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此事告一段落,沒有直接證據證明這件事有百裏天雄參與的份兒。江清流也隻有先行擱置,畢竟沉碧山莊可謂是仇家無數,老實說,受到襲擊是很正常的事。


    晚上,單晚嬋都快睡著了,江清流敲門進來。他解了外套,單晚嬋服侍他更衣,江清流握住她的手:“最近辛苦你了。”


    以前聽到他這樣說,單晚嬋肯定會感動不已。但是今天她竟然毫無所覺:“晚嬋不辛苦。”


    江清流何等樣人,察言觀色最是厲害,他自然覺出單晚嬋的冷淡,不由又歎了口氣。兩人上了繡床,


    兩個人平時親密的時候本就不多,這時候睡在一起,江清流難免還是有點想。熄了燭火,他將單晚嬋抱過來。以往這時候的單晚嬋,總是嬌羞但火熱。可如今他吻上去的時候,單晚嬋往後一側身,避開了他。


    “夫君……”她猶豫了一下,還是從他懷裏掙脫出來,“我累了,睡吧。”


    然後她側過身,睡了。


    第二天,江清流習慣早起,先在後院練劍。雖然內力沒有恢複,他依然不改練武的習慣。蘇解意莊中還有事務,宮自在和梅應雪等人也要先迴師門,跟長輩匯報情況,吃過早飯就離開了。


    江清流送走好友,迴到臥房。單晚嬋也剛起床,正在穿衣服。見到江清流進來,她去了屏風後麵,很快衣著整齊地出來。江清流若無其事:“好久沒有一起出門了,今日天氣不錯,我們出去走走。”


    單晚嬋明顯很開心:“好呀,我也正想讓泠音領些絲線呢。”


    江清流略覺欣慰,單晚嬋卻蝴蝶一樣跑向薄野景行的小院。薄野景行還在睡覺,單晚嬋也不管,直接把她拖起來:“別睡了,我們出去逛街。”


    “嘖!”薄野景行一下子倒床上,明顯沒興趣。單晚嬋又用力把她拖起來:“走啦!”


    薄野景行被煩得不行,隻好起身。江清流進來的時候她正在穿衣服,也不避諱,單晚嬋把胭脂露給她化好,又讓丫頭打水進來服侍她洗臉漱口。


    江清流站在一邊,完全有一種背景壁畫的感覺。


    薄野景行喝完東西,就要出門。帶她出門注意事項是特別多的,先要帶足夠的水,然後桃粉色補充體力的脂丸要帶上,水碗、食碗自然也要帶。這時候是六月,太陽已經很大了,她經不得熱,馬車裏要放足夠的冰塊。


    江清流頭都大了:“晚嬋,這老賊就別帶了,我們出去走走就好。”


    單晚嬋卻一點不覺麻煩:“夫君為什麽總叫她老賊?馬上就好了。”


    一個時辰之後,七宿鎮。


    六月的陽光*辣地鋪陳,街邊的小販扇著蒲扇,不時有挑著貨擔的貨郎沿街叫賣。食物、花草、脂粉的香氣混在蟬鳴聲中嫋嫋飄散於炎炎夏日。


    江清流牽著單晚嬋的手,還是想努力改善一下夫妻關係:“我們很久沒有這樣逛過街了吧?”


    單晚嬋心情還是不錯的:“嗯,上次和夫君這樣外出,是去年元宵節呢。”


    兩人正在感歎,冷不丁身後拱出一個頭來,薄野景行一臉鄙夷:“老夫上次這麽逛街,還是三十幾年前呢!”


    ……


    有這個老家夥在,確實不適合談情說愛。街上太熱,江清流帶著單晚嬋進了一家金鋪。雖然言下沒說,卻還是顧忌著怕把薄野景行這老賊曬死。畢竟他的內力還在她身上呢。


    薄野景行也不是個自覺的,當下就跟了進去。金鋪裏麵有紫水晶搭成的假山,上有噴泉,略略地降了些暑氣。薄野景行背著手,好奇地四下逛逛,掌櫃的一看,竟然一臉正經地陪著她,小心翼翼地推薦了好些珍品,比接單晚嬋還用心!!


