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去的路上,鐵渣走著走著,忽然停了下來,用力地抓了抓頭發。此刻,他的心情越來越煩躁,仿佛有一塊巨石壓在胸口,讓他無法唿吸。


    “你們一無所有,可口氣卻比誰都大……”


    碧青藍話一直縈繞在他腦海,揮之不去。就像一個魔咒般,撕扯著他的靈魂。頃刻間,他感到了宛如潮水般的哀傷、無力、痛苦和失落。她的每一句話都像一把鋒利的刀,狠狠地紮進了他的心髒。他想要否認,卻又無法否認。因為這是鐵一般的事實,他和他的信仰,就是一無所有……


    不知不覺中,他迴到了大西洋公館,在庭院的角落裏,一塊大石頭的旁邊躺靠了下來,銜著隨手摘來的草葉,靜靜地仰望著星空。


    大半小時後,他決定找人聊聊心中的鬱結,就迴到屋內,用會客廳沙發旁的通訊座機撥通了輕語莊園的總機。


    “您好,大西洋公館,這裏是輕語莊園通訊總機,請問您找哪位?”那邊傳來一個悅耳的女聲。隨後,鐵渣通過接線員找到了沐雨鈴蘭,開口就說想見她。


    “我馬上來。”似乎感受到了他的落寞,沐雨鈴蘭一句多餘的話都沒說,就轉身出了門。


    掛斷語音後,鐵渣從酒櫃裏隨便拿了瓶白蘭地,咬開瓶塞,直接喝了起來。他一邊喝,一邊走出房屋,迴到剛才的角落裏,躺靠了下來。


    不知過了多久,沐雨鈴蘭如期而至,出現在大西洋公館的庭院中,站在了鐵渣的麵前。此刻的她,一如既往地穿著一襲淺藍色的神官袍。抬眼看去,皎潔的月光映著她平靜如水的臉龐,愈發地顯得端莊肅穆、聖潔沉靜。


    “來,陪我喝一杯。”鐵渣舉著酒瓶說道。此時他已經喝了不少,有幾分醉意了。


    “好。”沐雨鈴蘭接過酒瓶,先灌了一大口,然後淺淺一笑,問道,“這位同學,你怎麽了?”


    “我感到有些迷茫,想找人說說話……”鐵渣低聲說道。


    “哦~看來你是遇到成長期的煩惱了~”沐雨鈴蘭走上前,背著雙手,俯身注視著他。過了好一會,她忽然露出一絲玩味的笑容,問道,“少年,需要向雨神懺悔嗎?”


    “不用……”鐵渣被她看得心裏發毛,下意識地朝後縮了縮。


    “雨神的神官將會聆聽你的懺悔,赦免你的罪責。”沐雨鈴蘭朝他伸出手,笑意嫣然地說道,“來吧~說說最近都幹了些什麽壞事~”


    “沒……”鐵渣搖了搖頭,隨後又歎了口氣,說道,“我……我不知道我的未來該做什麽,不……我甚至不知道自己現在該做什麽,我是一名輝煌的火種,卻看不到前行的道路……”


    “這個問題,不該問我……”沐雨鈴蘭打斷他,認真地說道,“我是雨神的信徒,不是神廟的僧侶,我信仰的是諸神的光輝,而不是先祖的榮光。”她平靜地說道,“如果你一定要問我,我就會忍不住勸你脫離神廟的信仰,皈依諸神的光輝,所以……”她柔聲請求道,“從今往後,請不要問我關於信仰的問題,好嗎?”


    “好吧……”鐵渣低頭歎息道,“我錯了……”


    “如果你現在找不到方向,為什麽不停下來,做好自己能做的事情呢?”沐雨鈴蘭在他身邊跪坐下來,抱著他的手臂輕聲說道,“曾經的過往,曆史的遺憾,並非你一個人的背負,也不是你一個人能走完的道路;追尋夢想,原本就是一件漫長而遙遠的事情,需要經曆數代人的努力和等待,或許其中大部分人,終其一生都不能看到長河的彼岸……”她輕聲勸道,“但這不是你的錯,所以請你不要把自己逼得太緊,鈴蘭會感到心痛。”


    鐵渣想了一會,忽然咧嘴一笑,問道,“對了,你不是說要替我生很多小諾爾塞斯,讓他們繼承火種的信念嗎?可你現在卻不願和我談及信仰的問題,這又是為什麽?”


    “那是他們,鈴蘭又不是諾爾塞斯。”沐雨鈴蘭輕輕拍了他一下,說道。


    “那你準備生幾個?”鐵渣追問道。


    “看你啊~”沐雨鈴蘭注視著他,那眼中流光湧動,蕩漾著迷離色彩,仿佛流淌於夜空的璀璨星河。


    “十個怎麽樣?”鐵渣伸出十根手指,準備嚇嚇她。


    “隻要你有本事,二十個都行,若是男孩,我就讓他們姓諾爾塞斯,成為輝煌的火種,若是女孩,我就讓她們姓沐雨,加入我們聖母院。”


