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雲跟了出來,鐵渣搖了搖頭,讓白小雲留在小燭燈堡等他迴來。白小雲歎道:“重色輕友啊。”然後就老老實實的迴去了。


    看著白小雲屁顛屁顛的背影,鐵渣不禁笑了笑。自從那天尤歌來找他,他就沒有再迴過宿舍。這段時間他和白小雲天天待在一起,可以說是形影不離。剛開始的前兩天,他和白小雲賴在遠古神廟的辦事處,睡在烏木長者的沙發上。直到第三天,烏木長者委婉地提出,他們是否遇到了麻煩。鐵渣說沒有,畢竟他和尤歌的彎彎繞繞幾句話說不清。再者,他說了也沒用,遠古神廟沒有能力抗衡聖殿,特別是在西部大陸,說出來隻會讓烏木長者為難。鐵渣覺得他已經很麻煩長者了,不能再給他添麻煩了。


    離開辦事處後,鐵渣帶著白小雲在郊區晃悠了十多天。期間,鐵渣不敢刷磁卡提取現金,隻能花白小雲的錢。而白小雲隻有十來個金鏰子,所以很快就花光了。沒了錢,鐵渣想起小燭燈堡裏有吃有喝,就帶著白小雲躲了進去。他們一邊看書,一邊吃著小餅幹,偶爾泡杯速食麵,小日子過得還算不錯。


    可是好景不長,兩名圖書館管理員盯上了他們,時不時就來暗示幾句,大意就是這裏不是難民營,是神聖的象牙塔。對此,鐵渣隻當做沒聽見,依舊我行我素,反正這兩個小管理員嬌滴滴的,拿他沒辦法。


    結果沒想到的是,他居然把仇家給引過來了。他不由自主地想起科讚說過的話:“這個世界對大多數人來說都很大,但對一小部分的上層來說,世界其實很小。”


    片刻之後,兩人來到圓桌武士之門。進入關卡前,鐵渣冷著臉威脅沐雨琴心,讓她老實點。後者一臉木然,直勾勾地盯著他。他下意識地抓了抓頭發,感到十分棘手。萬一沐雨琴心想不開,那他就麻煩了。這裏是聖殿的地盤,他蟲化者的身份根本經不起反複盤查。


    “你不要看不起女人。”“我什麽時候看不起女人了?”“我說話算數,說了不反抗就不反抗,你不用提防著,一點都不大氣。”


    鐵渣冷哼一聲,說當年差點就被她殺了,她害得他在床上躺了兩周。


    “才兩周。”沐雨琴心輕描淡寫、不痛不癢地說道,那晶瑩剔透的眼眸中流光湧動,蕩漾著輕蔑之意。


    “你!”看著她的態度,鐵渣整個人都不好了,一臉兇狠地威脅道,“你會後悔的。”


    “然而……”沐雨琴心攤開雙手,語氣裏滿是不屑,“我並不怕你。”


    “明天我就去找沐雨鈴蘭,把你和祈雨祭祀做過的事告訴她。”鐵渣拋出殺手鐧。


    沐雨琴心臉色一變,咬著牙沉聲喝道:“你敢!”


    “有什麽不敢的?”“你這樣會害了她,會讓她左右為難,祈雨祭祀是她的母親,我是她的妹妹。”沐雨琴心急促地說道。


    “然而……”鐵渣攤開雙手,聳了聳肩肩,“這和我並沒有什麽關係。”


    “好吧……”沐雨琴心歎了口氣,搭著鐵渣的肩膀,吐氣如蘭地央求道,“兄弟,別這樣嘛,我認慫了。”


    沐雨琴心的身高隻比他略矮幾厘米,說話的時候熱氣噴在他耳朵裏,讓他感到渾身都不舒服。他抖開她的手,皺著眉頭說,“走,別跟我耍花樣。”


    接著,兩人一前一後的走進關卡。鐵渣正愁著檢查的時候怎麽保持對沐雨琴心的控製,後者卻拿出一張金光閃閃的磁卡刷了一下,直接就通過了檢查崗。


    “琴助理,晚上好。”工作人員沒有上前檢查,而是躬身行禮。鐵渣跟在她身後,享受了一把特權。


    “把我的動力甲取來。”沐雨琴心命令道。“幹什麽!”鐵渣貼上她耳邊,沉聲說道。


    沐雨琴心解釋到,她是聖母院的核心層,離開學院就必須攜帶裝備,不然會有危險。鐵渣眉頭一皺,說,“你當我傻子啊,有危險我會保護你,不需要攜帶裝備。”


    沐雨琴心嗤之以鼻,說鐵渣那點實力,連紅衣武士都打不過,拿什麽保障她的安全。就在這時,工作人員取來一個橘黃色的“小背包”、一柄烏黑的武士/刀和一把銀色的手槍。


    鐵渣上前說東西給他就行了,工作人員帶著征詢的目光望向沐雨琴心,後者點了下頭。鐵渣接過裝備,橘黃色的第三代靈能動力甲背包比他想象中的要輕巧,隻有五公斤不到的重量。鐵渣背上小書包,他的身材比沐雨琴心寬不了多少,所以除了肩帶有點緊外,其它地方還算合身。