    江清流簡直是,大怒啊。但他畢竟是盟主,還是比較客氣:“是這位姑娘買東西。”


    掌櫃一聽,看了看薄野景行這派頭——不好意思,還以為是這家夥付錢呢!


    單晚嬋在金店裏看了不少東西,她不是很喜歡金飾,正挑著,突然薄野景行走過來,手裏捧了個金鑲玉煙杆、翡翠煙嘴的水煙袋:“老夫要這個!”


    掌櫃一臉歡喜地過去推銷,江清流差點沒給氣昏過去:“滾!”


    結果第二天,江清流去到薄野景行的小院,就見她手捧著金鑲玉的水煙袋,正美美地抽煙。穿花蝶和闌珊客正一左一右,負責點煙絲呢。


    江清流雙手插腰,深吸幾口氣才沒爆發:“老賊,偷雞摸狗的事兒,你就不嫌丟份兒?!”


    薄野景行微眯著臉,一臉享受:“當然覺得,所以老夫才讓穿花蝶去偷麽。他一小輩兒,偷香竊玉之事,幹來不丟份兒。”


    江清流氣得半天說不出話,一手奪過水煙袋,還差點被燙了:“江家囚了你三十年,你是不是把節操撕著吃了!你真要,不會自己買啊!”


    薄野景行上下打量他:“老夫早就讓你買了啊!”


    ……算了,不能溝通。江清流命人偷偷將煙袋還迴去,第二天金鋪老板就連滾帶爬地送了過來,哭著喊著求江家把那杆煙袋收下。並揚言江清流若不收下,他就吊死在沉碧山莊門口。


    江清流隻得收下,他畢竟是武林盟主麽,隻得如數付清了錢款。薄野景行一臉慈祥地拍了拍他的頭:“唉,虛偽的俠義精神啊,真是害人不淺。”


    江清流差點把煙袋砸她頭上:“你到底對他幹了什麽!”


    薄野景行美美地抽著水煙:“不知道啊,這次是苦蓮子去拿的,他這個人你懂的,老是板著臉,也許過程不太友好。咳咳,下次老夫讓他注意。”


    江清流大概知道那位金鋪掌櫃被人做了什麽了。他指著苦蓮子和薄野景行,這些曾是自己童年理想中的*oss一樣的人物,竟然也幹這種掉節操的事。江盟主真是氣得頭頂冒煙:“我說你們一個二個,都是魔道中的前輩了,就不能要點臉?!就為了個三百多兩的煙袋,你們就什麽下三濫的招都能使!跟小蟊賊有什麽區別?!”


    薄野景行和苦蓮子對望了一眼,苦蓮子莫名其妙:“區別就是,我們比小蟊賊本事高啊。”然後他看向薄野景行,“他這個武林盟主是抓鬮抓來的嗎?怎麽連這個都不懂?”


    江清流一直走出這個小院,進到單晚嬋房裏時,額上青筋還突突直跳。


    單晚嬋正好把荷包繡好,正在銅鏡前比比劃劃。江清流在她桌邊坐了一會兒,見她笑靨如花,終於平複了一些:“在幹什麽呢?”


    單晚嬋興高采烈:“夫君,你說這個顏色的荷包,小景會喜歡嗎?”


    江清流指腹用力壓著額頭:“你給她——繡、荷、包?”


    單晚嬋眉眼間都帶著笑:“是啊,她用東西好挑啊,我給做了四個了,還是不喜歡它們的顏色。”江清流簡直就要氣炸了肺,然後單晚嬋指著那四個繡得特別精致的荷包,“這四個她都不要,夫君你挑一個戴吧。”


    ……


    那額頭的青筋啊,看來你們還是繼續跳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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