    “你確定?我聽說女人孩子生多了,身材就會走樣,像個大水桶,胸部、肚子和屁股都會變得很大。”鐵渣比劃道。


    “沒關係,鈴蘭願意。”霎時間,她那特有的認真和虔誠,差點就讓鐵渣呆滯了。


    就這樣,時間在無聲無息中靜靜地流淌著,兩人互相依偎著,直到月亮升至半空……


    淩晨時分,沐雨鈴蘭悄然離開了大西洋公館,返迴了輕語莊園。等她走後,鐵渣洗了個澡,爬上小閣樓,往床上一躺,舒舒服服地睡著了。


    一夜無話……


    第二天上午,伊娃派人送來一張嶄新的星石黑/卡,注冊的名字是鐵渣,身份背景是北荒大陸十五號銀城的居民。她留了一張小紙條,說卡內有一萬金幣,是暫時撥給他的獎勵款,等到提爾守衛戰的戰功分配完成,再給他補足後續的款項。


    拿到卡後,鐵渣背上單刃直劍和靈能武者步槍,徑直去了追逐著停機坪。數小時後,他坐上了前往流沙鎮的空中列車。他之所以不辭而別,是因為不想被挽留。他真的不想留在學院中,或許隻有迴到戰場,他才能找迴屬於自己的存在感。他原本就不屬於這片安逸的土地,在這裏,他隻會越來越迷茫,越來越找不到方向。


    三十多個小時後,時至dr3713-02-6,銀城時間上午8點,賽特時間中午69點,鐵渣抵達流砂鎮停機坪。


    辦理完入境手續後,鐵渣買了輛便宜的二手機車,開進賽特之門,來到了風沙堡。接著,他跑了一趟銀行,取出5000枚金幣,用長錢袋裝好,綁在了腰間,然後前往“大朗姆”酒吧,找到了小月。


    “你好~我們又見麵了。”小月問候道。


    “帶我去老瞎眼那裏。”鐵渣將一枚金幣放在桌麵上,推了過去,然後開門見山地說道。


    “好的。”小月乖巧地點了點頭。


    “還有……”鐵渣遲疑了一小會,說道,“幫我約一下那位叫做海格的賞金戰士,就說我想請他喝喝酒,彼此認識認識。”自從他上次遇到這名賞金戰士,就產生一絲莫名的好奇心。不知道為什麽,對方的相貌在他腦海中留下了清晰的印象,所以這次迴來,他打算和對方接觸一下。


    然而,小月卻搖了搖頭,說道:“海格大叔走了,不在這裏了。”


    “去哪了?”鐵渣追問道。


    “兩周前,他來這裏喝了最後一次酒,然後和我們道別,他說他要前往南部大陸,代替他的哥哥,成為一名大地行者。”小月迴答。


    “什麽是大地行者?”鐵渣露出一絲疑惑。


    “小月也是第一次聽說,不清楚是什麽,或許老瞎眼知道。”小月猜測道。隨後,兩人出了酒吧,朝風沙堡西麵的老街走去。


    半個多小時後,鐵渣來到上次的占卜店,在昏暗小房間裏,見到了神棍打扮的老瞎眼。


    “嘩啦啦……”


    進門後,鐵渣摘下腰間的錢袋,丟在了老瞎眼麵前的小桌上。


    “啊!金鏰子,好多金鏰子啊!您肯定是世間最尊貴的、最偉大的、最仁慈的客人……”老瞎眼撫摸著沉甸甸的錢袋,不吝詞匯地讚美道。


    “這是感謝你上次的幫助。”鐵渣說道。


    “啊?是你啊……”老瞎眼先是一怔,隨即臉色一變,黑著臉將錢袋丟在了鐵渣的腳下,沉聲說道,“我已經說過了,那是運屍人的禮物,你是看不起我們?還是嫌我們的手髒?”


    “朋友,你誤會了……”鐵渣撿起錢袋,放迴了小桌,說道,“我打算再買一個能力。”


    片刻之後,老瞎眼帶著鐵渣走進裏屋,打開衣櫃中的暗門,走過一段通道後,乘坐電梯下到冷庫。在鐵渣翻看小冊子,挑選能力的時候,老瞎眼建議道:“你沒有基礎能力,所以最好要一個,在大多數戰鬥中,基礎能力所發揮作用比稀有能力更大。”


    鐵渣思考了一會,說道,“這樣吧,我要個泵式迴路。”隨後,老瞎眼取出一具冰凍的屍體,讓他抱到解凍室中,開始了吸收……


    數分鍾後,鐵渣吸收完新的蟲化能力,走出了小房間。或許是因為基礎能力的緣故,他沒有感覺任何變化。臨走前,他向老瞎眼問起,什麽是“大地行者”。


    聽到他的問題,老瞎眼先是吃了一驚,隨即陷入了沉思之中,過了好長一段時間,老瞎眼歎了口氣,說道,“你擁有戰歌口琴,卻不知道什麽是大地行者,或許是因為你的口琴是撿到的,亦或許是因為你家裏的長輩覺得還不是時候告訴你,反正……”老瞎眼停了停,說道,“無論出於什麽樣的緣由,這個問題答案都不應該由我告訴你,明白嗎?”


    “明白了。”鐵渣點頭應道,隨後告別了老瞎眼,離開了小屋。


    看著鐵渣離去的背影,老瞎微不可察地眼露出一絲竊笑。此刻,在他的腦波視覺中,遠去的年輕人身上泛著五種不同顏色的光譜,而其中最顯眼的,是一絲淡紫的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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