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耶,我也愛你!”“索耶女神!”“索耶女王!”“索耶。”“索耶。”“索耶。”“索耶。”學員們大聲地迴應著安吉莉婭的問候,當場內的氣氛達到臨界點時,一陣重金屬電吉他的樂聲轟然響起,宛如風暴般刮過全場,徹底地點燃了學員們的熱情。


    “星河在洶湧,世界在晃動,山在崩,地在裂,海嘯在襲來!”


    “小情人呀,你知道嗎,那就是我對你的愛火,能讓太陽爆炸,能讓月亮墜下,能讓天空和大地都變成了煉獄。”


    “小情人呀,想要拯救這個快要崩潰的世界嗎?想要成為英雄嗎?”


    “那就快來吻我吧,隻有你的吻能阻止我毀滅這個世界,隻有你的體液能熄滅燥熱的火……”


    頃刻間,熱情如火的歌聲直衝天際,傳遍了諾大的遠古競技場。


    在節奏感十足的樂聲中,鐵渣隨著旋律的起伏,下意識地頓起了腿。


    “她很漂亮嗎?”秦可兒帶著些許醋意問道。


    “還行。”鐵渣沒多想,隨意應了聲。


    “這位同學,我嚴重懷疑你的審美觀。”伊娃認真地說道。


    直到這時,鐵渣終於從她們平靜的語氣中聽出了醋意,隨即咧嘴一笑,指著場內的大舞台,違心地說道:“你們比她漂亮多了。”


    “兄弟,你的視力可真好,這麽遠還能看得清她的樣子。”沐雨琴心無意識地插了句嘴。


    話音剛落,秦可兒和伊娃同時望看過來,鐵渣頓時訕訕一笑,拿起望遠鏡看了看,然後麵朝兩女,誠懇地說道:“確實長得很一般嘛。”


    “不啊~我覺得挺漂亮的。”沐雨琴心用望遠鏡看著場內,不假思索地說道。刹那間,三道怨念滿滿的目光掃了過來。在其餘三女的眼中,她就是個站著說話不腰疼的小叛徒。


    “兄弟們,看著我幹嘛?”覺察到異樣的目光,沐雨琴心放下望遠鏡,一臉茫然地問道。


    “沒事。”“嗯。”“你繼續看你的。”三女輕描淡寫地說道。


    看著三女奇怪的眼神,沐雨琴心感到渾身都不舒服,隻覺得自己被孤立了,頓時俏臉一板,威脅道:“別玩花樣,不然姐姐弄死你們。”三女看著她認真的神態,不約而同地相視了一眼,然後捂著嘴笑了起來。


    沐雨琴心見狀,冷哼一聲,轉過頭繼續看表演,不再理會她們。


    過了這個小插曲,安吉莉婭的演出也接近了尾聲。當歌聲逐漸消散的時候,緲緲倩影沉入了舞台。而取而代之的,是一襲白袍,長須白發,精神矍鑠的院長——歐內斯特。


    “同學們,上午好。”老人環視全場,微微頷首,聲音平穩地說道。


    “歐內斯特,上午好。”學員們高聲喊道,巨大的聲浪直衝雲霄。


    “今天是一年一度的,嘉獎優秀學員的日子。”


    “在過去的九百八十三年裏,我們一共授予了十萬零八千一百三十張鍍金獎狀,九千零一百二十五條緋色緞帶,一千五百三十六枚銀色勳章,二十六枚金色勳章,兩枚紫金勳章。”


    “這些獲得嘉獎的人,他們或許已經成為曆史,化作塵埃,但我們會永遠記住他們。”


    “在這一天,我將重複一個問題……”歐內斯特頓了頓,加強語氣說道,“何謂英雄?”


    “我的心目中,英雄從來就不是完美的,他們或許會有很多缺點,甚至還有一些不堪的過往,他或許曾經是個賊,是個販賣違禁品的商販,亦或許是個粗鄙的莽漢,是個膽小如鼠的懦夫,但是……”


    “隻要他的心中還留存著一絲善良的天性,向往世間美好的事物,並擁有一項高尚的品格。”


    “這項品格或許是勇敢、或許是謙遜、或許是勤奮、或許是忠誠、或許是公證、或許是犧牲……”


    “隻要擁有其中一項,那麽他就是我所理解的、認同的英雄。”


    歐內斯特停頓了一會,環視著全場,懇切地說道:“在這裏,我衷心的希望,在座的各位都能成為英雄。”


    話音剛落,會場內掀起了一陣狂潮,學員們整齊地喊著:“歐內斯特,祝你健康,願你長壽,見證我們的成長。”期間,鐵渣也跟著地喊了起來。雖然說不上有多激動,但對他這種沉穩淡定、喜怒不形於色的人來說,已經是破天荒了。


    他此刻的唿喊,不是隨波逐流,而是源自內心深處的感動。他在這位白發蒼蒼的老人身上,看到了浩瀚如海的包容。歐內斯特對英雄的見解,深深地觸動了他。倘若英雄必須是完美的,那他就隻能永遠地看著。他的過往血跡斑斑,為了生存,他已經放棄了很多,很多……


