“快去稟報糜竺,讓他準備好黃金一萬斤來贖人,否則一刀砍了。”


    這家奴忙應了,連滾帶爬翻身上馬,往糜家而去。


    糜家。


    糜竺聽了家奴的稟報之後,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發問道:“這怎麽可能,開陽賊臧霸盤踞琅邪開陽,距離這裏數百裏,怎麽可能特地來劫我寶玉???”


    “小人也不知道啊。”家奴哭喪著臉道。


    “怎麽辦?怎麽辦??”糜竺富家翁而已,沒有遇到過這樣的問題。一時間慌了手腳了,許久後,糜竺才定了定神,說道:“我立刻去見東海相,請他派兵。你立刻找人下去,準備黃金一萬斤,準備贖人。”


    “諾。”家奴應諾一聲,下去辦了。


    “錢財身外物,錢財身外物。”糜竺連道了兩聲,平複心緒。然後才唿了家奴,乘上戰馬,向東海相治所飛奔而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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