    半分鍾後,鐵渣將銀色的手槍插在腰間,武士/刀抗在肩上。沐雨琴心有些鄙夷的看著他,這身精美的裝備放在他身上簡直是浪費,活脫脫的就是個土匪。


    離開關卡,沐雨琴心帶著鐵渣坐上“丁鈴當啷”的雙層遊覽車,直接離開了城區。


    時至下午四點,兩人來到城郊的一片麥田,並肩走在田埂上。一路上,鐵渣左右張望,尋找著小動物的蹤跡。沐雨琴心好奇地問他做什麽,他說等會就知道了。不過他今天的運氣似乎特別糟糕,走了好長一段時間,連田鼠的影子都沒見到。


    “好煩啊~你到底想怎麽樣嘛,說啊~”沐雨琴心有些不高興的說道,跟在他身後走了大半個小時,也不知道他想幹什麽。


    “噓。”鐵渣忽然做出噤聲的手勢,同時慢慢地彎下腰,撿起一顆小石子,然後向前緩緩移動。在他的視線中,田埂的側前方有一隻肥碩的田鼠,正抓著一把麥穗往口裏塞。


    鐵渣屏住唿吸,一點點地挪了過去。就在這時,田鼠敏銳的直起身軀,同時小耳朵豎了起來。鐵渣知道他馬上就要暴露了,立即加速衝了過去。下一秒,田鼠丟下麥穗狂奔起來,他抬手用力一甩!“嗖……”的一聲輕響,小石子劃破空氣,直接撞在田鼠的腦袋上,將它打暈了過去。接著他跳下麥田,拎起田鼠的尾巴丟上田埂,然後跟了上來。


    “你帶我來郊區目的,就是為了看你欺負老鼠嗎?真無聊~”沐雨琴心雙手抱胸,不屑地說道。鐵渣沒有迴答,直接吐了口口水在田鼠的頭上。他正想發動能力,忽然轉念一想,還是等田鼠醒過來再說,這樣的視覺效果更有衝擊力。


    二十多分鍾後……


    鐵渣蹲在田埂上,耐心的等待著田鼠的蘇醒。


    “啊……”


    這時,沐雨琴心等得不耐煩了,伸了伸懶腰,慵懶地打了聲嗬欠。結果這聲嗬欠將田鼠驚醒了過來。它翻起身晃了晃腦袋,然後左右張望起來。當它看見兩個人類瞬間,瞳孔一縮,即刻撲向麥田裏。刹那間,腹部傳來一陣劇烈的絞痛,它剛跑到一半,就在原地翻滾掙紮起來。


    沐雨琴心望著地上痛苦掙紮的田鼠,一股寒意湧上心頭。幾十秒後,田鼠忽然停止了掙紮,趴在地上喘息著。沐雨琴心頓時鬆了口氣,以為事情就這樣結束了。眨眼間,田鼠忽然發出一聲高亢的哀鳴,同時腹部爆出一團濃厚的血霧。


    她瞪大眼睛看著眼前的一幕,不自覺的捂住了嘴巴。在那血霧之中,爬出了一直全身尖刺甲殼,張牙舞爪的紅色大螞蟻。她看得毛骨悚然,一咬牙,衝上前一腳踏在大螞蟻的身上!


    “吱吱……”大螞蟻發出痛苦的嘶鳴,六根尖長的節足在空氣中無助地揮舞著。


    “踩死你,踩死你!”沐雨琴心失控地踩踏著大螞蟻,很快就把它踩成一攤夾雜著甲殼碎片的漿液。


    看著沐雨琴心的反應,鐵渣知道他目的已經達到了,隨即咧嘴一笑,提醒道:“別激動啊,你肚子裏還有很多。”


    沐雨琴心臉色發白,咬著牙齒,聲音顫抖地罵道:“惡魔!”


    鐵渣聳了聳肩,一邊自顧自的朝前走,一邊說道:“現在我們可以好好談談了嗎?”


    “你……你想怎麽樣?”沐雨琴心顫聲問道。


    “迴去吃晚飯,我餓了。”鐵渣一邊朝前走,一邊迴頭補充道,“你付賬。”


    沐雨琴心默默地追了上去,此刻的她失去了以往的活力,就像隻泄了氣的皮球般,無精打采地跟在他的身側。而鐵渣心裏則反複思量著,到底該怎樣做,才能確保沐雨琴心不會對他不利。這個女人的手段他是見識過的,指揮手下殺他的時候沒有一絲猶豫。她就是那種心智特別堅定、信仰特別虔誠,在陣營麵前沒有絲毫同情心的人。對付這種人,就必須施以強力的控製手段,不然隨時都會麵臨她的反撲。


    但是,單單依靠唾液中的寄生細胞,根本無法對她造成實質性的影響。或許這就是物種進化的平衡規律,否則蟲化者早就稱霸世界了。高階的靈能者能調動體內的靈能消滅入侵體內的異種細胞,這點並不奇怪。


    鐵渣要趕在她發現真像前,加深對她的控製,否則後果不堪設想。沐雨琴心的地位極高,一旦她將秘密泄露出去,他就隻有死路一條。他身負使命,如果就這樣死了,他將無法麵對科讚的期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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