    要知道,在那惡劣無比的生存環境中,想要留存一絲善意是多麽困難的事情。這些年來,他比誰都清楚,這份善意,是需要付出多少鮮血和淚水,收獲多少絕情和背叛才能擁有的奢侈品。若是換成安逸的生活環境,他相信自己一定會比大多數人都做的好,可上蒼從來就沒有給他多少選擇。他原本以為,他這一生,永遠會和“英雄”二字無緣。他一直以為,他沒有追求的資格。


    可現在,歐內斯特,這個享有崇高地位的長者,世界第一學院的院長,卻明確地告訴他:“無論你以前做過什麽,隻要你心存善意,你也可以成為英雄。”


    “兄弟~你興奮什麽啊~小黑臉是做不了英雄的~”正是心潮澎湃、熱血激昂之際,沐雨琴心一桶冰水倒了下來,澆得他渾身一顫。霎時間,血冷了,心也冷了……


    “然而……”歐內斯特繼續說道,“在此之前,就讓我們先緬懷那些已經成為英雄的人。”


    “在去年十一月的月底,黑暗叢林發生了一場人類與蜂蟻蟲群的戰爭;在這場戰爭中,前戰獸軍團團長艾倫·魯道夫、前北方黑騎士團團長麥克羅,在執行任務途中遭遇蜂蟻蟲群的襲擊,為了維護人類陣營的利益,他們英勇作戰,最後壯烈犧牲,特此追授銀色勳章。”


    聽到這裏,鐵渣下意識地轉過頭,望向了右側的沐雨琴心。而此刻,後者也正好望了過來。四目相交之時,隻見沐雨琴心的嘴角微微上翹,露出了一絲玩味的笑容。若是此刻艾倫·魯道夫和麥克羅的靈魂在此,看到兩人的表情,肯定會破口大罵:“男娼女盜,奸夫淫婦。”


    “上個月,五號沙漠西北方的提爾要塞遭遇了大批蟲潮的進攻,在人類領土的守衛戰中,尼克·瓦格納團長和楊憶古團長英勇作戰,最後壯烈犧牲,特此追授銀色勳章。”


    當歐內斯特讀到尼克團長的名字時,鐵渣站了起來,左手垂直於褲管中線,右手五指並攏置於前額,目光平視前方,鄭重地行了個地麵守備隊的軍禮。原本地麵出身的他,對銀城貴族都有一份天然的敵意。在他的印象裏,銀城貴族都是些仗勢欺人,冷酷無情,殘暴兇惡,眥睚必報的東西。但尼克的鮮血和忠誠,以及在生命彌留之際,那份對榮耀的執著,卻讓他深深地感受到了銀城貴族的底蘊。


    正因為有尼克·瓦格納這樣的人,兩百年來,銀城貴族才能屹立於世界之巔,統治著數倍於他們的普通人。


    而帶來這一切的,是他們的信仰,高於生命的存在。


    沒有信仰,就沒有真正的榮耀,也就沒有真正的忠誠和團結,更不會有犧牲和執著。沒有信仰,這就是地麵人的悲哀,蟲化者的悲哀。


    追授完銀色勳章,歐內斯特結束了講話。隨後由學生會秘書長的助理黎冰上台,宣讀嘉獎的名單。她先宣讀了獲得“鍍金獎狀”的嘉獎名單。大約十分鍾後,八十多名學院陸戰隊員列隊走上舞台,接受了嘉獎。鐵渣拿起望遠鏡觀看,發現台上有不少狼族軍團的成員,那名叫做任雲飛的隊員赫然就在其中。


    接下來,黎冰又宣讀了獲得“緋色緞帶”的嘉獎名單,豪豬、火柴、拓跋三、馬庫斯及秦可兒、牧千鶴都在其中。


    “嗚哇~我也有獎了~”秦可兒興奮地叫道。


    “可兒,快給你爸一個語音通訊,讓他去看看家裏的祖墳是不是冒青煙了。”牧千鶴抿著嘴,調笑道。


    “你家祖墳才冒青煙,你們全家祖墳都冒青煙。”秦可兒揚著小拳頭,不甘示弱地叫道。


    “我走了~”牧千鶴站了起來,朝鐵渣微微一笑,然後拉著秦可兒的手走出貴賓區,沿著紅毯走向下方的舞台。


    大約五、六分鍾後,二十多名男女站在台上,從禮儀小姐的手中接過象征著勇氣的緋色緞帶,然後她們的幫助下,沿著左肩斜披在身上。沒過多久,秦可兒就披著緞帶,拉著牧千鶴的手蹦蹦跳跳地跑迴到了貴賓席。


    幾分鍾,黎冰開始宣讀下一批,獲得銀色徽章的嘉獎名單:“有請,狼族軍團副團長王虎,狼族軍團參謀官傑羅姆,虎賁軍團團長宋浩河……”


    鐵渣全神貫注地聽著名單,可直到黎冰宣讀完,也沒有聽見自己的名字。他頓時整個人都不好了,從昨天的流程看來,銀色勳章的頒發儀式就是本次大會最後的環節。


    搞了半天,他這團長兼指揮官連一枚銀色勳章都沒有。雖然他不貪慕虛榮,但這實在太惡心了,他身邊的人都有,就他沒有,這可怎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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